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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周的结界,若真是上古时便留下来的,三神兽之事多半不假,可你空有一身好武学,却如何打得过那些天降的神兽?当日阿宸临走曾赠予我一锦囊助我来日脱困之用,那丫头虽然整日神神道道但确是半神后裔,而她身边那人身怀异术,我信她不会骗我。锦囊现如今在我身上,你若带我去,我便带上它。”
贺兰珏盯着她半晌,挑挑眉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她平静地答道:“我是在请求你带我一起去。”
“为什么?”
她不解,他便盯着她追问:“阿离,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去?”
她被问得一时语噎,不知如何回答。
只说:“这或许是得到神木枝的唯一机会,我不能错过。”
“说谎。”他一语点破,冲她歪了歪脑袋,笑道,“我有说要亲自去吗?你不用担心我会死。”
“谁谁担心你——”她立时紧张起来,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是怕——”
她还未说完,他已替她说下去,“怕将来没人为你试药。”
阿离怔住,嘴上缓缓道出:“三年来,为保你性命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心血,怎能这样轻易妄费掉,何况我是个守约之人,你为我报仇,我便为你治好寒疾。”
他听完自嘲似地干笑一声,用双眼死死地盯着她,“那么,如果这次我不能为你报仇,阿离,你可还想治好我的病?”
“我们的约定并无先后,即使家仇未报,我依然会努力治好你,你总要替我报仇。”她答得平静。
他忽然一把抓住她的一只胳膊,“若我不想帮你报仇了呢?你还想不想治好我的病?”
阿离看着他,心上有些疼痛,“你何必让我把话说绝。”
他放开她,“呵,你知不知,当年我怕你会做出傻事才与你做了那个约定,可如今看来,是我失策了。”
她叹了口气说:“你怎么会失策呢,你做了对你来说最好的一桩生意了。”
“生意?你这样看待它?”他失笑,“是桩好生意,把你绑在我身边,却又让你离我那么远。”
他看着她道:“我有时觉得你是在乎我的,可有时却又觉得你不在乎我,阿离,你到底在想什么?”
阿离不敢看他的眼睛,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不开口。
三年相处,他的心意如何她自然明白,可她早就清楚在这盘棋局中自己注定会是输家。
如若她终是要离开的,又她又何必枉加纠葛,在曲终人散时增加更多的痛苦于已于人。
他又叹了气,每每他逼她,最后总是这番结果,她不说,他便不忍,便也不再问了。
“来,我带你回去。”
第89章 魔宫沉香(九)()
出了树林,贺兰珏便又变回“哑巴”,一声不响地领着阿离进到杂事所。
所谓杂事所就是揽了沉香宫所有杂七杂八苦活累活儿的地方,因为管的事多,所以杂事所里的人手也是沉香宫各殿中最多的。
虽然杂事所的差事累人,但沉香宫的下人里唯有杂事所的人有机会下山。沉香宫各殿要的东西都是杂事所给准备的,就如灵药阁每月需要不少药材,通常是鸦老列了单子让人送去杂事所,杂事所的人便下山备妥后再让人来取。
这时辰,正是杂事所里最闲的时候,常见三五个人围在廊子里闲聊,显然这里并不如其它各殿管得严谨。
阿离跟着贺兰珏一路向里走,路过闲聊的人群时,便有人朝他们看过来,那些人显然没有善意,在他们身后嚷着,“哑巴,怎么今个儿换了个姑娘?”
“哪能啊,就他这样的哪个姑娘肯跟着他!”
“姑娘,眼睛可得放亮些——”
阿离回头望去,瞧见身后不远处站着三个男人,他们放肆地大笑着,眼里满是调侃的意味。
阿离有些恼火,这时身前的贺兰珏却回头看她一眼,示意她继续向前走。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朝前走,嘴里小声说:“他们是不是欺负你?”
身前人的身型顿了一下,但他没说话,只继续朝前走。
他们进了一方院子,然后又进了一间满是柜子的屋子。屋里有个老头在磕瓜子,瞧见他们进来也不过是抬了抬眼皮,懒懒道:“哪的啊?”
贺兰珏自然没有言语,阿离道:“灵药阁的。”
此话一出,老头立马蹦了起来,“怎么不早说,你们要的东西在这里。”
老头从柜子上小心翼翼地取了个陶瓮出来,他似乎挺怕这东西,拿的时候手伸出老远。
“你们灵药阁总要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快点拿走。”
阿离接过陶瓮,发现陶瓮口被塞子塞住了,看样子塞得还挺紧。她伸手拨弄了一下,老头立刻如昨大敌。
“你这丫头怎么搞的!前些天才被蜇死了一个,你是不要命了?”
阿离奇怪地问:“里面是什么东西?”
“你们灵药阁要的东西还来问我?那里面是西域产的毒蝎子!”
阿离并不惊讶地“噢”了一声,老头的态度并不怎么好,阿离难得没生气,反倒像宝贝似地抱着那只陶瓮,突然她皎洁一笑,贺兰珏便知道她又要出幺蛾子了。
果然,听她说:“老人家,再给个空陶瓮好吗?最近我们灵药阁犯晦气,跌了好几个呢,这要是生些小蝎子出来,都没地方安置它们。”
老头听得头皮发麻,随手取了个陶瓮丢给她,“你们灵药阁的人都不正常!”
