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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一下,倒是没打算能卖多少出去。
故此,沈嘉柔不着急,缓步走在小铺位中间,偶尔还尝一尝串串,喝一口香浓的酥油茶,沈嘉定瞧她不紧不慢的样子,就催促道:“姐,我们快点着地方安顿下来再说呀,你倒是先吃起来了?”
“你也吃一口?看看这家的串,比我做的好吃吗?”沈嘉柔把串串塞进沈嘉定嘴里,沈嘉柔呜咽不得,只能吞掉一颗,又说:“我们赶紧找个空地安顿好,一会儿我还得打电话给嘉音,让她别来了,这热闹凑不得。大冬天的,挤得浑身都是汗呐。”
沈嘉柔笑了,越往前走,生意越是清淡,铺位也就越少,只有前面被占得满满的,一点也没空档。过了最拥挤稠密的地界,沈嘉柔松了一口气,“敌人”的后方还是很空虚的嘛,也有地方,只是没有前头那样规规矩矩的铺位了,幸亏沈嘉柔早有准备,立即从包里拿出葫芦茶园的旗帜来,挂好,迎着寒风上下翻飞,采茶大叔帮忙码好台面,铁罐茶一个一个摆上,把价格标签插好之后,沈嘉柔就开始一样一样的拿出自制点心来,就在她的点心刚一拿出来的时候,一群中学生路过,第一笼就这么被买光了,还有人打包了一盒,沈嘉柔冲沈嘉定抬抬眉头,挑衅的说:“瞧你姐的手艺,到哪儿都饿不死?大家多爱吃我做的呀,嗯?”
沈嘉定努努嘴,说来也怪了,陆陆续续顾客大人们路过,就是没人对他这个茶叶感兴趣?这也是传统文化中很重要的一个茶文化好喵?到了中午,沈嘉柔的点心就已经卖掉三分之二了,沈嘉定就卖了两罐新茶,午后政府发放统一饭盒,沈嘉定被老姐臭的无脸见人,午饭后就靠着西大桥打盹起来。
沈嘉柔望着沈嘉定微微隆起来的啤酒肚,哎,真是的,已婚男人就是不注重形象啊,这样人来人往也能睡得着?午后的生意清淡不少,不复早晨的热闹,不仅是沈嘉定,不少人也都倚着西大桥睡午觉了,沈嘉柔却不大睡得着,也不累,她站起来,在西大桥上来回的走动。
于小葱走得时候,这西大桥还在紧锣密鼓的修理中,转眼,已经落成六周年了,这桥上的一砖头一花纹一泥浆,当初可都是于小葱一夜一夜熬出来的,后来于小葱不在,财政厅还是按照于小葱设定的方案完成了对整个西大桥的修缮,两年建好,两年不停的修缮,直至从头到尾修得没一点隐患了。
如今这西大桥,一截一截都是精致,各个朝代的浮雕和雕刻,光是这么轻轻抚触上去,都是说不出的厚重历史感,唉,前生今世,今世前生……她摸了一下落成碑上刻着的于无争的名字,然后,凭栏远眺,准江的冰面结得厚厚的,有不少孩子在上面滑冰,江边也有督导员监管着。
就这么望着那些笑呵呵的孩子们,沈嘉柔的思绪再次飘远了,等到她收回思绪的时候,是采茶大叔到这桥尾来寻她咧,喊着:“于太太,于太太,有人找你呢。”
“找我?”沈嘉柔指了指自己,采茶大叔点头,沈嘉柔从桥尾走过来,到了葫芦茶园的铺位上一瞧,原来是两个十指紧扣的中学女生,高一点的扎着长发,矮个头穿了个很好看蓝裙子,短发精神,沈嘉柔乍一看,就觉得这条蓝裙子特别熟悉,后一想啊,是了,这蓝裙子是她少女时期的最爱,托了自己那本畅销书的福,最近这条蓝裙子也大火特火,只是因为她在书里放了一张年轻那会儿自己和于无争的合照。
“你们找我?”沈嘉柔笑着问。
这一对小女生是故意的吧,瞧这嫩脸、白肤、大眼的架势,沈嘉柔越看就越觉得像是在看年轻时候的自己和于无争,那会儿于无争也是长发,扎起来,她是短发,好像是半月式的学生头。她这么静静的笑着,短发女生就笑着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沈小姐,请你给我们在书上签个名字吧?”
