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种酒真有这么稀奇吗?」
「你在说什么,这可是稀罕得要命。搞不好连国王陛下都不能随心所yu地喝。」
我的嘴巴一下子惊讶地张了开来。什么?居然点了连国王都没办法尽兴喝的酒,泰班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卡尔继续侃侃而谈。
「如果瑞兹消失了,那我们村子就不可能维持今天这样的风貌了。一定会繁荣起来。」
「这不是件好事吗?」
「嗯。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咦?」
「那么,觊觎我们村庄的人就会变多了。人们将学会争夺利益。虽然我们领主的心地不错,但是如果村里产生一大堆贪心的人,那他还能保住那个位子吗?现在有谁会想要觊觎这个像是瑞兹家后院的村庄呢?所以像我们领主这种不够大胆的人才能继续坐在那个位子上。」
我好不容易才搞懂他在说什么。为了理解这件事,必须消耗掉一整杯啤酒。卡尔又说了。「所以我们村庄位置既佳,土壤又肥沃,然而却没有引起这个大陆上任何人的关心,人们还可以平静地相爱来过生活,这都是托瑞兹的福。」
「你别开玩笑了!」
我踹了一下桌子。卡尔好像不怎么惊讶,只有泰班吓了一跳,他看不见的眼睛转来转去?
「你难道要我们感谢瑞兹那贱货吗?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村庄成为乐园,都是因为瑞兹的关系吗!因着瑞兹,所以这里的所有人都燃起了生存的yu望,勤勉诚实地生活吗?因着那可恶东西蜂拥而至的怪物,无聊的时候就杀村里比较残弱的人,所以现在活下来的都是强者,你是要我们因为这个去感谢它吗?」
我这个人好像不可以在十二小时之内连续喝酒。虽然跟昨天已经隔了半天,但醉意当场又一下子涌上来了。
「你说因为那家伙,所以我们这个占了地利的村庄连发展都没办法发展,变成很有田园情调的地方,是值得感谢的事吗?如果是泰班这么说,我还可以谅解。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不是常看到那些惨状吗?一个月一定会有一两个人死去,他们家人哭泣的样子你不是全看到了吗?不,你现在马上到河对面去看。过了四年之后回来的是变成尸体的卡勒多,你去跟他的家人说说刚才你讲的那番话!」
酒店其余的人,包括海娜阿姨跟她旁边的所有人,都惊讶地望着我。但是我对那一边连瞧也不瞧,只是直盯着卡尔看。卡尔举起了啤酒杯,对我说:
「那件事我听说了。还有,尼德法老弟——」
卡尔吞了一口啤酒,又说:
「你说的话是正确的。」
那时泰班很小心地开口了。
「嗯。你叫克拉拉是?从我的角度看来,这个卡尔已经有点年纪了,所以对人已经失望了。但你这个年龄还充满着对人的爱,所以对你来说,他讲的话也许是无法理解的。」
「别胡扯了!你知道什么,不过是今天才认识的人,不是吗?」
「但我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像你这样的人。」
这时卡尔说话了。
「泰班,别说了。尼德法,这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卡尔微微地笑了一笑,说:
「这些都是醉话。别放在心上,尼德法老弟——」
我气呼呼地看着两人,然后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尼德法老弟?」
虽然卡尔叫我,我却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去他的,一出了酒馆,上午的阳光就毫不留情地打在我脸上。这恼煞人的阳光。
「咳呸!」
我去城里收厨余的肥油,出来的路上,对着城的后门吐了一口口水。领主宅邸的执事哈梅尔关心我的健康状态,问我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满口酒味地进城。他这种踹人小腿、打人家头的方式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关心。
因为我不是走正门,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正式的客人都会走正门,后门除了像我这种到领主住宅缴纳东西的人以外,根本没有别人会走。所以也不会有jing备队员,就算我吐吐口水,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这无礼的家伙,刚才干了什么?」
之前被打的后脑勺突然又被打了一下。但城里根本找不到可以罩我的人,所以我急忙低下了头说:
「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是无意识中……」
「嗯,肯反省自己的错误了吗?」
等一下。这个声音好像听起来很耳熟。我稍微把头抬起来一看,就看到像个傻瓜一样笑着的杉森的面孔。
「杉森!可恶,差点把我给吓死了!」
「那你为什么要做会被吓的事。干嘛?你是来收肉块的吗?」
「什么肉块。是肥油啦!可是jing备队长在后门做什么?」
「啊,昨晚我因为酒醉,在这附近弄丢了一样东西……」
杉森很放心地讲出口之后,好像突然才惊觉到自己说话的对象是我。杉森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我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弄丢了某样东西?可是你自己一个人偷偷跑来这边找……」
「我必须要执行jing备任务啊,不对吗?」
「不对,不对。应该有没在值勤的人。如果拜托他们,他们一定可以帮你。也就是说,你那东西是不能被别人发现的东西……」
「你,你,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嗯?看,你激动起来了?也就是说,你那东西是很秘密的东西,而且小到会弄丢。嗯。但是你又必须回头来找这样东西。所以那是……」
杉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用一副「你这家伙,怎么可能说中自己没看过的东西?」的表情注视着我。我用好像美食当前的表情说:
「是戒指?」
杉森用快昏倒的表情看着我。
「你,你,你怎么……?」
「我看到那个女孩子手上的戒指不见了。她会把戒指给谁呢?我根本就不太想讲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就是……」
杉森抓住了我的肩膀。
「拜托……算我求你。」
杉森那时的表情真够瞧的。我没再继续讲,只是抱着肚子一直笑。哈!说什么可以跟食人魔单挑的战士?
