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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元年,谷雨前后,在千秋殿里分别各自经过了一番调/教的妤清和秀楹二人,收拾了包袱细软,各自被一顶红顶小轿从侧门抬进了忠亲王府和东宫。
也将分别面对自己接下来所选的路。
忠亲王府内,行追给足了妤清该有的礼节章程,然后屏退四下后,非常君子地对着妤清的方向行了一揖礼,羞赧道:“非常之时,非常之法,也是叫姑娘委屈了。。。。。。不过,如此之后,你家中当是不会再逼迫你了,姑娘之后,有什么别的打算,但说无妨。。。。。。”
妤清静静地坐在床上,一把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
行追脸上的神情一僵,愣愣道:“这不是。。。。。。这是弄混了么?。。。。。。你不是当晚的那位姑娘吧,我记得她是。。。。。。”
“二公子要找的人,”妤清静静道,“。。。。。。这时候,当该已经进了东宫了。”
“怎么会这样?”行追满脸愕然,完全被目前这事态搞晕了,“。。。。。。不是,我不是向皇后娘娘讨了那位姑娘么?。。。。。。怎么会变成了这位姑娘?。。。。。。不行,我得去告诉行俨,这是弄混了吧。。。。。。”
“二公子,”妤清猛地起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行追面前,垂着头,眼眶含泪道,“。。。。。。是妤清仰慕公子才名,贪心不足,冒名顶替了。。。。。。秀楹与奴婢是同屋姐妹,不忍见奴婢被皇后娘娘责罚,这才按下没提。。。。。。公子这时候说出去。。。。。。”
“奴婢和秀楹,”妤清缓缓抬眸,深深地看向行追,凄苦道,“就都完了。。。。。。”
行追的脚步不由一顿。
半晌后,行追一拍脑门,无奈了:“可是,可是如今这样。。。。。。这可算什么。。。。。。”
“都是奴婢的错,”妤清仰着脸,眼泪成珠串般地滑落下来,她全然无觉,只木然地喃喃道,“。。。。。。是奴婢贪心不死,贪慕虚荣,害得局面成了如今这样。。。。。。奴婢这样十恶不赦的罪人,公子若是厌恶,就直接罚奴婢青灯古佛一生去思过就好。。。。。。”
“只是秀楹那边,她也是迫于无奈。。。。。。如今,她既已入了东宫,就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人了。。。。。。奴婢求公子,放她一条生路吧。。。。。。”
“你方才还说是仰慕我的才华,”行追踱步到妤清面前,垂下头来,静静地看着她,“。。。。。。这就又改口成自己贪慕虚荣了。。。。。。是喜欢我对你来说有那么不堪。。。。。。还是,你非得要这样贬低自己才高兴呢?”
妤清怔怔地看着行追,有些不懂他这话的意思。
“日后,”行追探手,轻轻地拂拭过妤清脸上的眼泪,淡淡道,“。。。。。。不要如此看轻自己。”
“你既已经是我的人了,”行追叹了口气,轻轻道,“。。。。。。我会待你好的。”
“。。。。。。之前的事,我替你担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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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公公,”秀楹笑意盈盈地拦住了一个打她屋前过去的小太监,捏着手绢委委屈屈道,“。。。。。。可否劳烦公公,替我在太子殿下面前知会一声。。。。。。这眼看着也都半个月了,我可还连太子殿下的影子都没见过呢。。。。。。”
“过去过去,”那小太监不耐烦地挥开秀楹,不耐道,“。。。。。。太子殿下忙着呢,每日里前朝多少的大臣等着他来召见。。。。。。你以为都跟你一样闲着么?。。。。。。你耐心回自己屋里等着就是了!”
