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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三官殿,就必定是信了那鲍胡子的鬼话。以小人推测,那鲍胡子必定怂恿督帅下令将军只身去三官殿见驾,然后,以谋逆之名拿下将军,到了那时,鲍胡子就能大摆大摇来到君山大营接收将军的人马。”
白再起听罢,心中更是踌躇,他与鲍胡子已成水火不容之势,要是督帅真信了鲍胡子,那他的下场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鲁无巧又道:“那督帅先是在江阴城头折了他的胞兄,他必定迁怒刘大帅的护卫不力,如今又在峡谷受了个当头棒喝,折了三百手下,更是怒火中烧。他虽然只是打鲍胡子一顿板子,但天知道他会如何迁怒将军?那鲍胡子定是火上烧油地指责将军与高字营勾结,百般污损将军。将军可要深思啊。”
白再起思量了一翻,一对白眼盯着鲁无巧,突然道:“你这样巧舌如斯,还不是想着本将与那鲍胡子拼个你死我活,好让那姓高的得利。”
鲁无巧听罢,心中暗道谁说白眼狼蠢的,他可明眼着呢。鲁无巧顿了一下,道:“将军,如果的情形是,鲍胡子傍上了督帅这棵大树,他根本用不着跟你拼命,动动嘴皮就能让将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白再起道:“如今本将降了新朝,不去参见亲王派来的督帅,你让本将如何自处。老狗才,你休得多言。本将自当在督帅驾前揭穿鲍胡子的鬼计。”
鲁无巧心中骂了一声竖子不足与谋,这白眼狼终究还是蠢货而已。然后悻悻出营离去。
待鲁无巧离去之后,白再起坐在帐内发呆,原本去三官殿参见尼尔康的打算,因为鲍胡子的一封极尽污蔑之辞的信以及老狗才一番话辞而谨慎起来。就在白再起犹豫不决的时候,帐外亲兵报道:“将军,大帅醒来了。”
白再起听罢大喜,急急忙忙地奔向刘良佐的帅帐。
刘良佐已是昏厥了一天一夜,断腿的绝望使得他的容貌似乎在一天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他看着白再起走入帐内,无神地望着自己的心腹将领,问道:“再起,现在军情如何?”
白再起极有耐性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刘良佐,督帅尼尔康峡谷遇伏,鲍胡子屯兵三官殿,甚至鲍胡子的信都给了刘良佐看,最后问道:“大帅,下一步末将该当如何?”
鲍胡子一直传言白再起挟制刘良佐,但实际上,一是刘良佐从昨夜子夜之后从未醒转,再是白再起是刘良佐的心腹亲将,也用不着挟制刘良佐,因为刘良佐要找继承人,白再起是首选。这就是为什么当时刘良佐要把鲍胡子支使到黄田港,而独留下白再起镇守君山大营。而且白再起的挟大帅以令诸将以及不从者斩的手腕都出自刘良佐昏迷之前的交待。
刘良佐情知自己一旦断腿重残成为废人之后,威望必定大损,必须尽早定下本部人马的继承人以便凝聚焕散的军心。他最得力的干将卞之虎阵亡在舍桥,如果挑选后继者只有在白再起和鲍胡子之间。白再起悍勇,凶狠,是个杀人盈野的人物,一直崇尚名将白起的风格,缺点是好酒好色。而鲍参将尚智,所谓胡子越长,心思也越长,在帐下多年,刘良佐还看不透这个大胡子的心思究竟在想什么。既然要选继承人,刘良佐既然选自己能看得透的人。
