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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姓白,陈飞。”那御林军先是吓了一跳,然后诚惶诚恐的回答。
他对着白泞都不自在的很,看来是没怎么和一些有身份的人说过话,看着也是生脸。
“你不高兴?”白泞扯了扯嘴角,“我看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走神。”
“公主恕罪。”那人鼻尖上都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是家中母亲得了重病,属下,属下实在……。”
他既焦心又惊恐。
刚进宫没多久,只混了个刑部守门的位置,没几天,就给撞上刑部有人跑了,家中老母亲病重还等着治病,他又是独子,眼看着这次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自己御林军的身份,也不知道家中老母能不能坚持到发他发俸禄的那天。
满心的『迷』茫,才会在捉到罗崇年之后开始频频走神,惴惴不安。
“那你母亲要怎么办?”白泞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她皱眉,“可看过大夫了?”
“还,还未……。”
“是没银子吗?”白泞直接问。
陈飞不说话,正想着要怎么回答才不会失礼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过一抹金光。
再定睛一看,却发现是白泞手上的一对小巧的金镯,成『色』极好。
白泞一点都不心疼的摘下了自己身上唯一剩下的首饰,其它的都在这一晚上的折腾之中不知道掉到哪些地方了。
“作为你今天和石大人一起救下我的谢礼。”她弯下眉眼,笑的和只猫儿一样,“嘘!”
她及时制止住想要震惊到想要跪下的陈飞。
“我现在身上就只有这些了,你要是出声给别人知道了,我没东西分给别的人了。”她眨了眨眼睛,“望你母亲快点好起来。”
她将镯子递给陈飞,另一只手牢牢的抓紧了藏在袖口里的腥臭布条。
用力到指骨都泛白。
做刚刚没做完的事情?想杀了她吗?
白泞觉得自己这运到也真是一年比一年背。
“公主,您去哪里了?”沈嬷嬷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白泞弯腰踹气的那一幕。
“我出去散了步。”白泞站直身子,“皇宫里多了个狗洞,有狗跑进来了,吓着我了。”
沈嬷嬷不疑有他,外头的野狗是挺猖狂的。
“到时候老奴叫人把那个洞给补上,公主准备准备,先去娘娘那儿吧。”
沈嬷嬷态度恭敬,做事也利落,白泞回到自己偏殿的时候,热水,膳食全都已经准备好了,比起以往的吃食还要精致许多。
当然,和贵妃没失势之前还是没法儿比的。
洛皇后信佛,吃穿用度比别的嫔妃还要节俭一些。
“公主殿下慢用。”
沈嬷嬷退到一旁,对战战兢兢的站在两边的宫女说,“好好伺候。”
她语气沉下来,两个小宫女一颤,连连应‘是’。
这两个小宫女平常就馋的很,总是偷吃她的糕点,所以长得身段很好,气『色』也比别宫的宫女还要红润一些。
“沈嬷嬷,你忙你的去吧。”白泞笑了起来,“让她们服侍我就好。”
沈嬷嬷很顺从的走了。
她看见自己这小偏殿也有了守卫,看来是从皇后宫中拨过来的,几人而已,比起皇子还是寒酸了不少,但对她来说倒是正好。
沈嬷嬷一出去之后,站在两旁的小宫女终于忍不住了,两眼迅速涌上泪。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救救我们啊。”
两人齐齐在白泞面前跪下来。
这两人跪下了,白泞只好自己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鲜竹笋,不紧不慢的送进嘴里。
“公主殿下,沈嬷嬷把林嬷嬷赶走了,昨日还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了我们,好些服侍了公主的小姐妹也都被遣走了。”两个小宫女对视一眼,皆是眼圈红红,总想着白泞也是她们照顾了这些年,这么小点的孩子能知道什么。
自然是谁熟就亲谁。
“这样下去,公主殿下身边的人不都要被沈嬷嬷赶走了吗?”两人就差去抱住白泞的大腿了,“公主殿下,你可万万不能纵容沈嬷嬷那样的刁奴骑到你头上去啊。”
白泞手上筷子轻轻磕在碗底,发出清脆的声音,抽空扭头看了两人一眼。
“公主殿下,奴婢们是真的舍不得离开公主殿下啊。”
两人哭的声音比她们的神情可哀切多了。
“哦?”
白泞发出一声短促的鼻音。
两人还以为白泞是真的不懂,互相对了个眼神,开始滔滔不绝的在白泞面前抹眼『药』。
她们说的快,白泞吃的也快。
她每顿基本上都吃不了多少,毕竟自从失势之后就鲜少有心情好的时候,食欲不振,自然而然胃口就越来越小了。
第53章 做工吧()
检验真爱的时候到了 “公主; 这是怎么回事?”沈嬷嬷一把拉住白泞的手; 眼中尽是墨『色』翻滚。
……
沈嬷嬷带着缓过一口气的白泞来到皇后的寝宫; 正巧听见里头怀帝饱含怒意的声音。
“你从哪里弄来的蛇?冬日里宫中如何会有蛇?”
沈嬷嬷带着白泞站在门外,脚步一顿; 面『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她蹲下来; 对白泞说:“公主; 等下把你的手『露』出来; 尤其是在陛下面前; 知道吗?”
白泞点头。
两人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的就是白景跪在地上; 圆乎乎的笑脸一片苍白,而他身旁站着的是白林; 满脸焦急却什么都做不了。
“父皇,母后; 四哥五哥!”
白泞一个个叫人行礼。
怀帝最先瞧见他,稍稍平息了一些情绪; 还算是和缓的开口问:“小六可有受惊?”
