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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可恭喜的,一中学费这么贵,我又读不起。”少年冷冷地擦肩而过。
“云生,云生,你等等!”牛小慧追出来,她知道,谢云生为了养活母亲,晚上还在外面打两份工。
少年没有回头。
“谢云生你站住!”牛小慧捏紧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你上得起,你一定上得起!”
她的心跳得好快,炽热又激动,难过又兴奋,她追了过去,朝那张苍白精致的脸笃定道,“我供你读书,谢云生,我打工供你读书!”
“你没考上高中?”少年难得正眼看她。
牛小慧点头,背后的手,悄悄地、悄悄地撕了那张录取通知书。
吴真想从这场梦里醒来,她讨厌这种一厢情愿地付出,这是个傻姑娘,她喜欢聪明一点的姑娘。
可惜梦不如她的愿,她梦到已长成亭亭玉立少女的牛小慧到美容美发学校接受集训,毕业后,她去了省里的一家发廊。
每天洗五十个头,可以挣50块。长年累月在水里浸泡,她的手长满了冻疮,一到冬天疼痒难耐。
最开心的时候,就是给谢云生打钱的时候,想到谢云生,她快乐得能多吃一大块红烧肉。
其实谢云生并不喜欢她,经过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充其量,他就多跟她说了几句话。
每次拿到钱后,他会用小灵通给她发一句:谢谢。
谢谢,谢谢,牛小慧翻来覆去读这两个字,觉得自己做一切都值了。
牛小慧以为谢云生能考一个特别棒的大学,以后成为能上电视的科学家。在她的脑子里,科学家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职业。
很快谢云生上了电视,给当地一个很出名的牛奶品牌打广告。
牛小慧战战兢兢跑到学校询问,因为平时谢云生不准她来见他,所以她只能偷偷来看他
她在一家烤肉店找到了谢云生,一堆同学在跟他庆祝,同龄人中的他光华耀眼,开朗地笑着,露出与她短暂相处时不一样的神采。
他们做着游戏,谢云生和其中一个女孩输了,两个人必须叼起同一个苹果。
谢云生挽起袖子,大大方方咬住了苹果。那个娇娇弱弱的女孩红着脸,张着小嘴也咬了上去。
一阵起哄声。
牛小慧注视着这一切,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她的脚不小心提到啤酒箱,很多人朝她看过去。
这其中也有谢云生,他高高在上的眼神递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他不自然地躲避。
牛小慧一步一步退开,逃也似的走了。
那天她接到了很多很多谢云生的电话,他打一个,她摁一个。
那人发来短信:“再挂我就不打了。”
牛小慧怂了,哆哆嗦嗦接起来,那边就两个字,“下来。”
牛小慧飞快滚了下去,那人站在雪夜里站了三个小时,头发肩膀全白了,就剩两只黑漆漆的眼睛。
不知是不是暖黄街灯的缘故,牛小慧第一次在谢云生眼里察觉出了一丝丝温度。
“你真行。”谢云生略带嘲讽。
“对对不起”牛小慧不敢上前去,她不知道谢云生会在这里等她。
“我要走了。”少年又道。
牛小慧瞪大了眼,“去哪里?”
“艺考,上中影。”
“不不是要考q大吗?”牛小慧震惊得话都抖不清楚。
“不去了,做艺人,来钱快。”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哦。”牛小慧乖巧地垂下眼睑。
下一秒,她被人掐住了肩膀。
少年个子很高,要弓着腰才能吻得到她。
炽热的,青涩的吻,唇舌从笨拙到缱绻的纠缠,这一切的一切,在牛小慧心中镌刻下了最深最深的痕迹。
“跟我到北城。”少年喘息着,眼睛一刻不动地盯着她。
牛小慧脸颊发烫,羞涩地点了点头。
她没有说话,但她明白,此生此夜,她都愿意为了这一刻,漂泊沦亡。
少年时的爱,刻骨又固执,可惜意有所终,爱有所亡。
吴真醒了,脸上落满了泪。
原来牛小慧与谢云生的关系是这样,那谢云生到底代替了她什么呢?
吴真爬起来,摸了摸被子,还好,这一次被子是暖的,没有螨虫。
下一刻,她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她的床很小,刚刚放得下她这个人,从形状来看,是可以上下的双人床。
然后,左边是墙、右边上墙、后面也是墙。
牛小慧到底住的什么鬼地方啊!
她面前出现了一只脚,接着另一只脚,两脚并拢往下跳,上铺的人就这样大大咧咧跳了下来。
那是个鸡窝头的妙龄女子,看背影还颇为苗条。
她急急忙忙找出脸盆毛巾、牙膏牙刷,回头看见吴真还呆愣地坐在床上,气不打一处来,“牛小慧!也不看看几点钟了,再晚扣你半个月工资啊!”
吴真瘪嘴,打量着这不足六平方米的房间,忽然感到不蛋自疼。
按照牛小慧的记忆,吴真找出了面盆毛巾,此时天还是黑的,外面已有不少人排队洗漱了。
这里是北城外的棚户区,聚集了大量低收入外来务工人员。
这个世界的北城相当于吴真世界的帝都,房价跟雾霾程度成正比,高得爆表。
当年吴真以一亿元的价格,在中心地段购得豪宅,住得舒服得不要不要的。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也能沦落到这个六环开外的地方吃土。
五年前,牛小慧第一次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她的工资只有一千八百块。
吴真把这段记忆翻了二十来遍,她始终不能相信,一千八百块居然能在北城活下来。
牛小慧却这样在这里顽强扎根,每顿吃不足三块的饭菜,与人合租六百块一间的棚户区,这样寂寞又无望的日子,她坚持了五年。
如今她在北城东三环的欣欣广场给人涂指甲,每个月能挣3500块。
可能吴真浑身鬼上身一样颤抖起来,上辈子3500块还不够她做一次spa,怎么叫她过一个月啊!
