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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心悸恐惧的情绪迅速的蔓延了虎子的身心,他有些颓废丧气的想:先别说能不能逮住盗贼咧,就是自己现在要回去,怕是都不知朝那个方向走哩。
虎子软软的跌坐在沙丘上,信手抓把细沙,又无力的撒到一边,脑海里莫名的浮现出亲人的影子,像沾在布带上的小人似的,排着队一一涌现了出来。先是饱经风霜的父母,继而是如师如母的淑珍、情同青梅竹马的兰花、活泼可爱的阿娜尔罕、还有那个见面不多,却令他魂牵梦绕的贤淑姑娘王燕。
想到了亲人,虎子的心里,像是渐渐渗进了热流似的温热了起来。为了他们我也要活着走回去。
振奋了精神,眼睛也显得明亮了起来。虎子再次举目远眺,希望能找出回家的痕迹。然而,视线穷处的一座相对平缓的沙丘,向阳的一面泛着暗暗的金『色』,而在金『色』的画面上,却缓缓蠕动着一点黑褐『色』的东西,
那点黑『色』像是在努力往上爬,但松散柔软的沙,像是在有意捉弄着那个近乎力竭黑点,当黑点好不容易爬到半坡,沙丘灿然一笑,便将黑点软软的送回了坡底。如此反复几次,那个黑点索『性』定在了丘的脚下,一动也不动。
虎子心里猛然一喜,不由得嘴角挂出一丝轻蔑的嗤笑,再次重重的跌坐在地,像是在欣赏风景似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突然,坡下一簇白刺引入了他的眼帘,随即让他欣喜的忘乎所以。只见他连滚带爬的扑到白刺下,伸手就是一阵近乎疯狂的刨挖。须臾间,便手拿一个拳头大小的植物根茎,满脸喜悦的瞅了瞅,又继续像只猫鼬似的刨了起来。
不一会儿,虎子便弄出四个大小不等圆家伙。起身朝着黑点的方向瞄了一眼,便蹲下身,有些迫不及待的,剥掉那物的一层像是比较粗糙坚韧的皮,朝着微微泛红的嫩瓤大嚼大咽了起来。
原来,那物叫锁阳,是种多年生的草本寄生植物,每年春季开花结果,几乎在一两月间便枯萎变干,却将细小的种子,巧妙的播撒在白刺根的深处,并迅速汲取养分发育成拳头大小的茎块,准备在来年以更加迅猛的势头,向世间展示它的存在。此物不但营养丰富,且有补肾壮阳的功效,俗称不老草。当地人,把这根茎叫作锁阳娃。
吃下一个锁阳娃,虎子顿感来了精神。说实话,从昨晚到现在,他是水米未尽,干黏的嘴,和空乏的胃肠早已燥烦难耐。鲜嫩的锁阳娃,不但让他感到胃里有了物,而且,微涩略甜的水份也大大缓解了口舌的干燥。
虎子抖抖土,惬意的将剩下的三个宝贝揣进怀里,便脚步轻快的朝着隐隐可见的黑点走去。
娜塔莎无意间滚下了沙丘,已被折腾的头晕目眩,再加上口干舌燥肚子空,就没了一点力气。但她心里却非常的清楚,如果睡倒在这里,那就是个死,若是爬上沙丘继续朝前走,或许还有生的希望。
于是,她仰头瞅了眼隐隐可见的太阳,调集最后一点精神,朝着西方的慢坡爬去。然而,就在她将要到达坡顶时,突然身下的沙子一松,身体便随之缓缓滑下,而且让她毫无应对的办法。若是挣扎抓爬,下滑的速度就更加的快捷。如此反复了几次,娜塔莎便只剩了喘息的力气。
虎子爬丘窜谷的终于渐渐靠近了黑点,在滑下一道缓坡后,虎子离那人也就十来米,但此时的虎子也是精疲力竭。背靠沙坡喘息了一整,仰头瞅了那人一眼,心里不由怦然一动:原来是个女的。
娜塔莎身穿维吾尔长衫,头裹遮面巾,像个豆芽儿似的蜷在那里,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脯,就像死人一般。
见那人是个女的,看样子也无力再折腾。虎子便放心的躺在暖暖的沙坡养起了精神。空腹吃了个锁阳娃,虽然补充了体力,也让胃感到抠刮得难受。但虎子心里明白,这东西吃了虽然胃里不舒服,但它却是自己走出这片死亡之海的唯一食物。
虎子深吸口气,刚准备『摸』枪靠近,只见那人缓慢的扭转身,斜躺在沙坡,抬手无力的取下面巾,冲虎子凄然一笑,声音弱弱的说:“是虎子哥么?”虎子猛然一惊,躺在面前的竟然是娜塔莎。
见虎子惊愣的瞅着自己,娜塔莎嘴角勉强抿出一丝笑,呢喃般的说:“让你吃惊了吧?来,靠近我。”说着,将手软软的伸了伸。
