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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摇头,“几乎每一次他都是在我不在家的时候打来电话,好像事先留意过一样。”
白玉堂一皱眉,“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一直待在你的附近,在暗中观察你?”
展昭摇了摇头,“不太可能。自从第一次他打来电话,我就一直在调查那些电话信号的来源。在我可以查到的几次里,地点虽然都不一样,但显然跟我都不在同一个城市。”
“这就奇怪了。不过你就一次都没有接到过电话吗?”
展昭皱着眉沉吟了片刻,答道:“有一次。因为天气状况学校突然停课,我回家的时候就接到了陌生的电话。”
说到这里,展昭停顿了片刻,大大的眼睛里泪光闪烁。夕阳照射在展昭的脸上,阳光温暖,白玉堂却觉得他的眼睛里光芒黯淡,甚至带着几分苦涩。
从认识展昭以来,白玉堂就觉得这个小伙子的心中似乎有着无数的秘密。那些秘密压抑在他的心底,其中有无限的痛苦和惆怅。白玉堂看得出来,展昭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同时又格外的独立,这让他习惯了掩饰自己的秘密,
就好像加入siu的这段时间,整个h组人才济济,虽然每个人的性格不同,能力不一,但是客观的说,那几个人无论男女,全部都是人精。这么多的人精,却都没看出展昭压抑在心底的痛苦。是该说大家太迟钝,还是该表扬这小子掩饰得太好呢?想到这里,白玉堂心疼之余竟然有些懊恼。
他叹口气,放柔了声音对展昭道:“不用说,那次的通话并不愉快吧?”
展昭眼神一黯,摇了摇头,“他没有跟我通话。我一接起电话,他就挂断了。”
“那你怎么能确定是你大哥?”
“一来是时间凑巧,那几天就是他预计会联系我的日子。二来,大概是直觉吧,在那十几秒的时间里,我感觉对方的呼吸有些急促,后来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哥,电话就立刻挂断了。”
白玉堂心中一沉,缓缓点了点头,“之前一直是电话录音,你一接,就说明家里有人,他当然会紧张,立刻挂掉。看起来,你大哥果然不想见你。”
听了白玉堂的话,展昭的心里突然掠过一丝难过,忍不住皱了皱眉,以手撑头,嘴角苦涩地勾了勾。
白玉堂也皱起了眉头。他起身来到展昭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又走到水池边,从冰箱里取出两瓶啤酒,酒瓶盖子叠在一起,稍一用力,两个瓶盖先后打开。
“谢谢。”展昭接过白玉堂递来的酒瓶,眯起眼睛端详了片刻,便仰头狠狠灌了一大口。
酒精下肚,展昭的情绪似乎放松了一些。他抬起头瞄了一眼天边的晚霞,淡淡地道:“你知道我最难过的是什么吗?”
没等白玉堂回答,展昭又喝了一口酒,低声道:“我跟他最后一次谈话,刚好是吵架。我有时候晚上睡不着,就总是回想当初跟他吵架的情景。每想一次,就更担心他的安危。玉堂,你不知道。我哥对我太好了。如果他还有人身自由,他一定不会舍得不见我。”
白玉堂喝了一口酒,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你哥的人身自由被限制了?他被绑架了?”
不用展昭否定,白玉堂自己就摇了头,“不可能是绑架。”
展昭点点头,叹了口气,“不是绑架,甚至没人用武力控制他。他有人身自由,却不能来见我。我想,他现在的处境也应该是身不由己的。只是,我很担心——”
知道最亲的人活着,却因为某些原因不能见面,这种煎熬,怎能不让人担心呢?
看着展昭双眸之中的忧虑,白玉堂也感同身受。他沉吟片刻,又喝了一口酒,才看向展昭道:“你有没有跟组里说?如果让苏虹去查一查,或者借助头儿的痕迹学专业知识,也许能有些办法。”
展昭摇了摇头,“我也想过,但现在并不是我哥被绑架了,而是他躲着我。他不想见我,一定有不想见我的理由。我哥这个人很聪明,也很理智。他做出的决定通常都很有道理。我害怕贸然去找他,可能会给他造成更大的麻烦。”
“但是你不找他的话,就这样干耗着?”白玉堂皱眉看着展昭,“这不更难受吗?”
展昭笑了笑,“难受?这又算什么呢?只要大哥能平安回来,并且原谅我这个不懂事的弟弟,现在这点难受,就当作为了兄弟重逢必须付出的代价好了。”
“不懂事的弟弟?”白玉堂忍不住笑了,“你是在说你自己?你,不懂事?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说实话,我白玉堂这些年也算见过不少人。不要说小民百姓家里的孩子,就是那些所谓复杂的上层社会,二十四岁也不过是小屁孩一个。可是你,你差不多是我见过的最成熟的同龄人了。如果我哥有你这样的弟弟,他估计每天晚上做梦都要偷着笑醒了吧。”
“听你这话,好像是在夸我?”展昭抿嘴看着白玉堂微笑。
白玉堂瞥了展昭一眼,将酒瓶里最后一口酒喝光,又看向展昭笑道:“那么,懂事的小孩,跟我说说,你当初跟你大哥为什么吵架?让我也大跌眼镜一下,怎样?”
展昭皱了皱眉,没说话。
“不想说?”
