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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秦红怎么样?人家姑娘对你蛮有意思的啊。”虞松远闹了个大红脸,窘着不知如何回答。于月月见状不解地说,“问你呢,红什么脸。”
“我才初二,她已经高二,只比大姐虞琴小一点点,可比我大那么多。”
“女人比男人大两三岁不算事,女大三抱金砖你没听过啊?”
虞松远被她打败了,几乎要暴走,“婶,我求你了,您千万别把今天的事告诉家里人。你回去要是也这么一说,我妈肯定要当回事儿,我完了,到学校还怎么见人?”
于月月点了一下他的额头道:“别拿你小当借口,你个小鬼头的那点小心事,当我不知道么?”说着扭过头笑了,脸也跟着偷偷红起来。虞松远被婶子点破心事,小脸有点挂不住,马上变成了大红纸。
歇了一会,虞松远刚要走,于月月看看左右没人,突然站起说:“帮我看着人。”然后走到几步外的几棵大树后边,快速拉下裤子蹲下小解。
虞松远的心脏“膨膨”地跳将起来,脑袋又是一片空白。赶紧转过头来,看着路上。忽然,于月月急促地喊他,“松远,松远,快过来,这里怎么有车子!”
脑袋已经短路的虞松远,听到于月月略带慌张地声音,赶紧莫名其妙地走过去,只见地上只有一大滩湿湿的痕迹。于月月点着他的额头说:“你往哪看呢?看这边,怎么有一辆腿踏车啊。”
虞松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几排树后的灌木旁,确实倚着一辆自行车。他立即放下东西,向车子走去,只见车子极其眼熟。从后座上绑着的一圈红尼龙绳认出,这正是政治队长周昆的坐驾,一辆八成新的上海永久牌自行车。
村子里只有两辆新的永久牌自行车,新车可是要一百四五十块哩。虞松远爱不释手地摸了摸车坐、龙头,然后又顺着渠堤向下游走了约有一百来米。
这里渠边只到渠堤两侧,都长满茂密的芦苇,在茂密的苇丛中,竟然有一小块平地,上面铺着芦苇,一个男人正在忘我地做着打桩动作,身下的女人发出“呃呃”“嗯嗯”的仿佛垂死时的痛苦和绝望的惨叫声。
虞松远悄悄地退了回来,推着自行车,回到于月月身边。于月月仍在紧张地张望着,见他把车子推了过来,便问:“没人吗?谁把车子撂这了?哟,还新的呢。”
虞松远轻声说:“婶声音小一点,是狗日的周昆和三奎的媳妇在扒灰。”周昆比虞松远大一辈,而虞三奎与虞松远同辈,所以,虞松远说他们在扒灰。
于月月睁大秀目,惊讶地大张着嘴巴,脸上红云飘飞,旋即又恨恨地小声骂道:“一对王八蛋,两个狗男女!大白天的,跑这么远就为干这偷鸡摸狗的勾当,要遭雷劈的。”
骂完了,又看着自行车说:“这车你打算?”
虞松远说:“我们捡到的,没看到人。”向远处看了一眼,又促侠淘气地悄声说,“婶,让这两个狗日的爽够了,再在毒毒的大太阳底下走上几公里,让他们也长点记性……”
“小王八蛋,你可真够yin坏的。”于月月高兴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也甜腻腻地笑了。“虽然有点刻毒,但就这么办,治治这个坏透顶的周昆!”
虞松远将东西绑在车架旁边,推着车与于月月悄悄地走过水泥桥。然后,骑上车载着于月月往村里赶去,于月月舒服地坐在后座上,还哼起了苏州评弹。这一路上小风轻拂,糯软甜腻的吴侬软语,好不惬意:
“香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日长。长日夏,碧莲香,有那莺莺小姐唤红娘。说红娘啊,闷坐兰房嫌寂寞,何不消愁解闷进园坊。花街回廊绕曲折,纱扇轻举遮太阳……”
“婶,怎么不唱了,太好听了。刚才这段叫什么名字?”