一会儿之后,我跟杉森开始一起翻找着城后门附近的草地。因为是秋天,所以常会有蟋蟀突然跳起来。杉森一面在那里拼命翻找,一面不断催我发誓,要求我不能告诉别人。我说我才十七岁,还不到可以发誓的年龄,就一口把他拒绝掉了。发誓是要在成年之后,可以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了,才能做的事情,不是吗?
「你快跟我保证!」
「保证什么。这有点困难。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没办法控制我的嘴。」
我只是想陈述事实而已,而杉森则是满口脏话地咒骂着。哼,这样比起来我可是高尚多了。
过了一阵子,我找到了一枚小小的铜戒指。
「杉森,我找到了!」
杉森高兴地跳了起来。我递给他的同时一面说:
「因为太小了,所以没办法戴在你的手指上。如果不想再弄掉的话,最好用根线穿上之后挂在脖子上。」
「啊,其实我已经这么做了,可是线断掉了。下次要准备铁链才行。」
杉森说话的时候没有看我。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枚铜戒指上,仔细翻来覆去不断地摸、不断地看,好像在细察是不是受到了损伤,也不嫌麻烦。我猜如果我不在旁边,搞不好他会把戒指放到嘴里,尝一下味道怎样。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简直快看不下去了。
我们两人为了乘凉坐到了树下。杉森一直到这时候还在摸弄那枚戒指,他红着脸说:
「如果我这次回来,我会正式向大家公布,举办婚礼。」
「什么这次回来?」
「就是参加瑞兹征讨之后回来。」
我的眼睛一下睁得圆圆的。
「咦?杉森你也要去?你不是守城的jing备队吗?」
「与其说是守城的jing备队,不如说是贺坦特领主大人的jing备队。守城不就是为了保护领主吗?」
「啊,说起来是没错……」
「这次我们领主也会参与出征。」
这件事比我爸爸支援征讨军更加好笑。我哭笑不得地说:
「领主大人?他还没忘记怎么骑马吗?」
「咦?你怎么知道?所以这次坐战车去。」
我顿时嘴巴张得大大的。什么?战车?在我的想象中,战车这类的东西应该是在南部,跟杰彭之间的边境那里才有,我才不相信我们城里会有这种东西。
「什么?我们的城里有战车?」
「嗯,领主大人命令我爸爸做的。是用载货车改装的。」
我不想再讲下去了。那东西一定既不像改造战车,又不像货车,而是像市场里的马车。我在那一瞬间真的确实领悟到「啼笑皆非」这句话的意义。
「领主大人去干嘛?说老实话,我们领主只要不从战车上滚下去,就已经是万幸了,难道还要他拿着斩矛挥来挥去吗?」
杉森也笑嘻嘻地说:
「嗯,虽然我这么讲有点失礼,但我也不太相信他会这么做。」
「那他为什么要去?」
「问得好。这一次,凤凰跟凤魂使不都从首都过来了!所以身为这个村庄的主人,也非去不可。」
「所以是出于无奈,是吗?」
「也不能这么说。这次达哈梅尔执事都没能拦住他。」
「咦?」
「从第六次征讨军开始,领主大人就一直想要去。但是这段期间,哈梅尔执事一直不让他去,不是吗?然而因为这次首都有贵宾来,所以连哈梅尔执事都无法劝阻了。」
第六次征讨军……啊,就是领主的独生子,少领主战死的那时候。
我想起来了。少领主贺坦特男爵。我们对贵族的名字都不太关心,我们自己村子的贵族就只有领主贺坦特子爵一个,所以也不会弄错。但是贺坦特子爵的儿子阿尔班斯·贺坦特从首都的士官学校毕业之后,在与杰彭的战争中立了些功勋,于是成为贺坦特男爵,在离我们村庄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获得了领地,那时候我们也常搞混。所以我们一开始分别用贺坦特子爵,贺坦特男爵来称呼他们,但是后来嫌烦,所以就自然养成了习惯,叫他们领主还有少领主。我记得少领主也很喜欢这种叫法。
但是少领主并没有统治自己的领地多少时间。他从出生开始,对蹂躏自己父亲领地的瑞兹的恨意就不断累积,所以即使他爸爸挽留他,他还是加入了第六次征讨军。
三个礼拜之后,人们就看到我们领主夫人,也就是少领主的妈妈抱着少领主的头盔,在雨中的村中大路上痛哭失声。我那时搞不清楚状况,只是跟着领主夫人还有周围的人一起哭。从那天开始我就没看过领主夫人了。她好像全躲在自己宅邸里面不出来。
我想起了那时的光景,低声说:
「说起来……少领主过世之后,我们领主就算活着,也像是人间地狱。大概每天早上睁开了不想睁的眼睛,就会看见自己的儿子已经不在了这件残酷的事实,每天晚上闭上了不想闭的眼睛,就会沉浸在儿子死亡的恶梦中。」
杉森用惊讶的眼神望着我。
「喂,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