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秘翼警惕地接过了茶杯,但是没有喝。
云修也没有喝,他举了举茶杯,说道:“秘翼先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也对阿巴特神庙有兴趣?”
云修看了秘翼一眼,抿了一口茶,他在尽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他不想吓倒眼前这个心中充满警惕的男人,“准确的说,是阿巴特王冠。”
“传说中的阿巴特王冠?你和那些学究一样,竟然相信这种荒谬的东西的存在吗?”秘翼不可思议地笑道。
秘翼是个完全的现实主义者,他对于任何神秘主义的东西都充满不屑。
所以他从来不相信什么阿巴特神庙,自然也就不会相信什么阿巴特王冠,而这也正是他的客户选择他来完成这个任务的原因。
云修没有正面回答秘翼的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为了这个任务,你的客户给了你多少钱?”
秘翼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关键性的问题,“三百万奇亚币。”
“如果我记得没错,为了十倍的利益出卖雇主是自由间谍不可指责的权力,是吗?”云修抬起头,看着秘翼问道。
秘翼点点头,“是的。”
“好。”
云修一仰脖子,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然后走到茶桌边,从怀里拿出泛大陆银行淡金色的汇票,在上面填上了一个数字和名字之后,转身再次走到秘翼身边,将它递给秘翼。
秘翼看到这张汇票之后,眼睛都圆了,嘴巴情不自禁地张开,“三……千……万?”
“现在,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讲,你都不会有任何束缚。现在唯一影响你跟我交易的,只有你自己的心意了。”
出手三千万之后,云修依然一副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
秘翼惊讶了一阵之后,眼睛眨了眨,开始认真地研究起这种汇票来。
而云修一眼就看穿了他在想什么,“这里是孤明城,泛大陆银行在这里有好几家分行,你可以去任何一个分行鉴定这种汇票的真假。”
云修说着,走到门边,将房门打开,“等到你确定这张汇票的真假之后,你再来找我,我就在这里等你。”
云修的话,让秘翼再次大吃一惊,三千万的巨款,就这样轻易地交给自己?
秘翼有些不敢相信地笑了笑,“你就这样相信我吗?”
云修摇摇头,“我是相信自己。”
说完,云修重新走回茶桌边,给自己的斟了一杯茶之后,对依然站在门口的秘翼说道:“快去快回。”
然后,他就闭上眼睛,一心一意地开始品尝起落叶春起来。
带着难以理解的心情,秘翼离开了房间。
当他跨出门口的时候,他不禁庆幸自己刚才的选择。
因为他一出门,就看到波蒂罗正双手环抱着站在走廊上。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秘翼匆匆地离去了。
在目送秘翼离开之后,波蒂罗缓缓地走进房间,靠在门边,笑着摇摇头,“三千万!你对他可比对我大方多了。”
“如果你知道阿巴特之匙对我的重要性,你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你真的那么相信他?你不怕他揣着三千万就这么跑掉吗?”
云修笑了笑,抬起头看着波蒂罗,“他很想,可是我知道他不敢。”
“敢选择自由间谍做职业的人,胆子再小也有限,你可不要小看他。”
“他或许会耍别人,但是不敢耍一个不但见过他的样子,而且可以随随便便就扔给他三千万的人。”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说什么阿巴特之匙根本就是唬弄你的呢?”
“我的直觉告诉我,不会。”云修摇摇头。
“你好像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坦白说,我每做一个大的决定的时候,所依赖的都不是我的思维,而是我的直觉。迄今为止,他还没有出错过。”
波蒂罗摇摇头,走到云修的对面坐下来,“不管你怎么说,我始终觉得你的这种行为过于草率了,那可是整整三千万了。”
听了波蒂罗的话,云修笑了起来,“跟你说句认真的,其实,我之所以会这么轻易地把三千万给他。是因为在我看来三千万只不过是一笔小数目。相对于我们可能得到的东西来说,三千万奇亚币这样的风险实在是太小了。”
波蒂罗看着云修,嘴巴里不禁啧啧感叹起来,“唉,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我们这种穷人十辈子都赚不来的钱,在人家的口里居然只是个小数目!”
云修笑着喝了一口茶,目光转向窗外,变得有些深沉起来。
对于秘翼以及阿巴特之匙,其实云修自己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但是……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事情是有完全的把握的呢?世上所谓的正确,不就是以一个相对低的风险去博取一个相对高的收益么?
自己已经按照这个规律去做了,至于结果如何,那就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了。
第四部 我不是魔鬼 第二节 波蒂罗的心声
(更新时间:2006…1…1 23:48:00 本章字数:2793)
云修与波蒂罗相对坐着,默默无语地喝着茶。
过了一会,波蒂罗对云修说道:“云修,跟你相处这么久以来,对你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却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你。”
云修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对波蒂罗展开笑脸,“相处这么久?我们已经相处很久了吗?”
波蒂罗应和着云修的玩笑话笑了一下,但是看得出此时的波蒂罗并不开心,他说道:“是啊,算起来,其实我们相处并没有几天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种相处了很久的感觉。”
云修倒了一杯茶,“大概是因为我这个人太无趣的关系吧。”
波蒂罗摇摇头,“不是。”
云修抬起头,看了看波蒂罗,然后端起斟满落叶春的茶杯,问道:“那是什么原因?”
