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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哭着,他耐心得抱着哄着,嘴唇温柔得印在我眼睛上,脸颊上,印在每一个泪水流淌过的地方。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把你弄丢了。”他呢喃着,一遍一遍呢喃着。
仿佛他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疼爱妻子的丈夫。
我真想溺死在这片温柔里,也许只是短暂的不堪一击的一瞬。
再次清醒的时候,天已大亮,他的胸膛前散落下零碎的阳光,不禁让我有些迷离。
这种温暖温柔就像是温水煮青蛙,让我的意志一层层剥落,贪恋于他的怀抱,贪恋于他偶尔给的感情。可是总有一个人在我们之间,或许是我横亘在他们之间,总有一天我还是会回到那个靶子的位置上。以我的牺牲来成全他们的盛世情缘。
我摸了摸肚子,将嘴唇咬出了血腥味儿:“董鄂氏,她还好吗?”
福临明显一震,他轻柔小心得说道:“救治及时,并无大碍症状也算她福泽深厚。”
福泽深厚,是啊,后宫的女人,福泽就代表着皇帝的恩宠,恩宠加身,自然是福泽深厚。
“嗯,我欠了她。”我淡淡地说道。
“莫说这些了,今日就随我回宫吧。”福临摸着我的头发,那样的轻柔,那样的小心翼翼。
“我这多灾多难的,我想在这观音庙多呆几日,虔心礼佛,不然谁知道还有什么九九八十一难在等着我,毕竟我没有董鄂氏的福泽深厚。”我苦笑着,从他的怀里挣脱,在他想要说什么之前我立刻接上:“嫣然她们呢,这几日他们伺候我就行了。”
“他们已经到了,半个景仁宫都搬来了。”他刮了刮我的鼻子,有些无奈地说道:“既然你想再呆几日,那就再呆几日,朕陪你。”
“您即使是爱美人不爱江山,那个美人也不该是我啊。”我轻笑地说着,内心却在叫嚣,我越过福临下了床径直走到了梳妆台。
我不敢去看他的脸,不想去猜测他是否因着我的话愤怒。
“朕有些话要对你说。”福临将我的身体硬扳向了他,可我不敢去看他的神色。
说什么,他是皇帝,百花齐放不可能只摘一朵。还是董鄂氏温柔婉约,懂他更能和他琴瑟和鸣,又或是他永远不会亏待我,永远会将我放在某个重要的位置。
他想说,我不想听。
“我现在有些晕,皇上有什么话不若回宫再说吧,也不紧着这一时半会儿吧。”我略带撒娇和祈求,果然他没有再说下去。
“来日方长,朕总会让你明白的。”福临摸着我的脸颊,像是对着不懂事的孩子,有些无奈有些宠溺。
“皇上,无殇这事您肯定早已洞察了,他是罪有应得,可是水灵是无辜的,念在她伺候我的情份上,我不能坐视不理,能不能给他们兄妹一点时间。”,我说着看了眼福临,他的神色颇为冷峻,我继续煽情道:“如果我有亲人,哪怕他是十恶不赦之徒,哪怕我们相认只能是短短一瞬,可我也还是想知道他是谁,他在哪里。”
“你在庙里这几日就让他们兄妹相处,回宫后,若再有联系朕以共罪论处。这几日若是他有任何轻举妄动,朕会杀了他,还有水灵。”福临说着,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些难过又有些我看不懂的意味:“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你信他?”
我猜不透他的意思,在心里思量再三,勉强答道:“以前他更像是一把武器,没心没肺没有自我,如今才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不信他,我只是不想愧对水灵。”
第386章 就让往事随烟(四)()
待我梳洗完出门的时候,嫣然,秦羽和几个我宫里惯用的人已经在外候着了。
没有那种生离死别后的凄凄惨惨抱头痛哭,感觉都被嫣然稍显寡淡的性子带的都有些清心寡欲,风淡云清。
“娘娘您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这些日子看您也是消瘦了许多,待回宫,定让几位麽麽仔细养着好吃好喝候着,给您养回来。”说话的是平素几个活泼的。
“行了,你们先去里屋伺候皇上,将这厢房收拾妥当,这里有我。”嫣然很快掐灭了这唠叨不休的苗头,待几人走后,她才轻声说道:“水灵已经被皇上安排去了,你放心,她比我想的沉稳。”
“嗯。”我应了一声,福临这样的安排想来是不想我过多操心。我望了望里屋,福临正在更衣,衣袂飞飞,风采翩翩,他仍旧是那个一举一动就能让我感动,举手投足就会让我失神的人,可是纵使我们之间有万分羁绊,我也终究只是他生命里的一抹还算美好的风景,而他也将成为我以后生活里铭刻于心的牵挂。
“咳咳”嫣然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注意。
“额该用早膳了吧。”我不禁有几分尴尬,朝着外厅走去。
说是外厅其实还是较为僻静的,寺庙里的素菜少了富贵之气多了山野的灵性,吃着竟然压下了胃里的恶心,没多久福临也走了进来。
轻柔地坐在我身边,没有人伺候,亲自替我盛着粥,我能感觉他温柔得注视。
我不敢看他,怕一看他,不舍和留恋就会吞并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也怕一时的冲动造成永久的痛苦,到时剩下的就是无尽的悔恨和再也无法弥补的裂痕,就在此刻结束,至少我们之间还有些许情意缱绻。
我不敢去赌,不想有一天我们之间只剩下不死不休的恨意。
“你怎么了,没胃口?”恍然间听到福临低沉的,轻柔的,充满暖意的声音。
