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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景一愣,然后就听见白泞接着说:“难不成你要和我父皇去说,你在刑部外面设下的眼线看见我进了刑部?”
“卓大人又为何要在刑部设眼线呢?”
她眼底『露』出几分狡黠。
她越说到后面,卓景脸上的笑容就越深,他视线往下,落在白泞还泛着一圈青紫的脖子上,伸出了自己细长的手指。
指尖触到白泞细嫩的肌肤时她整个人都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噤。
他像逗弄小狗一样,笑意聚在眼底; 却化成锋锐的刀; “小公主; 你很聪明; 应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卓景缓缓抬头,眼底笑意散去,深邃的眼瞳盯着白泞,早没了刚刚那份惊心动魄的瑰丽,只剩下阴森的寒气,“不然,虽然有点麻烦,但是解决掉一个不得宠的公主,对我来说也不算难事。”
“这张嘴。”他两指轻轻掐住她的脸颊,明明没有用力,白泞却觉得整张脸都痛起来,“还是什么都不说更让我安心。”
少年眉宇里带着几分杀意,一如当时他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
白泞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她甚至觉得卓景好像下一刻就会掐住她的脖子或者往她脑袋上『插』柄刀一样。
而正如她想的一样,卓景一只手已经缓缓放在她脖颈上。
她觉得呼吸困难,两只垂着的手都握成了两个小拳头。
而卓景却发现了她脖子上一闪而过的红『色』。
顺着绳子将里头那块血玉拉出来,血玉暖暖的,投着晨光他都能看见里头的玉质。
大怀的血玉一共就只有一块。
据说是在边线总是打仗的地方被一个牧羊人给挖出来的。
浸透了尖刀下渗出的鲜红烈血,恰巧染透了一块埋在底下的玉翠里,
最后这块玉成了怀帝送给当今皇后的定亲之礼,这件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但为什么这时候会出现在白泞的脖子上。
这么贵重的东西,只能是皇后亲自给她的。
但是皇后自己膝下就有皇子,甚至还有一个太子,为什么要给一个不得宠还并不是亲生的六公主?
他心中疑『惑』,抬眼就想问问,“你……。”
只是他一个字刚脱口而出,鼻子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
力气大的不像是一个小姑娘该有的。
“滚开!”
白泞咬紧牙齿,脸『色』煞白的一把推开卓景。
卓景摔在地上,捂着鼻子,从指缝里流出鲜红且滚烫的血来。
一颗颗血珠砸在地上,他看了一眼,仍旧没醒过神来。
而白泞刚往前头蹿了两步,就撞在一人怀中。
她整个人都被弹出去,摔了个屁股蹲儿,一颗心也随着猛然落回胸膛。
之前被罗崇年掐的透不过气来仿佛要死去的感觉还残留在身体里,让她浑身止不住的打颤。
“公主?”
身边有个惊讶的声音,尖细的嗓子,一听就是宫中太监的声音。
白泞茫茫然的抬头,看
见的就是一袭耀眼的明黄『色』。
她先是呼吸一窒,随后就看见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父皇?”
她匆忙起身,一不小心还猜到了披风的一脚,又狼狈的跌回到地上。
而她身后,卓景也缓缓起身,带着满脸的血。
“这是怎么了?”怀帝看了白泞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问道。
白泞狠狠的摇了摇牙。
“我和公主闹着玩儿呢。”
卓景开口了,“刚刚有只狗从这洞里钻进来,我怕公主殿下受伤,没成想从后面走过来还吓着公主殿下了。”
怀帝怀疑的目光落在白泞身上。
“小六,你方才在做什么?”
白泞低着头,乖的不得了。
“父皇,我刚刚在逗狗。”
身后卓景嘴角扯了一下,眼底都透出几分戾气和恼怒。
怀帝看了两人一眼,到底是没再多问。
“小六起来吧。”
他刚说完,就看见了挂在她脖子上的血玉。
“你这玉……是你母后给你的?”他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是。”白泞松了一口气,不揪着这件事情就好,“母后给我的。”
“到底还是给你了。”
怀帝像是轻叹了一口气一样。
“和卓大人道歉。”他看了卓景一眼,“你是怎么把卓大人打出一脸血来的。”
他也没有那种不让自己的皇子公主给人道歉低头的想法。
甚至太子有时候犯了错,他也不会姑息的。
白泞一直都知道他是一个好君主,好父亲,只是单单,不喜欢她而已。
“卓景来的有些早啊。”怀帝看了卓景一眼,微微皱眉,“离上朝可还有些时间。”
而且就算是年宴,也要等晚上。
“是臣思虑不周。”卓景还捂着鼻子,满手的血一点都不雅观。
“去请个太医看看。”怀帝很看好卓景,觉得他是能担大任之人。
白泞眉心动了动,鼻尖一酸,心底倒是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她只在医馆躺了一圈,连一个太医都没给她看过。
不过好在她也习惯了。
“六公主昨日受了惊吓,不知如今可好些了?”卓景看了白泞一眼,她低着头,什么话都没说,莫名的看起来有些可怜,“原是臣没有及时护好公主。”
怀帝这才想起来,将小六救回来的时候,好像是听石城说,卓景帮了不少忙。
他想了一会儿,正打算给卓景升一升官阶,借着这个由头好像也挺不错的。
白泞抿唇,抬头,看着怀帝失神的样子,显然对这个事情压根儿就不关心。
她习惯了,倒是也谈不上太失望。
不想搭理卓景,缓缓行了一礼之后,说:“父皇,儿臣先告退了。”
怀帝点了点头。
白泞怕卓景跟上来,脚步匆匆的往前走。
“六公主!”