刘良佐沉思片刻,道:“再起,你不可冒然去三官殿参见督帅。要是督帅真信了胡子的话,老狗才说的没错,那你便是自投罗网了。如果那督帅严令你去三官殿参见,你可先以军务繁忙推托,然后再请督帅来君山大营视察。无论如何,兵马是安身立命的本钱,现在这个关键时刻,你不可离开君山大营。”
刘良佐重残之后已失去了对局面的控制,如果那尼尔康真的拿了白再起,把鲍胡子推上位,这对他来说,没有一丝好处。因为鲍胡子绝不会像白再起这样对自己言听计从。一旦失去对军队的控制,没有了利用价值,刘良佐完全相信,南京的豫亲王会把自己当作破鞋一般扔在一旁。所以,他要想控制帐下的那些骄兵悍将,就必须凭着白再起的这个心腹亲将。
作为奉着豫亲王之令来督战江阴的尼尔康来说,现在整个江阴的焦点都聚焦在他的身上。所有人都忖度他的决断,但似乎所有人都猜错了。
鲍胡子以为凭着自己三寸不烂的巧舌以及极为称道的奴才形象,自认取得尼尔康的好印象。这个满清督帅初到贵地,刘良佐重伤之后,军中无帅,尼尔康必须要在刘良佐部的新附汉军中扶一个代理人。而这个代理人舍他其谁?当鲍胡子踌躇满志地随着督帅尼尔康来到君山大营之外,期待尼尔康进入君山大营之内,当场拿下白眼狼,然后踩着白眼狼的尸体上位,成为刘良佐部新附汉军的主帅。
——但希望是美好的,而现实是残酷的。
尼尔康来到君山大营之外,连营地也不进,只是在营外传令白再起见驾。那白再起不敢再怠慢,当即出营参见督帅。尼尔康并没有鲍胡子推测那样当场以通敌谋逆的罪名斩了白再起,而是严令他领着本部三万人马当日进攻小石湾的高字营,限三日破敌。接着又令鲍胡子领着本部一万余人马进攻江阴城,也限三日破城。尼尔康则是领着他的七百白甲兵督战。
能随着豫亲王多铎从关外打到关内,从北方饮马长江,尼尔康走过的桥似乎比鲍胡子和白眼狼俩人加在一起走过的路还多。对于鲍胡子争权夺利的小算盘,尼尔康也是心知肚明。既然鲍胡子说白再起苟通暗合高字营,那么他就派那白再起去进攻高字营。若是不去进攻或进攻不力,那便坐实了通敌之明。局时才拿他开刀也不迟。
白再起的三万人马奔赴小石湾,鲍胡子的一万强攻江阴城北门,尼尔康则是两边督战,这局面并没有高旭所期望的那种混乱。如果尼尔康没有在鲍胡子与白再起内哄的时候来江阴,又如果尼尔康是那种毫无临场决断的昏庸之辈……但现实没有如果。
高字营想在江阴立足,除了血战,没有别的捷径可走。
第82章 血战小石湾(二)()
第82章 血战小石湾(二)
七月初二。清晨。
江阴,小石湾。
小石湾上那彻底不息的喧杂声迎来了又一个黎明。
江阴人为了生存和尊严所迸发出来的热情,实在让人侧目。数万乡民像一群蚂蚁一般密密匝匝地劳作在小石湾的山坡上,修缮加固原有的几座炮台,在山岗上伐木建桩搭建要塞的地基,又以炮台为中心,从山巅到山底挖掘了六道阻击清兵的壕沟。这六道壕沟像六根腰带一般系在小石湾的山坡上,拱卫着山巅处的炮台。
徐见山要招募三千旭卫营兵卒,仅仅用了一天时间就已满员。高字营在江阴大破清军的事迹已是传遍了整个常州境内以及隔岸的靖江、通州等地。前来小石湾投靠高字营的不仅仅是江阴本地人。随着徐见山的旭卫营成立,包括徐玉扬的四千因作战风格勇猛疯狂而被清兵称作的疯子营,以及何常的三千蟑螂营,高字营的人马已出一万之数。徐玉扬的疯子营在战斗中人员的折损是最大的,但这个时期有的是抛头颅摔热血的义勇之士,每有死伤时就很快地得到了补充。
远近乡民如此执着地想加入高字营,除了悍卫发冠之志,还与高字营瞩目的福利有关。只要你加入高字营,除了每月二两的足额饷银,而且高氏会把你的家属安全无忧地安排在崇明岛上,并在高氏工坊中得到一份可以谋生的生计。如果你战死了,你的家人就得到一笔可观的抚恤金,这笔抚恤金足够让你的孩子长大成人。这种福利其实就是高旭当时在黄田港大撤退时募兵所宣称的“死我一人,活我全家”。
