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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千机师徒三人走了,整个飞鹰堡没走的宾客只剩下阿离和贺兰珏,还有娥眉派的静明师太和她手下二名女弟子。
自乔嫣死后,飞鹰堡上下一片死气沉沉,堡内弟子进出飞鹰堡都极度小心翼翼,即便是说话也生怕说的太大声,应了不该应的景,讨了没趣。
只有乔筝终日还哭哭闹闹,乔杉被她弄的心烦气躁,索性让人把她锁在屋里,只待过了时日将她遣回娥眉派了事,外人说飞鹰堡这次算是到了关口上了,乔杉的大女儿死了不说,二女儿还这样不懂事,怎不让乔杉伤心欲绝?好在如今飞鹰上下全由齐云少一人打理,虽然齐云少是大夫出生,与已去世的乔嫣只做了一夜夫妻,还不是实质上的,但人家是拜过堂,入赘进了门的,不管乔嫣为何寻死,他齐云少都是飞鹰堡的女婿,此时来主持飞鹰堡诸事也是天经地义。
阿离这几日离床不得,要知道如上这些还是托了飞鹰堡二夫人遣来的雀儿的福。
雀儿原是乔嫣房里的丫鬟,乔嫣死后她被收入二夫人房里,但二夫人房里本就满了,雀儿便成了多出来的闲人,阿离和贺兰珏原本不需要使唤丫鬟,但她前日伤了脚动弹不得,而小楼里就她一个女子,也不能让贺兰珏和钟元伺候她,林总管便请了二夫人把雀儿遣到小楼里来伺候。
这雀儿确如自己的名字,是个嘴上一刻不停的嚼舌丫头,也不知乔嫣那样沉静的性子怎么容得下身边跟着个这样的丫鬟。
其实雀儿刚来时还挺文静,或是自己主子刚过世的缘故,话并不多,但阿离存心套她的话,两人一熟悉,雀儿的话匣子就开了,阿离虽然整日不出楼,雀儿却能把有当日发生的事都说与她听,其中大都是些无用的嚼舌话,但也有些是许多外人所不知的事。
比如,“二夫人是大夫人死后十年才进的门,进门时大小姐已经十多岁了,二夫人和大小姐虽然不亲近但相处还算是融洽,二小姐那时也满了十岁,但因为长年住在娥眉山,又不在堡主身边长大,脾气又顽劣,所以和堡主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与二夫人的关系更是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三夫人是几个月前才进门的,外面都道三夫人长的年轻漂亮,看着也长不了我们大小姐几岁。可姑娘你一定不知道,其实三夫人原是大姑爷带来的人,原本也和我们一样给人当使唤丫头,大姑爷还不是姑爷的时候给堡主看病,堡主见她常常出现,或许也是瞧上她长的美便有意收她做夫人,你想啊,给人当丫鬟还不如给人做夫人来的好,那时大姑爷把老爷的病给治好了,也没在这事上说一个不字,所以没过一个月三夫人就过了门,没二个月肚子里就有了娃娃。”
阿离其实对飞鹰堡的这些八卦事不怎么上心,但说到此处她确要问一问:“听说你们老爷那次病的厉害,知道是什么病吗?”
雀儿不知道江湖上的事,只知道她这次服侍的这个叫阿离的姑娘是个学医的,而且还会制药,外人都说她制的药很厉害,出千金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雀儿以为她问起这件事是因为与她学医有关,便回道:“其实到了现在也没人知道堡主得的是什么病,我有次看到,真是把我吓了一跳,堡主整个人都瘦得不成样子,眼睛发红,眼眶发黑,头发也掉了,真是吓死人了。那时堡里请了许多大夫,但堡主的病拖了大半个月也不见好转,好在后来有高人指点。”
“高人?”