但是天不遂人愿,那个叫她浑身都不舒坦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来。
她咬紧牙齿,提起披风死命的往前跑。
跑了还没一小段路,就被人轻轻松松的提着后衣领给抓住了。
“公主殿下跑什么?”
他已经用帕子清理好自己脸上的血迹,只是鼻尖还是通红的。
白泞憋的脸都红了。
“松手。”
她狠狠的挣扎起来,小短腿儿还不住的往卓景身上踹过去。
卓景轻轻松松的避开,懒洋洋的抱起她,禁锢住她的手脚。
“陛下有令,让微臣带公主殿下去太医院看看伤处。”他点了点白泞的脖颈处,“公主要是把我踢伤了,谁替陛下带你过去?”
白泞一怔。
随后就像是安静了下来一样。
第69章 交易()
检验真爱的时候到了 酒香让白泞觉得头痛; 当然; 更头痛的是如今正盯着她觉得饶有趣味的这个男人。
“往后如何暂且按下不提,公主知道我的秘密,我也知道公主在外头做的事情,算是互相牵制; 公主能守住自己的嘴巴,我也不会对公主您做什么。”卓景一番话没让白泞放松; 反而是提起了心。
“不过……今日事今日论; 公主听了罗崇年的办法,想坑我的钱财来充裕自己; 又用信威胁我一事该如何说?”
白泞眯起眼睛; 想了想,决定厚次脸皮。
“就此揭过吧!”
“呵!”毫无疑问; 是卓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
他伸出手扣住白泞的下巴,细腻的肌肤宛若温玉,他收紧自己的手指; 毫不意外的看见白泞厌恶的皱眉。
这丫头不喜欢他碰她。
“此法儿甚妙!”他居然点头赞同了。
白泞睁大眼睛; 惊疑不定。
“公主将这杯中酒喝尽了,我便当这些事情都没发生过; 往后你是要听罗崇年的也好,杀了他也好,我都睁只眼闭只眼; 如何?”
清冽的酒水被端到她面前; 刺激的酒香冲的她眼睛酸涩。
她不会喝酒!
而再过一个时辰; 就到了该去抄佛经的时候了。
让她醉醺醺的站到洛皇后面前?
想让她失宠不成?
再者说,喝醉了之后吐出的话,想想后果都会叫她心惊胆战。
说要放过她,实则不尽然。
见她用力抿唇的模样,卓景心头分外畅快,腰间被恶犬撕咬出来的伤口都不那么痛了。
“砰”的一声巨响,从隔壁房间里传来。
还有熙熙攘攘的人声和脚步声。
“郡主!”
那边传来惊呼声。
大怀郡主不止一个,但若是……!
“放开我,我真的还能再活五百~年!”
高亢嘹亮的歌声,和软绵绵的尾音,还有一听就是十数人跟着的架势,白泞眼角止不住的抽了抽。
大怀最麻烦的郡主,庆阳郡主栗夏居然在外头。
还在隔壁房间?
卓景紧紧的皱着眉头,显然刚才逗弄小丫头的兴致都被破坏的一塌糊涂让他不高兴了。
“松开我,醉什么醉?想当年我可是千杯不醉,一挺金枪永不倒,你们这些人……。”『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的怪话!
栗夏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倒是十分对得住她京城小疯狗这么一个称号。
卓景端着的酒杯放了下来,冷眼盯着隔离开旁边的那堵墙,“小公主,咱们换个地方如何?”
白泞也不想在这里被栗夏看见,再加上她们小时候还闹得十分不愉快。
“好……。”
好字还未说完,就已经听见了有人停在她们门前的脚步声。
“咦,苏靳,这里为什么还有护卫?”她说的显然是卓景安排了守在门外的人。
“该回家了!”
这是一个陌生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愉,几分无奈,他的影子投在外头,白泞清楚的看见少年笔挺的脊背弯下去,意图将栗夏抱起来。
“金屋藏娇啊这是?我要看漂亮小姐姐!”
但是栗夏显然不吃这一套,带着醉醺醺的口吻就要冲进来。
卓景面『色』一寒,随后外头就混『乱』了,栗夏此人,走哪儿『乱』哪儿。
她的护卫和卓景的护卫纠缠起来了。
但栗夏要是进不来就愧对她每日每夜让怀帝太后头疼的那些个心神了。
趁着混『乱』一脚踹开房间的门,眼前视线模糊一片,空『荡』『荡』的房间,一桌子好吃的,还有一个穿着玄『色』衣裳的妖异男人,唇红齿白,窄腰长腿。
栗夏下意识的就要伸出自己的爪子和美人打招呼,冷不丁一双眼睛覆在她面上。
身后少年清冷,望着卓景的眼神里带出几分诧异。
栗夏『迷』『迷』瞪瞪的,显然是酒劲儿上来了,软软的就窝在身后少年身上。
少年无奈将她抱起来,低头还能看见她可乖可乖瞪大的眼睛。
作天作地的庆阳郡主在酒劲儿上来之后,会乖的宛如正常人一样。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见卓大人。”苏靳眼底一片清冷,刚刚栗夏没看清,他这会儿可是看的很清楚,卓景背对他们作者,怀中还抱着一个人,白『色』裙角在他膝上铺开,整张脸埋在他怀中,动也不动。
不是女人,身量太小。
不是家人,卓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