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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氏的那笔嫁妆,如今大半都还捏在赵宁杨手里,后来她办珠福记,资本日日翻涨,不减反增。
她的出身和名声,没几个人看得上。
同样的,她的银子,也没几个人不瞧着眼热。
她和颍川王可只有世子一个孩子,那些东西,最后难不成还会便宜了卫国公府?还不是都给了行俨。
换句话说,行俨就是什么也不学、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干,光靠他母妃留下的那笔遗产,就足以跻身洛城一流纨绔之列,躺在银子上烧着银票玩都没事。
东宫要是过继了行俨,操作得当的话,那些钱还不是大家一起的。
女人总是比男人更讲感情,更何况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生下来的孩子,不管怎么着都是自己的孩子。
韩子清又续道:“今年春汛,黄河下流多个郡县都遭了灾,堤坝险些拦不住彻底溃散,赈灾之后,今上密派宛陵王南下,说是去视察江南,路却沿着黄河走的,最后才意思意思一下去了江南,查的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今上没直说,不过是给东宫和皇后留些面子罢了,太子不可能叫堤坝贪污的事漏出来,且那些事就是一滩烂泥,捅出这个扯出那个,为了抹平痕迹,东宫少不得要大出血,这笔银子,花别人的,自然比花自己的要痛快,王爷你觉得呢?”
云朔沉默片刻,冷静问道:“以你来看,太子看上的是行俨的可能有几成?”
韩子清言简意赅地回:“在我看来,十之八/九。”
心底事(二)()
云朔被韩子清的回答震得说不出话来。
早在黔州时;云朔就很倚仗韩子清这个“军师”;韩子清带兵不成;可于明辨局势、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一眼看清利弊上;云朔不如他远矣。
韩子清既然这么说;云朔就算心里并不如何认同;却也不得不先作最坏的打算。
想到云矩;再想想行俨云朔焦躁地站了起来走来走去,再也坐不住了。
韩子清静静地看着,已经不知道自己今天做的;是对是错了。
韩子清昧着心安抚云朔道:“无论如何,这些也都只是我的猜测,等到两日后的东宫宴;想必一切局势;都会明朗了。”
云朔焦躁道:“等到那时候就什么都来不及了子清,你不明白;我五哥那个人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愿意把行俨送给东宫的。”
见韩子清眉头一跳;想要说什么的样子;云朔先一步摆了摆手;制止他道:“别的事情我确实没有你了解;也愿意听你说,可五哥的性子,你不会比我更了解的;这回你先别说;听我给你讲。”
韩子清默默地闭上了嘴,心想,看你这样子,怕我就是能说出花来,你也听不进去。
云朔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在把韩子清绕晕前,这才缓缓开口道:“我五哥,是个极聪明、极厉害、也极骄傲的人他从小就比谁都厉害,温禧皇贵妃待他很严格,他也一向以‘第一与‘最好来要求自己兄弟之中,从没有人能比得过他,他也看不上任何人”
韩子清忍不住想打破自家王爷这深到没眼看的滤镜:“可那也要看是对谁,对方可是东宫太子”
云朔面色一厉,骤然打断韩子清,道:“尤其是太子!五哥自小与东宫比,从未输过,他不可能看得上太子,别说十年,就是二十年、三十年、一百年,他都不会看得上太子,更别提把自己唯一的儿子送给对方养,太子在他心里,不过也就是个手下败将罢了。”
“说句谮越的,五哥就是想当皇帝,也不屑于要通过行俨从东宫手里接过皇位。”
韩子清面色一变,不是为了云朔话里这大逆不道的内容,而是被对方在其中隐隐流露出来的态度惊到了。
云朔毫无所觉,还沉浸在自己的分析中,他焦躁地转了几圈,末了下定结论道:“总之,就是如此,五哥他不会愿意把行俨给太子的,不能等到两日后,我必须现在就想想办法,最好能提前找到可以改变东宫主意的法子,不然真等到两日后,就太被动了。”
韩子清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告诉云朔他那是白日做梦:“可是前朝之中,最能改变东宫主意的人,就是颍川王了。”
换句话说,如果你那么“厉害”、那么“优秀”的五哥都搞不定,你就是担心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云朔难得脑子动的快了一回,反驳道:“前朝不行,那后宫呢?皇后娘娘怎么样?”
韩子清刚觉得脑中似有灵光闪过,就听云朔提到皇后,不由无语地摇了摇头:“先不说东宫极有可能已与皇后先打好了招呼,就是没有,赵皇后一向谨遵三从四德,从不曾在台面上违逆过东宫的任何意思,王爷想拿什么打动她出面?”
云朔苦恼极了,郁闷道:“难道就这样干看着么?除了皇后,后宫就没有能在太子面前说得上话的人了么?”
韩子清看他着急,也不好再卖关子,慢吞吞道:“王爷要想解决这件事的话,我倒想起了一个说不定有用的人。”
挑起了云朔的注意力,韩子清却又不急着说了,转而慢悠悠地问道:“后宫如今是一后四妃俱全的格局,皇后先不论,对于四妃,王爷可有了解?”
