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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断了,他该比本王还要害怕,所以,这次的事,你还真不就用太担心了。”
庄子安听得眉头狂跳,跳罢,遏止住胸中的一片惊涛骇浪,竭力装作平静的样子把话题拐回到当下的事上:“所以,颖川王那边,会对此次的事如何发声?”
临淄王撇撇嘴,说起这个,就有点不大乐意:“老五那个人,精得流油,指望他站出来指证陆序是不可能了,按计划,他应该会保持沉默,表示自己毫无头绪,对这一桩无头公案无从下手,他不开口,顺天府那帮子人才不敢乱说话,所以这件事,大概率会被从刑部和顺天府搞成三司会审,拖到大理寺下场。。。。。。”
庄子安低头笑了笑,觉得这样最妙,不愧是颖川王的作风,确实很懂得“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道理。
在这件事上,颖川王什么都不说,表示什么都查不到,本身就是一种最好的应对了。
——以庄子安对陆序的了解,无论颖川王替他澄清,还是开口攻讦他,陆序都能找到为自己洗去麻烦的方式,毕竟陆序在这件事上是真的没有动手的那个,而唯独颖川王不开口,陆序就只能被拖着什么都做不了。
在颖川王开口下定论之前,陆序多说一句,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都是做贼心虚。
而颖川王的立场,本来就是可以被双向解读的,他这么一微妙的沉默,众人的视线,自然都往大家更喜闻乐见的方向转去。。。。。。
三人成虎,拖到大理寺下场,陆序还能给自己洗得干净么?
更何况。。。。。。
临淄王壮志踌躇地向庄子安表示:“大理寺那边,本王都打点妥当了,陆序这一次,不死也得脱层皮。”
开化坊,颖川王府。
云矩站在堂屋窗前,看着院外迟归的暮燕,过了半晌,轻声道:“下雨了。。。。。。”
赵宁杨正坐在堂屋外的屋檐下做针线,听到噼里啪啦地落雨声,招呼人收拾了东西进来,恰听到云矩的自言自语,笑着接口道:“是啊,仲夏的天,小孩儿的脸,说哭就哭,也是叫人完全没脾气。”
云矩低头笑了笑,随口问身边的管家:“仵作那边有消息了么?”
说曹操,曹操到,云矩话音刚落,一小厮顶着突然猛烈的暴雨进来,低声禀告道:“王爷,傅姑娘过来了。”
傅菁容身披蓑衣,倚剑疾行,那小厮刚报完,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云矩的视野之内。
云矩抬了抬眼。
赵宁杨往外迎了半步,笑着道:“菁容你过来了,祝明诚人呢?这么大的雨,就放你一个人出来。”
傅菁容走到廊下,随手掀了蓑衣,冷淡道:“今年春汛,阴山暴雨,动了宗祠,祝家急传他回去,现在就我一个人留在豫州这边,听说你们动用了妙心堂的暗线查一具尸体上的线索,就专门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云矩从她手里接过结果,嗤笑两声,缓缓撕碎,扔到了廊外。
雨水吧嗒吧嗒,很快便将墨迹打湿,晕染成一片,再也看不清楚了。
傅菁容平静地问:“不合心意?”
云矩微微一笑:“恰恰相反,完全与我预想的一致,非常合意。”
傅菁容了解了,拾起蓑衣穿上,就要走人:“剩下的东西,我会帮你处理干净的,你不需要再留底给旁人看吧?”