“等殿下想到你的时候,”小太监斜着打量了秀楹一眼,嗤笑一声,冷哼道,“。。。。。。自然就会来看你了啊。”
“公公,公公,”见那小太监拔脚就要走,秀楹一咬牙,把一和田玉镯一把塞到了那小太监手里,谄媚一笑。
鬼灯现(六)()
“公公;公公;”见那小太监拔脚就要走;秀楹一咬牙;把一和田玉镯一把塞到了那小太监手里;谄媚地笑道;“。。。。。。我知道;殿下忙。。。。。。这不是,就想公公在殿下空闲的时候,略略提一下;就一下。。。。。。我这不是怕殿下忙起来,就完全把我给忘了嘛。。。。。。”
那和田玉镯已经秀楹身上如今仅剩无几的压箱底的细软了,东宫里人人眼界高得要越过天去;秀楹自过来的第一天起就被裴行俨冷待;心急如焚,上上下下地打点了一通后;很快就捉襟见肘了。
这玉镯给出去;秀楹也实在是肉痛得厉害。
“秀楹姑娘啊;”那小太监眼皮一撩;反手收了镯子;然后勾了勾手;示意秀楹凑过来,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奴才给你一句忠告吧。。。。。。你现在;还觉得是殿下想不想得起你的问题么?。。。。。。你怎么不想想;你进这东宫的第一天,难道太子殿下就过来看过你么?”
秀楹的脸色一白。
“别把那点子心思老记挂在太子殿下身上了,”那小太监怜悯地看了秀楹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姑娘可别嫌我这话说的难听,我也是实在可怜你,才给你露句实在话。。。。。。殿下那哪里是忙得忘了你了。。。。。。殿下那分明是,压根就一点也不喜欢你罢了!”
“。。。。。。奴才这话糙,理可不糙,言尽于此,听与不听,姑娘自己心里该是有数的。。。。。。早作打算吧。。。。。。”
那小太监塞好了玉镯,溜溜达达地走了。
秀楹咬着牙站在门前,许久没动弹。
片刻后,有两个小宫女打这儿经过,两人见了秀楹,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不约而同地快走了两步,仿佛这里有什么晦气般,走得远了,风中才隐隐约约传来她们窃窃的私语和冷笑声。
“。。。。。。就她那模样?还想着高攀太子殿下?简直要笑死人了。。。。。。”
“没办法嘛,千秋殿那边赐过来的,我们太子殿下最是孝顺皇后,不忍拒绝嘛。。。。。。不过,这也不过就是一个摆设吧哈哈哈你看她现在那神态了不,憔悴得跟个弃妇一样。。。。。。”
“太子殿下不要,可不就是弃妇么?”
“对对对,就属你最机灵!”
秀楹站在原地,气得浑身颤抖,却也全然失了去与人争执的勇气。
因为她们说的,尽是实话。
秀楹回到屋中,从天亮坐到天黑,又从天黑坐到天亮,眼神发狠,下了一个新的决定。
——东宫已非可久留之地,阿妤。。。。。。你可别怪我。。。。。。
我也是为了求一条活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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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涟有急事来东宫找裴行俨,因他本人早已就对此地熟悉得如自家后花园了,不耐再跟着引路宫人们温吞吞地走,几个大步迈过去,就把东宫过来迎他的全甩在了身后,一转眼,更是连片衣角都叫人瞧不见了。
云涟步履匆匆地走到半道上,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猛一顿足,视线敏锐地锁定了刚才那个不停地偷偷窥视着自己的人,霹雳一声喝问道:“。。。。。。什么人躲在那里!”
秀楹吓得一个激灵,一下子从廊柱后跌了出来。
云涟仔细打量了一番秀楹的衣着发饰,脸上的神情更凝重了。
这女人身上的衣裳比寻常宫女更精致些,又能随意地在东宫之内行走。。。。。。
必然是裴行俨的房里人了。
只是秀楹毕竟尚且还没有名分,云涟也不好见礼什么的,便只略略地点了一点头,就想与秀楹错开了。
再怎么,也是太子的女人,云涟虽然对其窥视的行径有些不悦,不过也不好再像训斥寻常宫人那样呵斥她了。
“淳化公,”秀楹一见云涟要走,却是急了,来不及再多思考权衡,脑子里尚且还没想清楚,身子却已经很诚实地扑上去了,张开双臂拦住云涟道,“。。。。。。淳化公留步,秀楹。。。。。。秀楹还有话想与您说。。。。。。”
云涟拧着眉头退开三步,垂下头来,冷淡又客气地婉拒道:“姑娘有事,倒不如直接去对太子殿下讲的好。。。。。。”
“可是我不喜欢太子,”秀楹被云涟的再三退避也惹急了,一冲动,脱口而出道,“。。。。。。我心里的人,一直都是你!”