“回父皇,哥哥只是和我闹着玩儿的,不碍事。”
她低头; 声『色』平缓; 藏在袖口底下的手一动不动。
沈嬷嬷觉得着急; 想着白泞是不是忘记了刚刚她说的话; 却偏偏怀帝在这里; 她又不敢提醒白泞; 只得盯着她暗自祈祷。
“小五,你说,谁给你的蛇?”
白景死死的咬着牙,最后迫于压力,才像是辩解一样说:
“这个不重要,反正牙齿都拔了,也没毒,六妹妹不是没事儿吗?”
他从来不称呼她为妹妹,白泞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转头对皇后再行了一礼,“母后,我想喝牛『乳』。”
洛皇后立刻就叫人从后厨端了过来,怀帝转头还想和白泞说两句话,却见白泞已经到了皇后身边,便也只能作罢。
牛『乳』很快就端上来,白泞在沈嬷嬷期待的视线之中缓缓伸出自己的手,扣在那银碗边上。
洛皇后的视线本就落在她身上,再瞧见她手上两个红肿起来的伤口时冷了眉眼。
“小六,你手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沈嬷嬷等的就是这句话,‘噗通’一声就在怀帝和洛皇后面前跪下了,“陛下,娘娘,是老奴的错,老奴该跟着公主的才是,老奴要是护好了公主,也不会叫公主让蛇给咬伤了。”
白景猛地瞪大眼睛。
“老奴休得胡说,那蛇明明没有牙齿的!”
他涨红了一张脸。
怀帝刚刚还有所好转的脸『色』猛地就阴沉了下来,对着白泞一招手,“小六,到父皇这儿来。”
白泞走过去,任凭怀帝牵起她的手。
一年都说不上几句话的父皇,如今少见的牵了她的手,果真如同那些话本上说的一样,父亲的手即便在寒冷的凉冬也是暖的。
白泞默默垂下自己的眼睫。
她手背上有两个小孔,有些发红,伤口是小,但足够给白景这次的行为再加上一层罪。
“不是,我没有,那蛇……!”
白景还想再说话,怀帝直接便打断他,“小五,不管那条蛇如何,你妹妹是不是你可以作弄的?”
白景一噎,说不出话来。
“你是个男人,你还是哥哥,站在这里婆婆妈妈便是你给父皇的交代?”
白景咬紧了自己的下唇。
“去□□爷爷那儿跪着,什么时候起来,就看你自己认错的态度。”
白景平常没少跟着栗夏干作弄人的事情,□□祠堂那儿也去了不止一回,他昂着脖子走人,走之前还狠狠的瞪了白泞一眼。
白泞做出愧疚的样子,转身就要求情。
怀帝却直接叫来了御医给她把脉。
这样一来她倒是也省事。
怀帝又安抚了白泞几句,敲打了剩下的白林,才满脸阴沉的走了。
寝宫里就只剩下白林和白泞,还有洛皇后。
“小六回去罢,明日来我这继续抄佛经。”
洛皇后眼皮都不抬一下,径自说道。
“沈嬷嬷,你帮小六整理一下她的东西,陛下方才和本宫商量了,旁边的‘十香居’就给小六做行宫了。”
沈嬷嬷脸『色』一喜,连忙应‘是’。
十香居是皇后行宫旁的一处小行宫,这宫中除了太子有自己的东宫之外,尚且还没有皇子有自己的行宫。
当然,他们都是跟着自己母妃的,不像白泞这样是寄养在皇后名下的。
十香居位置也偏僻的很,但有自己的地方,到底还是方便一些,而且沈嬷嬷也不想再让白泞总是被四皇子和五皇子刁难了,将三人分开倒是也好。
她是个聪明人,皇后将她给了白泞,白泞以后才是她的主子,主子好了,她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也才能更好。
白泞唇角翘起,父皇这是怕她在皇后这里多生事端?所以让她赶紧搬出去?
不过这样也好,方便她办事情。
“既然都有自己的行宫了,到时候宫女和侍卫也要拨一些过去,你挑自己喜欢的就好。”洛皇后的态度不冷不热,但白泞却是知道,这份补偿必定有皇后的一份功劳。
“多谢母后。”
“多谢我就多抄几份佛经吧。”洛皇后闭上眼睛,“你回去吧。”
洛皇后给白泞的感觉,就仿佛多在这世上一天,便累一天。
叫人见不着她的笑颜和眼底的亮光。
对自己的孩子也不冷不热。
从皇后宫中走出来之后没多久,白林就从里面追出来。
“白泞,站住。”
白林比白景稍稍沉稳一些,但在白泞看来,也就是稍稍的程度而已。
“小五的蛇没有牙齿,他不会骗人,你手上的伤口是哪里来的?”
此时沈嬷嬷不在她身边,她本来就想去□□祠堂来着,没成想白林见她落了单居然敢自己追上来。
“四哥,这个重要吗?”她微笑着扬起自己的手,脸上不再是往日那副冷漠的样子,撕开平和的假面,她『露』出自己的獠牙,“这个节骨眼来拦住我,只要我想,四哥就要去□□祠堂一起陪五哥了。”
和白景一样,白林从来都没听白泞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
“你!果真是你在搞鬼!”
白林气愤的想要去抓白泞的肩膀。
白泞轻轻松松制住他的手,力气比白林大了许多。
“四哥,你和五哥怎么就这么笨呢!”她摇摇头,用力的推了白林一把,然后自己缓缓的坐在地上,仰头看着白林说:“这都是你们自己自找的,有空的话你还是多想想怎么把四哥从祠堂里接出来吧,希望四哥记住我今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