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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说:“他被妖女捉去当相公了。”
贺兰修在那厢沉默,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说道:“二弟生就聪慧过人,原是江湖中不可多得的俊才,只是偏生了这样一张面孔,也不知是福是祸。”
阿离道:“他虽生得这样却终究是个落迫身子,念想的人虽多但真正敢拾去的却不多,像妖女这样的也不过是逞一时的贪念。”
阿离口中那句“落迫身子”便是说于贺兰修听的。
阿离与贺兰家本无恩怨,也不知是不是与贺兰珏呆得久了,也隐隐恨起了贺兰家。
本来也是,同是贺兰家的儿子,一个资质平庸却能坐享家主之位,一个天资过人却自小被人追杀日日活于慌恐之中如今已命不久矣。旁人见了也要叹几声老天不公,何况阿离日日与那人相处,就算那人从不在她面前表露什么,但弑母之仇如何不恨,切身之苦如何不恨!恐怕早已恨他们入骨,哪怕饮他们的血食他们的肉也不能减轻分毫。
贺兰修顿了顿才道:“难道阿离姑娘不担心二弟的安危吗?”
“他不过被人捉去当相公,占便宜的是他,而且妖女哪里会让他有什么闪失。”
她的语气是极不在意的,这让贺兰修很不满,“姑娘如何这般说话,我二弟平日待你甚好,姑娘怎可这般忘恩负义。”
她冷笑一声,“你们贺兰家平日待他甚是不好,如今怎么想起关心他了?”
贺兰家大夫人红氏行事毒辣狠绝,偏生下的这个儿子却为人仁善,与世无争。虽然贺兰修对其母对贺兰珏的所作所为有诸多不满,但贺兰修虽为家主实则却不过是他母亲的傀儡,亦是对母亲所做种种无可奈何。贺兰珏曾说,他这个大哥本不该生在贺兰家,但也因为他这个大哥他才能活到现在。
贺兰修被她说得一时语塞,半晌都没有说话。
“看来姑娘还是关心二弟的。”
她说:“如何得知?”
“姑娘与二弟朝夕相处三年,必定十分了解他,若不是姑娘深知其中缘由,断不会如此平静。可姑娘这厢却为二弟报不平,这不是关心是什么。”
阿离沉默了一会,说道:“他身上有我给他的香囊,所以并未中那噬魂香,只要不被妖女察觉,以他的本事妖女根本奈何不了他。”
“噬魂香?”
“你可闻到四周的香气?”
“这香气打进了这宅子后便一直袅绕不去,难道”
“这便是噬魂香,一种香蛊,中了这种蛊的人会迷失心智,只听从蛊主一人的命令,就像我们见着的那些黑衣侍从一般,而且裘三他们也中了这种蛊。以妖女的原话说来——若是个男人定会中这种蛊。可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大公子没有中这蛊?”
阿离故意这样说,等着旁间的贺兰修接话,可贺兰修沉默了许久也未说话。
“大公子?”
“阿离姑娘,恕在下不能如实相告。”
阿离抬抬眉道:“我原想大公子身边是不是有比阿离更厉害的药师能制出抵得住蛊香的药来,可后来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如今公子推诿着不说明缘由,不免让阿离猜想大公子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墙那边又是半天没有声响,但阿离很有耐心,只静静地等着。
果然,许久之后贺兰修终于开口:“姑娘聪慧无比,怪不得二弟那么喜欢你。姑娘如何得知我会将实情告之你?”
“因为大公子是个行事磊落之人,只怕是连说谎也不会的,更何况此事大公子已无任何谎言可推托,又怎能在阿离逼问之下没有半点犹豫,更何况这事我已猜出七成来。”
贺兰修不说话,她便继续说:“妖女说若是个男人便会中她的蛊,想来要避这蛊只有三种可能,一来是有解药,二来对方是个六根清静没有贪欲的和尚,三来便是对方是个——”
她说得一字一句:“无根的男人。”
“姑娘身为女子却如此口无遮拦,看来二弟平日甚为辛苦。”他虽如此说,但语气却十分平和,半分没有生气的样子。
看来她是猜对了。
阿离拍掉衣服上的灰,气定神闲地说:“阿离就是这样的脾气,江湖上谁不知道。不过,大公子的秘密却是少有人知晓了。”
也不知贺兰修此时是个什么表情,不过,这样一个不耻的秘密被人知道了,心里必定不是滋味吧。
“太聪明的姑娘可不讨人喜欢。”
“所以,江湖上没什么人喜欢阿离,也没多少人敢喜欢阿离。”阿离如是说。
他像是笑了,“不,姑娘想错了,最起码我就挺喜欢,还有我二弟。”
他这样说却让阿离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又听他说:“我儿时就是偏执性子,从来喜欢的只有琴棋书画,那些武刀弄枪的东西我一概不喜欢,但贺兰家的儿子不能只会这些文邹邹的东西,贺兰家是江湖世家,如果连谪子都不会武功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所以,就算我不喜欢,我也很努力地去学,但总也不是最好的。”
“一直以来,父亲对我与二弟的要求很高,我不像二弟学什么都快,文韬武略,二弟样样都比平常孩子学得快许多精通许多,再加上二娘的关系所以父亲一直都非常宠爱二弟。那时,我娘非常生气,日日训斥我,我也不懂得为什么她总要骂我,明明我已经那样努力所以我只能更加努力地去学,只盼着哪天我娘能不再对着我生气,可偏偏那日我骑马时马受了惊,等我醒来时已落下了这个毛病。”
“我还记得我醒来时我娘就站在边上,可她却没有哭,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瞧,然后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我知道她把那时为我看病的大夫都杀了,还有所有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母亲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一个不能为贺兰家留下子嗣的继成人,即便是谪子也再没有资格成为未来的家主。母亲不会让这一切发生,这将是个永远的秘密。”
贺兰修说完后长长地舒了口气,阿离却说道:“大公子的故事阿离并不感兴趣。”
他意外道:“我以为你想听。”
没想到她很认真的回答:“之于阿离,这个故事并不重要,阿离只想知道大公子为什么没有中香蛊,其余的阿离并不想知道,也不关心。”
他失笑,“阿离姑娘,我不会告诉我母亲”
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大公子以为阿离怕死吗?阿离当然怕死,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怕红夫人。”
“姑娘果然是与二弟呆得久了。”他摇摇头,“但姑娘可会告诉二弟?”
