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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那日借来道德尊的封印符咒,属性为水,正符合迷澹,如今看来的确起用上了。
对于她来说,能将宓晨曦封住一刻也是封,一时也是封,只要让她能平安把木烷妖从三界中消失,无论多久她都会以便捷的方式完成。
喜欢木烷妖吗?
西王母收回迷澹,凝着在水壁对面吵嚷无声的宓晨曦。
在喊什么?又要像千年前那般把她臭骂一顿?
千年前,她没能让木冥妖死,这个天大的错铸就了一个木烷妖的诞生。
如今不会了,同样的苦头,她不会吃两次。
她刚回过头,眼前便是一道黑影与明黄影闪过,黑衣人红眸拉成了一道光线,明黄衣着之人则是令她当场愣在原地。
“嘭!”
明黄衣着之人翻手拧过黑衣人手臂撞在云上,一声巨响中犹可听到清脆声音。
被死死按在云上的女子面朝地,手臂被男子双手绑在身后,严峻冰霜的面容似在说不可践踏的尊严,下一秒便又听两声脆响。
娄屋周围安静到一种诡异的气氛,不知多少仙僚打远望着那道身影就有逃跑的计算。而那红眸女子,有仙僚也是由衷佩服——两臂断了还会一声不吭。
西王母则被震惊得花容失色,她转眼,夜色逐渐褪去,她忽然晓得。
女子被枷锁定在原位,额头的冷汗已经肯定的表达出下手之重。两臂被断,众仙扣心自问,谁能保持这副模样忍痛不吭?
明黄衣着之人将黑衣女子固定,瞪着西王母,怒不可遏,严厉质问,低声如闷雷,望而生畏。
“西王母是想端了寡人的天界吗!?”
西王母脸色成白灰之色,众仙都已纷纷弯腰垂首,她鉴于身份只好福身作揖。
“不敢。”
“不敢?哼!”天帝怒极,一张脸板的铁青,眺着远处巨大的水牢,步步行来只给众仙威严沉重之感,一字一顿地道:“西王母以身作则,在寡人茶中散药,此时过后追究!”
众仙面前提起此事,西王母脸色更差,余光抖了抖,看向侧后仙侍扶支起的木烷妖,但愿天帝并未看到!
欠身垂首,代表深知错,天帝错过她那瞬,西王母恭敬顺从道:“是。”
“哼!”天帝震怒,拂袖从西王母旁经过,直奔水牢,竟是气的都懒得再看一眼。
明黄之衣犹显天帝九五至尊,本就不怒便威的刻板容颜此时像极了地狱罗刹,举手投足更有种翻云覆雨的气势。
天帝未加冠,便可看出定是起早方醒。众仙趁天帝背身时仔细看了几番,联合天帝对西王母所言,也便知道天帝震怒所在。
众仙屏声,均在心中定数,相互对视便能看清对方眼中的结论。
天帝凝着水牢之中的宓晨曦,宓晨曦同凝着他,但手中动作丝毫不怠慢,细剑插入水壁,仙气不断向里输进,妄想破道德天尊举世无双的水牢符咒。
“西王母,解符!”
天帝严厉斥道,西王母微怔,也只得将手中黑色的符咒印记用袖袍擦去。
水牢一点点从顶端破裂,退化成一滩薄水,宓晨曦提剑站在其中,一语不发的凝着天帝。
盯不过他,天帝也作罢,回首打量着黑衣红眸的女子,又断然看向西王母身后的仙侍,背身对宓晨曦道:“宓上神为了三生妖女反叛天界,此事相关重大,量上神三思而行。妖女私闯天界,定当责罚其罪,不可宽恕,无规则无秩,寡人管理天界不念新旧情,官民同罪。”
天帝肃穆巡视扫一圈仙僚,道:“在场仙僚一同看着,莫说寡人治理不当。”视线归落西王母,恨声道:“西王母同罪,引仙僚参加不必要事端,寡人歇后,自行领罪!”
众仙噤若寒蝉,无一敢做声。天帝铁青着脸,威严立天,说到做到,从不出尔反尔。如今在场者皆被制罪,谁也不敢多言,只得在心中揣测天帝接下来的动作。
而宓晨曦同样,他不言不语,甚至面对木烷妖被处理无一句反驳之话,更无一个阻止举动。只是直愣愣的站着,紫色眸子向西王母望着,说不出的情感,似怨似悔,面色灰白,全身浸水,细剑寒光。
伏羲皇则欲动,被天帝厉色扫过,又见宓晨曦无所作为,便也沉言不动,任由两名仙侍在他身后守着看着。
天帝正颜,每扫过一名仙僚便可见其诚惶诚恐的模样,他为之好笑,最后看着云中黑衣女子,嘴角倒是一抹钦佩。
“寡人这才想起,你便是鬼鬼之子满月吧?”天帝自问自答,道:“从天狱逃跑,若非你厉害,便是你有高人相助。”
满月血色的眸子当真如木烷妖那双如出一辙,只是这双未有见那般深的咒念。
满月不语,此地再度陷入了沉寂。
天帝厉色,袖手一挥,众仙不过半盏茶过便已腾云而上,天帝为首,云中脚下躺着的正是昏迷不醒的木烷妖。
满月在天帝身后,云地里被锁得动弹不得,他深吸一口气,望着木烷妖的脸庞,突然觉得他就算离开了多久也无法保护她,他修习无用,最终还不是落下了这种地步。
本来,他想有朝一日,她会夸夸他功力进步,有待提高。
本来,他想有朝一日,他替她报仇解忧,然后在凤临谷简简单单修习至永眠。
本来,他想有朝一日,他的付出可以奏效,可以让她双眼看到,他想她还会督促他也中睡觉歇息,他想她还会弹琴问他好不好,他想她还会考虑是否能见到满月。
她讨厌广寒月,偏生喜欢满月。
喜欢满月,是天上的满月
但如今,他又想,倘若他拼命去救她醒来,她的目的,就真的达到了。
不是想见他模样么?
