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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龙川兄挂心,之前思念家父甚急,不及辞别,确是失礼,还请兄台勿怪。”
“哎,慕云兄何出此言?”周邦烨在他肩头一拍,目光落在夏以真身上,转而问道:“这位是”
秦霄淡淡一笑,拿手比着夏以真道:“这位是夏兄弟,单名一个真字,小弟来时路上遇一伙剪径贼人,原以为无幸了,恰逢他从那里过,仗义相救,因他也要去京里,便结伴同行至此。”
周邦烨“哦”了一声,转身朝夏以真长揖到地:“原来如此,在下周邦烨,这里也谢过义士相救慕云兄。”
夏以真听秦霄说起谎话面不红,气不喘,不禁瞪了他一眼,但想想对他这番解说也算满意,总好过什么女眷之类,于是也抱拳还礼,谦让了几句。
周邦烨接着便问两人为何来此,秦霄如实说了,周邦烨听了更喜,便说面前这楼船就是自己租下的,转为此番上京,当下邀他们同行。
听他这么说,秦霄立时故作惊讶:“江湖仇杀?”
吴知县似是自觉失言,干笑了笑:“今晚咱们只谈风月,不论公事,莫叫这些扰了雅兴,来,再饮一杯。”说着便端起酒盏。
秦霄敬了一杯,却想这案子牵涉着夏以真,不能不留心,何况自己现下连她的家门来历都不知道,便有心多问两句,想了想,然后道:“今日江边埠头一案,晚生亲眼目睹,其后回思起来倒是有些发现,或许能助大人早破此案也说不定。”
“哦?慕云快说来听听。”吴知县醉眼一亮,立时顿住手问。
第104章 算中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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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仲琏正色道:“爹先问你;当日你落水被姓秦的小子所救;可还有旁人知晓没有?”
夏以真想了想;心说周邦烨虽然知晓;却也不明其中详情,应是没什么要紧,于是便摇头道:“除他之外没人知道。”
“嗯,好;那便易办多了。”夏仲琏面色稍和;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袁氏像是已猜出了丈夫的心思,在旁插口道:“不成!真儿虽说已嫁了一次,可这终身大事怎能如此草率便定了?”
夏以真这时也听出了几分意思,急道:“爹;你莫不是想让我再嫁给他?”
“都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夏仲琏摇手一笑;将茶盏放回案上,接着道:“这姓秦的小子目下不过只是个举人;又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哪配得上咱们真儿,只不过么这人对咱们却是大大的有用;说不得以后重振镖局还要着落在他身上。”
“你是说”
“夫人明鉴;咱们做镖局生意历来都是广交朋友;少结冤仇;莫管是江湖黑道,还是官场士绅,多一分善缘,便多一条活路。我观这姓秦的胸有城府,精明果决,绝非池中之物,现下既有解元之才,日后金榜题名,平步青云,自不在话下,咱们若是结交了他,岂非大大的有用?”
袁氏微微点头:“这倒说的是,倘若这人做了官,又与咱们交厚,假以时日,或许真能助上一臂之力。”
夏以真在旁越听越怒,抢过话头大声道:“爹,娘,你们怎可拿女儿去做筹码?”
“急什么?听爹把话说完。”
“我不听,当初神蛟门提亲,我不愿嫁,你们却偏要我嫁,现在出了事,竟还要逼我?不,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依!”
袁氏凛眉不悦,轻叱道:“真儿,怎可对爹这般无礼?”
夏仲琏也沉着脸道:“爹的话尚未说完,你便如此不耐,父母面前大呼小叫,成什么体统?你是爹娘身上掉下来的骨肉,难道我们会害你不成?”
夏以真咬唇偏着小嘴:“爹,娘,你们从小便教我行事要光明磊落,怎的轮到自己却又做另外一番样子?镖局是咱们的家事,重振也要靠咱们自己,方是英雄所为,那姓秦的就算能当皇帝,与咱们又有什么相干?若要假于人手,就算真的做成了,也让江湖上耻笑重明镖局无能。”
“放肆!越说越不成话了。”夏仲琏闻言大怒,重重拍在那茶盏上。
夏以真双足一跺,负气扭头奔下楼去。
“真儿!”
袁氏急叫,起身便要去追。
夏仲琏却叫住道:“莫管她,这般的脾气若不改了,将来必定要吃大亏。都是平常你我宠得太甚,唉”
袁氏气道:“你这老不休的也是,女儿千辛万苦地寻来,好言好语还没说上几句,却为了那小子对她粗声恶气的,想逼着女儿再离家而去么?”说着又要下楼去。
“夫人莫急,你先坐下,我还有话说。”夏仲琏隐去怒容,换上一副和颜悦色。
“可是真儿她”
“放心,现下这里又不是只有咱们,料她走不远。”
袁氏想了想,转过身来,却没再坐下,踱步走到窗前,满面忧色地向外张望,嘴上却问:“你当真想让真儿随了那姓秦的小子?”
夏仲琏也站起身,偎到旁边将她肩头揽住:“夫人以为不妥?”
袁氏抬肘在他腰间一杵,身子挪开了些,丢去个不耐的眼神道:“自然不妥,咱们不知那姓秦的底细究竟如何,方才你说他胸有城府,我也觉此人心思太精,难保会是什么善类,何况他入了官府便绝非咱们所能把控,日后若是反过头来对付咱们,却怎生是好?”
“夫人思虑的是,所以”夏仲琏点点头,随即挑唇笑道:“我现下又怎会当真将真儿许给他?”
“什么?这话怎么说?”袁氏愕然问。
夏仲琏鼻中轻哼,目光忽然冷沉下来。
“那日喜宴一役,咱们镖局元气大伤,前日子钦他们传回讯息,各分号也都遇袭,咱们在江南已无立足之地,这一路上京来有多少凶险你也瞧见了,目下只有躲在这里静观时局,夫人倒想想看,难道要让真儿也日日跟着咱们提心吊胆么?”