云矩摇了摇头:“多谢了,不必留底,销毁得越干净越好。”
傅菁容点点头,表示知晓了,身影如来时一般,又飞快地消失在了雨幕中。
见时无息,去时无声。
自傅华死后,这已经是二人仅剩的相处方式了。
冷淡的微妙,却又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赵宁杨忍住叹息道:“我还以为傅姑娘嫁给明诚表哥后,性子会暖和一点,如今看来,却是比以往话更少了。。。。。。这可如何是好。。。。。。”
云矩平静道:“祝家人和祝明诚,都是很好的人,菁容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你也不必太忧心了。”
赵宁杨叹了一口气,她是不觉得,一个人,失去了所有的亲朋故旧后,再又不能光明正大地拥有自己的名字和姓氏,甚至不能毫无遮掩地出现在阳光之下的日子,是有什么好的。
当初赵宁杨撮合傅、祝二人,就是想着祝氏远隐阴山,避世而居,在那里,傅菁容说不定能过得更开心点,可惜二人后来成是成了,活动范围却还是天南地北地绕着洛阳打转,赵宁杨虽是心焦,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云矩在廊下静静站了片刻,夏日的雨,来得急去得也急,天很快就开始放晴了。
很像傅菁容这个人。
云矩低头想了些什么,没有人清楚,她抬起头时,对着赵宁杨和管家,却是石破天惊地来了一句:“算起来,岫然也要回洛阳了吧。。。。。。”
管家一听,立刻上前半步,毕恭毕敬地答道:“半个月前就接到了左大人从宁波启程的信,算算日子,也就是这几天,就要到洛阳了。”
云矩微微一笑:“那就当是,给他的新官贺礼吧。”
杏花巷子,庄府。
临淄王发下“将一切都收拾妥当了”的豪言壮语之后,又委婉地给自己找补了一下:“大理寺那边,其实其他的人我打点起来都很容易的,唯一有点棘手、恐怕难糊弄的,就只有今年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左颐左岫然一个了。”
“。。。。。。左颐其人,少聪慧,才气高,有急智,入仕以来,政绩名声漂亮的不像话,偏偏还生的好命,是塘栖左家后人,内阁首辅梁任的关门弟子,清流中的清流,嫡系中的嫡系。”
“左家人,可不一贯都是被奉作什么‘读书人的种子’的,这桩案子撞到他手上,也不知是好是坏。。。。。。不过往好处想想,要是能借左颐之口给这桩案子定了性,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是做梦都能笑死了,那陆序日后,可就再也翻不了身、也再别想在官场混了哈哈哈,那些读书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喷死姓陆的!”
听着临淄王的快意畅想,庄子安心里却突然咯噔一声,浮现了一个不太妙的想法。。。。。。
掀棋盘(二)()
听着临淄王的快意畅想;庄子安心里却突然咯噔一声;浮现起一个不太妙的想法。
庄子安探过身去;轻声问临淄王:“左大人那边;王爷不做任何打点么?”
临淄王随意地一挥手:“不用麻烦;左颐那里;叫老五想办法吧。”
庄子安眉头深凝:“如果颍川王搞不定左大人。。。。。。”
“搞不定就搞不定吧;”临淄王不悦地皱了皱眉,“即使不能拉拢到左岫然,赵嘉禾的案子;就冲我们之前的谋划,陆序也难能把自己干干净净地摘出去。。。。。。一件事,有七八成的把握;就足以下手去做了;非得等到能十成十地搞死对手再下场,那你这一辈子就只有坐以待毙的份了;你说呢?”
庄子安听出临淄王话里的不以为意;知道自己这是犯了对方忌讳;不该在一切都还未成定局之时乱说这些晦气的话;于是便默默忍住了接下的言辞;微微一笑;坦然地赞叹临淄王道:“王爷不愧是王爷,见识果然过人,是安着相了。”
“。。。。。。。安方才也只是实在好奇;左家人的立场罢了。。。。。。”
临淄王不知是被庄子安的这个解释取悦了还是逗笑了;听罢,嘿呦一乐:“左家人的立场?左家人能有什么立场?”