云涟一僵,难以置信地抬起眼来,错愕地看着秀楹,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秀楹却仿佛被云涟的错愕鼓励到了一般,一咬牙,害羞一般,满脸浓情蜜意地低下脸来,重复着坚持道:“。。。。。。不错,秀楹仰慕淳化公,一直如此。。。。。。您才是秀楹心中,真正的良人啊。。。。。。”
“奴婢的一片痴心,”秀楹满眼期待地看向云涟,含情脉脉道,“。。。。。。淳化公看到了么?。。。。。。淳化公可愿,怜惜奴婢一二”
云涟面无表情一步跨了过来,秀楹正要激动得闭上眼睛,就被云涟毫不怜惜地一把扼住了脖子。
秀楹脸上的红潮一僵,眼睛猝然大睁,艰难地扒着自己的脖子道:“。。。。。。淳化公,您,您这是要做什么。。。。。。”
“你是太子的女人,”云涟满眼暴戾,寒声道,“。。。。。。却跑来我面前说自己仰慕我?。。。。。。说!你是谁派来的!”
秀楹一惊,正要解释自己当真是一片真心,却发现自己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云涟的手劲越来越大,在那一瞬间,秀楹清清楚楚地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全然的杀意。
他是真的想杀了我。
秀楹悚然一惊,突然完全清醒了。
“嘴硬也无妨,”云涟冷冷道,“我也尽可自己去慢慢查。。。。。。”
可是这个女人。。。。。。
今日之事,若是叫行俨知道。。。。。。云涟心中一寒,顿时怒火也更为炽烈,他猛地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这个女人,是绝对不能留了!
“你们在做什么?”就在云涟下定了决心的同一时刻,裴行俨冷冷的质问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云涟猛地一松手,回头对上裴行俨面无表情的脸,脸色乍然一白。
“殿下。。。。。。”云涟张了张嘴,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殿下,”秀楹猛地喘过气来,掐着自己的脖子仓促地咳了好几下,重获新生的感觉叫她感动得险些落下泪来,也叫她更加急着想为自己开脱活命了,“。。。。。。太子殿下!”
秀楹尖利地叫了两声,从地上爬着滚到了裴行俨身前,揪住他的下摆,磕磕绊绊道,“。。。。。。殿下,您可要给奴婢做主啊!。。。。。。淳化公他,他想强要奴婢,奴婢不从,他就,他就想要杀了奴婢灭口。。。。。。”
“你休得胡言乱语!”云涟气得脸都青了,“。。。。。。殿下,臣没有,是。。。。。。”
是什么呢?。。。。。。说到这里,云涟突然打了一个磕绊。
——他要如何去给行俨说,是他的女人,先跑到自己面前表白倾诉、摇尾求欢的呢?
云涟心中一凉,只觉得布这个局的人用心实在是太过险恶。。。。。。如今这局面,无论自己如何解释,芥蒂一旦埋下,从今往后,却是再难消解的了。。。。。。
云涟真是没想到,自己还有栽在这种深宫手段上的一天。。。。。。云涟心头苦得厉害。
裴行俨看都没看云涟,只静静地审视着在地上打了一圈滚、模样狼狈不堪的秀楹,片刻后,微微俯下身子,轻轻掐住秀楹的下巴,平静地问她:“。。。。。。就是这样?。。。。。。你别的要跟本宫说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