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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堂燕-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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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才赵皇后和叶德妃进来时,行俨与行追还跪在地上,云矩无意叫人看了他们的笑话去,就示意身边的人把他俩扶起来安置到一旁坐了,这屁股还没坐热,叶德妃就把话梗抛到了行俨这里,他顿时坐立不安起来,也不敢乱说话,只躲躲闪闪地去看云矩。

孰承嗣(六)() 
云矩忍不住笑了:“你看我做甚?你也大了;不是你寿春王叔家堂弟的那般;做什么还要大人手把手地一点点教的年纪;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早不允许母妃插手我身边的私事了;这东西既是你二伯与你的;自然该你自己做主意;要与不要,还需我给你定个章程么?”

    云矩这话一落,行俨还没怎么地;赵皇后先坐不住了。

    厅里的人都不傻,自然瞧出颍川王这话是在讽刺些什么,赵皇后小心地觑了觑大儿子的神色;有些害怕自己这次是又因乱插手惹了他不悦;又是被人当枪使拖了他后腿。

    赵皇后的心路历程,叶德妃瞥一眼就心里就门清;不过她做都做了;又何曾怕过;只不免神色冷淡地瞟了云矩一眼;心中暗恨:这颍川王的嘴皮子倒是当真厉害。

    行俨得了云矩的话;却是松了一口气;那块蓝田玉,他是无所谓让或不让的,可那黑漆木盒里的可不是一块玉;而是一堆碎玉;让皇后她们看到,不知又得再生多少事端,行俨自然不好再胡乱谦让了。

    再说了,如今打都被打了,罚也被罚了,这时候再让出去,方才不就白吃了那许多苦头,行俨心里憋屈得很,站起来,冲叶德妃不卑不亢地执了晚辈礼,然后微笑着却也不容拒绝地摇了摇头:“长者赐,不可辞,德妃娘娘,行俨只能说句抱歉了。”

    然后为免夜长梦多再生枝节,行俨直接往前跨了一步,走到东宫太子的案前,伸手就要拿回那木盒。

    只是动作被绊住了,寿春王嫡子见行俨伸手来夺,还以为这位漂亮哥哥是要与游戏,一边咯咯笑着一边抱着木盒往自己这边拖,行俨与先前的寿春王一样,都不好真与一什么都不懂的小婴儿硬夺,顿了顿,只好又松了手,复站直了身子,求助地望向云矩。

    云矩低头摆弄着自己身前案几上的物什,只作未觉。

    行俨额角的冷汗一点一点渗了出来,等了一会儿,失望地把目光从云矩身上移开,茫然地环视全场,不知此事该向谁求助、又该如何收场。

    叶德妃见状,便忍不住笑了:“本宫早便说过,要是硬来,他会哭闹的,东西什么的,本宫倒并不如何惦记,不过是怕孩子闹起来扰了诸位的兴致罢了,如今行俨你既不愿意赠给弟弟,待会儿他哭起来,本宫可帮不上什么忙。”

    行俨哪里是好脾气的人,叶德妃这么一通夹枪带棒的埋汰,叫他登时怒了,只是基于往日不对长者口出恶言的习惯,忍了忍,只阴郁地隐晦来了句:“德妃娘娘知道不该惦记旁人的东西,倒是个好德行,只是怎么不一道教给堂弟了?”

    叶德妃暗暗闷气,故作大方地笑着去看行俨,暗嘲他:“你堂弟一个百日大的婴孩,浑不知事,行俨你却是非得跟他计较了么?”

    行俨被噎个正着,气得不行,一时都想直接甩手走人了。

    云矩在心里暗暗摇了摇头,停了手,抬起头,好笑地教导行俨道:“德妃娘娘既然都明言她帮不上什么忙了,你既是要解决问题,又何至于再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人身上,本王平日教你的那些,你都扔到脑后了么?”