“是弹词开篇里的曲子。好听吗?想听就给你再来一段。”于月月先清了清嗓子,唱道:
“虎丘山麓遇婵娟,疑是嫦娥出广寒,展齿一笑含半羞,淑女窈窕君子逑。佳人拜佛我求天,愿千里姻缘一线牵,一叶扁舟紧相尾,烟波影里到梁溪……”
“婶,你怎么又停了?”虞松远正听得来劲,见于月月忽然停下,便催道。
于月月抬手在他腚上重重地来了一掌,“天这么热,一张嘴一口热风,火辣火辣的,你想干死我啊?”
“好好好,婶,快不要唱了,不要唱了,歇歇嗓子。”虞松远一听她说嗓子干,立即心疼得不得了。又好奇地问道:“苏州评弹真好听,婶子你平时怎么不唱?”
“不敢唱啊。婶头上戴着‘帽子’,现在都要唱样板戏,唱评弹那还得了,会被抓去批斗的。苏州话,你能全听懂吗?”
“只能听懂大部分。王凤婶也会唱这个,还给我们讲解过,有民歌民谣的简白质朴,有古典诗词的意境幽远。应该唱的是唐伯虎与秋香的故事吧?”
于月月欣喜地说,“评弹讲的是姑苏才子唐伯虎与秋香三笑姻缘的爱情故事,唱词典雅、含蓄,唱腔融进了丰富的音乐韵律。这是我最拿手的,只是可惜,祖宗传承下来的这么好的东西,眼看就都要失传了!”
“婶,你不要失望,一定会再有登台表演的机会的!”
“不行了,功夫早丢下了,全荒废了,现在已经登不了台了。再说,婶又不是主攻评弹,我的专业是民族舞蹈。你不知道,婶当年第一次上台,才十六岁,那小姑娘才叫一个粉嫩。只可惜,演出的照片,抄家时都被烧掉了……”
第二十二章 理科状元()
回到家里,教授和“西施”已经回来吃完饭了。虞松远将买回的东西从车上解开,让“西施”搬到屋内。教授与“西施”都问这车哪来的?于是于月月便将周昆与三奎娘们偷情,他们捡到车子的过程说了一遍。
教授说:“跟侄儿媳妇私通,周昆这东西还真是一个寡廉鲜耻之徒。你们捡对了,先放这里再说,看着他来认领。”说着就要切西瓜、洗桃子给他们吃。
于月月说:“身上全是汗,脏死了,你俩滚到河里去洗澡去,洗好抓紧时间回来吃西瓜。”说着自己赶紧回屋打水洗澡,洗完后换上素净衣服,洗好桃子,切开西瓜,一边向教授说起在集上发生的事情,一边等他们回来。
教授笑说:“这小东西真疼人,是把你和王凤当妈亲哩,没白疼他一场。唉,要是再能有这么个大孙子,与小同作个伴,那该多好哟。”
于月月笑道:“妈您看您又来了,小史信上说,政策正在越来越宽松,我保证很快结婚,到时再给您添个大孙子。”
这时,陈岚与“胖墩”顶着狗鼻子循着味儿走来,拿起切好的西瓜就吃。于月月说:“等等你哥他们,去洗澡了马上就回来。”两人根本不听,只说婶子你太偏心。于月月拿刀背敲着二人的脑袋说:“你们要是赶上你哥一半,我绝不再偏心。”
虞松远和“西施”洗完澡回来一看,陈岚和“胖墩”已经在大啃大嚼着,教授递两块瓜给他俩,两人便也大吃起来。虞松远边吃边问:“婶,今年结了几个?”