云朔一个刚回来没几天、还整日窝在五大营里跟一群兵油子打来打去的人,哪有心思去盯着自己父皇的后宫看,他连那是哪四个人都未必对得上脸,可韩子清这么问,他也不能没风度地拒绝回答,只咂摸着印象含混道:“只江淑妃是父皇宫里的老人了,我记得深些,当年未被贬之前就见过她,可我因十二的事与她结仇,她断没有会帮我的道理至于其他三妃,贵妃似乎是这几年才升上来的,外家周氏倒是很厉害,号称什么世家之首,不过印象中贵妃不怎么受宠的样子,倒是年纪最小资历最浅的贤妃,是父皇如今最喜爱的还有一个,似乎是叶德妃,我只记得她一向站皇后的边,她的儿子寿春王也与东宫关系最好,旁的什么,倒是不甚清楚。”
韩子清却已经很满意了,他点了点头,总结道:“淑妃资历最深、地位最稳,只十二皇子卒后,身心受挫,避世寡居,不怎么再爱出来了,对今上也愈发冷淡,贵妃靠的是周家与儿子争气,本人并没得过多少宠爱,不过估计她自己也不怎么在意,反倒与贤妃这个年纪最小、出身最一般、也是如今最受今上宠爱的人混在一起,二女结成共进退的联盟,一个鼻孔出气,日常就是想方设法去给皇后和东宫添堵。至于德妃,则是一步步熬上来的,她旁的什么都一般,最倚仗的,反倒是皇后的庇护。”
“我想与王爷提议的人选,便是叶德妃。”
“寿春王与东宫自小一道玩耍,一起长大,情分非其他任何王爷可比,怕是连临淄王都要靠边站,寿春王放荡不羁,自颍川王拜入东宫后,他从不曾与颍川王正面争锋,不仅如此,他还与颍川王世子常年‘沆瀣一气,一道成了洛城纨绔子弟的榜样可大家都别忘了,寿春王本人,不仅妻妾众多,儿子也是有的。”
“寿春王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甘愿居于颍川王之下,可叶德妃呢?她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给东宫当绿叶也就罢了,她真舍得,自己的儿子一直被一个早都死了的女人的儿子压一头么?颍川王世子若是承祚东宫,寿春王日后,在东宫可就永远低他一头了,叶德妃难道就不想换了自己的儿子去享受这份红利么?东宫的心意,当是与寿春王明示过的,寿春王本人估计不会有那个心思了,可是同样,若是叶德妃亲口提出来,东宫看在寿春王的面上,也没有断然否决的道理。”
“不过此计只可拖延,无法长久,寿春王的存在只能影响东宫的决策,却无法真正改变东宫的心意。”
云朔听了,细细想罢,摇了摇头:“此计有大不妥如何能保证叶德妃只从东宫入手?若是把叶德妃逼急了,不想从东宫下手,而是打起了五哥和行俨的主意呢?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本心是为了帮五哥,若是会因此害到他和行俨,那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韩子清也忍不住笑了:“说到这个,我有一事至今想不明白,还望王爷明示。。”
云朔奇了:“还有你韩子清想不明白的事情?”
韩子清淡淡道:“王爷刚回都就与颍川王翻脸,说是为了温二姑娘当年的事,可转脸又投靠了东宫,温二姑娘当年的事,就是只听传言,也不该之厌了颍川王一个吧?我之前就很惊讶,现在看王爷说话,也不像真的对颍川王如何芥蒂的样子,王爷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倒是叫我更好奇了。”
云朔静了静,突然提起一个风牛马不想干的开头:“我五哥,是个极骄傲的人。”
韩子清在心里默默翻个白眼,脸上却只能面带微笑道:“这个王爷适才说过了。”
云朔淡淡瞧了他一眼,似有被人打断的不悦,继续道:“所以,他很少撒谎,因为他不屑于用那种低级的手段哪件事要是到了让他不得不撒谎的地步,必然是里面有他无法放弃的利益我自认,自己还没能耐到那地步。”
“那天不欢而散前,五哥最后挽留我,道‘温宪那件事,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我能感觉到,他没有骗我。”
韩子清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该吐槽自家王爷那盲目的信任还是该问他那你究竟是在别扭什么
云朔缓缓道:“我其实,有点后悔,但也不是很后悔我认识温宪才几天,认识五哥又几天,我回来后难过的睡不着,翻来覆去梦到当年在洛都与五哥在一起的日子,梦到他在梦里忍不住痛骂我没良心,说他白疼我这些年了,以为我死了,他急的肝肠寸断,可我却半点消息都不漏给他,还因为一个女人与他吵起来,伤了兄弟情分说实话,我在梦里,就很后悔,拼命地向他道歉,想他回头,可他一转身就怒气冲冲地走了,我跟在后面怎么追也追不上我着急得醒过来,醒来后,却是更难过了。”
“子清,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我并不气温宪的事了,五哥当时就问我,你真的了解温宪么?我这些日子翻来覆去地躺在床上想了想,发现自己还真是不太了解,对她的印象,早已淡薄得近乎无了,只记得自己曾经是很喜欢她的,说我无情也好、薄情也罢,总之我躺在床上,想到自己就因为这么一个想都快要想不起来的人与五哥翻了脸,就很难过,也很后悔,可有时候想想,又很庆幸,想着若非如此,自己现在恐怕会更难过。”
“我梦见他骂我,虽然很后悔、很着急地解释,可还是很高兴的,我醒来后,发现他根本就没有骂过我,才是最难过的。”
韩子清有些懂了。
云朔略带伤感地道:“两个人做朋友,对对方的期望太高,把对方看得太高,终是无法长久的,现在就干干净净地断了,没把我磨到面目可憎、歇斯底里地质问五哥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个什么的时候,于我于他,都是件好事。”
韩子清心有不忍,也不想再难为云朔,便直接了解了方才的话题:“叶德妃那边,王爷只需做一件事,便不必担心了……挑起叶德妃的心事后,把事情告诉寿春王。”
“寿春王会限制自己的母亲,不与颍川王府为难的。”
孰承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