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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矩也不推诿客气,直接笑着应下了他的好意,行渐脸上便显出几分激动的神色,可见颇为以此为荣。
云矩问他家中的事:“你父王如今身子如何了?记得去年他来信冲我抱怨,说自己的手腕老是酸痛,一痛就是一整宿,痛的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痛起来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请了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是骑马射箭的好手、马背上的英雄,要替我们守门户的,使不上力可如何是好,我听了这心里便一直感觉很焦急,寻了很多药方偏方与他,后来你父王来信,再不提这事了,他那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又后来我问起,他虽应好了,但我这心里,老还担忧着他敷衍我,今年就是你不来,我也要寻空亲自去蓟州瞧他一眼的,你既到了,可要与我说实话,他那手腕,现下究竟是如何了?”
行渐想到父王送他们走前,再三叮嘱他们颍川王叔问起时要回答的话,再看此情此景,不由想笑,这笑里带了一丝感动,眼眶都微微发红:“王叔给的偏方、送的大夫都很有效,父王没几天就好了,只是他要面子,怕当时说了王叔觉得他先前大惊小怪,就没提,走之前,怕王叔担忧,特意叮嘱我和行追,若您问起他,就道他身体好的不行,每日能骑着马绕着校场跑个三十圈,每顿能吃下两斤饭”
行渐惟妙惟肖地学了蓟州王的语气,笑得云矩手里的茶碗都被震偏了半寸,摇着头无奈道:“你父王那个人啊”
行渐也是笑,眼眶红红地笑,末了对着云矩郑重地来了句:“我看父王,一日三十圈是不行的,两斤饭也实在勉强,不过他老人家身子骨强劲,我们小年轻都比不得,他每天早上起来都要驾着马出去跑半个时辰,每顿饭好酒好肉地吃着,甚是痛快,母妃也好,我与行追,自然都好,只是我们,都很忧心王叔在洛都的处境。”
最后一句话,是行渐跪了下来,靠到云矩腿边,含着泪说的。
云矩铁打的心也不由酸涩了起来,亲手扶了行渐起来,正欲说些什么掏心窝的话来安安他们兄弟的心,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嘈杂。
隔老远,就听到裴行俨那熊孩子冲着这边大喊道:“父王!母妃!我回来啦!”
行追被这煽情的氛围正闹得坐立不安,他与行渐不同,记事的时候就已经在蓟州了,蓟州王早年在洛都与颍川王相依为命的情境,他并不像他哥记得那样多,感受自然也不深。
但他很喜欢颍川王叔家的小堂弟!
行追一下子蹦了起来,一向腼腆的他难得放肆了一回,隔着个窗户就冲外面喊道:“杏眼弟弟!”
裴行俨一愣,他这诨号,很久没人敢喊了,一看飞奔出来的人,不是蓟州王伯家的行追堂哥又是谁,当即高兴的蹦了起来,也飞扑过去:“包子追!你又来给我送包子吃么!”
行追被他喊得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脸着地。
行俨记忆里的行追,包子脸比如今还严重,且他偏还爱吃包子,镇日拿着个羊肉包子到处走,又天性大方,每回见了行俨,总要兴高采烈地来一句:“弟弟,你吃!”
有一次有人故意逗他,问他最喜欢哪个兄弟,他也开开心心、没心没肺、奶声奶气地回答了:“窝缀稀饭杏眼滴滴!”
当时吐字不清的行追小朋友,很长一段时间,是真的觉得自己这个小堂弟是因为长了一双漂亮的杏眼才被人叫“杏眼”的。
于是乎,“包子追,你又来给我送包子了么”和“杏眼弟弟,你为什么有双这么漂亮的杏眼啊”(行俨:口胡!我那明明是凤眼!包子:wow)就成了当时寿春王之流的老不羞嘲笑他们俩小孩的口头禅。
时隔多年,行追含着泪重温了这个黑历史。
行俨倒是不气,看行追直接被他喊得摔了个四脚朝天,笑嘻嘻地跑过去扶他,俩人很快便嘻嘻哈哈地混作了一团。
云矩领着行渐出来,看到这一幕,只有笑着无奈摇头的份。
不过裴行俨这熊孩子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云矩看到跟在行俨身后慢悠悠晃进来的两人,神色就是一怔。
寿春王摇着一把扇子遮住下半张脸,只留两个眼珠子留在外面骨碌碌地转个不停,看看眼前这场景,又回头小心地觑了觑自家二哥的神色。
东宫太子倒是淡定的很,只噙着一抹极冷淡的笑意,主动问云矩道:“五弟,不介绍一下么?”
云矩笑了笑,拉了自己身后的行渐一把:“傻孩子,几年不见都眼生了吧,还不快去拜见你太子二叔和寿春王叔。”
行渐迎上东宫太子极冷淡、甚至还掺了点厌恶的目光,面皮一紧,毕恭毕敬地冲着面前的两位长辈行了礼,东宫太子也不作应答,只缓缓地动了动自己的眼珠子,轻蔑而又挑剔地审视了他一番。
行渐面对这样的威压和阵势,脸上还撑得住,后背的冷汗已一层层地渗了出来。
云矩在后面看得清楚,知道这孩子差不多了,遂轻轻按上他的肩膀,将他带到身后,旁若无人地冲管家吩咐道:“去把简仁斋收拾出来,暂给两位小公子住。”
然后扭头对着行渐含笑道:“你也带行追一块过去看着,有什么喜好与忌讳,一并与管家说了。”
行渐知道这是要支开他们兄弟二人好说话的意思,面上分毫不动地应许下来,跟着管家走。
行追匆忙跟上,行俨那熊孩子也吵着要去凑热闹,见云矩没有反对,便也没人说什么不许。
直到小辈们都走完了,云矩这才看向东宫太子与寿春王,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邀他们二人去茶室说话。
东宫太子冷着脸一骑绝尘走在最前,云矩这个主人反倒不紧不慢地缀在后面,寿春王见了,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忙给云矩敲边鼓:“五哥,蓟州那边的人怎么来了?您还留了他们暂住?这事儿,您可得给二哥好好说说。”
寿春王在“好好”俩字上加了重音,提醒云矩一会儿可别把太子惹毛了吵起来。
云矩笑了笑,回道:“这个不急,一会儿反正是要说的,倒是九弟,你与二哥今个儿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突然来了,倒是叫我也震惊了一下。”
寿春王撇撇嘴,他还能说什么呢?还能说是二哥今天突发奇想要微服出游,叫了自己来作陪不说,最后碰上了行俨,便理所当然地把最后一站定在了颍川王府?本是准备作个惊喜来着,结果是有惊无喜。
东宫太子寒着脸在前方站定,冷不丁回头问道:“你们俩嘟嘟囔囔跟我后面嘀咕什么呢?”