她似乎犹豫了一下,“如果大公子不想让他知道,我自然可以为大公子保守这个秘密。”
“真的?我以为姑娘是帮衬着二弟的,姑娘可知道只要二弟利用这个秘密,他便能堂堂正正地重新回到贺兰家,就连家主的位置也”
阿离又打断他,“之后如何,回贺兰家找你母亲报仇,再把你赶下家主之位,把所有利用过他害过他的人都杀掉?大公子,你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贺兰修凝神道,“姑娘知道他做得到。”
“他要做的事哪里会做不到,可如今他分身乏术,自己的性命都堪忧哪里还顾得上你们,当然这都是拜贺兰家所赐。”阿离看看旁边的白骨,觉得它一点也不可怕,其实骨头就是骨头,一样死物哪里有活人来得可怕。
“姑娘不是在找法子救二弟吗?不然你们也不会趟这趟浑水。”
“大公子倒是明白人,所以,大公子最好不要让我找着了,不然等我治好了他的病,我就将你的秘密告诉他,到时候,该报的仇就该报了,该杀的人也该杀了。”
贺兰修突然莫明笑起来,阿离皱着眉头等他说话。
“阿离姑娘真是有趣,明明心里惦记着却还要装着不在意,怪不得二弟如此倾心于你,有姑娘在二弟身边,我也该放心了。至于这个秘密,姑娘要什么时候告诉二弟都随便姑娘,只是请姑娘不要说于二弟之外的人听,我的颜面可以不要,但是贺兰家的颜面总要顾着些。”
阿离觉得自己被戏耍了,看来贺兰修这个人比她想得要豁达许多,如此不堪的秘密被个姑娘知晓了也不遮掩一下,这种人不是没廉耻就是太豁达,很明显贺兰修属于后者。
第73章 妖女素兰(七)()
阿离没有答话,贺兰修当她是不好意思了,便也没再说下去。
半柱香后,阿离才慢吞吞地说:“大公子想不想出去?”
“我有些担心红绫,可这里姑娘可是有办法?”
她站起身道:“我想试试。”
阿离的腰包早被那妖女夺了去,她身边已没有什么东西可用。她回头巡视了牢房一圈,可是除了那幅白骨这里几乎什么也没有。
她拾起那根大腿骨试着在铁门上敲了敲,“咚”地一声,声音很坚实。
她微微一笑,又将那大腿骨向门上敲去,但她这次不仅敲了一次,而是有节奏得敲了好几次。
前一下长,后两下短,然后又是两下长的。
她这样敲了三个来回,便抛了骨头靠着墙坐了下来。
“阿离姑娘这是有何缘故?”贺兰修显然不知道她在捣鼓什么。
阿离气定神闲道:“等救我们出去的人。”
“就这样?”
“就这样。”
虽然满腹疑虑,但贺兰修还是很识趣地闭了嘴,也坐下来与阿离一起等着。
幽幽暗室里,香气靡靡仿醉人心,灯盏里映出的昏光微微晃动,映着委地的香软纱幔绮丽非常,纱幔后一方宽大的睡床里隐约躺着一个人影,人影未动,却有一双玉手轻轻挑开了纱幔,一抹红色的身影缓缓撑在床上那人身前,黑发如丝滑落,玉手轻轻点在那人唇上,鲜红的双唇紧贴着那人的脸颊一路而下,口中细细呢喃,红唇终是要在那人颈脖处印上去。
却不想,此时床上那人却已然睁开双目,双手向上一拖,竟将那抹红影直直推出了床外。
素兰未曾想到自己会被抛下床,竟是毫无防备地重重摔落到了地上。她俯于地上,抬头的一瞬眼中尽是狠色。但也不过一瞬,眉眼又复染上笑意,口中软软道:“公子怎得把奴家推下床来?”
贺兰珏坐起身理了理衣服,挑着眉冷笑道:“公子我一向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
“我知道公子喜欢阿离姑娘,可是阿离姑娘就像块难化的冰,哪有我来得惹人疼爱。”素兰索性慢慢就着地爬向他。
他没有动,任由她在他脚旁俯下脸,将头埋在他膝前。
“阿离在何处?”
素兰似是埋怨地皱皱眉头道,“你们两人怎么都说一样的话。”
她又笑道:“你放心,她现在还好好的呢。”
他暗自舒了口气,却正好被素兰看去,又惹了她不开心。
“现在你不从我不打紧,反正今日你便要与我成亲。如若你不肯,我就将那女人割血慢慢地折磨死。”
贺兰珏不自觉得拧了眉头,她却伸手抚上去,轻轻地揉。而她的另一手则抓着他的手抚到自己的脸上。
“公子觉得素兰美吗?”
他硬着头皮说:“美。”
她笑得万般娇美,“公子可知道素兰为什么这么美吗?”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