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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道理阿离当然懂,她早知这里是龙潭虎穴,但她既然有备而来自然也是做了豁出命去的准备的。
从挽月那儿挖不出个道道来,她也不强求,路是人走出来的,秘密的真相也可以由她自己去挖出来,不然贺兰珏怎么说她胆子大呢?
要挖出这个真相,只要去牢房里走一遭便会有定数。
灵药阁的所有钥匙都由映雪保管,但映雪嫌它们重从来不会随身带着,平日里都被她搁在她们房间的墙头上,极易被取到。
这日晚上,阿离乘着映雪和挽月睡着后偷偷将钥匙拿走,取了一盏油灯便去了牢房。
大晚上的,灵药阁静谧得叫人可怕,这鬼地方,前前后后有几十间屋子,却统共只住了四个人,牢房里还关着四只不人不鬼的东西,说吓人还真是吓人,鸦老这老家伙诡秘得很,不知道会不会在别的地方另外藏着些怪物,阿离白天规规矩矩从来不乱走动,晚上也老实睡觉,但今日她得去闯一闯,或许这是个抓住迟瑞阳把柄的好机会。
因为走动的人少,灵药阁夜里不掌灯,黑灯瞎火地让人看不清楚。阿离自己提着灯摸到牢房门口,看着黑黝黝的大铁门,纵是阿离也忍不住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但她仍是利索地把铁门打开,牢房里头黑漆漆静悄悄的,可她知道里头正蛰伏着四只饿鬼。
她步子迈得很轻,不点灯,又快又静地走过去,准备开第二道牢门的锁。饿鬼们像是睡着了,全然没有半点动静,她心下宽余了些,她倒不是怕它们醒了吓着自己,只是怕它们动静大了吵醒了隔壁的鸦老。
第二道牢门的锁很快被打开,里面一样黑咕隆咚的,未知的东西总叫人害怕和紧张,她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她见过里面有个大酒桶,心想挽月每次都安定自若地进出,应该没什么害人命的东西。
最糟不过横竖一个死,人谁无死,想着能这么豁出去她反而镇定下来。
虽然这样想但她还是很小心,步子迈进去的时候像只猫,可惜她手里的油灯照不通透多大的地方,只让她看得清脚下方寸一块地儿。
牢房里头一点声响也听不出来,再细听听似乎有很轻微的呼吸声,那不是从她自己嘴里发出来的,那种声音更像是某种喘息声,很轻,但又杂,像是某个生了重病的人发出来的。
她大着胆子再往前走些,油灯的光终于照到了那只大酒桶上。
她咽了下口水,把油灯往上提。
这是好大一只木酒桶,上头布满斑驳的印迹,像是留在这儿有些年头了。
光一点点往上照,照到顶处足有半人高,可是木酒桶顶上赫然放着个人头。
阿离倒吸一口气,不是没见过死人,一个人头罢了,在这地方出现也不叫人奇怪,但它出现得太突然显然把她吓了一跳。
她刚缓了一口气,却没想到这时候人头却隐隐动了动,阿离全身僵直动不了。
“你是什么人?”
一个苍老的冷不丁地响起来,像年老失修的车轱辘压在青石板上,说不出得奇怪压抑。
阿离突然意识到那只人头会说话,是个活东西,那就是个活人!
她略微走进些,把光照在那木桶上,上下一打量,马上意识到这是个什么东西了。
这是个人彘!
古时传有一种极刑,名曰“人彘”,这是一种将人的手脚砍断,剐去眼珠,割去舌头,薰聋双耳,然后生生放入桶中的刑罚,目的便要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因为作法太过阴毒又耗时太长,所以极少被人用到。
阿离也是第一次见到“人彘”,莫不是这人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事要在这沉香宫里受如此极刑,还是说鸦老那丧尽天良的老东西又拿人作样害人不成?
她再看看木桶上的人头,银丝白发,蓬首垢面,连个脸也看不清楚,看上去像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而这个“人彘”办得并不彻底,眼珠是被人挖去,舌头和耳朵却好好地留着,但那样子还是很吓人,他不睁眼,眼皮却深深地凹下去,头发和胡子长得拖到地上,因为瘦,脸上皮肤薄得贴在骨头上,像个活僵尸。
“不是左护法,不是鸦三那老东西,也不是平时送饭的丫头,你这个小丫头我今个儿第一次遇上。”“人彘”的声音像失修的水车,哑得让人听不顺耳,“让我算算此时不过子时刚过,呵呵小丫头,你跑来我这个可怕的地方做什么?”
阿离只觉头皮发麻,捉摸着是不是该搭他的话。
“你你是活的?”反正这人也看不见,装个样子再说。
“人彘”呵呵笑了两下,“小丫头胆子挺大的,不过也是,进得了这地方的怎么也得胆子大才行,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除了眼睛之外,这个老头的五官都齐全,有人说瞎子的耳朵特别灵敏,此话似乎不假,因为阿离几次走动,“人彘”那双凹窟窿的眼皮都会准确无误地转向她,就像他能够通过那双吓人眼皮看穿她。
阿离说话的声音发着抖,“我我只是因为挽月总总不让我进来,我我好奇就偷偷进来看看”
“人彘”狡黠一笑,“老子的眼虽然瞎着,但老子可没那么好骗,你骗骗鸦三那傻子也就算了,骗老子可没那么容易。”
阿离定眼瞧着他,原来这是只老狐狸。
她能骗过有眼睛的人,却骗不了一个瞎子吗?
