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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重器-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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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不打笑脸人,陈维同与汪海两人虽然心里有气,但见虞松远摆明了已经原谅了他,甚至想招他入伙,也就只能黑着脸把酒喝了。但是,两人心里,却是老大不爽。

    林涛又给马大爷一家敬了一碗酒,说那天不该在果园挑事。然后,又向樊金友与蒋南光二人陪罪。两人心中有气,但见老大和班长都原谅了,自己是个小人物,说了也不算,还能怎的,可心中的气却一直没地出,于是蒋南光说,“原谅你可以,但当一个月差这事还算不算数?”

    林涛拖着腔说,“兄弟放心,这事吧……绝对算数。”

    蒋南光、樊金友齐声说,我要你每天到食堂偷煎鱼,让我们晚上睡觉前吃。陈维同也火上浇油,“我们丑话说前头,让营部抓住是你自己的事,跟六班一毛钱关系没有。”

    马大娘和南云嫂子吓得不轻,赶紧阻拦。大娘说,千万不能动公家的东西啊,抓住前途就毁了。不就煎海鱼么,大娘供你们每天晚上个个肚儿圆。

    虞松远说,“大娘,南云嫂子,你们放心,他是铁了心要进训练营的。连食堂那些兵油子都搞不定,自己撞墙死了算了,还进训练营干吗,186留着他也是废物一个。”

    林涛端起酒碗,与大家碰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看兄弟的手段吧。一个月内,六班每天晚上睡觉前,都有煎鱼吃!”

    训练强度太大,除了严酷的队列训练、基本体能训练,每天早晚两次五公里武装越野,晚上营、连经常一夜多次搞紧急集合,大队、场站还不时会来抽查,临时组织紧急集合,让新兵的神经时刻绷紧着,睡不好人就极度疲劳。

    每天早晚的五公里晨跑,脚上的沙袋由二点五公斤变成了五公斤。可伙食却没变,每天高粱米饭、白面馒头、玉米面饼子是主食,面酱炖辣椒、煎鱼和猪肉炖粉条是中午晚上的主菜。

    都是十**岁血气方刚的壮小伙子,每天晚上熄灯后,都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尤其蒋南光,铁匠出身,后学修车,饭量大,饿得也快,常常晚上饿得睡不着觉。好在有吃不完的大苹果,但吃多了也腻味。他们最想吃的是白面馒头蘸辣椒酱或馒头夹煎鱼,那叫一个香。

    从这天开始,蒋南光每天中午饭时,都会偷偷盛一碗辣椒酱藏匿在宿舍内,熄灯后,大家拿着林涛不知从那搞来的馒头或煎鱼,蘸着辣辣面酱,痛吃一顿,再舒舒服服地漱口睡觉,美死了。

    食堂不断给营部反映,说有新兵晚上偷食品。郑宝钢就让司务长设法改善伙食,还专门回场站去争取,加大对新兵营的伙食供给力度。于是,高粱米换成了大白米饭,肉食、鲜菜、海鲜供给大幅增加,全营伙食为之一变。

    186对外就是一支打渔的部队,有两个中队的武装捕捞渔船,最不缺的就是新鲜的海鱼。张广进一个电话,整车的鲜带鱼、大鲅鱼、大鲳鱼,源源不断地送来了。

    但是,炊事班还是反映有新兵晚上偷食品。营部开始重视,派出专人晚上到食堂站岗,并没发现有人偷东西,可炊事班仍然反映白天吃剩下的煎鱼、馒头,甚至面酱,晚上总是会少一些。

    教导员感到蹊跷,想组织点验。营长张广进刚从石岛回来,见状便说,新兵就那么点东西,一目了然,点验有鸟用。教导员摊摊手,“那怎么办?不管不问肯定不行,可你总不能为几个馒头,让我上报场站保卫科吧?”