“请叫我于太太,或者于夫人,都行。我已婚的啊。”沈嘉柔接过笔和书来,问:“你们俩都看了?觉得我写得如何?”
“写得非常好。我们都很喜欢。”高个那个声音有点哑哑的,一听就是感冒了,沈嘉柔笑,说:“写得不好,多谢你们包涵了。”
“没有,真的很好。我很喜欢这本书。”短发女生将书抱在胸口,心满意足的问,高个女生也拿出书来,她指着书,说:“你真的会等于小姐一百年吗?”
“书名不是等你一百年吗?书名就是我的心意。”沈嘉柔又在这本书上签了名,她看了眼前这两名女生一眼,“要不要我写个祝贺词?祝你们俩和和美美,地久天长?”
短发女生脸一红,点了点头,高个女生说:“我刚追到她。我们也是闺蜜,我们从小就在一块玩。在这本书里,我夹了一封情书,她看了,就答应我了。”
“噢~”沈嘉柔摇摇头,鼓鼓嘴,怨念道:“说起来,于无争还没给我写过情书呢。”
签完名字,两个女生又十指紧扣的走了,沈嘉柔坐在摊位旁,喝着茶,看着俩小家伙渐行渐远的背影,就像是看到年轻那会儿的她和于无争一样一样的,越走越远,越来越淡,直到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中——这一去便再也不可返。
沈嘉柔有一时的神伤,日子这样长,她得慢慢数着过,这还是于无争不在她眼前呢,她能这样干等着,熬着,想当年自己就在于无争眼前结婚、求子、离婚,天天在她眼前晃,于无争是怎么沉下心去等着她的呢?不得而知,沈嘉柔呸了自己一下,喃喃自语道,改天见着她了,一定得好好问问她。
她用手帕擦擦微微湿润的眼角,下午的生意渐渐活络起来,沈嘉定打起精神来吆喝自己的小铁罐茶,硬是与沈嘉柔的点心施行了捆绑式销售,沈嘉柔下午有点乏了,懒得管生意,就怏怏的坐在椅子上,喝茶,吃点心,晒冬日的阳光,听滑冰的孩子们叫啊闹啊,听做买卖的老板们唱啊喝啊,坐着坐着,在这喧闹处,反而生出几许挡不住倦意来,沈嘉定忙活了一会儿,见她睡了就脱下大衣给她盖好。
人来人往的西大桥上,越是到傍晚时刻,从地铁、公交站牌、学校、写字楼那边涌到这里的人群就越多,入了夜就太冷了,出来寻热闹的人就少了,这时刻,华灯还未上,夕阳正正好,余晖满地,人踩在这一地沉甸甸的余晖上,就跟踩着金子似的,西大桥上看夕阳已经是这六年来小年轻们恋爱的必备环节之一咯。
沈嘉定正在和一对老头老太太包装茶叶呢,眼前忽然就一个人跑过来,定定的站在他眼前——她这么一站定,沈嘉定手中的茶叶罐立刻也落了地,他傻愣愣的望着眼前这张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姐呢?”她张口问,沈嘉定后退了两步,他忍住泪水,又颤巍巍走过去,有些害怕的握住她的手,“……你回来了?”
“嗯。是的。刚回来。”
沈嘉定又傻愣愣的听着这口十年没再听过的嗓音,他刚想问什么,就已经支撑不住的晕了过去,两个采茶大叔连忙接住他,摊铺上的生意也暂停营业了。
“我想他没事。你们不用着急。沈嘉柔,在么?”
