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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冬天跌进池塘冻死了,啧,真调皮。”
戚渊抱着吴真,高大健硕的身躯包裹着她,她的脑袋枕靠在他的胸膛。
那一片炽热的胸膛,如火焰般灼烈,如光芒般刺眼,如死亡般永恒。
“你怎么哭了?”吴真满手是血,她想揩戚渊的眼泪,又怕弄脏了他的脸。
“我们来商量个事儿吧”吴真耷拉的嘴角蜿蜒出一个尽量轻松的幅度,“把我忘了吧,给钧儿找个好点的后妈。”
对不起,我突然舍不得你哭了。
我真想给你说对不起,你哭的那瞬间,我心都碎了。
“小鸽子,对不起。”戚渊哽咽着。
前世今生,他都欠她一句对不起。
她蹭了蹭他的胸膛,像很多很多平常的夜晚,她甜甜地笑了,“老夫老妻了说这些”
就算是离别,也好好地告别吧。
阿桑逮住了那个匪徒,那人十分矮小,当即肺痨发作,咳出一滩血,死在了雪地里。
那个人名叫张翔,是一名在逃实业家工厂里的监工。
以他的身家,本来买不起那把枪。
可是那天上午,戚渊出于好心,送了那家人一笔钱。
后来,山河破碎,外族入侵,家国大难。
戚渊并没有选择外逃,他选择抗敌,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炮火漫天,濒临死亡的最后一刻。
他把手放在了自己左胸膛的位置,一直安然地放着。
那里怀揣了一张照片。
男人举着吐泡泡的宝宝,美丽的少女靠在他的胸膛。
最邻近心的位置。
他满面沉霜,寂寞了太久太久了。
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她,冰天雪地里她春枝一般的笑容。
他也灿烂地笑了。
第24章 美甲直播(一)()
这是一个广袤无垠的空间;地面黝黑而冰凉,有浅浅的水覆盖其上。
吴真躺在一张按摩床上;一个虚拟的按摩小姐正在给她做全身精油spa。
“v嗯啊”吴真眯着眼享受着,头枕在胳膊上;浑身汗毛起了又顺。
“舒服吗?”橘拿了个写作板;记录着什么东西。
“舒服!”吴真嗷嗷直叫。
“让我们看看你这次任务的评分吧。”
吴真睁开眼睛;虚空中出现一张荧光屏,上面显示:
任务名:傅步萍的怨恨
任务难度:c级
任务评级:c+
积分:2000分(满格累计:分)
奖励:可在以后的世界将橘实体化
吴真皱了皱眉,指着屏幕看着橘,十分挑衅地道:“把你实体化什么意思?不会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橘一挑眉,默认了她的猜测。
吴真嘴角抽搐;“我一个人就够麻烦了,要你一个累赘何用?”
让她每个世界抱一只猫到处跑?
开玩笑。
橘跳到她面前;摆了一个极度诱惑的姿势,翘了翘臀部;“做萌宠啊;下个世界是现代;你可以开个直播当宠物博主!”
吴真一脸吃了屎地望着它;这只喵到底有没有自知之明;“你这副样子,别说云吸猫。就是按着头强让人磕,也磕不下去啊!”
“哼”那嫌弃的眼神;严重灼伤了橘脆弱的自尊心。它别过三层下巴的脑袋;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倔强;“小生,以前也是很风流倜傥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啊,为什么评级这么低?”吴真摸摸下巴,逡巡光幕。
橘用肉垫点了点按摩床,难以置信地问,“你还敢说不错?怕是忘了我们一开始说的角色完成度一项了吧,那可是重要扣分点。”
“你给我讲讲你那些影后奖是怎么得的?开始还比较符合傅步萍的人设,到后面都崩到东非大峡谷去了。幸好你的崩还是循序渐进的,才没惹得人怀疑。”橘鼻子哼哼。
吴真尴尬地继续摸下巴,很侧面地描述,“有些奖项嘛,可以大众评分的啊。”
没天赋就是没天赋,她也不想的嘛。如果她演技好,也不会被媒体一天到晚群嘲没资格位列国内顶级女星行列了。
哎,她也已经尽力做到沉浸式表演了。
至少,她是真的把自己当做傅步萍,去对待碧桃、爱护姨娘,敬重阿桑,以及戚渊。
“哟,又想到戚渊啦?”橘听她没了声,瞟过来一眼,有些意会了。”
“啧,你个马中赤兔,人中泰迪,之前世界睡戚渊睡得很爽吧”
“或许你回到现实世界以后,可以尝试一下接那种一脱成名的角色,毕竟你只有床戏部分演技最好。”
橘自顾自说着,吴真的神识却飘到了天外。
她时而似笑,又似回味,半响,转过头来问道,“后来,他们都还好吗?”
橘愣了愣,见她的神情,又觉唏嘘。
它猫垫划过地面,水面涟漪泛起,渐渐成了一团模糊的画面——
“看吧。”橘说。
漆黑的夜晚,沙沙衣服摩擦地面的声音。
一个女人被绑得结结实实,遭人一路拖曳而行。
“唔唔唔唔唔唔”女人被蒙住了眼睛,塞住了嘴巴。
门咯吱开启,又咯吱关上。
“啪啪!”两声嘹亮的耳光,将女人抽得耳蜗轰鸣。
女人的眼罩被揭开,一张脸于幽幽火光下,出现在她面前。
老丑肮脏,狞笑着抬起她的下巴,“千秋县的傅家四小姐,好久不见。”
傅步瑶的脸因恐惧而抽搐起来,她意欲喊叫,却被面前人掐了下颚骨,那股手劲儿,似乎要把她的整张嘴给掰烂。
“听说,你生了我的孩子?”当年那个年老的狱卒笑起来,“哈哈,我何德何能,竟能让留过洋的大小姐给我下种。”
他一下将她拉近,浑浊的眼珠里刻满凶狠的光,“那位大人说了,你下半辈子,就留在这儿,哪也不去”
蜡烛一分一秒的燃尽,傅步瑶的额头落满了汗液,然而夜还长,她的一辈子,也还长
“我不想看到她,这个女人惨不惨关我什么事?”吴真合眼,她一向不屑于手下败将,还是被她利用殆尽的手下败将。
水镜里,渐渐又出现了另一番景象。
碧桃穿着素色袄裙,红红眼圈,躬身听一个女人讲话,“到了那边,好好照顾小少爷,过段时间我会派人来接你们。”
说话的女人优雅而美丽,如今却尽显疲倦,她蹲下来,捏了捏碧桃腿边的小不点的脸,“钧儿,先到外婆家住一阵子,过段时间奶奶再来接你啊?”