袁氏垂思片刻,点头道:“这话你说得是,可也不必定叫真儿随了他呀。依我说,不如传书叫子钦回来,让他带真儿去外头躲躲,再不成便去关外”
她说到这里,似是自己也觉不妥,便住口没再说下去。
夏仲琏叹口气:“子钦他们都是门中弟子,终究招惹眼线,真儿跟着他们,绝非万全之策。”
他顿了顿,转过头来,压低声音道:“那姓秦的小子便不同,一介读书士子,又有功名,真儿跟着他绝不会有人疑心,日后待他做了朝廷命官,不管是驻在京中,还是放去外任,也可把真儿放在身边,咱们自可高枕无忧。”
“话是这般说,可你方才也听到了,真儿赌咒发誓说对他不喜,瞧来该是真的,况且咱们又不知那姓秦的底细,万一他只是一时兴起,又或是别有用心,骗了真儿去,岂不真误了她一生?”
“这个夫人倒可放心,我已留心过他言语神色,那小子虽然有些精滑,可对真儿确是出于真心,绝非虚情假意,况且就算他心思不纯,咱们也可暗中查知,哪会让真儿轻易上了那小子的当。其实我思虑着,此事还有另外一番好处。”
“什么好处?”袁氏抬头问道。
夏仲琏负着手,眼望窗外耸如壁垒的山石,缓缓道:“世道为艰,江湖凶险,人活于世,图得该是个清静,咱们这半辈子不说是刀头舔血,却也是差不多,莫非今后也叫真儿还这般过日子么?若她能寻个良人相随,相夫教子,快乐一生,才是幸事,说不定连同咱们也能从此撇了这江湖纷扰,享几年清福去。”
袁氏听到这里已颇为意动,却白了他一眼道:“难为你想得这般周全,居然还说什么不是真要让真儿随着那姓秦的。”
夏仲琏笑道:“我方才说的是‘现下’,那小子既没金榜题名,也未赢得真儿的芳心,所以不须着急,只要静观其势便好。”
“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女儿家家的,又无名分,就这般整日和一个男子厮混在一起,成什么体统?若是两情相悦,真能白头到老还好,倘若真儿瞧不上他,此事无疾而终,又或是那姓秦的后来负心薄幸,真儿却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咱们可就悔之晚矣。”
袁氏堪堪说完,眉间不由重染忧色。
第105章 绫绡梦()
无良书社盗刻猖獗;待小生肃清这股歪风,再来与姑娘们同文共赏!
丢些书本纸笔原也没什么;最可惜的便是那部已写成小半的书稿。
想想明年入京应试的花销,尽管还有几张银票在身,可撰稿的润笔对己而言绝非是可有可无的锦上添花,而是必不可少,多多益善。
当然;若想拿银子;约定的脱稿之期便误不得,好在早知道三笑堂在京城也有分号;也不用刻意再回应天去;倒是省去不少事。
可失却的书稿无论如何也挽回不了;只得向寺中讨要了文具纸笔;从头来过。
就这般不知不觉过了六七日;日夜赶工,偶有闲暇便朝院中那月洞门望;却总也不见那婀娜曼妙的身影走进来。
自拿晚之后;夏以真便没再来过;他更知若去寻她定然招厌;寺中眼目众多,徒惹人注意;只得忍下了。
只是这一来心中便挠痒得厉害;渐渐连写稿的兴致也大打折扣;本来下笔如神;到后来空对着卷册半天,却写不出一个字来。
这日实在烦躁得紧,静坐不下,索性便拂开书卷,下楼出了门,也不便去后苑,便信步闲逛。
午后钟声刚刚敲过,梵音靡靡正起。
他不由便循着那声音走过去,来到前面禅堂。
廊下偏巧无人,他立在柱边朝敞开的门内望,就看里面厅堂深阔,檀香缭绕,虽在白日,但佛身重重下,仍显得有些暗沉。
此刻正面供台下设了经台,端坐着一名须发浩然的老僧,堂间则是寺中僧众,约有百余人,都坐在蒲团上听讲。
“若诸世界六道众生,齐心不淫,则不随其生死相续。汝修三昧,本出尘劳。淫心不除,尘不可出”
那老僧鹤音如鸣,缓缓而言。
秦霄听了几句,就辨出他讲的是楞严经,所说无非是些驱魔正心,参悟因缘,修持正果的道理,有的与儒道之学还可印证相通,倒也没什么稀奇。
听了片刻,渐也觉得无趣,正想转身离去,忽觉肩头一沉,竟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
他惊声低呼,不自禁地回过头,见是名身着劲装的粗壮汉子,铁塔一般立在身旁。
“嘘,别叫!”
那人竖指在唇,瞪着他做噤声之势,又向堂内看了看,见没人听到,这才低声问:“你这厮鬼鬼祟祟地在此做甚?”
“没干什么,听讲经而已。”
“哦,你且跟我来。”
秦霄见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正自纳罕这寺中怎突然冒出个粗鄙武人,此时更觉有些不对了,向后撤了一步问:“尊驾是谁?要带我去哪?”
“莫问,稍时便知道了。”
那人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捏住秦霄的胳膊,张开蒲扇般的大手捂住他嘴,拎起来就走。
秦霄不肯就范,悬在半空里挣扎,手臂却被拿捏得阵阵酸麻,全然使不上力气,张口想叫,也只发出些“唔,唔”之声。
那汉子拎着他转到殿后另一条廊下。
迎面就见不远处还有两个人,也都是劲装结束,却是一坐一立,分着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