所以别在他之前离开啊。
“羞与为伍。”
静悄悄的行云中,只有他敢说出话,还是一句大不敬的话。
西王母蹙眉侧眸,见满月竟真的是在盯她。
冒死断臂,满月接前四字道:“西王母。”话音不大,在此时却格外清亮,传入了每一位仙位耳中,不在乎,宓晨曦。
片刻后,众仙已被天帝领入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断壁残垣,石阶为台,破损地裂,在天界中凸显简陋。这里有崖台,似如诛仙台。这里崖边有一个十架,架上拴粗劣绳索,架下黑煤石如八荒分位,共八堆。架后是一片风景浮云,下望可见云雾里秀色青山,偶尔鸟啼鸣飞过。
这便是天界斩妖台。
众仙就看着白衣女子被抬上十架,绳索将其捆绑的无法逃脱,黑煤石在此时突然变得令人心骨发寒。
“来仙,去请道德尊。”天帝望着远处夜天将明,挥手命令,一位守卫遵命离去。
斩妖台的黑煤石,只有道德尊才能点燃。
让其三味火焚三魂。
“再去请雷公。”
雷公雷锤,七雷灭七魄。
众仙胆寒,这便是斩妖台历来规矩,但凡私闯天界的妖魔皆要由着顺序处理,生死,便由天命。
满月咬牙出血,溢出嘴角,显脸色苍白,令西王母瞥一眼睥睨,向宓晨曦瞥一眼快意。
木烷妖就要死了。
三界六道,再也不会有木烷妖,木冥妖。
第181章()
西王母似在用眼眸向宓晨曦传话,告诉他:木烷妖会死,一切都结束了。
宓晨曦漠然其见,眸中无光满是受伤,细剑还提在手,仿佛下一瞬就会穿过谁的胸膛。
执着,又有什么用?
西王母转回眸光,黯然神伤。执着,又有什么用?她执着了多少年,得到的什么结果。
时光可以磨灭一个约定,一个承诺,说是向往都是假的,誓言不过是脱口失言,誓言最后还不是食言。这世上最无情的是光阴,最冷漠的亦是光阴,千年万年亿年,仙去楼空,时光却还不停走着。
就像她付出的再多,他也领会不到的,她的付出都被时光拖走了。
她的光阴可以为了他不值钱,一个千年不眨眼,却还是过了千年。他永远不稀罕看她一眼,满目的情意多散在别处,只要一道目光就可以断绝。
他有心吗?看不见她的所作所为,偏要她承受了天劫后才会说看得到吗?
他有心,但他失了停留在她身上的双目。
因为——一个木烷妖。
一道破晓的光从天边显出,光芒柔和无限,散着日出的美妙。
“天帝。”
两道声音同时而来,一道闷如雷,一道老在秋,向面光的明黄衣着天帝禀告。
天帝半转身逆光,严肃的面上多一抹凝重。
“辛苦二位!”
木烷妖想,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定是梦着自己成了什么上仙上神,得罪了什么星君,后来成为魔女,又爱上了一个不老不死的凡人。
她想,这样想,她醒了,就会发现她这个凡人已经睡了十几个月。
可事实不给她这样的答案。她意识渐渐恢复,凭着身子的感觉,她好似被牵制在了一个竖起来的石壁上,有手铐脚镣困着她,令她不能反抗。这个石壁很凉,虽隔着衣物却还能感觉到很凉。
她短暂地蹙一下眉,眼帘不情愿又期待的抬起,在见到光亮的那一瞬,竟令她回想起很久前的一件事。
那日夕阳西下,树竹影长,谁一袭玄衣不改容装,浅笑走在她旁。
那日夕阳的光,印在脸上,如此刻般泛着暖心芒,黑夜前置谁一声娘子叫到了佛仙台后亡。
庄周梦蝶,许是那时起她就与他做了大梦一场,如今正是醒来的时刻,让她醒了了然再珍享。
然后可以走遍凡间每一个地方。
最后可以走遍三界每一个地方。
她仅抬了这一条缝隙的眼,她想到了什么——现在的她,还在天上。
西王母对她说,她可以做一个凡人。所以她答应了,她想做一个凡人。
不用挣扎,也许一小会儿就好,她就可以做凡人。
慕容卿言是个凡人,投胎轮回。就算现在永生,也只是个凡人。她成为凡人,永无止境的轮回,忘却前尘,就只是一个凡人。
这样,多好。
她垂头侧听,她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又在紧张什么。
慕容卿言
——不要来。
“天帝此要惩罚的竟是木将的女儿?”
这声音有些老,但是她记得,是道德尊,她比较讨厌的一位老者,太上老君。
不过,他说的不是西王母,而是天帝,他说的并非投胎,而是惩罚。
似乎,有什么在翻转着极大的变化。
令她倏然有些惧怕。
“木将为天界牺牲功不可没,但这是天规不可违背,若对不起木将,寡人就破例令其女亡后回归仙籍,葬入仙土。”
这是天帝老儿的声音,天帝对她一向偏见极大,能说出此言她并不意外。
而且,她好像知道了。
葬入仙土,恢复仙籍,西王母骗了她。
骗了她!
她猛地抬起头,血色的眸刹时睁开,仿佛吞噬了多少池的血水,第一眼所见便是百位众仙。
众仙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得一惊,血眸的怨念是那样的深,深得见不了底,可以将他们从头到脚吸进去。
西王母看了过来,冷晲着她,嘴角勾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