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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雍看乐了,笑着对身边的兵将道:“此子日后定是一位猛士啊!”
最终,在折腾了足足有半刻辰后,那匹战马终于打着响鼻不动弹了,旁边有赵卒提醒蒙虎道:“小子,你不必再勒着它了,它不会再反抗你了。”
见此,蒙虎这才将手松开。
果然,当他再次尝试骑乘的时候,那匹马再没有反抗。
然而,看着蒙虎得意洋洋骑在马背上的样子,武婴、蒙遂、向缭等人却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因为蒙仲前前后后只花了几十息的工夫,而蒙虎却花了近一刻时,还弄得满身污泥,好不狼狈。
在这种对比下,诸人当然会选择蒙仲的那种方式,而不是向蒙虎学习。
果不其然,按照蒙仲的方式,众人很快就顺利骑上了马背,而此时,赵主父亦离开了座位,翻身骑上一匹战马的马背,亲自教授诸人骑乘的要领。
由于此时的马镫是单边马镫,是用来让人借力上马的,并非是骑乘时可以借力的马具,因此在骑乘战马的时候,骑士需伏在马背上,用双腿腿部的力量夹住马腹,这样才能避免在战马飞奔的途中被甩落下来。
这是当世的骑士所要面对的最大考验,也是训练骑兵最不易的地方。
从缓行而奔驰,蒙仲等人尝试了一个下午,这才勉强掌握了骑术,而代价就是臀部被马背硌地近乎麻木,而双腿内侧,更是被马腹摩擦地生疼,以至于当他们下马走路时候,感觉胯骨剧痛难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让赵主父与在旁的赵卒们哈哈大笑。
足足学了三日骑术,蒙仲等人这才稍稍熟悉,于是赵雍便带着他们到周围狩猎。
由于有赵卒帮忙驱赶猎物,因此,赵雍一行人很快就遇到了几只鹿。
见此,赵雍也不急着射箭,勒住马缰转头对蒙仲说道:“蒙仲,让我看看你的射术。”
于是,蒙仲便拉弓搭箭,在隔着约二十余丈的情况下,朝着远处的几只鹿射了一箭。
不得不说,骑在马背上射箭的感觉,与站在平地上或站在战车上的感觉大不相同,因为胯下的战马会因为呼吸而使马背、马腹有所起伏,这就大大影响了骑士在射箭时的精准度。
这不,一连三箭,蒙仲都没能射中远处的鹿,反而将那几只鹿吓跑了。
对此,蒙仲亦颇为尴尬。
但赵主父却毫不意外,他教授蒙仲道:“骑射,与立射不同,你还需考虑你胯下战马的气息。战马的气息起伏是有规律的,牢记这个规律,让自身与战马融为一体,便能射中目标。”
正说着,那几只鹿又被远处的赵卒驱赶了回来,于是他拍拍蒙仲的手臂又说道:“来,再试一箭。”
“与战马融为一体?”
蒙仲仔细琢磨着赵主父的话,用庄子传授他的方式调整了气息,旋即拉弓搭箭,瞄准了远处的猎物。
“噗——”
只见一声弦响,远处有一只鹿那腹部偏后的位置,登时中了一箭。
然而那只鹿并未毙命,受了伤的它,慌不择路的逃向远处。
“好!”
赵主父抚掌称赞,旋即,他笑着对蒙仲道:“可惜并未使其一箭毙命,现在你需要追上它,将其射毙。”
说罢,他们追着这只鹿跑出了大概数里地,这才再次得到了射击的机会。
此时,赵主父对蒙仲说道:“这次瞄准他的头部,一击射毙。”
蒙仲点点头,拉弓搭箭,聚精会神地瞄准猎物,然而射出的箭矢却与预期的稍有出入,只是命中了那只鹿的脖子。
可即便如此,脖子亦是要害,以至于那只鹿再逃出约百余丈后,便一头栽到在地,不过从它腹部仍在上下起伏来看,它还未毙命。
见此,赵主父便将一柄短剑递给蒙仲,轻笑着说道:“那是你的猎物,你去杀死它。”
蒙仲依言骑马来到了那只鹿身边,翻身下马,单膝跪蹲在后者身边,用短剑抵着那只鹿的咽喉,看着它尚在转动的双目。
“噗。”
利刃刺入鹿的咽喉,它剧烈挣扎了几下,旋即不动弹了。
此时,赵主父驾驭着战马来到蒙仲身边,见蒙仲脸上溅到了几许鲜血却面不改色,心下暗暗点头。
事后,蒙仲用布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再次翻身上马。
而此时,赵主父低声询问蒙仲道:“你杀过人对么?在什么时候?”