于月月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你整天去数,少说也数过十回八回了,会不知道是几个?”然后又认真地说:“今年结了十六个,你陈老师家也结了十五个,根本吃不完。厉害吧。”
由于于月月的指导,几家的桃树也结满了桃子,必须卖一部分,否则,那吃得完。王大队长已经找过于月月,说村里也想发展集体经济,种桃和西瓜,到时请于老师和王老师帮帮忙,从南方想法买种苗,并担任技术指导,到大队去上班。
把大西瓜吃完,四人便躺在于月月铺在过道地面上的凉席上,这里有风,嗖嗖的,很是凉快。不一会儿,大家便睡着了。
晚上,虞松远按照父亲的意思,将自行车推到自家门前,对围观的人说,这是自己捡到的。有人认出是政治队长周昆的车,虞松远说:“不可能吧,一模一样的车子多了去了。”并将捡到车子的过程广而告之,当然省略了政治队长偷情的情节。
周昆这段时间差点被憋疯了,与龙高媳妇的事情败露,刘桂花差点被龙高打残,周昆只好安份了好一阵。晚上,他被自己的黄脸婆看得死死的,老婆要跳河上吊,大吵大闹,得理不让人,他只得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今天县上大集,三奎媳妇也去了。三奎媳妇是他老情人了,比刘桂花要早几年呢。两人在集上相遇,乘别人还没发现自己,便载着三奎媳妇跑了。
二道渠这个幽会地点,是他们以前偷情的行宫之一,从未暴露。上了坡顶,他离老远把自行车扔了,一把抱着女人,两人干柴遇烈火,迅速纠缠在一起。
终于云收雨散,女人哭诉着三奎对她的残暴。周昆安慰说,“你不要怕那个乌龟,先等等,我迟早要拾掇他!”
女人一听马上说:“让他吃点苦头就行,你可别把他弄残了。他要完了,你让我后半生怎么办?你又不管我。”周昆一想也是,于是就表示,教训教训他,让她出出气即可。
三奎媳妇是公社驻地镇上人,不好好上学,好吃懒做,少年时就早早与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前后打过几胎。后来,年龄大了后嫁了人,却因不能生育又离了婚,只好下嫁给了三奎。
刚结婚不久时,她最早与大队书记周建国先有了的一腿。周建国手里女人资源多,很快对这个残花败柳就玩腻了,于是,将她赏给了自己的亲信,六队政治队长周昆。
周昆对这个细皮嫩肉、sāo浪蚀骨、会玩很多新花样的镇上女人,很是着迷,百玩不厌,一发而不可收拾。
两人累了睡上一觉,醒了已经是午后。但都没感觉肚子饿,相反却强烈地感觉到另一种饿。于是,很快又再度纠缠绞织到一起,地动山摇,难解难分。终于平息,穿衣起来,却不见了车子。四处找也没找到,只好诅丧万分地、偷偷摸摸地,分头步行返回村庄。
第二天,三奎来报告他,说脚踏车被虞新河家老三在二道渠捡到了。
周昆那个恨哪,在心里把虞新河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恨归恨,骂恨骂,还得装出笑脸去讨回车子。周昆割了两斤肉,带着笑脸亲自到虞新河家认领自行车。
伸手不打笑脸人,佘文芳客气、推辞一番后,还是笑着接了两斤肉,将自行车还给了他。周昆虽然表面上千恩万谢,但心里,他对虞新河一家,这回是彻底恨到了骨头。
又过了几天,广播里突然广播说:“已经停止多年的全国高校统一招生考试,即将从今年正式恢复。”教授和于月月、陈老师、王凤听后,静了一会,忽然都激动地站起来,高兴得又哭又笑又跳地抱在一起。
除虞新河和虞新民外,其他人都不明就里。年迈的教授却chun风满面,她对于月月说,“快,杀鸡,今天晚上都到我家吃。”
陈老师说,“我那有好酒,王凤你把鹅也杀了,今晚都到教授家一醉方休!”
晚上菜很丰盛,酒过三巡,教授才向大家解释,高考就象过去的科举考试,是国家政治生活即将恢复正常运转的风向标。高考恢复,说明各项政策也将逐渐恢复正常,纠正、落实各项政策也就在这二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