    叶德妃笑着站定,强撑住脸上的融融笑意,假装自己没听懂云矩骂自己无用的话,只笑着给他挖坑:“世子殿下不行,自然是要静待颍川王高招了。”

    云矩却毫不理会她,只视她为空气,当她不存在,继续训诫行俨道:“你的东西,要能拿得住才算是你的东西,若是拿不住,哪里还能叫你的东西,你既还想要他,就得动动脑子,一味胡搅蛮缠到处求神拜佛地瞎使力,是蠢材的做法。”

    “罢了,我今日再教你这一回,下一次,我可就不管你了,自己想要的,总该学会自己去拿才是。”

    言罢,也不管叶德妃被她讽刺得忽青忽白的脸,只微抬下颌,点了点自己案几上的一物,吩咐身边的小太监道:“既然碰上了,我这做伯伯的,少不得给这孩子份百日宴贺礼,只他家大人提前也没个预告,一时仓促,只好临时备份简陋的了。”

    小太监毕恭毕敬地把云矩案前的东西托起,送到东宫太子怀里的寿春王嫡子旁边,那小孩子看了,咯咯地笑着,欢快地放了手里的黑漆木盒,去碰那小太监奉上来的东西。

    行俨松了口气,顺手接过木盒,收到了袖子里。

    众人都被这神奇的变故惊到了,不由探过身去望,想看清楚颍川王究竟出弄个什么奇招出来。

    那小太监手里捧得并非什么稀罕物件,不过是云矩当场拿自己案前的杯碟上的食物现摆的,雪白的豆腐打底,挖出小狗的身形,饰以乌紫发黑的葡萄眼珠;煮熟的鸭蛋立起半切顶,插进去用来点缀摆盘的胡萝卜作缨,另点上芝麻小眼,一个活灵活现的小鸡仔便出现了,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均是简单又精巧的可爱物什,最是吸引小孩子的注意。

    云矩意味深长地告诫行俨道:“对付什么人,就要先知道他想要的究竟什么东西,人和人,终究是不一样的,有些人,拿得住些玩物便满足了,有些则不然,你要看清楚,他要的是什么。当然,更重要的是,你要先想清楚,自己想要的什么。”

    “也不是任来个什么人,都能拿得住自己一开始就想要的东西的,为外物所迷者,半途而弃者,丧失初心者,比比皆是。什么人,当得起什么样的位置,你也该心里有数才是。”

    裴行俨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叶德妃却是当即听出了云矩话里的影射讽刺,不由咬牙,很恨道:“颍川王确实好口才。”

    云矩微微一笑,颇有风度地翩翩回道:“不及娘娘万一。”

    东宫太子见他们几番明争暗斗,该吵的也吵完了,该抢得也抢到了,终是不忍叶德妃面上太难堪,故而装作什么也没听出来的样子,笑着打圆场道:“五弟可不止口才好,手艺也精巧得很,这些小玩意摆的,活灵活现,不止小孩子喜欢,连本宫都爱上了,小五,你这可不太厚道啊,藏着这一手,本宫今日过寿,你可不许讨,也得给本宫原样来一个才是。”

    云矩早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懒懒一笑:“那些小玩意是糊弄小孩子玩的,粗看还行,细看太过简陋,给二哥的,自然要更好些,精细是精细不到哪里去了,我这手艺,本也是学来逗趣的,只好讨个巧了。”

    言罢,微微一点案前的另一个盘子,示意小太监再奉上。

    东宫太子把怀里的孩子就近递给寿春王,好奇地探过身来接,打眼一看,双眼不由一亮,有些被惊艳到了。

    云矩含笑道:“今日这宴上的厨子,当得一大赏,豆腐质嫩易碎,原来我少有那它雕成功的,多是半道就毁了,今日这豆腐的质地却很是难得,不过也是我刻得粗略,二哥看看便罢,不要细究了。”

    韩子清看到这里,忍不住低低地冲云朔感慨道:“颍川王能爬到今日这一步,确实是凭借着常人难及的好手段。”