蒙仲如实说道:“在我宋国攻伐滕国的时候,我曾杀死了四名滕国的士卒”
目视着蒙仲的双目许久,赵主父赞许地说道:“你是优秀的士卒,我开始相信你能保护好我。”
正如蒙横、蒙珉当初所说的,是否敢杀人,这是当代成为一名士卒的第一道考验,不敢见血的人,哪怕武艺再高,也谈不上是一名合格的士卒。
在考验过蒙仲后,赵主父又开始考验武婴、蒙虎、蒙遂等人,而在此期间,他亦施展了他的射术。
不得不说,赵主父不愧是推动胡服骑射的赵国君主,他的射术比之蒙仲不知要高明多少,被他盯上的猎物,往往都是一箭毙命,而不像蒙仲,两箭射中那只鹿却还不能将其击毙,最后还得借助短剑将其杀死。
然而让赵主父有些意外的是,蒙仲在杀死那只鹿后,就不再射击猎物。
于是他好奇问道:“一只鹿就能让你满足吗?”
蒙仲回答道:“是的。我的恩师庄夫子曾教导我,人为果腹而杀死野兽充饥,此谓之天理;如今我已经得到了一只鹿,足够我吃用几日,倘若贪心不足,仍奢望得到更多,此即人欲,人不应当为了自己的人欲而滥杀。”
听闻此言,赵主父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在深深看了几眼蒙仲后,点点头说道:“不愧是圣贤之言。”
说罢,他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于是,赵主父与蒙仲等人便返回了沙丘行宫,并且将所得的猎物分给了营内的将士一部分。
期间,有跟随前往狩猎的赵国将领许钧询问赵雍道:“主父,您似乎很器重那名叫做蒙仲的少年?”
赵雍捋着胡须说道:“此子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既不懦弱,亦不滥杀,心中有勇而不刻意彰显勇武,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其他几名少年呢?”许钧又问道。
赵雍想了想说道:“其余诸子,以蒙虎最具勇气与胆略,但行事稍显鲁莽;其次武婴,此子老成,虽具勇力却欠缺像蒙虎那样的勇气。至于其他”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暂时还不是很了解。
许钧点点头说道:“主父所言极是。或许这些少年,日后将成为我赵国的栋梁之才。尤其是您看重的蒙仲,他的年纪与君上相仿,说不定日后会成为辅佐君上的重臣。”
听到这话,赵主父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但仍然轻笑着点了点头。
辅佐君上么?