展昭摇头,“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想到会有人问起这件事。让我想想,怎么说才能说清楚。”
沉默片刻,展昭也喝光了所有的啤酒,将酒瓶往地上一放,目光之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痛苦与怀念。
“你知道我的共情能力。”
白玉堂点了点头。
展昭道:“这种能力是天生的,从小就有。”
见白玉堂再次点头,展昭笑道:“小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莫名其妙地感受到别人的情绪,只觉得好玩。因为不懂事,经常不分场合不分亲疏,就将别人的谎言拆穿。或者明知道对方在掩饰,却还要拆穿人家。像这样的表现,交不到朋友几乎是肯定的。”
见白玉堂微微皱了皱眉,展昭笑道:“其实那段时间并不长。大概上了中学以后,我就已经明白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说我成熟,其实这只是一种无奈的习惯而已。从中学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习惯的力量是很强大的。”
白玉堂见展昭笑得豁达,却仍然忍不住心中难受。上中学能有多大?十岁?最多十二岁。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就被迫成熟,这不是成长,简直是揠苗助长。而且还是自己意识到的,主动的揠苗助长。太残忍,也太痛苦了。而面前这个家伙,竟然还如此甘之如饴。
不止心疼,白玉堂竟然有些生气。他盯着展昭含笑的眼睛,轻轻皱了皱眉,“后来呢?”
展昭叹了口气,答道:“后来我学会了掩饰,很快就又有了一些朋友。但是从很小的时候我就一直有一个困惑,那就是为什么只有我是跟别人不一样的。我想知道,自己身上的这种能力到底是什么?因为随时可以感受到别人的情绪,我自然发现了人类的各种表里不一。”
说到这里,展昭笑着看了白玉堂一眼,“所以,我对人类的心理也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为了搞清楚自己,也搞清楚别人,大学的时候我选择了心理学。”
“原来是这样。”白玉堂点了点头,“我说呢,你这么高的智商,干什么不行,为什么非要——诶?不对啊,就算你学了心理学,也可以留在学校里当学者。你怎么最后又学了犯罪学,然后还来到siu呢?”
“这就是我哥生气到跟我吵架的原因。”展昭轻轻眯了眯眼睛,仿佛又一次看到了那个令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夜晚,那个不欢而散的春节。
“学了心理学以后,我了解了人类的心理,却依然没有了解我自己。直到有一天,我参加了一个犯罪学讲座。在那个讲座上我认识了我后来的导师,受他的影响,我决定学习犯罪学。”
“这影响可真是不小啊。”白玉堂笑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展昭笑道:“很简单,是他让我知道了这世界上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人有这样的能力。而那些人中的大多数都活的很痛苦,有的人甚至用这种能力去犯罪。除了其中一个,将这种能力应用到了制服罪犯的刑侦领域,并且取得了很高的成就。那是第一次,我意识到,原来这种能力并不是诅咒,如果用得好,就可以帮助很多人。”
“原来如此。”看着展昭脸上的笑容,白玉堂觉得他的心也温暖了起来。点了点头,白玉堂也笑了,“看起来我也要感谢你的那位导师了。如果没有他,我可能也没办法认识你这个小神棍了。”
展昭笑了笑,片刻之后,他的眼神却黯淡了下来,“可是就因为我这个选择,大哥跟我发了脾气。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大哥那样生气,他那么温和的人,竟然会大发雷霆。”
白玉堂的眉头也略略皱紧,沉吟道:“难道是因为你大哥害怕你学了犯罪学,将来就会选择像现在这样危险的工作?”
展昭摇了摇头,“我大哥很关心我,但是他并不会因为对我的关心就阻止我从事某种工作。其实他担心的是我将来会利用共情能力去查案,毕竟跟那些犯罪人产生共情的过程是——”
“一种痛苦,是吗?”白玉堂眉头紧锁,说出了他老早就已经有了的猜测。
展昭微微一怔,最终却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
“大哥之所以反对,是怕我受罪。可是当时的我已经拿定了主意,又怎么会理解他的苦心。吵架的时候说过很多难听的话,伤了他的心,我一直非常后悔。”
“就是因为这场争吵,所以这两年多以来你一直内疚?”白玉堂问道。
见展昭点头,白玉堂道:“其实你自己也明白,你大哥可能早就不生你的气了。”
展昭皱了皱眉,目光投向天边越来越暗的阳光。夕阳彻底消失在远方,夜幕终于降临。良久,展昭叹息一声,轻轻地道:“我只盼着有一天能再见到他,亲口跟他道歉。”
“道歉?”白玉堂皱眉道,“你现在也认同他当初是对的,后悔了选择犯罪学作为专业吗?如果是这样,你现在也有机会转行——”
“不。”展昭盯着白玉堂的眼睛,语气平静,却透着几许明显的坚定,“我哥说的的确是对的,但是,我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也绝不会转行。”
白玉堂看着展昭坚定的目光,心中微微一颤。不知为何,竟似松了一口气一样,情绪也放松了几分。
这个夜晚跟以往空中别墅的每个夜晚一样安详而宁静,在a市的夜幕下,有两个人不知不觉喝了很多酒,到后来竟都有些醉了。
车水马龙的喧嚣,安静温柔的夜色。生活中总有些矛盾与猝不及防,让我们无法防备,甚至后悔莫及。然而当一切已然发生,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可以倾诉。唯一可以祈盼的,是我们有机会补偿。
第1章()
二十一点三十五分,从洛杉矶开往a市的国际航班准时降落在城南机场。
这次出差前前后后拖延了十几天,在这段时间里,白锦堂不仅巡查了白氏旗下的三个集团,谈了两笔生意,还拜见了外公那头的一大堆亲戚。公事私事好不容易忙完,强烈的疲惫让白锦堂一沾到飞机头等舱的座椅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虽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