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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怎么说是孩子呢;”云朔笑着打断了云矩的未尽之语;匆匆岔开话头,随意道;“。。。。。。你也无需太动气;慢慢教着就是了。。。。。。”
“朔儿;”云矩心平气和地直视着云朔;简明扼要道;“。。。。。。我放心不下洛阳。。。。。。我打算尽快回去。”
云朔的笑容骤然僵在了脸上。
二人之间的空气陡然一寂。
“你的伤也近大好了;”云矩揉了揉额角,颇有些难以启齿地对着云朔缓缓道,“。。。。。。行俨过来;定然还是很担心你的;剩下的日子,就先叫他陪着你,好不好?”
“好不好?”云朔低头一笑,然后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反问云矩,“。。。。。。我有说‘不好’的权利么?”
“行俨是个孩子,”云矩拧着眉头,苦恼极了,“。。。。。。你也还小么?。。。。。。国不可一日无君,洛阳无主政之人,这不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酿来大祸。。。。。。你也体谅我一点好不好?”
“我不小了啊,”云朔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定定地盯着云矩,一字一句道,“。。。。。。我确实也不小了。。。。。。我甚至觉得我都要老了,你觉得呢,阿梨?”
云矩闭了闭眼,有些难堪地解释道:“我。。。。。。”
“你可以回洛阳,”云朔突兀地打断了云矩,面无表情道,“。。。。。。但是走之前,我想有些事情,我们还是得先说说清楚。”
“你回洛阳,打算什么时候能再来黔州?。。。。。。或者让我回洛阳也成?我不挑剔的。。。。。。可你总得给人个时限吧,不然我这算什么,王宝钏苦守寒窖十八年,空等负心人再娶个公主回来么?”
云矩张了张嘴,最后却又闭上了。
云朔的视线越来越冷。
“我现在。。。。。”云矩感觉头痛欲裂,她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情况,因为她自己心里其实也很清楚,云朔的诉求并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她自己。
云矩甚至直到现在都没有想好该如何安置云朔这个问题的答案来。
一边贪恋云朔给的温暖,一边又摇摆不定,左右为难,给不了人家任何的承诺与期待。
云矩自己都唾弃这样的自己。
绝情的话一说再说,直至今日,云矩觉得自己已经再说不出口了。
可这次她不说,倒是终于轮上云朔来说了。
“你现在,”云朔倾身过去,逼近了云矩,一字一顿道,“。。。。。。还是希望我能另与他人,娶妻生子,安守臣子本分么!”
云矩的嘴唇颤了颤,神色有些僵硬。
但到底,没能说出一句否认的话来。
云朔感觉自己仿佛等了有大半辈子那么漫长,最终他垂下头来,看着床板,放声大笑。
“你可以走!”云朔一边笑着,一边冷眼看着云矩,一字一顿地寒声道,“。。。。。。只是这一次,你走了,就别再过来了!。。。。。。算我求你,你想我娶妻不是么,随你赐婚,我娶就是了。。。。。。只是我希望你这辈子,以后都别再来我黔州了!”
云矩的表情有片刻的空白。
须臾后,云矩缓缓地抬起了眼,认真地看着云朔,平静道:“你。。。。。。你这话,是当真的么?”
“再当真不过了,”云朔厌弃地挪开了视线,冷冷道,“。。。。。。既然迟早要断,这次索性断得干净些吧。。。。。。这么拉拉扯扯地夹缠不清,又有什么意思呢?。。。。。。答应我,以后别再来了,就当是我求你,放我一条活路成么?。。。。。。没人经得起你这样折腾了。。。。。。”
“好,”云矩呆呆地坐着,眼睫颤抖了一下,好半晌,才如梦初醒般,又应了一次“好”,然后起身掀开帘子走出去了。
云朔拽着床边能够得到的东西乒砱乓啷地扔了一地。
下面的人手在外面,既害怕又不敢进来。
生着闷气不到一炷香,云朔就后悔了,拉下脸叫人去请陛下来,就说是他旧疾复发人快不行了,反正可着怎么严重就怎么报就是了。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又不敢违背云朔的意思,又说不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私下里互相推诿了一番,满肚子委屈地去了。
结果半刻钟后,过来见云朔的却是白着一张脸的裴行俨。
“我娘走了,”裴行俨不待云朔开口去问,抢先回了,“。。。。。。就刚刚那一会儿,我前脚到,后脚洛阳的急报就来了。。。。。。她的神色很不好,看完信后二话不说,就让人挑了简单行李直接走了。。。。。。”
“她走了,”云朔像是被人照着后脑勺狠狠地打了一棒槌,整个人都懵了,难以置信地又重复了一遍,“。。。。。。她真的走了?”
“对不住,”裴行俨这一次才真是急得想哭的那一个,他来的这一遭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两头都净是添乱了,“。。。。。。真的对不住,我没想到,本来你们都和好了,我这一来,净给出乱子了。。。。。。”
不止洛阳那头没顾好,还惹得他们俩又声了龃龉,裴行俨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
“她竟然招呼也不打一声,”云朔低低地笑了出来,双眼通红,简直恨得要滴出血来,“。。。。。。真的就这么走了?哈哈哈哈。。。。。。”
“爹你别这样,”裴行俨被云朔的神态给弄得有些怕了,“。。。。。。这回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思虑不周又犯了傻,你们别再因为这互相闹脾气了。。。。。。”
“跟你没关系,”云朔闭了闭眼,声音里透着丝丝的寒气,一字一顿道,“。。。。。。你娘她想跟我掰,不是想的一天两天了。。。。。。就是你不来,结果也是一样的。。。。。。”
“她从来,”云朔被气得生生呕出一口血来,愤恨道,“。。。。。。就只不过是想敷衍我罢了!”
