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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大鹏说,“别贫了。参谋长让我们给你们送行,还特别强调,假期期间,别忘我军传统,不能违犯群众纪律,要时刻注意军人形象!”
“行了,套话免了吧。现在开始告别!”余斌说着,先走到虞松远面前,一个熊抱,虞松远感到象被一条巨大的蟒蛇缠住一般,一股劲力让骨胳“嘣嘣”直响。余斌在他耳边小声说,“单飞十年,回来接班!”然后放开他,又抱林涛。
尚大鹏则“温柔”多了,也是一个熊抱,却并未发力,只是小声叮嘱道,“多用脑子,生存第一,生命无价!”
送行礼节完了,两人再度给两位前辈敬礼后,上车出发。尚大鹏和余斌则站在路上,注目他们远去的方向,默默地为他们祝福。
或许是巧合,十年前,也是在这条路上,两名中队长张广进、涂波给他们两人送行。十年后,他们经历无数次生死考验,足迹遍布大半个地球。载誉归来,张广进已经成为186部队参谋长,而老前辈涂波,却已经永远长眠在北美大陆。
从虞松远和林涛的身上,他们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无数艰难险阻,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一次次生死考验,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他们苦难的历程,才刚刚开始!
车子拐过弯,已经看不见两位大神的身影,陈维同才想起啧啧称叹,“老天爷,这两位大神亲自来给你们送行。人家这是对你们寄予厚望,够牛b啊!”
又转了个弯,从仓库边上,出了滨海山营区围墙大门。
走过几条街,刚要往出城的公路上拐,虞松远却命停车。旁边是一个街边小公园,里面绿荫覆盖,高矮错落的塔松,遮天蔽日,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虞松远跳下车,“你们在这等着!”说着,径直走进里面。
小公园内放着音乐,一个高高的胖子,碘着大肚子,正在公园内旁若无人地打太极拳。虞松远等他一套打完了,拿着毛巾擦汗时,才拿起小巧的小收音机关上,“我给你出个主意,保证你半年内肚子就没了,还给嫂子一个第二chun。”
“小王八蛋,你能有什么好主意。你嫂子就喜欢我有肚子,她说有内容。”处长叹了一口气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等你们回来,我能不能还在这里,都难说。小东西,尽管有点讨厌你,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了。”
“仅仅是讨厌,你不恨我?”
处长忽然抬手给虞松远一个爆栗,才说道,“我干吗恨你?你一个新兵蛋子,也有资格让我恨?这些年,我送走的‘幽灵’有数十人,一多半为国尽忠了。我要求你,一定全须全尾地回来!”
“处长,您不要太伤感。要奋斗就会有牺牲,‘幽灵’就是干这个的。 我答应您,只要尖刀召唤,我保证按时、安全归队。”
处长将两个帆布旅行包拖给他,庄重地说,“参谋长让我代表他,给你们送行。‘幽灵’的未来需要你们,答应我,一定要按照归队!”
虞松远接过包,举手行礼,“我答应您,一定按时归队!请转告参谋长,我会圆满完成任务!”刚说完,又想什么,便说道,“处长,我还有一事求您,请多照顾一下我的几个弟兄,都是好兵!”
“他们都是我的兵,我还没照顾吗?全部选送进入滨海市渔业学校,哪一年的兵,有你们苏北兵这么牛b?”
“我是说我们缴获那么多,能否……”
“参谋长早想到了,一人一套皮装。不过现在不能给,要过一段时间,等他们上学了,懂吗?”
他告别处长,拖着两个大包钻出树林,放到车上。“大将,搞的这么神秘,偷偷摸摸的,处长都给你什么好东西?还这么多,为什么不敢在营区直接给你?”车子出发后,陈维同好奇地问。
“**兵,保密条例怎么学的。”虞松远抬手给他一巴掌,又说,“我和林涛送你们一人一套皮装,秋天上学的时候,后勤处会给你们。”
“为什么要等到秋天?”
林涛不满了,“一群猪脑子,还整天抱屈没捞着上训练营。全大队一千多人,难不成要一人一套?等你们过几天上学了,再给你们不更好吗?”
虞松远刚出树林,参谋长穿着背心裤衩,一边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汗,一边从树林后走了过来。两人站在树林边,默默地看着两辆敞棚吉普车远去。
“参座,你和张教官眼睛很毒,这两小子,将来不可限量。想到他们要出去执行那些九死一生的任务,我的心就在流血,真舍不得他们哪!”
见张广进默默地望着他们远行的方向,马处长突然扭扭捏捏地说,“参座,还有些事,我……想向你坦白!”
“几个女人吧?”
“是,您都知道?!”处长大惊,后背有点发麻,开始阵阵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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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带走一片云彩()
“许大队长已经审查过,她们没有问题。行了,肚脐以下的事,是你的私事,自己处理好。”
此言一出,处长腿肚子直颤悠。他虽然是党委常委,但只是配角。186这支不为人知的小部队,是国家一支重要的战略打击力量,受最高层直接掌握。这么一支敏感度极高的部队,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干部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但作为这支部队的核心人物,张广进却不想纠缠他的作风问题。参谋长说,“今天我们给他们壮行,就让他们飞吧。身为‘幽灵’,为国战死是本份,我也一样。对了老马,你明天到金陵,许大队长和爱人出了车祸,后事由你全权负责。”
“许大队长出车祸了?”