“他们不是一向标榜自己是读书人的咽喉么?左家人的立场,不就是清流党的立场所谓清流,自然是不屑于和皇子王孙们搞得太近,更遑论在这种事情里站队了。。。。。。”
“这个你倒是大可放心,本朝文武分治已久,文官武将,两边一向各不相干。。。。。。陆序在文臣里可没什么私交,什么,你说陆虞?他要是能跟左岫然搭上关系,楚襄侯那个老匹夫做梦都怕要给自己笑死。。。。。。”临淄王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笑着摇头,“子安啊,不是本王说,你可是太杞人忧天了。。。。。。”
庄子安也羞赧般低头笑着喝茶,不再纠结于这一茬,只是心里不由大皱眉头,暗道:也不是天下哪个人,都跟临淄王这般,傻乎乎的搞了这么多事了,却偏偏把最后、最关键的一步扔去给“听天由命”这一个词,还自以为自己很豁达,简直引人发笑。。。。。。庄子安可不信,颍川王会放心把自己查到一半的赵嘉禾案扔给一个毫无了解、不知底细的清流党。。。。。。左颐的名气那么大,颍川王就当真不怕,左颐给陆序洗得一干二净上了岸么?
要么颍川王十分自信,现在没有任何人再能查出赵嘉禾究竟是怎么死的了,要么,就是左颐的立场,乃至整个左家的立场,都有很大的问题。
可赵嘉禾究竟是怎么死的,庄子安心想,这世上估计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人了。。。。。。
赵嘉禾是自杀,庄子安自己心里很清楚,只有临淄王这个并不关心事实真相、只一心想搞陆序下台的蠢货,所以才会屡屡发出:又是想让颍川王出来指正,又是想要庄子安控制住赵嘉歆出来控诉等等的可笑宣言。
然则在基于赵嘉禾自杀的事实基础上,他们一旦下场,不论编出个什么花来,在缺少具体有利的物证佐证的前提下,都是上赶着给陆序送攻讦点,送反击洗白的角度和方式。
一个弄不好,甚至会遭陆序反击,被污水反泼回一身。
所以庄子安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亲自下场,连带着也阻止了临淄王想下场的念头,在这一点上,庄子安看得出来,颍川王和他的想法目前是一样的。
所以,也就是侧面论证,颍川王自己也看出来了赵嘉禾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
颍川王还这样自信,是因为他确认自己已经销毁了一切可以直接佐证赵嘉禾自杀的东西,还是因为。。。。。。他对左颐,非常有信心?
百里之外,有些与庄子安一样的人,也在纠结忧心于左家人的立场。
左颐从宁波一路北上,途遇周家的两位公子,不免要陪着对方品品茶香,赏赏酒色,这一日,左颐与周家二公子从汉阳春吃高了酒回来,一觉睡到了暮色四合。
左颐酒量一般,他也很有自知之明,其实真没喝多少,之所以睡这么久,单纯是困的。
一觉起来,左颐神清气爽,出了堂屋,站在自己的院子里,问正在外面喂麻雀的杏衫姑娘:“小谛听,你今天都听到了些什么呀?”
杏衫姑娘回过头来,看他醒了,抿着唇笑了笑,有模有样地福身向他行礼,声色婉转动听:“大公子,您起了。”
左颐笑了笑,随手揪起一只小麻雀瞧了瞧,小麻雀被吓得扑棱扑棱地乱扇翅膀,想逃跑又跑不掉。
左颐漫不经心道:“规矩学得不错嘛,周二那边怎么样了?”
杏衫姑娘担忧地看了眼在左颐手里折腾个不休的小东西,随口回道:“大公子不在,周家的两位少爷自然也就呆在院子里没有出门,只招了几个幕僚清客之类的,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了好半天。”
左颐觉得无趣,便随手放了那只麻雀,神色波澜不惊:“都说了些什么?”
杏衫姑娘掰着指头数了数:“先说大公子您难讨好,看上去光风霁月的,其实滑不溜手,酒也喝了饭也吃了,称了兄道了弟,看上去话也没少说,仔细一数,一句打实了有价值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