“听说有天府门外面突然来了个算命的,那个算命的站在府门外一下午不叫门,也没有理他,后来有人告诉了林总管,林总管才好心去问他,谁知那人只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雀儿本想卖关子,却不想阿离只看着她显得并不着急,索性泄了气把藏着的话说了出来,“那算命的只说‘瑞气自西南来。’,你说神不神,后来林总管派人去西南方找神医,就找到了大姑爷。”
“那算命的长什么样?”
“这就不知道了,听说那人戴着顶大黑帽,对了,还少了一根小指!”
阿离脑中“轰”地一声响,她只觉头昏目眩,眼前顿时花了一片,“少一根小指?是哪只手?”
雀儿摇摇头:“不知道。”
不过是少一根小指罢了,不一定就是他。阿离宽慰自己,但心中仍是忍不住想到那人。
她想起往昔记忆中的某一个人,明朗的少年郎,却唯独为她失去一只小指,那时她曾认他为兄,他们一同采药,一同玩闹,那般美好的记忆一直积压在她内心的最深处,但是与此一同藏匿着的还有对他的恨,那是对于他背叛的最深的恨,这样的恨三年来从不曾停息,付注了药王山庄六十一口无辜生命之重,一直以来都压得她无法喘息。
迟瑞阳,终有一日我会找到你,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魂魄,我要你的魂魄灰飞烟灭!
这是春日里,但雀儿却见她大汗如流,双手还拽着薄被不放,还以为她身子不舒服,急急问道:“姑娘怎么了?”
阿离喘了口粗气,稳住自己的心脉,“没没事。”
“雀儿姐姐在吗?”雀儿还没来得及多问,便听到楼下有人喊她,她跑到窗口往下一看,发现是平日里和自己关系还不错的锦云。
“我正忙呢,什么事?”
锦云在下面对她比比眼,却什么话也没说。雀儿回头看看阿离,面上露出为难之色。
阿离知道有事,便说:“你去吧,这儿没什么事了。”
第20章 江陵怪事(八)()
雀儿应了一声匆匆跑下楼去,但去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人又回来了。
阿离奇怪道:“怎么又回来了?”
“姑娘知不知道,我刚刚是去看热闹去了。”雀儿早与阿离混得熟了,她见阿离文文静静,话也不多,在飞鹰堡里也就自己一个说得上话的,而且阿离还喜欢听她的“故事”,她自然愿意把所知道的都告诉阿离听。
“什么热闹啊?”阿离倒乐意顺水推舟,故意问她。
“我们二小姐和三夫人不知怎得吵起来了,还差点打起来。”
阿离确实对这个故事有兴趣,“你们二小姐不是被关在自己屋子里吗?怎么能和三夫人吵起来?”
“听说三夫人自己去找的二小姐,我想三夫人也是看得二小姐可怜想去抚慰她几句。”雀儿似乎也不太喜欢乔筝,说到乔筝便冷哼道,“怪只怪二小姐的脾气太臭,如今是把所有人的真心都当作驴肝肺,前些日子二夫人去看她就是被她赶出来的,这回还骂三夫人,骂得可难听了。”
“她骂什么了?”女人之间的争斗谩骂多半是为了男人。
雀儿将头伸向她,小声说:“二小姐骂三夫人是天生的狐狸精,不要脸皮子的。”
“骂的真难听。”阿离紧紧眉头,“她们两人有过节?”
“能有什么过节,二小姐这次回来也不过是第二次见着三夫人罢了。”
雀儿顿一顿说:“不过或许是与我们大小姐有关。”
阿离猜道:“你们大小姐与三夫人的关系不好?”
雀儿摇摇头,仿佛触到了伤心事,“大小姐为人和善,从不与人交恶,府上的人都很喜欢大小姐,只有”
阿离示意她继续说,“只有,三夫人同大小姐闹过一次。那是堡主宣布大小姐与大姑爷婚事的后一天,我那天也在,三夫人一早上气呼呼地跑来,什么话也没说就把屋里的花瓶给砸了,后来还是大姑爷把人给带走的,大小姐倒不生气只叫我们别把事情张扬出去,这事连堡主也不知道。”
雀儿的眼神躲躲闪闪,但她不说阿离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三夫人以前是齐云少的丫鬟,或许对齐云少动过心思,不然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来。
“雀儿,有一件事总让我好奇,你说说你们大小姐是真的认可了这门亲事,还是如你们二小姐所言是被人逼的?”