    张广进眼珠一转,“还别说,就就办法好?报吧,别报保卫科,没那么严重。还是让场站精卫连,来一些高手、老手,来对付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抓不住,不追究,不就多吃了几条鱼嘛。抓住了,就滚蛋,到后勤去开车去。”

    郑宝钢见张广进躺到床上,就要开始补觉的样子,赶紧说,“老赵,能不能给我透露点,你们186到底是他妈什么部队?每年从全国各地挖空心事搜罗来这些宝贝,管理这些刺头,得他妈费多大事哩。你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

    “还能有谁,这二百多新兵,能在炊事班眼皮之底下偷出鱼的,差不多有二三十人。能在精卫战士眼皮之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出鱼来,就不是一般人。我想,能有这等手段的只有他们三两人,还用点验吗?但你可别告诉精卫连,看着他们老鼠戏猫就行了。”

    第二天,精卫连专门派出一个加强班,由朱副连长带着十六名膀大腰圆的精卫战士,找郑宝钢报到。郑宝钢给他们的任务是,精卫整个营区,确保安全。同时,用重兵加强对食堂的精卫。郑宝钢还说,丢失一个馒头,就是失责,就唯你是问。

    精卫连干的就是精卫和保卫工作,朱副连长听明白了,分明就是有人偷食品。新兵营竟然动用精卫连来对付小偷,真是岂有此理。大家赌着气要抓几个偷嘴的馋猫,先痛殴一顿可劲地出出气再说。于是,精卫连把重点放在食堂,制定了严密的安保措施。

    可连着几天,炊事班还是报告说有人偷食品。

    副连长把食堂里里外外勘查了几十遍,没有漏洞啊。食堂是日本人用石头砌的仓库,山墙能挡野战步兵炮或高射机枪攻击。不仅墙厚,房子也很高,有六七米,窗户离地也有近三四米,玻璃都是好好的。门原来很宽很高,是后来才改成现在这样的户门。

    小偷是怎么进入的?副连长百思不得其解。

    这天晚上是各班开班务会,主题是谈入伍两月的训练体会,排长和陈指导员参加六班班务会。排长是场站的一个老班长,叫李三宝,是一个很和气的河南兵。六班从汪海、陈维同开始,一个个严肃认真,侃侃而谈,指导员和排长很满意。

    二十一点,全营就寝。一晚无事,凌晨二点,忽然“嘟嘟”的尖厉哨音划破夜空,副营长在院内大声下令,“全营紧急集合!”

    陈维同大喝一声,“紧急集合!”全班人都从睡梦中蹦起,摸黑快速穿衣打背包。蒋南光“呀”的低声惊叫了一声,虞松远一边摸黑忙活一边问,你怎么了?

    黑暗中蒋南光带着哭腔说,“大酱,他妈的一碗大酱洒被子里了。”原来是慌乱中,蒋南光将藏匿在枕头旁边的一小盆辣椒面酱掀翻了,全部扣在被子上。在别人听来,还以为他叫的是大将(酱)。

    虞松远自己的被包已经打好,他摸索着拿起蒋南光被上的小盆,在被子上舀了几下,将多数面酱舀进盆里,然后,快速将蒋南光的被子打好,几人背起背包,一起冲出门外。此时,大家都在从各班宿舍往外冲,六班并未迟到。

    全营列队完毕,几个场站的作训参谋、军务参谋,顺着队列检查了一遍后,场站文站长看看表,对营长和教导员说,“优秀,解散!”

    大家回到房间,纷纷小声问刚才怎么回事,蒋南光带着哭腔骂道,“cāo他妈的紧急集合,狗日的紧急集合。班里搞,排里搞,连里搞,营里搞,场站也要来搞。倒霉透了,把一盆大酱全扣被子里了。”大家都忍不住小声笑起来,说以后就叫你“大将”(酱)吧。 

第七章 张氏报恩() 
蒋南光说,“这名我当不起,刚才我都吓尿了,幸好老大出手,要不然全完了。以后,老大,你就叫大将吧,带着兄弟们冲锋陷阵。”从此开始,新兵们逐渐都知道了虞松远的外号叫“大将”。

    虞松远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大将,大将,大将还好吗?