寿春王赶紧把自己缩到了扇子后,云矩却坦荡得很,从容一笑,调侃道:“我正问九弟,这新来的伙伴好不好相与、这失宠的感觉又是怎么个滋味。”
东宫太子形容微缓。
顿了一下,故作不满道:“本宫还没计较你与蓟州那边过从甚密的事,你倒好,先质问起本宫老八的事情了。他既然亲自拜来本宫门下,就是看在你颍川王的份上,本宫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吧。”
云矩笑了笑:“二哥说反了吧。”
蓟州客(二)()
东宫太子挑眉:“我哪里说反了?”
云矩绕过他;走到前面;侧回身;刻意顿了一下;回眸笑道:“难道不是我既然都没有过问二哥收拢黔南王的事;二哥也不至于拿两个小辈的拜访来责难我吧。”
东宫太子已隐约看出云矩与这位新来的八弟的不对付了;听了她这含怨带嗔的一反问;先时的怒气莫名散了大半,面上却仍故作不解道:“怎么?黔南王当年与五弟不是最是要好么?我笼络了他,本是看在五弟的面子上;怎么到了五弟这里,反倒得不了好了?”
云矩引他们二人在茶室坐下,亲手捧了杯茶递给东宫太子;这才感觉好笑般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地与他们两个抱怨道:“十年前的事了,好与不好;如何还作得了数。只前些日子;就八弟回都的第二天早上;他便来我府里;质问温宪当年的事;话不投机;最后掀了我的桌子怒气冲冲地走了,如此不欢而散,至今未再遇过;二哥管这叫好?”
东宫太子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笑话般;哈哈大笑后,震惊地反问云矩:“他因当年温宪的事与你翻了脸?我天,这可真是”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云矩也很无语似的摇了摇头,面上显出几分颇气的模样。
东宫太子笑罢,忍不住打趣云矩道:“那你就没与他好好解释解释,把当年事说道说道?”
云矩无奈地一摊手:“可我又能说什么呢?只不过刚开了个头,先替二哥澄清了下当年您可不是强抢民女,他便已发了怒,揪着我的领子要揍我,大喊温姑娘决不会是那样的人!不许你这么诋毁温姑娘!云云,剩下的话,我哪里还说的出口。”
东宫太子边听边笑,听到最后,笑得直不起腰来:“真,真是没看出来,八弟还是个痴情种。”
黔南王还只是籍籍无名的八皇子时,云矩便着意撮合过他与温宪,结果是被温宪狠狠地羞辱了一顿,也是因这遭,老八喜欢温宪的事,东宫太子才得以记到现在。
只是东宫太子笑完之后,不免皱了眉头,缓缓道:“如此说来,他最记恨我也该是我才对,只这样的话,老八的投诚,可信的又有几分”
云矩微微一笑,捧了茶,从容道:“这正是我想对二哥说的。”
东宫太子沉吟片刻,突然发了笑,斜觑了云矩一眼,故作不满道:“你这是私怨在身,开始给我上眼药了啊。”
云矩也笑,大大方方认下了:“是啊,就是不知道我这眼药,上的成不成功呢。”
东宫太子没多犹豫便摇了摇头:“如今八弟风头正盛,周家那边步步紧逼,他能主动投诚,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只得先委屈你了。”
云矩早知结果,并不失望:“我倒没什么委不委屈的,只是二哥自己小心,剩下的呢,就是别把我和那位黔南王分到一处办差罢了。”
东宫太子点了点头,眉眼间带着一丝不屑,随意道:“他哪里能与你相比不过话说回来,蓟州的那两个是怎么回事?”
东宫太子话锋陡转,云矩却仍是一片从容不迫之态,毫无异色地顺着接下:“二哥说的是大哥家的行渐与行追么?行渐也十六七了,到了与人说亲的年纪,花夕节这回正好办在洛都,大哥便来了封信,把人托付给我,叫我看着帮他订门亲事。”
东宫太子仔细看了看云矩的神色,瞧不出什么端倪来,便没再多说什么,只道:“若只是如此,便也罢了,小五,我知道你与老大有些情分,但我不喜欢他,你以后离那边,还是远些。”
云矩只笑笑没说话。
接下来三人便漫谈了东宫的不少人事安排,痛骂了作妖的周家与宛陵王一系,临到最后,东宫太子才提起了此行的来意。
“三日后就是我的生辰,我在东宫置了宴席,五弟可记得一定要按时去。”
云矩微讶,不明白他为何多此一举提这一句:“这是自然。”
东宫太子便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句:“可要带着弟妹和孩子一起去。”
云矩面色微僵,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应了下来。
离开颍川王府,寿春王忍不住心中疑惑,问道:“那是好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