雀儿有些吃惊,回道:“虽然我不知道大小姐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这门亲事是堡主亲自来同大小姐说的,我还记得大小姐当时的表情,当真是小女儿姿态,我是看着大小姐亲自点头允了这门亲事的。”
原来乔嫣对齐云少也是有心,如此乔筝的话便不能当真,那乔嫣是因为其它事而自杀的?
“我不知道二小姐为什么要那样说,也许是因为近日大小姐身子不爽快,心情也不怎么好,二小姐又不常在府上,所以才会以为大小姐不满意这门亲事。”
这下说到了点子上,阿离可不能不问:“我前几天就觉得你们大小姐的面色不好,可是病过?”
雀儿叹气,“大姑爷来看过,只说大小姐是身子虚,没什么病,后来吃了许多补药,也没见有什么效果。”
“雀儿,你可见过你们大小手上的伤?”
雀儿奇怪道:“伤?姑娘是说大小姐手上的烫伤吗?可是阿离姑娘,你怎么知道我们大小姐手上受过伤?”
烫伤?那齐整的十多处伤痕怎么看也不可能是烫伤吧。
“上次偶尔见到你们小姐手上裹着纱布,我便猜她的手是受了伤。”
雀儿又叹道:“前个月堡主生辰,大小姐本想亲自下厨为堡主庆生,可谁知大小姐一不小心打翻了一锅开水,烫着了一双美手,那双手腕可伤得尤其厉害,后来还是大姑爷给大小姐开了去疤药,大小姐爱美,从来都是自己给自己上药,从不让我们帮,可我看那双手腕上的纱布一直没有去掉,就知道大小姐的腕上是留了疤痕了。”雀儿想到自己已过世的主子,想她主子可怜,又想到主仆间的种种过往,说着说着便嘤嘤哭了起来。
“莫要难过了。”阿离抚抚她的背,轻声安慰。
之前自己被乔嫣手上的刀痕骇到,却未注意到乔嫣手上还有什么旧伤,如今细细想来,乔嫣的手腕上确实有淡淡的印痕,如若那是烫伤所致的旧痕,那乔嫣手上的烫伤是已经荃愈了的,看来齐云少配的去疤药很好用,好用到能做到去疤无痕,尽让她也未能查觉出来,看来这个齐云少即便不是个一流的大夫,也能算个不错的药师。
如雀儿所说,乔嫣手腕上的伤应该是近日造成的,且是在烫伤之后造成的,乔嫣裹着纱布不拆,并不是因为手腕上的烫伤未好,而是手上新增了刀痕,为让人不知无奈之下才不拆的。
如此说来,或有两种可能。一是乔嫣的虐习发作,为掩人耳目,乔嫣才裹着手腕,但后来病情发作,确是自己跳湖自杀。二是,乔嫣没有虐习,是乔杉说了谎,乔杉疼爱乔嫣不假,但他为什么要撒这样一个谎来诬蔑自己的宝贝女儿,难道乔嫣手腕上的伤与他有关?亦或是与齐云少,三夫人有关?那乔嫣的死是不是也与他或他们有关?
第21章 城中饿鬼(一)()
四周的风是暖的,阳光也是暖的,眼前的画面色调昏黄,像彻了好几次的茶水,淡了,却还是暖的。
她的身体仿佛被禁锢在这个画面前面,周身有一股无形的力压着她,逼着她看着面前一个个画面不断转换,那像是一个故事,属于同一个人,属于一个女子。
一个女孩在冬日里降生,那孩子的双瞳剪水,皮肤像屋外的雪一样白,孩子生来爱笑,一屋子的大人围着她,她就咯咯地朝着每个人笑,抓阄时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