    他忽然想起新兵出发时,大将不依不舍地追逐军车的情景,与大将在河滩上的相濡以沫,以及大将与林雪嬉戏欢闹的温馨场景。他忽然很想大将,想林雪,想父母、小爷小婶和家人,我的亲人们,你们现在都还好吗?

    就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后半夜再也睡不着了。

    精卫连忙活了一阵,一无所获,食堂还是不断地报告食品被盗。副连长连自裁的心都有了,他找营长与教导员负荆请罪,承认自己没有完成任务,实在找不到被盗的原因。谁知,教导员和营长却说精卫连圆满完成了任务。

    朱副连长目瞪口呆,这算怎么回事?

    送走精卫连,张广进与郑宝钢相视而笑。前几天场站的夜检,已经让他们知道食品的去向,六班喷香浓郁的辣椒酱香味,让他们的“劣行”暴露无遗。“问题是,他们是怎么弄的,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郑宝钢问。

    “上面和下面!”老赵指指房顶,又指了指地下。

    “房顶和下水道?怎么可能?”

    “我全面检查过,气窗上有人动过的痕迹。从气窗进入室内,偷了鱼再返回,只需要几秒。这里的下水道给排水系统,都是日本人建的,有他妈两米高,直通山后面的山涧里。它也是营区的雨水排洪道,它与厕所的排污道是分开的,厕所是排入化粪池。你明白了吗?”

    “这些熊兵,这些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我得组织人去抓。”

    “算了,你们抓不住。不过,现在先别惊动他们。对他们来说,这几米高的房子根本不是障碍。即使没有下水道,他们也有别的办法可以进入厨房。让他们偷吧,几条鱼而已,也算是训练……”

    张广进没有说完的是,在将来他们要完成任务的时候,还会有更多的让人难以想象的艰难险阻、奇招趣事,否则,他们就不佩称为“幽灵”。

    其实,林涛钻下水道、翻越高高的窗子、趴在房顶气窗上用绳瓜“钓鱼”、从房顶顺绳子滑进厨房等种种劣行,张广进在夜里远远地看着他“表演”,看着他与精卫连玩老鼠戏猫游戏,但他并没有揭穿林涛。

    ……

    虞松远出发后,大将神情恹恹地回到家,懒得理会虞雅、陈静和小惠的欣喜,懒懒地躺到自己的窝里,整整两三天,几乎一动也不动。

    它把头趴在自己的两只前爪上,神情落寞,郁郁寡欢。三个小丫头不管怎么逗它,它也最多摇一下尾巴,就一动也不动。那意思仿佛是说,“你们还小,不会明白的,我都伤透心了。”

    陈静被陈老师娇宠惯了,受了冷遇,气就上来了,抬手在大将脑袋上就是重重的一巴掌,“臭大将,三个美女哄你,你还这态度,还有没有点人性?”

    大将委屈得低声哼哼了两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眼里却已经流出了眼泪。陈静吓坏了,赶紧揉着它的脑袋,不停地安慰。

    佘文芳走过来摸摸大将的脑袋,“这狗通人性,你哥当兵了,它想主人呢。不要紧的,过几天忘了就好了。”又叮嘱三个小丫头,“你们不准欺负它,它想念主人,正在难受的时候。它可是军犬哪,它要发脾气起来,几个大人都打不过它!”

    三个小丫头马上老实了,再也不敢来欺负它。

    从第三天午饭后开始,它每天下午都要独自来到河闸旁的公路边,静静地坐在粗大的垂杨柳树旁,象一座悲伤的雕塑,专注地凝望着虞松远远去的方向,黯然神伤。傍晚时,会悲伤地哀鸣几声,慢慢走回虞家村。

    而河闸旁边的这片空地,正是那天午后新兵们集合,并从这里出发远离家乡的地方。它根本就不相信,与它相濡以沫的两个小主人,会突然之间都不要它了。

    一个月过去了,二个月过去了,大将依然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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