虎子迟疑的朝前走了几步,还是停在了离娜塔莎两步远的地方。因为,这是防止对方发起突然攻击的极限距离。见虎子僵着不动,娜塔莎嘴唇微微动了动,想给出一个让人怜爱的笑容,但又像是力不从心。不知怎的,虎子的心里却莫名的酸楚了一下。
只见娜塔莎有气无力的说:“反正我们谁也走不出去,不如在死之前,我们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说着,便乏乏的闭上了眼。
虎子知道娜塔莎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若不及时补充营养,就会有晕厥的危险。于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鼓鼓的硬物,犹豫间还是迟疑的掏出个较小的,冲娜塔莎喊道:“别睡咧!吃点东西。”说着,便朝她的身旁扔去。
娜塔莎微微一愣,忙睁眼见是个圆乎乎的小家伙滚在自己身旁,以为是地瓜红薯土豆什么的,疾忙抓起就一顿猛啃。虎子咧嘴一笑道:“剥了皮再吃。”
娜塔莎听说,这才边剥皮边将『露』出的嫩瓤啃进嘴里,脸上渐渐『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第四百一十二章 沙海无情()
在返回的路上,阿娜尔罕见巴哈尔恹恹的垂头不说话,撇嘴一笑说:“现在知道了吧?娜塔莎就是个骗子,坏蛋!”
巴哈尔面显愧『色』的长嘘口气,轻摇了摇头,目光闪烁的瞅了眼阿娜尔罕,声音怯怯的说:“你不恨我么?”
阿娜尔罕嘻嘻一笑,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恨你干嘛?是她骗了你,只是你被乌云暂时遮蔽了眼睛,以后,你还是我的好巴哈尔哥哥。”说着,朝巴哈尔俏皮的眨眨眼。
巴哈尔欣然一笑,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侧身在马上轻轻搂了搂阿娜尔罕的肩膀,信誓旦旦的说:“我永远是你的巴哈尔哥哥,绝不会再欺负你,要是谁对你不好,我就——嗯!”做了个出拳打击的动作。
阿娜尔罕抿嘴一笑,伏身磕脚,枣红马便像离弦之箭般的朝着隐隐可见的毡房驰去。
巴哈尔搜集了所有的水袋,又将自己能吃半月的干馕饼、葡萄干和风干牛肉,全部搭上了马背,又对窜前忙后的阿娜尔罕再次安顿道:“听话,留在毡房里别『乱』跑,要是实在闲的慌,就把锅里的羊肉煮上,他们回来好吃。”
阿娜尔罕嘴里答应着,眼神却『露』着老大的不情愿。见巴哈尔的身影消失在了沙梁子的后面,阿娜尔罕暗自一笑,回到毡房将巴哈尔留给她和两个妈妈吃的东西,麻利的装进布袋,寻了一圈也没搜出个水袋,灵机一动,拿起手壶奔到泉边,里外清洗干净,装满泉水,又弄截粗细合适的草梗塞进壶嘴,放入马背的褡裢里,这才满脸欣喜的朝前走去。
爬上慢坡,已经看见娟子东张西望的立在远处的土包上。巴哈尔刚想催马急行,只觉得身后传来清脆的马蹄声,回头一看是阿娜尔罕正朝他赖赖的笑着走来。见巴哈尔发现了自己,阿娜尔罕便索『性』催马赶了过来。
巴哈尔刚要瞪眼嚷嚷,只见阿娜尔罕嘻嘻一笑说:“你是不了解我那两个妈妈,她们才不会先回来哩,见不到虎子哥哥打死她们也不会离开那里。”说着,一副大人的样子,冲巴哈尔挑了挑眉。
巴哈尔无奈的轻叹口气,摇了摇头便朝娟子的方向催马而去。
娟子果然不打算离去,见到了阿娜尔罕也没怨她几句,便和她一起捡来柴禾在沙梁上堆成个小山,又从自己的红布裤带上扯下一绺,系在高高竖起的树枝上。这才和阿娜尔罕一起,朝着淑珍站立的方向而去。
真是心有灵犀,淑珍早就做好了不见人不回家的准备,不但用红柳条在沙梁上围起一道半圆的矮墙,挡住了嗖嗖的凉风,而且,捡来不少干柴和狼粪,说是晚些时候点火给祥子他们发信号。
娟子听了心里一热,笑道:“贼回回!想的真周到。”说着,又招呼阿娜尔罕说:“趁天亮我们多检点狼粪,那东西可管用哩。”于是,大家分头搜索,很快便捡回一小堆的狼粪。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娟子突然惊叫道:“坏咧!没带洋火!”