“很多时候,我觉得是在跟一个死人相处。”
波蒂罗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在云修的身上缓缓的游离着,多少带着点怜悯的因子。
云修垂下眼帘,默默地喝了一杯茶,然后放下杯子,说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并不是很喜欢这种眼神。”
波蒂罗也放下杯子,轻轻地摆动了一下右手,有些抱歉地说道:“我并不是刻意要去琢磨你的内心,我知道你不大喜欢别人这么做。只是,这一段日子以来,你的一言一行,欢笑与沉思,以及你的身上所散发出的淡淡的气息,总是会让我有这种联想。”
波蒂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我从三岁开始就在我的父亲的教导下,立誓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将军。我五岁就参加童子军,八岁进军事初级学院,十四岁进入军事高等学院,二十岁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军队服役。我亲手以及我下令处死的人不计其数。因为杀得太多的关系,我对于死亡已经完全麻木,毫无感觉了。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波蒂罗一边说,一边用他的手指轻轻地磨着茶杯的边缘,当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举起杯子,将杯中的茶水给喝得一干二净。
“那是在一场跟通海国的战斗中。我那时候只有二十一岁,职衔是骑兵上尉。当时我带领着我的小队伏击了他们的一支辎重队。随着辎重队一起的,还有一些军官的家属。在那个兵慌马乱的时候,没有人有功夫去考虑什么人道,只有将所有的人通通杀掉,妇女或者小孩都是一样。”
“在快要结束战斗的时候,我们看到一个一直躲起来的军官猛地从他藏身的地方跳出来,向我们发动进攻。他当时脸上满是泪水,但是却布满笑容。他在向我们进攻的时候,已经处于绝对的劣势,但是他看上去很平静。当我们的士兵冲上去将他围住,将他的左手砍下来,他还是一脸平静。之后是一只腿,然后是另一只腿,结果都是一样,他依然是一脸平静,而右手依然在朝向他靠近的士兵挥动着。最后,我们只好放弃了活捉他的想法,用长枪将他扎死。当长枪穿胸而过的时候,我看到他叹出一口长气,一副得到安宁的样子。”
“事后,我们才知道他是个文官,是个书记员,在那些被杀死的妇孺中有他全部的家人。”
云修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你把这个故事讲得很生动。”
波蒂罗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也记不清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你很像他,然后这种想法就在我的脑子里越来越膨胀,以至于我不说出来心里就觉得不痛快。”
“你到底想跟我表达些什么呢?”云修认真地看着波蒂罗。
“那天,我看到那个军官的时候,我的心里很害怕,而我现在的心情跟那时候并没有太多区别。”
“你为什么害怕?”
“我之所以害怕,是因为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了和那个军官身上相同的东西,那就是蔑视一切的死亡的气息。而相对来说,你比那个军官更可怕,因为你比他更有智慧,比他更有力量。那个人可以随便支配的只是自己的性命而已,而你可以支配的东西却要多得多。”
“只要可以获得相对的收益的话,那么你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任何东西来作为投资。即使是你的性命也不例外。这让我感到害怕。我是一个军人,我已经见惯生死,但是这种随时可能被抛弃的感觉让我觉得有点恐慌。”
“看来,你不是很想成为我的伙伴。”云修说道。
波蒂罗用力地摇头,“你错了,事实上,我是太想成为你的伙伴,所以才会有这种忧虑。这一段时间以来,我从你的身上感觉到的全是只有那些传说中的伟人才能拥有的品质——智慧,坚忍,精明,富于牺牲,强而有力,在任何时候都镇定自若。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还短,但是我已经几乎可以确定,跟着你一定可以成就了不起的事业。”
云修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知道,对于我这种已经杀了太多人的人来说,友情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奢侈了,我没有那样的奢求。我只是想说,假若我下定决心成为你的伙伴,那么除非我的生命以及灵魂都将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否则我不会选择背叛你。而相对的,我也希望你不要轻易地将我牺牲掉。虽然,我有做你棋盘上一个棋子的觉悟,但是身为棋子,也希望得到棋手相对的尊重。”
“你说得对。”云修点点头,“绝对忠诚这种说法是荒谬的。人类的天性都是利己的,这是我们痛苦的根源,也是我们无法逃避的悲剧。没有什么人可以为任何事,任何人付出绝对的忠诚。你今天把事情说得很明白了,我也已经完全地感受到了你的心意。好吧,就按照你说的那样做。假设有一天,我们真的能够成为同伴,那么我们就彼此都将背叛对方做为人生里最后一个选项。”
云修说着,将茶壶撤下,拿出一壶小刀红(洛水国一种名酒),给波蒂罗和自己倒满,“如果我们彼此都可以实现这个诺言的话,那么即使有一天我们之间被迫要互相背叛,我们仍然配得上朋友这两个字了!”
波蒂罗笑着跟云修碰了一下杯,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完这杯酒之后,云修问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跟我说这些呢?”
波蒂罗笑着反问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云修笑了笑,“先听假话吧。”
“因为天气好。”
“那真话呢?”
“我有一种预感,要不了多久,我就将心甘情愿地成为你的棋子了。”
云修看着波蒂罗有些怅然的样子,笑着说道:“不要有什么不平衡,在我的人生里,你是一颗棋子,但是在你波蒂罗的人生里,我云修又何尝不只是一颗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