“江山在前我在后!皇后在前我在后!。。。。。。他们所有人都在前面,就我一个要靠后站!。。。。。。我受够了,我受够了每一次被她剩到最后再来施舍地看一眼的日子!”
“你别,你别这样。。。。。。”裴行俨简直要被吓傻了,只记得喃喃地安抚云朔道,“。。。。。她是爱你的,她还是爱你的啊。。。。。。你不能这样比啊。。。。。。难道在你心里,她的爱就不值钱了么?”
“阿俨你还不明白么,从来就不是在我心里她的爱不值钱!”云朔出离愤怒道,“。。。。。。是她自己,她自己不把自己的感情当回事!是她的所作所为,让我感觉她从来就只是把爱我挂在嘴边说说而已!。。。。。。我原以为,我只要靠着她的那份爱就可以一直走下去,可是我现在发现我太天真了。。。。。。阿俨,我快支持不下去了。。。。。。”
“那你,那你,”裴行俨被云朔直直地看过来的目光吓了一跳,不安道,“。。。。。。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如何啊。。。。。。”
“阿俨,”云朔伸手捏住裴行俨的双手,恳切地望着他,坚定道,“。。。。。。帮爹一个忙好不好。。。。。。”
裴行俨心中陡然有了极其不好的预感,苦着脸压低声音道,“你要做什么啊。。。。。。”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云朔定定地直视着裴行俨的双眼,一字一顿地吐出了四个字,“。。。。。。上屋抽梯。”
裴行俨的双眼猝然大睁,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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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的马车上,卿凌与云矩对面相坐,须臾后,卿凌缓缓地开了口:“真的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洛阳纵是再急,也不差这一时片刻的。。。。。。你当真要与他断个干净?”
云矩掀起了马车上的窗帘一角,定定地看着车外有条不紊地向后退去的景色,就在卿凌几乎要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云矩开口了。
“其实这样也好,”云矩疲倦地放下帘子,双目失神地望着马车的一角,犹疑道,“。。。。。。毕竟我,本来也没想好怎么与他说。。。。。。”
云矩南下至泉州的路上,联系了卿凌。
她需要卿凌帮忙救人。
卿凌也确实帮了。
但也只是帮忙而已。
卿凌叹了口气,抬起手来,示意云矩自己要再给她号一个脉。
云矩摆手拒绝了。
“直说吧,”云矩闭了闭眼,微微笑了,“。。。。。。我还能活多久?”
“寿数不过,”卿凌缓缓道,“三十有五。”
简而言之,卿凌认为云矩活不过三十五岁。。。。。。也就是,她最多,还有不到三年的日子。
“如果我说,”卿凌探究地看着云矩,缓缓道,“你寿数之碍,与你前后两次设的断魂续命阵有关的话。。。。。。你现在会不会后悔,自己之前的选择?”
一次是为了救裴行俨。
一次是为了救裴云朔。
简直像是生来就欠他们父子的一般。
纵然卿凌一直对云矩的某些行事作风持保留意见的态度,然而于这对父子俩身上,卿凌都不由想感叹一句,这算什么。。。。。。一物降一物么?
云矩忍不住又微微笑了:“我心里有数。。。。。。这遭遇到的问题,怕是与前事无关吧。。。。。。再说了,你这个假设,前段日子你刚问过的。”
再救裴云朔之前,卿凌向云矩再三确认过,是否是真的到了非摆断魂续命这样的逆天大阵的时刻。。。。。。放那么多血,对云矩自己的身子,也是一个所耗不菲的损害。
而云矩仅仅只问了卿凌一个问题。
青龙崩(三)()
而云矩仅仅只问了卿凌一个问题:“所以;我会因此而死么?”
卿凌保守地回道:“暂时不会。”
“那么;”云朔微微地笑了;“。。。。。。就先救人吧。”
卿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想起了二人当日之对答;遂不再过多纠结;只简单道:“所以说;下一步,你究竟打算如何?”
“不急,”云矩颇为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随意道,“。。。。。。不是还有两年多么。。。。。。足够了。”
虽然将就,但也足够云矩;把该安置的人安置好;把该安排的事情安排好了。
“倒是你,”云矩挑眉一笑;揶揄道;“。。。。。。就这么急着来收我这份答礼么?”
昔年云矩登基前;曾与卿凌相约;托其护送裴行俨北上蓟州;事成之后;倘云矩命陨,自愿献其目与卿凌之妹卿芜人。
如今云矩快死了,卿凌倒也果然守诺来了。
卿凌却半点也无法体悟云矩的调侃之意;卿凌眉头紧锁;苦涩地想着:若是连正主都出事了,再强留下一把算筹又有什么意思呢。。。。。。更何况,也不一定能留得住。。。。。。
难道这一世又是要走到穷途末路的结局了么?。。。。。。这已经是卿凌自认为自己最摸得到脉门的一次了,算筹和拂尘都早早地现身于秇枍元君身侧。。。。。。结果到了最后,还是要撕碎了重来么?
卿凌想到这里,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一阵酸涩的难受,无论如何也放松不下来了。。。。。。山河社稷图,又经得起他再这么撕上几次呢?为什么不行,为什么这次还是不行。。。。。。不应该啊,到底是哪里错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呢。。。。。
卿凌眉头紧锁,闭目冥想,从一开始细细地抽丝剥茧般地分条丝缕地回忆了起来。
——最初的最初,是卿凌机缘巧合地偶然从卿芜人身体里摸到了算筹。。。。。。至那时起,卿凌就彻底确认了自己的某个大胆的猜想:什么三姓巫祝后人,怕只是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