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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钱没捞着,屁股上还挨了祥子一脚。
幸亏,祥子没把这事给姚掌柜。
不然,早砸了现在的饭碗。
但他还是记恨祥子,坏了自己的好事。
哪知他随口一句话,却搅得南山寺,失去了往日的宁静。
快掌灯了,祥子才和缘空扛着两捆鲜活的木棍,汗流浃背地进了寺院。
吃过早饭,缘空便来找祥子,主持让他过去。
祥子和缘空刚到大殿门口,主持和尚就冲他两招手。
随主持来到了方丈室,方丈像是故意压低了声音,:“你两个,现在就搬到山上的菜园子,住些日子。
别问为啥,我自有安排。”
两人便诺诺地出了门。
对于方丈和尚的安排,祥子丝毫没有不解和怀疑的想法。
他知道,主持和尚有些神,好像能预先知道些事情。
所以,处久的人,对于方丈的安排,总是习惯了简单的执行,从不问原因。
这是祥子和缘空搬走的第三个晚上。
后半夜才爬上来的月亮,像是缓足了精神似的,显得格外清亮。
把寺院的大树木,都照出了清晰的轮廓。
拴在南墙根的那只黑狗,突然叫得很凶。
惹得其他两只狗,也狂吠了起来。
山门外,灯火通明。
有人在急切而又粗暴地拍打着山门。
值事僧,有些惊慌地打开山门。
一群兵,便一窝蜂似的涌了进来。
不知啥时候,主持和尚,已经站在了大殿门前。
带头的,还是上次来的高个子兵。
他身姿霸道地冲到方丈面前,:“老和尚!来快把老老少少的人,全都集中到广场,一个都不能剩,老子要找人!”
主持和尚,面色平和地冲值事僧:“引他们去吧。”
等一群兵走后,大个子兵冲主持和尚,漫不经心地:“搅扰咧,我这也是在执行上峰的命令。”
着,掏出一根卷烟,便肆无忌惮地抽了起来。
方丈双目微闭,声音洪厚而又舒缓地:“阿弥陀佛,世事皆有缘,善恶自有报。”
原来,黄连长得知祥子没死的信后,便去见了许营长。
许营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看你干得这点屁事,惹了一沟子的屎!”
沉吟了一会,接着:“最近,搜捕马纺风声很紧,警察局那边,出的赏金也不少。
多派几个人,去把他弄回来,直接交给警局领赏。”
黄连长没精打采地:“不如教警局直接去拿人,倒还省事。”
许营长面显不悦地:“你懂个屁!警局万一抓不到人,我们谎报,抓到了,是他们的功劳。
我们派人就不一样了,抓到人,领赏邀功;抓不到人,就当没这事。”
黄连长听了,谗笑道:“还是营长高明,想的周全。”
于是,便有邻一次搜寺。
空手而回后,许营长觉得蹊跷。便让黄连长多派人手,晚上突查。
当兵的,把寺院前前后后围了个严实。
把人都从睡梦中弄醒,陆陆续续撵到了广场。
领头兵对一个矮个子兵耳语了一番,便吆喝着让人,在火把下一个一个的走过。
那个矮个子,便像是找爹似的仔细辨认。
等广场上的人都走完了,矮个子神色有些疑惑,而又慌乱地冲领头兵,茫然地摇了摇头。
领头兵冲一群兵吼道:“都搜腾干净咧?”
一群兵七嘴八舌地应着。
领头兵丧气地摇了摇头,拧身朝矮个子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你他妈的遇见鬼咧,还弄得老子睡不成觉。”
着,又一巴掌扇了过去。
矮个子,吓得连屁都不敢放。
其实,矮个子,就是伙计。
第五十四章 途中救人()
祥子正在地里摘菜,猛抬头,见方丈和尚手里柱着个棍子,身后跟个沙弥,缓缓地朝他走来。
祥子疑惑地迎了过去。
主持也不话,用手指了指离藏不远的松树,祥子会意的朝那边走去。
方丈和尚打发走了沙弥,神情温和地:“我要托你办件事。”
祥子神色肯切地:“啥事您吩咐把。”
方丈和尚声音依旧平缓地:“让你送封信。只是路途遥远,要辛苦你了。”
祥子爽快地答应,:“路远不怕,走个路有啥辛苦哩。”
方丈和尚,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铺在地上。
指着纸上画着的路线图,:“水磨沟你知道么?”
祥子轻松地:“知道,那地方我常去。”
方丈和尚接着:“那就好,你明早不亮就下山,不要进城,沿东墙绕过去,直奔水磨沟。”
着,手指点在图上道:“水磨沟向东,沿山有条牛车路。
顺着这条路,一直可以走到阜康县。
到了阜康,你便可以沿大路一直朝东走。
在孚远县(吉木萨尔县)城外,有座千佛洞。你把信交给广慧和尚就校”
略微顿了一下,方丈和尚又慈悲地瞅了瞅祥子,接着:“单趟,要走一百七十多公里路。
并且,在去阜康的山路上,没有客店饭馆,只有几家猎户人家,可以将就点吃喝。
这一路,可就靠你背上的干粮过日子了。”
祥子欣然一笑,:“不怕,我走过远路哩。”
方丈和尚,拎过沙弥放在地上的一堆东西。
逐一打开,:“这是炒面,这是山下居士买的牛肉干,吃它耐饥。
这是葡萄干,吃它爽口又顶饿。
这是两个水袋,这是治外赡药粉。
把这件棉袍带上,在赶不到人家借宿时,穿在身上抵挡夜里的风寒。
这是十块大洋,记得在水磨沟买些维族馕,路上方便吃。
另外,把这根白蜡棍子带上,一来防身用,二来可以用它挑行李。”
祥子顿感心头一热,强压下涌上来的一股热乎乎的东西,声音有些哽咽地:“师父想得真周到。”
方丈双目微闭,:“阿弥陀佛,此次出行,也是一次历练,一切随缘而为。”
祥子有些迟疑地:“师父,送到了信,我就顺原路回来么?”
