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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胆猜测,莫非这些小动物都要靠这个消食?
算了,好歹是水果,糖分,他需要糖分。腾非『摸』了『摸』肚子,安慰自己一句,随后闭着眼继续咬果子。
人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奇妙,几口下去,这果子好像也没那么酸了。
吃完果子他拍了拍手,抗起那捆『乱』七八糟的柴火,迈开步子往回走,根据他的计算,再有一个小时天就要黑了。
――――――――
等到腾非费力地挪回山坡,天已经比之前暗了,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肺就是个破风箱,就快要碎成渣渣。而后他听见脚步声从远及近,肩上一轻,那捆柴火便脱离了他的身体。
腾非诧异地抬起头,便看到了男人扶着柴火的背影,他光着腿,穿着那件脏了吧唧的白『色』衬衫,正试图用力将柴火抱起来挪动,只可惜他失血不少,整个人软弱无力,差点被柴火的重量压倒在地。
他稳住身子,然后嘶了一声,靠着木柴才勉强站定。然后,腾非敏锐地察觉到,男人腿后的敷料已然被鲜血浸透了。
腾非本就有点低血糖,过度劳累又让他心情极差,如今眼见男人死撑着挪动那捆柴火,他的火气便直往上蹿。他冷笑了一声,眯着眼推了推眼镜,腔调柔和的有些诡异,“怎么不好好躺着?”
腾非很生气,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阴阳怪气的语调,就是他生气的表现。
可惜,男人并不知道。
腾非看见男人转过脸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可他并没有耐心来听。他大力地将那捆柴火扯离了男人,裹住干柴的衣服随即散开,树枝树皮稀里哗啦散落一地。
男人茫然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地蹲下身去拾,然后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腾非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恨恨地上前几步揪住男人的领子,将男人从地面上揪了起来。
男人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开。他身高与腾非相仿,虽比腾非胖了一圈,却因为疼痛失了力气,腾非虽瘦,却是经常锻炼,又抗大腿抗了多年,体能自然不差。
腾非紧贴着男人,猛地把他抗在了自己肩膀上,他哑着嗓子恶狠狠地在男人的耳边吼,“你他妈的能不能不逞强!我还他妈的救你,我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瞎折腾。妈的,你以为你是什么,野兽么?还他妈抗柴火,还他妈的不老老实实的待着,伤口裂开你还逞强,感染了你就只能等死!”
男人低眉顺眼地听腾非发火,也不知他究竟有没有听懂,反正是乖乖停止了挣扎,任由腾非把他放在床单上趴好。
腾非嘴上凶,动作却是一丝不苟极尽温柔的,他撕开了伤口外面的敷贴,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大碍,才用新敷贴重新给男人贴好,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本就有些力竭,又勉强抗着男人走了一会,实在是累的不轻,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率加快了不少,只得『摸』到包里的面包,先咬上一口。
然后,他听到那个男人闷闷地说,“对不起……”
腾非没意识到男人说了醒来后的第一句整话,吼完了,他也就冷静了下来,他知道男人是在担心自己,否则也不至于拖着伤腿等着自己。他清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说了句,“做事情…量力而行。”
男人嗯了一声。
这下,便换成腾非自省了,他明白自己是在迁怒他人,这个岛让他觉得不安,陌生的环境让他觉得恐惧,所以才失了冷静。可这个男人,与自己一样不知所措,还受了伤…
腾非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但又拉不下脸子,只得尴尬地推了推眼镜,干涩地问,“饿了吧?”
男人趴在枕头上,并不接话,腾非也不勉强他,站起身将之前散落的木柴全部捡了回来,趁着天还没黑,得赶快生火,要不,还不知火光会不会引来什么野兽。
他把树枝『插』在地面上,勉强搭起了一个丑陋的火架子,随后,他『摸』出手术刀柄将蚌撬开,『露』出了其中的软肉,肉看起来不少,虽不够两人吃的,却远远超出了腾非的预计,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腾非将一半贝壳放在简易的火架上,看着贝壳颤巍巍地勉强稳住,才小心翼翼地倒入了少许海水。他先用打火机把树叶点燃,火着的大些了,才添入了柴火。火越烧越旺,不一会儿,贝壳中的水就咕嘟咕嘟的开了。
蚌肉紧实难以撕开,腾非只好给手术刀上上刀片,将蚌肉切成条,扔入水中,他看着蚌肉变『色』,才把手术刀卸下来,擦干净放好,心下总觉得自己有点像那些奇怪电视剧中的变态食人族。
腾非摇了摇头,将脑子里奇怪想法丢走,他垫着衣服把贝壳端下火,把其中的海水倒进另一半贝壳内,肉自然就留在了原本的贝壳内。随后,他将有水的贝壳放在火上,又把小螃蟹丢了进去继续煮。
没有淡水,这些海水即便是煮开了不能喝。腾非倒了点啤酒,用手抓起一块蚌肉,送到男人嘴边,让他先吃。
自从腾非开始忙乎,男人便抿着嘴,愣愣地看着他,直至一切妥当,仍是那副呆愣的表情。腾非发现他一动不动,压制下的火气又蹭蹭向上蹿,他忍住直接将那蚌肉塞进男人嘴里冲动,咬牙问,“怎么?嫌弃?”