阿离捧着两个陶瓮走出屋子,贺兰珏跟在身后,他不好开口说话,便一步步到她身前,低头凝视她。
被阻了去路,她抬头无辜地眨巴着眼睛道:“我就是教人做做规矩,不惹麻烦,你要怕我生事,看着我就是了。”
她将手里的陶瓮塞进他怀里,叮嘱道:“可别打开了,西域的蝎子可毒着呢。”
说罢,她抱着那空陶瓮急急奔了出去。
廊子里的那三人还在偷懒,侃得正起劲时,突见一抹白影从廊子外面冲进来,直直撞在他们身上,撞得人仰马翻。
“你他娘的,不要命啦!”看似身强体壮的三个男人,一个脑袋撞到了廊柱,一个闪了腰,一个直接摔在了地上。
使了那么大的力道,阿离自己也不能幸免,一屁股摔坐到了地上。
“唉哟喂——”她一边喊疼一边牢牢抱着怀里的陶瓮。
三个男人凶得要命,怒着脸要来擒她。她倒不怕,只低头去看怀里的陶瓮,那陶瓮未被磕破,但她却一下变了脸,也顾不得疼痛,立刻起身低头找起什么东西来。
“找什么呢!”其中一人怒道。
她忽得一止声,神秘兮兮地轻声说道:“大王不见了。”
“大王?大王是什么东西?”其中一个大声道。
“嘘!”她立刻止声,只见她摊开自己的手掌,神神秘秘道:“大王呀——就是那么大一只的——黑蝎子。”
“黑黑蝎子?”身边三人都被她认真的模样唬弄住。
“对啊,因为它很大而且很厉害所以我叫它大王,只要被大王蜇上一小下立刻就要死的。”
三个男人显然并不相信她,“哪来的丫头敢到你爷爷的地盘来骗人!”
她在这三个凶煞的男人面前显出哪怕一点点惊慌,反倒是像看傻子一般地看着他们,她认真地说:“我是灵药阁新来的婢女,各位大哥可能不认识我,大王跑了出来如果只是蜇死几个人倒不打紧,听说前些日子才蜇死过一个,不过大王是鸦老用来制药用的,丢了鸦老生起气来是要把我拿来喂妖怪的,大哥们见过灵药阁里的妖怪吗?可吓人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认真也非常天真,完全没有瞧见那三个男人瞬间变得惨白的脸。
“你你是灵灵药阁的人?”
“是啊。”
她说完后看了看自己怀里的空陶瓮,自言自语道:“糟了,跑哪儿去了,刚刚还在里头好好的,应该就在附近吧。”
她走到他们身边,弯着腰围着他们来回地转,他们紧张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身体僵硬地不敢动弹。
“到底去哪儿了?”她伸手在其中一人的脚上拍了一把。
“啊——”那人当即一声惨叫,跌在地上,旁边两人被他吓得撒腿就往外跑。
“哦呀,看错了。”她对地上那人眨眨眼,又转头去找。
剩下那人立刻连滚带爬地往外跑,临出廊子还摔了一跤。
阿离直起腰,看着那人逃走时的熊样子笑个不停。
“我让你乖乖呆着,你却偏偏要惹出事端来。”
不远处,贺兰珏倚在一处廊柱旁,怀里还揣着那只装了毒蝎的陶瓮,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嘘。”阿离立刻令他止声,他挑挑眉,却也不再出声,只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
“既然他们都那么怕灵药阁,那我教训他们一下,也好让他们不要轻易惹我们灵药阁的人,此一来,他们自然也不敢再欺负与灵药阁往来颇多的‘哑巴’哥哥你了——”
原本以为她又在胡闹,她如此说,他却怔了怔,后又觉得好笑,只将嘴角扬了扬。
待她走到面前,突然俯下身子,“灵药阁的人不好惹,与灵药阁相关的人都不能惹,那这样呢?”
腰间一紧,她被人带着向前一步,抬头间被人贴着唇紧紧封住了嘴。
思绪瞬间被全部提走,她甚至忘记如何反应,待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放开她,眼睛盯着她的,迷离而深邃。
“如果这样的话,他们是不是就明白我身后有你撑腰,是不是也会怕我怕得要死呢?”
第90章 魔宫沉香(十)()
阿离气乎乎地回到灵药阁,本想进殿之前把自己的心情调整好,顶一张笑脸进去,但在殿门前装了半天也笑不出来,只好耷拉着脸进到殿里。
映雪和挽月正在殿里打扫,映雪见了她便狠狠瞪了她一眼,走过来说:“让你取药怎么抱了个大罐子回来?”
阿离低头看了一眼说:“他们说这个就是。”
“里面是什么?”映雪问。
“西域的毒蝎子。”
映雪立刻退了好几步,极嫌弃地挥了挥手道:“还还不快送去鸦老那里。”
阿离“噢”了一声,转身往里走。
鸦老住的屋子在灵药阁的最里头,阿离还未去过,但她知道那屋子与关着恶鬼的牢房不过一墙之隔。
同一条走道,在最后一段分了叉,左边通向牢房,右边则是鸦老的屋子。
鸦老一日不露一面都不稀奇,映雪说过鸦老经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做事,有时一日不出,有时可以一个月都呆在里头,至于做的什么事情,映雪却三缄其口,阿离知道那必然不会是什么可以说出口的事情,就像牢房里那些东西一样。
走到鸦老屋外,阿离手中那只陶瓮突然有了些动静,隔着不算厚的瓮壁她感觉到那只八脚的“怪物”正上下左右地游走,传来一阵细密地悉索声。若是普通人定是觉得无限恶感,胆战心惊地要将那陶瓮扔掉,就好像那恶心的八只脚每一次碰到瓮壁都是直接触到人的肌肤上,让人即恶心又害怕地无所适从。
不过,从没人将无忧谷阿离视作过普通人,甚至没人认为她是个正常人。
因为她胆子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