她正待开口,“人彘”的脑袋却突然向旁边偏了偏,她立刻有所警觉,刚要避闪却已经来不及。
“迟老前辈无需多虑,这是我谷中的药师阿离。”
第94章 魔宫秘事(四)()
阿离有时恼贺兰珏,就是因着他总是喜欢吓唬自己,凡她做些危险事时,他总要在背后突然出现,每次都把她吓个半死,贺兰珏曾一度嘲笑她是心中有鬼心虚作怪,她就骂他是脸皮厚的唬弄鬼。
这人是不是在她身边按了探子,怎么总能找到她呢?
老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贺兰珏从门口走进来,站在阿离身侧,明知这老头看不见还是对他恭敬地作了一辑,说道:“在下无忧谷贺兰珏。”
老头突然敛了眉,沉声道:“贺兰家的二小子?”
贺兰珏未作声响,但眉眼间闪过的一丝不悦却被阿离瞧个正着。
老头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来你处心积虑,让那丫头冒死呆在这人鬼不知的地方,虽意图不轨,却也有好生照料于我,为着这个老夫倒要好好谢谢你。”
虽是道谢但他话中不乏嘲讽之意,贺兰珏听后反而笑道:“前辈何须向晚辈道谢,晚辈自认与前辈做的这笔交意划算得很,晚辈倒觉得是自己占了前辈的便宜,自然要让人好生照顾前辈。”
老头怔了怔,“我虽被关在这里多年,但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都说贺兰家的老二有张百辩口,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贺兰珏又作一辑,“是前辈承让了。”
“你又何必谦虚,都说贺兰公子不仅善辩模样也长得俊俏,可惜了我这双眼睛了。”他顿了顿又说,“如今你现身于此,可是我们的交意到了该结算的时候了?”
“十日内沉香宫必有动荡。”
老头突然笑起来,“好!好!我等了十多年,终是等来了这一天!”
他又转头于贺兰珏说:“你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贺兰珏不紧不慢地答:“前辈助晚辈良多,晚辈必然会极力答成你我之间的交易。”
“那最好——”老头似乎放下心来,下一秒却转头对着阿离皱了眉头,“你我交易成功于否这几日自是关键,可你为何又放这冒失的丫头进来?”
阿离原本一直呆着没动,她虽不甚明白这两人所谓的交易是什么,但听着他们一人一句也知道这“人彘”老头是贺兰珏在沉香宫布的眼线。
可这老头说他冒失她便有些不乐意了,但贺兰珏并未让有机会让她辩解便抢先说道:“阿离有时做事确实欠些考虑,但为人还是可靠,前辈莫要不开心,说起来她与前辈倒还有些渊源。”
此话一出,阿离与老头都是一怔。
他继续说:“前辈或是不知,阿离正是邱雨樾之女。”
阿离大为不解,平日贺兰珏断不会把她的身事与别人说起,如今又为什么要说于一个她不认识的老头听。
可对面的老头却像受了冲击一般,万分震惊。
“你你你真是邱雨樾的女儿?”
阿离狐疑地看向身旁的贺兰珏,对方却对她做了个放心的眼睛,于是她便努了努嘴有些不乐意地说:“我爹爹正是昔日药王邱雨樾。”
“可三年前药王山庄的大火?”
“那日我侥幸未死。”
老头突然沉默不语,后又喃喃自语起来,“好,好,我想你小子为何要同我做这笔交易,却未想到是为了我这大侄女。”
贺兰珏勾勾嘴角道:“我与阿离早有约定。”
“约定而已,并非什么交易。”老头有些幸灾乐祸,用两个凹陷的眼皮对着阿离,“大侄女,你记着你若要报仇必要杀了那鸦老三!”
阿离被他一口一个大侄女叫得脑袋发晕,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贺兰珏,贺兰珏这时却与老头道了别,反手拽着她的胳膊向外走。
“好好——”临走时,老头还在里面大笑,像得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贺兰珏拽着阿离的胳膊出了牢房大门,牢房门口跪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挽月。
他们一出来,挽月便把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属下无能,未能好好看管住姑娘。”
阿离还在惊讶,贺兰珏已停在挽月面前,但手里仍拽着她的胳膊。
他的声音冰冷无情,“妄你这几年在沉香宫办事得利,此事过后自去钟元那儿领罚。”
“是。”
这时他回过头,也不朝阿离看上一眼,只是夺了她手里的钥匙扔在挽月膝前,又拉着她大步朝前走去。
阿离的步子迈得不如他大,被他拽着走时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跟着小跑,她扭了扭胳膊却挣不开,他的力气大倒不至于弄疼她,但他固执地死死拽着她,也不曾回头看一眼,不用说也知道这人是在和自己闹脾气。
也不知走了多远,进了一片辟静的林子,他这才算停了下来,放开她的胳膊。
她还未站稳,他便回过头对着她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我倒是同你说了多少回了?乖乖呆着别什么事都要闹个明白,我的话你从来都不听也就罢了,那你好歹要知道避祸不是?可越是危险的地儿你越要去,越是危险的事儿你越要做,你的那破胆子是什么做的?什么都不知道怕,我看你的胆子是大过天了!”
阿离被他骂得怔住了,想回敬他几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底气,便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着脚下一寸土。
他发现她默不作声倒觉得奇怪,“你那嘴巴平日里不是很厉害吗?从不落于人后的,今日怎么成了哑巴了?”
她嘴巴厉害确是事实,但他贺兰公子不是百辩嘴么,回嘴还要有底气呢,何况没底气还对着个厉害人物。
“一事当一事,对错我还是能分得清的,没道理的话我不说,但你瞒着我那么多事,是不是也该和我说说了。”
贺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