两个大叔没见过眼前这位小姐,不过沈老板看上去认识她,也是熟人,沈老板今儿恐怕是忙得太累了,才这么晕过去的。
一个大叔指了指,说:“于太太睡了一下午,在那边呢。”
顺着大叔那沾满茶叶末的手指,就能瞧见一个小身影缩在大衣里头,大衣盖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个额头,然而,光是看着那熟悉的额头,她也能认出来,这就是她的沈嘉柔啊。
她一步又一步的走过去,每一步都是沉甸甸的,踩着落日余晖,踩着这十年来的分离,踩着多少日子里她对她的想念,及至近前,她半蹲下去,微微扯下大衣,这就看清了沈嘉柔的整张睡脸。
她凑上去,轻轻吻了吻沈嘉柔的额头,这么一亲,沈嘉柔就睁开了眼睛,她睡眼迷蒙的揉了揉眼睛,望着眼前映在夕阳下“若隐若现”的于小葱,笑着呢喃道:“好久没人亲我了,你再多亲两下。”
沈嘉柔知道自己在“做梦”,她就“春怀泛滥”的扬起已经不嫩的脸蛋,“多亲几下。”
她又凑上去,吻了几下,沈嘉柔满意的点点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要亲一下。”
沈嘉柔满意又舒服的靠在椅子上,伸出手来,晃了晃十指,女王般的翘起嘴,“亲我,亲我。”
她虔诚的半跪在地上,每个手指都没落下,挨个亲下去,沈嘉柔满意的毛孔都张开了,她觉得今天这个梦做得格外完美,就说:“你,给我去买个串串过来,我要去!速去速回啊!”
命令一下,她就转过身去依命买串串,沈嘉柔翘起二郎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那两位采茶大叔正看着她,坐在那里整个人都好像变痴呆了的沈嘉定也看着她,沈嘉柔摸摸后脑勺,“咦?你们怎么会在我的梦里呢?快去,快走~我梦见我们家于小葱了,还让她亲我了?这梦好真实哟,比我以前做的梦真实多了,我要继续做。”
于是,沈嘉柔就再次四处看了看,她指了指眼前这些拥挤的铺位,叹了口气道:“咦?怎么有这么多人都在我梦里?都走都走!我好不容易做个好梦了,你们就别凑热闹了!走走走!”她用左手捂住眼睛,右手摆来摆去的要挥去众人!
沈嘉定见状,只好捂住心脏,费力又无奈的喊了一声,“姐。”
这句姐一喊,沈嘉柔就偷偷伸开爪子,朝外面一瞧……
于小葱手中握着串串,和沈嘉柔最爱的奶茶,正加快脚步的从人群中走过来,沈嘉柔就这么看着她——于小葱依旧身穿着当年的财政厅大衣,手上奶茶端得特别稳。纵使没盖子,也一滴都撒不了,串串的热气飘过她的脸上,夕阳的余晖被她踩在脚下,沈嘉柔瞪大眼睛——她缓慢的站起来,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就这么看着——一如当年那样,正在朝自己走来的于小葱。
“呐,趁热吃吧。待会儿就凉了。”于小葱走到僵直的沈嘉柔面前,放下奶茶,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沈嘉柔擦了擦她的眼屎,“你刚睡醒,要漱漱口再吃吗?”
沈嘉柔不说话,也没流泪,只是默默的看着于小葱,于小葱说:“是无悔那小子开车送我过来的,我回到家,波姐晕了,我妈晕了,我爸也晕了,花匠也晕了,嘉定也晕了,你怎么不晕?”
沈嘉柔扁扁嘴,“那我要是晕过去了,会不会睁开眼睛,就又看不到你了?”
“不会的。我保证。你以后要天天对着我了,我亲爱的于太太。”
沈嘉柔立马晕倒在于小葱怀里。
banbucai wiory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就到此结束了。这故事没有什么虐点,很平和,感谢所有正版订阅的读者开文至今的支持。番外如果大家没有特殊要求,我就简短的写一下关于生孩子的事儿。
关于于无争在岛上的奇遇,我会在另一个故事里写到一些,那文已经开了,还在存稿中,大家可以先收藏一下我的专栏,专栏内有个新文,讲的是白牡丹号事件中的那一艘同时出事的南国客船上十位幸存者的孤岛求生故事。
本故事完结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