参座的态度,虽然让处长心里更加恐慌,更加没底。但许大队长车祸,还是让他把自己的丑事放到了一边,“参座,这怎么可能哪,一个老尖刀会出车祸?他是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是不是……谋杀?”
“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是谋杀,但我凭感觉基本能肯定。‘幽灵’已经引起世界几大军事情报部门重视,这是有人在公然向我们直接叫板了!”
“参座,您现在是大队的一号,千万要保持精惕啊。另外,我有个请求,我带一名‘幽灵’一起去吧?”
“不,假如不是车祸,那样你就不安全了。你带一个后勤参谋正常出差,明天出发。余斌今天晚上就会先你赶到金陵,你在明处,他在暗处会保护你的。你放心,你在路上也是安全的,都有人伴随精卫。”
“是!”
“改革开放后,国门大门,境内外人员流动频繁。以前,他们需要空投才能进来人,现在可以以商人、外交官、旅行者、回乡探亲、留学等各种身份进来。对敌斗争的环境、形势和任务,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我们必须随之改变斗争策略,我在国内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让他们来吧!”
“我到金陵还有什么要求?假如我们找不到任何证据,最终事故的结论确实是车祸,我们该如何应对?”
“不管其它方面结论如何,余斌将会勘查现场,会作出我们自己的结论。”
参谋长思索一下,又尊重地说,“你代表大队,代表我,不要怕花钱,要把后事风风光光地办好。尤其要好好安置好许大队长的家人,几个孩子的学习、生活,要一一安置好。要告诉他们,186永远是他们的家。老许是一个传奇,代表了‘幽灵’一个时代。就这么轻轻地走了,连一片云彩都带不走。可我们不能寒了‘幽灵’所有老人的心!”
“好的。我们还要温暖‘幽灵’所有新人的心!”
……
出了滨海市区,不一会公路就拐向山里,很快就驶上了曲折的山间公路。陈维同与汪海各驾一辆敞棚吉普车,在山间公路上四平八稳地行驶着。
见车子动力充足的样儿,肯定连发动机也换了。虞松远对蒋南光说,“你很变态,真他妈是一个怪才,生生把一辆破吉普,改装成了坦克。将来需要的时候,备不住你得跟哥干!”
“大将同志,别瞧不上仓库的兵。我是一门心思研究车,你将来想开一个汽车制造厂,兄弟我就屈尊给您当厂长。别人这两年是上学、谈恋爱两不误,很吃香,漂亮姑娘都上门来找。我也就捣鼓车这点能耐。”
陈维同掉头看了一下蒋南光,眼里都是威胁的成份。蒋南光说,“看我干什么,我又没说你。你也就欺负欺负我,有能耐你对付对付这两位?”
见虞松远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陈维同说,“别听他胡咧咧,是陈瑾,这丫头带着一帮男女同学,到大队部找过你俩几次了。”
原来,演习结束后,只过了一周,陈瑾就带着两个女同学找到大队部来了。这丫头仗着帮过虞松远他们,一点不怕,结果与精卫战士发生冲突。后来,后勤处马处长让陈维同、汪海带着众人,好生接待了她们,中午吃饭的经费,还是处里出的。
后来,陈瑾又带人来过几次仓库,都是找陈维同,希望通过陈维同能找到虞松远和林涛。还扬言找不到虞松远和林涛,她就不算完。每次,处长都让仓库的兵们,好生招待她们。
“你们训练营刚一结束,就离开滨海了。她再来,我们怎么办?”
“有处长呢,你怕什么。处长这是在给尖刀储备军嫂啊,你想陈瑾那么漂亮,她们又都是师范专业的大学生,毕业后肯定都分到滨海各中学,尖刀和教育局又是共建单位。自己往尖刀枪口上撞,看着吧,一个也跑不了。”
“我觉得,大将,这个陈瑾其实真不错。漂亮,泼辣,敢做敢当的样儿,你们真的是一路人,真挺适合你的。就这么离开了,弄不好错过了一段好姻缘。”
虞松远却向身后的城市看去,只见小城的形象已经越来越模糊,并逐渐消失在视野中。心里不禁有了点点愁绪,嘴里轻轻地念起一首小诗:“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一丝不舍在心田弥漫,别了,美丽的滨海小城!
在这座城市当兵,两年多时间,有近两年时间是在训练营渡过的,没有到市区繁华地段逛过一次,他甚至连这座城市有什么热闹的街道、有什么美丽的景点,一样都说不出来。
车子沿着山路向着老龙山深处开去,陈维同嘴里哼唱着欢快的歌,“云雾满山飘 海水绕海礁 人都说咱岛儿小 远离大陆在前哨……”
仓库兵的心情,与虞松远他们完全不一样。走出军营的年轻士兵们,心情象脱缰的野马,一路歌声一路笑语。蒋南光忽然说:“大将,你们被关着两年,都训了些啥,也给我们露一小手!”
“停车!”
陈维同唱得真来劲,忽然林涛的一声断喝,让他一惊。不禁诧异地看着林涛,一脚跺住车,“你又发什么神经?”
林涛说,不是要露一手吗?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