傅步萍大小还是个吃白食的小姐,牛小慧呢,一个自食其力的美甲小妹,还要背负一个这样沉重的初恋。
“哇,牛小慧,你在发什么骚?!”同居人屈婷婷大嘴巴哇哇乱叫。
吴真白了她一眼,抱着胳膊自艾自怜,“我只觉得,一代美人,堕落如斯。”
第27章 直播美甲(四)()
屈婷婷;比牛小慧大一岁;如今芳龄二十四;来北城打工已经7年了。
她是牛小慧在北城唯一的朋友;两人的合租关系保持了将近4年。
要知道;在北城;合租关系有时候要比婚姻关系还要亲密。
吴真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早上,就由屈婷婷带她来了一场终身难忘的上班受难记。
“阿拉;阿拉;阿拉”吴真嘴里灌风;;两腿并紧,坐在摩托车最后排。
“你今天吃错药了吗?”屈婷婷看不下去了。
吴真大脑放空,双腿直打哆嗦,两只手紧紧搂着屈婷婷的腰。
她第一次坐黑摩托,超害怕der。
坐半个小时的黑摩托后;她俩到了一个地铁站。
地铁口外按了铁栅栏;排了打了半个小时贪吃蛇那样长度的队伍。
吴真一看就蒙蔽了,挤地铁的时候;她的脚基本是悬空的,根本不用走;前后的人一推;自动平移了。
上了地铁才是一天中上班的重头戏;她被一个大爷壁咚在车门处;大爷还抱着一只鹅;接下来的两个半小时中,她与这只鹅进行了无数次的亲密接触。
接下来的一天,吴真都是恍惚的。
她学着牛小慧的样子,给人涂手指甲刷脚趾甲,更扯的是,一个需要脚底按摩的客人,她——有严重脚气。
“菊苣,怪不得牛小慧不想活了,”吴真宁愿回到上个世界,光着膀子给傅步瑶折腾三天三夜。
识海里一片宁静。
吴真被吓醒了,“菊苣,菊苣,你在哪里?”
死肥仔你别把我丢在这个人间地狱,自己跑了呀。
识海里偶尔一只小鱼丁蹦出海面,渺无喵烟。
橘不见了。
吴真整个人陷入了恐慌中。
此时她和屈婷婷已经下了班,走在去向地铁的路上。
忽然天降大雨,屈婷婷连忙拉着她躲进星巴克的房檐下躲雨。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从早到晚都心不在焉的,没被伊娜那个死婆娘看到算万幸了。”
屈婷婷嘟囔,伊娜是她们美甲院的经理。
“我”
“啊,小可怜,你怎么了!”忽然听到屈婷婷一声惊呼。
吴真顺着声音望过去,正看到一抹橘色的身影,它肥胖的身躯湿淋淋地,娇弱地倒在了屈婷婷怀里。
“喵”橘猫耷拉着可怜巴巴的大眼睛,蹭了蹭屈婷婷的胸口。
轰隆隆,雷声阵阵,吴真被橘的寡廉鲜耻震惊了。
屈婷婷回过头来,姣好的眉皱成一团,“小慧,宝宝它的后脚好像受了伤,我得把它带回家。”
吴真:“”
“地铁不准动物过,我上个月存了点钱,走,咱们打车去。”屈婷婷抱起了肥重的橘猫,顺了顺它濡湿的毛发,轻声轻气哄道,“宝宝,没事,我带你回家。”
“喵”恰似一朵柔弱的白莲花。
“”吴真突然有点反胃。
她好想退货,可不可以不要奖励,把这死肥仔塞回去。
有了屈婷婷的仗义打车,吴真总算能歇息一会儿了。
“嘟嘟嘟嘟”手机扣扣响了起来。
吴真打开扣扣,下拉菜单一拉,一共10个号。
其中9个是小号,只加了一个人,头像是一只很可爱的大眼睛萌宠,名字是——云生兽。
吴真嘴角讽刺,还算谢云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畜生。
云生兽呼叫的是牛小慧其中一个小号,小号名字叫农药代练007。
云生兽:“合同我已经寄过来了,开始练吧,五天后给我。”
这个时间点,谢云生刚刚中影毕业一年,正准备开始在云狸直播。
到北城的这五年,谢云生一直很不顺。
纵使他容貌绝佳,身材斐然,但在北城这种地方,你没关系没人脉没后台,就是接不到戏。
在校期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学片约不断,他就是接不到一部戏,只能靠零星的广告收入养活自己。
毕业之后,好不容易签了一个经纪公司,别人却只把他当做其他人的添头。
整整一年来,谢云生只拍了一部杀马特网剧,他演一个喜欢女主角的男n号,叫tony张。人如其名,带有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发廊风,一出场就教女主角跳社会摇。
总之这是一次会让人产生大片心理阴影的拍摄经历。
后来直播兴起,公司要拨一批人试水,谢云生毫不犹豫地报名了。
他选择了王者农药这个当红游戏,因要集中培训直播礼仪无法亲自练号,只好寻找代练。
牛小慧打听到了这个消息,白天给人刷指甲,晚上就练英雄。
她买来假身|份|证,伪装成代练,加了谢云生的扣扣号,说自己从论坛上看到了聘用的信息。
这把戏她玩过很多次了,只
要谢云生有需要,她就千方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