说着说着,戚夫人想到了这孩子多舛的命运,忍不住颓然落泪,“我的钧儿,你爸爸不是不爱你,他现在一心只想着你妈妈,谁也不认识了”
“奶奶”钧儿雪白的小脸扬起,一点一点为戚夫人拭泪,“不哭。”
吴真轻触睡眠,抚摸倒影中钧儿的脸颊——她的孩子,十月怀胎的孩子。
碧桃抱着钧儿乘车来到了锦绣街,这里市井之中,热闹人间。
赵姨娘聘聘婷婷的身影出现在赵氏成衣店门口,她手上捧了一件新设计的水手领连衣裙,小小心心地挂在自家展示橱窗里。
“姨娘!”纷繁吵杂的空气中,一声蓦然的
呼喊。
赵姨娘回首,身穿素服的小姑娘,抱着一个同样孝服及身的清秀孩童,站在不远处。
她手里本来想别衣服的那根别针莫名扎了手,汩汩地流出鲜血。
赵姨娘看着碧桃那双凄荒的眼睛,忽然想到阿桑留在店里的那件西装,那天他说要回来拿,到了月上东山,他也没再回来。
她一直等,一直等,等了好多天。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事,强装镇定,朝钧儿招了招手。
白白的日头啊,像一颗圆月,团圆时候的圆月。
赵姨娘从碧桃手中接过钧儿,她亲了亲他的鼻梁,很直,长得像他妈妈。
“姨娘,小姐她”碧桃说不下去,眼泪簌簌而下,捂了嘴泣不成声。
赵姨娘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绝望与崩溃,却肉眼可见地苍老下来。
从小,父亲就说她太过聪慧,慧极必伤,所以她总是装作难得糊涂的样子。
后来家破人亡,她落入魔窟又辗转被卖,无论到了哪里,她都极为聪明的保护自己,娇娇媚媚,愚愚笨笨,就这样顺顺利利又稀疏平常地过一辈子。
她一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事,就是答应某个人,要跟她一起逃离傅家。
她从未如此向往,也从未后悔过。
可是,那个答应她一起过下半辈子,一起活得比谁都好的人却失约了。
那一天,赵姨娘鸦青的头发上第一次出现了一根银丝,她开始痛恨起每一个月圆,她的嘴角莞尔出第一抹名为慈祥的微笑。
“钧儿,喜欢外婆吗?”赵姨娘慈祥地看着小外孙。
“喜欢。”钧儿喜欢这个世上最美的女人。
“嗯,我们拉钩,以后外婆要陪钧儿一辈子。”赵姨娘孩子气地伸出小指头,“跟某些不守信用的人不一样。”
是的,不一样。
往后的日子,赵姨娘活得很好。她接受阿桑的照拂,又依傍名门戚家,她再也没有结过婚,却一生都被很多男人捧在手心里。
不久,外族入侵,战火遍地。
阿桑安排她和碧桃与戚家一同逃难,他们去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城市,比邻而居。
在那里,赵姨娘把老姑娘碧桃嫁了出去,给了她一份丰厚的嫁妆。
又过了几年,阿桑从战场归来,而戚渊他永远留在了他的小鸽子生活过的城市。
两家人在阿桑的庇护下辗转又飞去了国外,他们生活得很幸福,钧儿也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这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结局。
“阿桑呢?我怎么没在里面看到他。”吴真问。
“他呀,他活得很好,长命百岁,一生冰雪肝胆,是个横刀立马的大英雄。”橘说,“后来人们把他写进史书里,可帅可光荣啦。”
“真好。”吴真喃喃。
橘欲言又止,它最终还是没说。
阿桑终身未娶,临终的时候,别人为他着传。
他说他娶过了,在族里的祠堂上过聘书和文牒。
那个人很好很好,就那一个,就够了。
他一个人活得最久,原来的人都不在了,也再没有人能拆穿他了。
末了,橘从自己的喵腿子上扒拉出一个小盒子,肥胳膊肥腿地立着,递给吴真。
“给你的礼物,是完成这次任务特殊的奖励。”橘说,顿了顿,又加了句,“小生自己添的。”
小盒子上系了一根墨绿色缎带,很是高档养眼。
吴真接过,三两下打开——=…=
一条奶奶灰的四角内裤。
“这是啥”吴真有种不好的预感。
“咳咳,闲闲的内裤,以慰你相思之苦。”=w=
“死肥仔,不想活了是吧!!!”吴真一脚踢翻按摩床,日常日猫。
“喵!”橘开始小肥短腿逃命,“吴真,你别以为我没看到!”
“嗯?”吴真在后面追。
“你刚刚把闲闲的内裤藏在包包里了!你藏起来了,内裤!”橘喵喵叫。
“闭嘴,死肥仔!”
吴真想要回到原生世界,必须收集满积分的夙愿之力。
做完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