话音刚落,男人便张嘴,就着腾非的手把肉吃了进去。
腾非眯起了眼,这个人,好像特别能挑起他的火气,刚才他若是真的不吃,腾非竟觉得自己会卸下他的下巴『逼』他。
腾非自然不会喂他第二块蚌肉,只是将盛肉的贝壳向男人推了些,男人明白腾非的意思,便伸手自己去取。就这样,俩人本着和谐的原则,沉默着将还算鲜美的蚌肉吃了个精光。
第7章 六()
之后,腾非掰了两根树枝,当作筷子将小螃蟹夹出锅子晾凉。那些金『色』螃蟹熟了之后并未变成红『色』,反而有些发白,怪异的紧,腾非『摸』了『摸』自己的胃,犹豫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往嘴里放。
“给我…”就在此时,男人突然开口,伸出一只手,示意腾非把螃蟹递给他。
腾非有些诧异,只觉这人真是奇怪,刚才还犹犹豫豫,现在又主动伸手要吃。不过,他看男人面『露』焦急之『色』,还是将螃蟹递给了他,下意识地嘱咐,“小心烫。”
男人嗯了一声接过螃蟹,又用双上肢撑起身子,灵活地把螃蟹的后盖掀了下来,又从其腹中剔除了一个小指盖大小的腺体,剩下的又递还给腾非。
腾非挑了挑眉,没接,他有些走神了,因为他觉得这玩意不是螃蟹,至少他至少从未在螃蟹肚子里见过这么大的一坨腺体。
“你…不吃?”男人举了半天,见腾非没有接的意思,却没有收回手,就这么固执地举着,面上看不出感情。
腾非回过神,见男人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姿势奇怪地费力举着螃蟹,终是心软伸手接了。他本有些轻微的洁癖,如今倒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闭上眼把螃蟹塞进嘴里,嘎吱嘎吱地大口嚼了。没啥味道,一定是自己饿得还不够久,腾非一边嚼一边想。
两个大男人吃一锅小螃蟹和蚌肉肯定是没饱的,但条件限制,能维持基本消耗便是胜利,腾非拍了拍空『荡』『荡』的肚子,还是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满足情绪。
而后,腾非把口袋里的红果『摸』了出来,用锅里的水仔细洗了,递给男人。
眼见男人盯着果子发愣,腾非便干脆托起男人的下颌骨,用力一按,将果子直接塞进男人的嘴里,恶声威胁,“动嘴,咬。”
男人慢吞吞地咀嚼起来,果子酸的很,他眉头皱的死紧,表情别提多凄惨了。
腾非毫无同情的想,虽说酸度与vc的含量不成正比,不过酸的果实大多数vc含量都很高。他见男人嚼的差不多,才松了手,冷声道,“咽下去。”
男人看了腾非一眼,一咬牙一闭眼,还真把那些果肉全部咽了下去。
腾非满意的挑眉,把剩下的果子尽数塞进男人的手里,吩咐道,“看来你喜欢吃这个,我也不与你抢,全部都吃了罢。”
男人愣住,面肌抽搐了一下,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腾非被男人面上的表情取悦了,他哈哈哈大笑,丝毫不觉自己欺负病号有什么不妥。等笑够了,他伸手给男人拉了拉床单,不再戏弄他,“再吃俩就行,太酸了促进消化,更容易饿。”
“。。。”
――――――――
如此一来,天已然完全黑了,腾非一边打开水止看着啤酒流入杯中,一边喃喃自语,“已经不多了,看来得省着点喝,明天还得去找别的水源。”
说罢,腾非感觉到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新的水源,怕是得去树林深处看看不可!
他『揉』了『揉』太阳『穴』,看男人已经自顾自的躺好,便把火堆踩灭,任凭自己陷入黑暗。他叹了口气,而后『摸』索着躺倒在男人身边。
男人感觉到他的靠近,不由得微微动了动,而后,又僵硬地将枕头分给腾非一半,腾非没拒绝,没有枕头实在太难受了。
腾非才调整好姿势,便感觉男人突然支起上身,侧头在自己耳边轻声说,“伊凡,我叫伊凡·米奈希尔……”
他靠得太近了,低沉舒缓的声音在黑夜里有些莫名的诱『惑』,口中的热气也让腾非有些头皮发麻。腾非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至少,从未从一个男人身上体会过。
腾非自然不会把这些莫名来的情绪表现出来,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记住了,又随口问了一句,“你是俄罗斯人?”
一片寂静,没人回答。
过了很久,久到腾非以为伊凡已经睡着,伊凡才开口问道,“俄罗斯?那是什么?”
腾非语塞,正常人不会连俄罗斯都不知道罢,于是他接着问,“那你是哪的人?”
伊凡又沉默片刻,“我不知道……”
腾非拧起眉头,半坐起来,伸手按了按伊凡脑后的肿块,边缘锐利,就是血肿的典型表现。腾非压了压血肿周围,问道,“疼么?”
“不疼。”
“有别的不舒服?”
“腿还有些疼,其他的…没有。”伊凡说得虽然是汉语,却带着些中国人没有的诡异腔调,有点像那些拖扯着长音的英伦贵族,意外的好听。
“都会好的,不急。”
“也许罢…”伊凡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应道。
腾非最不喜欢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特别是对于疾病的,若是自己都毫不在意自己的疾患苦痛,那还会有谁在意?有句话说的好,人并非死于疾病,而是死于顽固。
他火气上涌,却知自己多说无益,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着伊凡,以睡觉两个字结束了全部对话。
值夜班让腾非有些神经衰弱,越是劳累,头就越痛,如今伴着海浪声,根本难以入睡。他睁着眼,听着身边的人呼吸规律了起来,突然有些安心,他喜欢这种规律的呼吸声,平静的,让他觉得安定。
他突然想起了方老,他研究生时期的导师,给他帮助最多,也是对他影响最大的人。方老是科里的元老了,手上精细,手术做的漂亮,可就是脾气大,很不好相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