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许钧,赵主父暗自捏了捏缰绳。
此后整个六月,赵雍亲自教导蒙仲、蒙虎、武婴、华虎等人,教授他们骑术、剑术、射术。
对此,军营的赵国兵将都感觉颇为惊讶。
而赵雍则笑称,他教授诸子武艺,只是为了解闷,打发时间。
于是赵将许钧等人恍然大悟。
一直等到七月中旬,前线战场传来捷报,言赵雍的长子公子章,以及赵将赵袑、牛翦、赵希、李疵等人,联合攻打中山国的国都灵寿,即将攻破城池。
见此,赵主父便带着宋国的使者李史,以及蒙仲、蒙虎、蒙遂、武婴等少年近卫,前往中山国,希望能亲眼目睹他赵国攻灭中山国的一幕。
毕竟,讨灭中山乃是他亡父赵肃侯毕生的夙愿,直到他这一代,他赵国才完成了赵肃侯的心愿。
七月下旬,赵雍带着蒙仲等人抵达灵寿。
而此时,他的长子公子章,已与其余赵将一同攻破了灵寿,俘虏了中山王尚。
赵王何三年七月,赵国覆亡中山国。
至此,赵国终于可以毫无顾虑地与齐国抗衡。
第79章 公子赵章()
七月中旬,赵主父带着宋国使者李史,以及蒙仲、蒙虎、蒙遂等人,来到了已被赵国攻陷的中山国国都灵寿。
对此万分欢喜的赵主父,下令犒赏三军,又于中山王的宫殿内邀请赵国诸将,并称覆亡中山国为“尽五伐之功”的最终胜利。
细数这场战争的有功之士,蒙仲最近也专门了解了一番,得知攻伐中山国的功臣有公子章、赵袑、牛翦、赵希、李疵等人。
其中,公子章即赵主父的长子赵章,惠盎叮嘱蒙仲到赵国后一定要去拜访的田不禋,就在此人身边担任幕僚;至于其余诸将,赵袑是坐镇房子的将领、牛翦是统率赵国骑兵的将领,赵希是坐镇代郡、统率胡人与代郡戎狄兵卒将领,李疵乃是坐镇曲阳的将领。
这些人再加上此刻仍驻军在沙丘行宫一带的许钧,即赵国从第二次讨伐中山国起的全部领兵将领,他们所执掌的兵力,约已占赵国总兵力的六成左右,此时赵国尚未出动的军队,就只有驻扎在邯郸一带的,由赵主父的叔父公子成以及赵将李兑率领的军队,他二人驻军在赵魏边界,防范着魏国趁虚而入。
除此之外,就只有卫戎邯郸的赵将信期。
在赵主父宴请诸有功之士的筵席中,蒙仲见到了公子赵章与他的幕僚田不禋。
凭目测、凭感觉,蒙仲就认为公子赵章是一个很勇武的人,与赵主父非常相像——这里所说的相像,并不单单指容貌,而是指公子赵章就像赵主父年轻时那样骁勇。
值得一提的是,赵主父是十五岁时登基为赵君,而赵章,也是在十五岁时被父亲赵主父带往战场,参与赵国进攻中山国的第二次讨伐。
当时的赵章,年仅十五岁就统率中军万余人,在一场战役中,先后攻陷中山国的鄗城、石邑、封龙、东垣四座城池,着实称得上是一员少年虎将。
而现如今,赵章已有二十四岁,但勇武丝毫不减当年,此番赵国讨伐中山国,他仍然夺下首功。
说实话,似这般勇武有能力的赵章,蒙仲实在想不通赵主父为何不传位给他,而传位给看似柔弱的赵王何。
至于赵章身边的幕僚田不禋,蒙仲亦仔细观瞧,他给蒙仲最深的印象,即此人嘴唇上那两撇小胡须,再加上此人笑眯眯时的模样,颇有些符合蒙仲心中“谄媚奸臣”的形象。
当然,人不可貌相,倘若田不禋果真只是一名“谄媚奸臣”,他如何有资格成为宋国的遣臣,且义兄惠盎亦叫蒙仲到赵国后前来拜访呢?
筵席散了后,蒙仲将喝得酩酊大醉的赵主父扶到宫殿深处歇息,托付武婴、蒙遂诸人以及其余赵国的近卫照顾赵主父,而他自己,则带着义兄惠盎的书信到城内的军营,请见了公子赵章与幕僚田不禋。
此时,公子赵章与田不禋刚刚回到城内的军营帐篷,前者正兴致勃勃地与后者谈论“赏赐”的事,因为在今日的庆功筵席中,从赵主父的话中可以听出,他似乎要重重赏赐赵章,这让赵章十分欢喜。
二人正聊着,忽然有士卒来报:“有主父的近卫蒙仲,请见公子与田大人。”
赵章与田不禋对视一眼,均感觉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