见娟子一惊一乍的样子,淑珍抿嘴一笑说:“要你『操』心哩,我早就从巴哈尔手里要来咧。”说着,面显得意的拍了拍衣兜。 直到此时,三人才围坐在树墙下,狼吞虎咽的啃起了干馕。
祥子和买买提是步行走的,因为骑在马上,根本无法看清似有似无的脚印。所以,几匹马都被绊了腿,围着那片少见的白刺丛,悠闲而又别无选择的揪吃着灰绿『色』的刺尖。
巴哈尔肩扛着吃的和水带,顺着祥子他们留下的标记,急急的朝前走着。这个壮的像头成年的公牛似的汉子,又在毡房里吃进了足够的东西,身上有的是力气。
翻过几道沙丘,见标记渐渐稀落了起来,而且,见到的木棍石头不是被沙子掩埋了半边就是歪倒在一旁。在沙漠边长大的巴哈尔知道,这是风捣的鬼。于是,边走边将标记又重新整理了一番。
拐过一道弯曲的沙梁,巴哈尔惶恐的发现,前面已经没有了标记。于是,慌忙爬上一座不大的沙丘,朝四下里扫视了一眼,在视力的穷处,泛黄的沙丘上,两个依稀可见的人影在微微的移动。于是,心下一喜,便朝着人影的方向快步而去。
祥子见买买提抓把细沙抛向天空,又仔细盯着脚下一会,便面『色』显得有些焦虑了起来。微微一笑,咧着干燥泛白的嘴唇,戏虐道:“咋?害怕咧?”
买买提淡淡一笑,微微耸耸肩说:“我长这么大就不知道啥叫害怕,我是在想,以现在的风向和速度,如果朝着一个方向走,在天黑之前能回到这里,我们就可以活下去,如果天黑前。。。。。。”说着,信心不足的摇了摇头。
祥子微微一笑说:“放心吧!我们在太阳落山前一定能回到这里。以他们出沟的时间和身上没带吃喝的情况来看,他们已经精疲力竭,如果不绕弯子,我们再有一个小时就能赶上他们,问题是。。。。。。”说着,神情忧郁迟疑的瞅着前方。
买买提瞅了眼远方,指着五里外的一座相对高大的沙丘说:“我们应该朝那个方向走,刚才我『插』棍子的地方就是我们回去的方向。”
直到这时,祥子才有些恍然。买买提一路上手里一直拎着半截木棍,只要停下脚步就将木棍『插』到身后,原来,是怕这里地形地貌特殊,转眼四顾就会找不到来时的痕迹。所以,只要脚步停下来,就将木棍『插』在身后,若要回去,就转身朝木棍的方向走就行。祥子不得不佩服买买提的聪明和野外经验的丰富。
于是,怅然一笑说:“就听你的,赶在太阳变红前,无论找到找不到,我们都得朝回走。”
买买提听了此话,神情像是轻松了些,又指指前方说:“从他们留下的脚印看,那个女人肯定是『迷』了路,这两边的沙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