小石湾上除了一万高字营,还有数万前来避祸的乡民,这些乡民都被组织起来挖掘工事,从江边的简易码头向小石湾的山岗上搬运物资,包括粮食、火药、炮弹、火油以及箭矢等战斗必需品。高字营的武器一部分来自当初高旭从常州押送到江阴的辎重,一部分来自清军的缴获,诈降队的袭击之夜中闹营啸的清军抛弃了大量的诸如火铳弓箭之类的武器,还有一部分来自高老头的高氏工坊的库存。
在高字营的三部人马之中,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徐玉扬杀敌时喜用大刀,纵横敌阵,犹如万夫莫敌之勇,这使得疯子营的武器以大刀为主;何常出身脚夫,使用的是一把两端尖锐的铁扁担,于是蟑螂营的兵卒都以长矛为主;而高旭成立旭卫营的初衷是建立一支火器营。所以,徐见山招募的兵卒以熟悉火器优先,三千旭卫营都装备了五花八门的大小火铳以及鸟枪。
不同于徐玉扬和何常的野路子出身,徐见山出身军户,虽然明末的军户已是名存实亡,但是徐见山自小熟读兵书。正因为这点,再加上徐玉扬侄子的身份,他才被高旭选中,成为高旭的左卫队长。徐见山以前都是纸上谈兵,但如今时势造英雄,有着高氏的资源支持,自然身体力行地实践着他的志向。昨天白日募兵完毕之后,他立即把原来旭卫队的队员命任命为旭卫营的各级军官,每人发放一把鸟枪、火药和铅弹,以及一把小型尖刀。
依次领取了武器的三千旭卫营列队在小石湾西北角无名洞的山坡上,徐见山拿着那把小尖刀,道:“当敌人近身之际,我们的鸟枪不是火烧棍,把这尖刀插在枪口上,就是一把短矛。”
自从高旭穿越到这个明末时代,就开始一点一滴地撰写着关于相关的笔记。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比如从军事论坛以及影视作品耳濡目染的现代练兵方法,比如火药的最佳配方,比如枪头上近身肉搏时必需的刺刀。这些关于军事方面的常识最终编成一份尚待完善的练兵纲要,交给了徐见山和史必达这两个卫队长手上。
史必达那漫不经心的海盗心性自然不会如何刻苦钻研高旭的纲要条例,但徐见山却是如获至宝。要论行军布阵,高旭或许拍马也不及把孙子兵法和戚继光的练兵纪要之类的兵书读得烂熟的徐见山,但现代人对于火器演变的常识,以及别具一格的现代军训之法,使得徐见山大为叹服,并一丝不苟在他的左卫战队中实行。比如在鸟枪枪口上插一把刺刀,以徐见山看来,犹如在马身上按个马蹬一般重要。
因为有高氏充足的资源支持,比如火药铅弹之类的物资,在一天一夜的时间内,徐见山不惜成本地让新兵们练习着鸟枪的施放。明末时候,明军的火器平时大都锁在库房内,只有临战时才拿出迎敌。这种训练无素的作战方式何谈胜利?
徐见山这种赶鸭子上架的训练或许有欲速则不达的可能,但总比临战时手足无措的好。好在旭卫营的骨干都是旭卫队的成员,他们的战斗素质能把徐见山的意志最大限度地执行下去。而且新募的兵卒之中,也不全是江阴本地毫无战斗经验的乡壮,有部分是四处闻讯而来不愿降清的明军士兵,其中不乏是流亡在崇明岛的南明水师官兵。以综合素质来说,旭卫营比纯粹乡兵所组成的疯子营和蟑螂营高出许多。
相较起来,旭卫营成军时间最短,但在高字营的三支人马中却最为秩序井然,整齐划一的队列让徐玉扬和何常看了都眼红。因为他们俩人的人马根本是粗放式的,打仗一窝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