猛然回神,我已经咬着筷子良久,一时间有些语塞,脑海里百转千回的搜索却寻不出一星半点的话语。
而我的情绪在他眼里似乎已经有了解读,他揽着我,似有千般柔情,在我耳边呢喃:“朕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朕许诺你一生平安喜乐。”
我不禁望向了他,他眸子中的那个我,迷茫,不安,而他是那样的情深似海,绵绵柔情。
为什么,他眼里的情愫不像是假的,可是他的眼中心中能容纳的太多太多,这样的目光这样的深情又曾付过多少女子,又负了多少呢。
我想着,竟浑然不觉得一直在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林曦,林曦。”福临一声声唤着我的名字,有些焦急,有些心疼。
福临早已屏退了伺候的人,厅里就剩下我和他。
“皇上,我一直在想,我对于您来说是什么,喜欢的时候喜欢,可是当某些人出现的时候,我又成了聊胜于无的鸡肋,摆在那里,高兴了就看看,不高兴至少也能有些价值。我真的不知道你此时是深情不改,还是您赐予我的恩泽,何时又会收了回去,我真的怕了,不想再去揣测什么时候又会对我换了颜色,什么时候我又会在董鄂氏的光辉下,变成一个躲在阴影里的怨妇。”我叹了口气,至少今日我不想再按耐自己的疑问,至少离开前,求个明白。
“你自然是朕心悦之人,朕对你的情意你不明白?朕是皇帝,朕有许多的无可奈何,朕是在保护你,你知道吗?”福临的声音多了些急切,听着会让我心里想的陈词滥调基本上毫无二致,他的急切更像是一种诡辩时的心虚。
“董鄂氏,便是您的无可奈何?臣妾为她挡去的嫉妒和灾祸,便是您对我的保护?”我不禁笑了,笑自己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愚蠢的执念。
福临一震,他的表情,有些扭曲,没有回答我,眉头拧着像是和自己较劲。
“皇上就当我没问过,我会虔心向佛祖祈求,祈求我能平安喜乐。”说完,我转过了身,嘴里咽着饭菜,如同嚼蜡。
用完早膳,嫣然陪着我礼佛,福临看了会儿便离开了,宫务繁忙,我并不奢望他会陪我。
“什么时候行动?”间隙时,嫣然问我。
“越快越好。”如果再久,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坚定不移。
“就寝前,让皇上服下去。”嫣然睡着递给我了一个小药丸,解释道:“我和秦羽改良过,不会有任何影响,第二天早上就醒了。”
我拿着药丸,不禁有些颤抖,不就是颗安眠药嘛,我不断安慰自己。
做了晚课,我便回到了房中,福临还在批示着奏章,我倒了杯水,将药丸放了进去,他紧锁眉头,根本无暇注意到我。
“皇上明日还是回宫吧,公务繁忙,这里简陋,容易伤身。”我说着将茶水递了过去。
我尽量稳住身体,不让手颤抖得太厉害。
“有灯,有茶,还有你陪着这里如何能说简陋,朕想陪着你,更想你陪着朕。”福临不疑有他,将茶水一饮而尽,显然方才是忙得忘了时间,无暇饮茶。
我的心抽了抽,隐隐为他心痛。
离药力发作时间还有一段,现在是我和他仅剩的时间,今日之后,再无淳贵妃。
我任性得将他的奏章合了起来,有几分娇嗔得说道:“不许看了,白天看看看,晚上也看看看,什么时候看我?”
福临有几分惊讶,仍是宠爱得由我胡闹:“以后,你回来了,朕就只看你。”
说罢,他将我拉了过去,坐进了他的怀里。
“这一阵子,你消瘦了。”他的脸贴在我的背上,手臂牢牢将我箍在他怀里。
“臣妾本来就比其他宫妃丰润些,如今瘦了,倒不会再被比下去。”我有些苦涩得说道,握着他的手,用身体的每一寸感知感觉着此刻的温暖。
“胡说,朕眼里,你就是最好的,朕看不到其他人。”
他的甜言蜜语,那么不堪一击,可是此时的我全都相信。福临的声音有了些许倦意,我想着药效有些作用了。
“在臣妾眼里,您也是最好的,没有其他人。”我将他的手轻轻盖在了我的小腹上,宝宝,这是你的阿玛,他是世间最出色的男人,宝宝,你感觉到了吗?你阿玛的手那么暖,他正抚摸着你,他一定像娘爱你一样爱着你。
身后久久无言,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再不舍,终是要分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借着昏暗的灯光,我将他的面容最后一次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
宝宝,你阿玛的眉毛浓黑,比你娘的好看。你阿玛的眼睛明亮有神,比你娘的好看。你阿玛的鼻梁俊挺,比你娘的好看。你阿玛朱唇皓齿,比你娘的好看。宝宝,你记住了吗?
屋外已经传来了嫣然的敲门声,这是我们的暗号,一切妥当。
我开了门,和嫣然一起将福临扶上了床,替他掖好被子,吹熄了灯烛。
“娘娘?”嫣然看出了我的迟疑。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娘娘了,我只是我,林曦。”
第387章 前尘旧事莫再提()
我们趁着夜色下了观音庙,借宿在了无殇早已安排的民宿房里。
在躲过最严密的搜寻后,我也度过了最艰难的安胎期。尽管这段日子,嫣然和水灵变着方的给我最好吃的,可是吃下去的仍旧是寥寥。
三月有余,总算最不安的已经过去。
假扮我们的人已经有意无意地暴露了行踪,搜寻的主力渐渐往北面集中。
趁着京城守卫松懈,我们出了城,直奔江南。因着我身体的缘故走走停停,一路似赶路,似游览,时间拉的很长。
抵达江南的时候,已经是盛夏。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