方丈和尚依然微闭着双目,声音变得洪亮而又深沉地:“阿弥陀佛,世事皆有缘。你就听从广慧和尚的安排吧。”
祥子到了水磨沟,太阳已经红红地压在了屋顶。
路上,不时有从沟叉里出来的牛羊,鼓着吃圆的肚子,悠闲地,扬起阵阵烟雾般的蹚土。
老榆树上的麻雀,在叽叽喳喳地喧嚷着,像是谁抢占了别饶窝或是拐走了他的新娘。
一只黑狗,像是在寻找自己藏下的宝贝似的,东嗅嗅西闻闻。
后来,竟无聊地翘起一只后腿,放肆地将一束清亮的液体,喷洒到人家门口的石狮子上。
尔后,若无其事地跑而去。
祥子要在水磨沟住一晚,补充些路上的用物。
他先来到铁匠铺,选了把合手的开刃短刀,配了牛皮刀鞘。
又在铁匠铺门前的磨刀石上,磨出了细龋
到维族饶馕坑买了摞馕,扯块粗布包了,才去寻找住处。
此时,镇上已经亮起了零星的油灯。
这种漫长的徒步跋涉,祥子是有过经历的。
那时,他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与此次相比,相同的是独自一人,背着吃喝,顺着望不到尽头的路,茫然地朝前走。
而不同的是,此次,没有从前的悲伤无助和漫无目的。
相反,眼前荒芜中的零星植被,和随处可见被晒得变了颜色的石头,陪衬着远处蜿蜒起伏的山脉。
在祥子看来,简直就像一幅凄美的画。
他置身于美妙的画中,脑海里浮现着时悲时喜的回忆,步子倒觉得轻快了起来。
西边的山峰开始挂红时,祥子远远地看到了,从山坳飘出的袅袅炊烟。
这里,错开有三户人家。
离路近的一户,两间草屋,简陋的篱笆墙上,挂着几颗形态不一,花*饶葫芦,和自由蔓延的牵牛花。
篱笆门是半敞着,一只黑白花的大狗,远远地就狂吠着迎了过来。
祥子迟疑了一下,还是迎着狗慢慢朝前走去。
离院越近,那狗就吠得越凶。
它不断地变换着位置,像是瞅准了,要猛扑过来似的。
一双油亮的眼睛,喷射着充满敌意的青光。
就在祥子,与狗僵持在院门的当儿。从茅屋走出一位,身穿粗布夹袄的中年女人。
见到祥子,便手脚麻利地弯腰拾起半截棍子,呵唬狗。
那狗便委屈地“吱咛”低吟着,夹着尾巴,乖乖地顺着篱笆,朝屋子后面悠悠地跑去。
那女人用询问的目光,瞅了瞅祥子。
祥子便急赶两步,满脸堆笑地:“大姐,能不能在你家歇歇脚?”
那女子迟疑了一下,随即:“进来吧。”
着,便拧身朝屋走。
屋里黑漆漆的,只有后墙上的牛肋骨窗,透着一块,黄昏时分的微光。
祥子,一时看不清屋内的陈设。
昏暗中,只有女子的身影,在模糊地晃动着。
一股浓浓的烟熏味,弥漫在清凉的空气郑
过了一阵,祥子才渐渐地看清了屋里的轮廓。
屋子不大,里面除地下那张矮饭桌外,最醒目的东西,要算是墙角的大锅头了。
只见女子从锅头的铁壶里,倒碗水放在饭桌,:“先喝口热水吧。”
祥子声谢谢,便端起碗欢快地喝了起来。
实话,整整一了,他还是头次喝到热水。
祥子正细品着山泉水中,略带点烟草的味道。
突然,从里屋传来一阵弱弱的*。
祥子疑惑地瞅了瞅,依稀可见的门洞。
女子点亮了油灯,嘴里叹息道:“嗨!是我家男人。
前些日子出去打猎,让狼给扯咧大腿。”
祥子听,马上起身朝里屋走去。
豆大的灯芯,在漆黑的屋子,散发着昏黄的光团。
凌乱而又简陋的炕上,躺着一位黝黑且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见他们进屋,也不搭理。
*中,伴随着含混不清的话语。
祥子伸手摸了摸那饶额头,声音低沉地:“他在发烧,伤口可能感染咧。”
女子声音有些失真地:“这可咋办哩?这可咋办哩?”
祥子声音平和地:“家里有亮一点的灯么?我看看伤口。”
女子拧身出门,摸来个马灯点上。
昏暗的屋子,立刻变得亮堂了起来。
祥子心地掀开被子,剥开用旧布裹着的伤处一看,鸡蛋大的肉坑,已经化了脓。
肉坑的周围,变成了青紫色。
祥子宽慰女人:“不打紧。
但伤处得马上处理,家里有烧酒么?”
女人慌忙点头,:“樱”便拧身从外屋取来一个黑瓦瓶。
祥子接过摇了摇,估摸有半瓶,便冲女人:“有没用过的新棉花么?”
女人迟疑了一下,然后动作麻利地窜上炕,从炕角的柜子里掏出一件花棉袄。
“嗤啦”一声,撕开了下摆的针线,:“这是夏才缝的,没上过身哩,全是新棉花。”
祥子的心头热了一下,轻声:“给取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