    在方才那般紧张而又短暂的唇枪舌战之间,尚能慢慢悠悠地雕出一尊初看且颇得意韵的麻姑献寿,虽然确实如云矩自己所言,算不得精致,但难得刻出了些微禅意,旷达悠远,对比适才的场景,两边高下立现。

    东宫太子的惊喜之情暂且不表,连赵皇后都不忍心地感叹了句:“此物颇得我眼缘,可惜留不了太久,不然若是能拿回去摆着,倒是美事一桩。”

    云矩失笑:“皇后娘娘谬赞了,您的梓宫里,什么稀罕物什没有,就别折煞儿臣了,些许雕虫小技,不足以当得此言。”

    东宫太子笑了笑,打断了他们二人的互相吹捧:“好东西世间千千万,可物是死的,是没有心的,能让本宫高兴的,是小五的这片心意。”

    “美好的东西总是难长存的,母后道可惜,本宫却觉得不然,现下本宫就把这东西吃了,这东西在本宫心里,可不永永远远都是第一眼看过去最惊艳的模样?”

    云矩淡淡一笑:“二哥看得通透,臣弟拍马莫及。”

    东宫太子并不理会她的吹捧,只脉脉道:“你这礼物,送的本宫很喜欢,当得起你方才对行俨教的那句‘就要先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算是本宫今日收到的最喜欢的、送到了本宫的心坎上小九可得跟你五哥好好学学,下次送礼,别再送出这许多的幺蛾子来。”

    寿春王忙点头应是,云矩却是笑容微收,半晌,撑着额角失笑道:“我却是不敢有半分想对付二哥的意思的。”

    东宫太子轻轻地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你什么性子,本宫省得,你自然是最规矩的。”

    三言两语下来,东宫太子神色温和,再不见先前的分毫愠色,颍川王如此手段,叫韩子清真是感慨万千,不由在心中暗道:好在自家王爷虽傻,却是没有半点跟颍川王结仇的意思,也希望那位能投桃报李、高抬贵手,不与他家王爷为难。

    不然这要是对上,段数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啊。

    韩子清没发现的是,他家王爷此时看着厅中那言笑晏晏一片合乐的场景,神色却陡然变了。

    云朔死死看着东宫太子案前那盘白玉豆腐雕成的麻姑献寿,咬着牙低声道:“那东西,是我先学的。”

    身旁最近的宋然疑惑地低声问他:“王爷,您方才讲什么话了么?”

    云朔怔然,愣了愣,反问他:“你有听到我说什么么?”

    宋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想,回道:“依稀听到了,王爷在说学到了什么之类。”

    云朔面色沉沉:“可我却并不记得,我方才开口了”

    宋然奇怪地挠了挠头,讪讪道:“那大概是我听错了吧。”

    “不,”云朔面色森寒,视线一点点地划过最中东宫太子和颍川王的席位,一字一顿道:“是我,不记得了。”

玉茗堂() 
云朔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回到了白日在东宫做客的场景;盯着厅中那块让他不由自主地去格外注意的白玉豆腐;正兀自出神。

    电光火石间;如有神助般;正中的颍川王突然抬眸回视;与他四目相对。

    那一眼,云朔看到了万千烟火从天而降,落在他贫瘠又乏味的生命里。

    高台;屋顶,烟花漫天。

    他怀揣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的心情,胸腔里满满的情意几乎要按捺不住地漫溢出来;用一种极为虔诚卑恭地姿态;贪婪地看着身旁的人安详的侧脸。

    少顷,似乎是确定了身侧的人确实睡熟了;他忍不住一点一点;一点点地蹭了过去;就像怀揣着万千巨宝的守财奴;明明心仪之物就在近侧;却小心翼翼到了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的地步。

    每一寸的更近一步;都让他感受到莫大的满足与幸福。

    爱浓到了极点,便是信仰。

    那个人,就是他唯一赤诚不变的信仰。

    漫天烟花之下;云朔终于经受不住诱惑;像一个守着粮仓的老鼠般,又恐惧又激动地一点一点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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