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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间赖义守在院门口,听到屋里传来说话声,转过身来,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证如将周可成送出屋来,在他的记忆里法主上一次将人送出屋外还是前任关白九条尚经前来。这个周可成不只是那个许梓的副手吗?
“赖义!”证如伸手招来下间赖义:“你送周先生回去,要好生看待,千万不可以怠慢了!”
“是,是!”下间赖义应了两声,心中又惊又疑。小心的将周可成送回住处,赶忙回到黑书院。他看到证如依旧坐在那地藏王菩萨画像前,咬了咬牙,大着胆子问道:“法主,兰芳社答应交出制造硝石的办法了吗?”
“没有!”
“那,那您为何还将此人送出屋外?”下间赖义再也忍赖不住:“这也未免太抬举他了吧?”
“呵呵!”证如笑着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地板:“赖义,坐下说话!”
“是,法主!”下间赖义跪坐在证如面前,挺直脊梁,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我送他出门是因为他替我解决了一个难题!”
“难题,什么难题?”
“赖义,我当时向他索要制造火药的秘法,而他却反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问我假如敌对一方向他购买可以摧毁石城墙的巨炮,他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胡说,天下岂有这样的——”下间赖义话刚说到这里,便卡住了,他是坐马鲛号回石山的,下层甲板的那几门长炮和炮弹他可是亲眼见过的,虽然未曾看到那些大炮开火,但既然那么细小的铁炮就能射穿铁甲,那些重上千百倍的大炮摧毁石头城墙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嗯,看来他并非是夸口了!”证如叹了口气:“即便他答应我的要求,可若是别的大名提出购买大炮,这石山御坊只怕也很难守住!”
“我们可以要求兰芳社拒绝出售!”
“呵呵,我们有什么立场提出这种要求呢?他们只是商人,并非我们的盟友,若是与我方结盟,那就意味着与要和近畿甚至其他地方的大名为敌。从生意上看完全是划不来的!”
下间赖义叹了口气,他知道证如说的不错,没有哪个大名会喜欢一向宗的,如果发生冲突,绝大多数大名都会反对本愿寺。在这种情况下,兰芳社这种商人组织完全没必要本愿寺结盟。
“那,那他替您解决了什么难题?”
“本愿寺要怎么生存下去!”证如笑道:“他说除非三代将军义满公复生,否则兰芳社是没有理由改变其中立的立场的!”
“这怎么可能?”下间赖义怒道:“人死不能复生,即便是神佛,也没有办法让义满公再回到世上的!他这分明是推诿嘛!”
“呵呵,你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呀,赖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意思是本愿寺如果想要生存下去,就要得到公方殿下的认可!”证如笑道:“不管怎么说,公方殿下也是天下武家的首领,有了他的许可,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可,可是公方殿下不过是三好长庆的傀儡!”
“不,从公方殿下近来的举动看,他可不甘心做三好长庆的傀儡!而且从过往的经历看,幕府管领这个位置是坐不长久的,更何况幕府管领代了!”证如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公方殿下的确没有什么实力,假如他实力雄厚的话,也就不需要我们本愿寺的支持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下间赖义点了点头:“我们要向公方殿下靠拢?”
“嗯!”证如点了点头:“那个周可成留他在石山多住几天,你陪他到处走走,我总觉得像这样的人不会仅仅是许梓的副手!”
“是,法主!”
轿子缓缓爬上土坡,随着轿夫踏上坡道的节奏缓慢摇晃,三好长庆靠在舒适的软垫上,双眼微闭,外面传来卫队长的叫喊:“让路,清空街道,为幕府管领代殿下让路!”
“六角定赖死后,六角义贤已经向南近江的浅井氏加紧调兵,应该最近就会有动作!”三好义贤低声报告:“如果在下没有预料错的话,这一次六角氏应该会取得胜利,迫使浅井氏向其顺服!”
“千满丸,这也是我们当初意料之中的事情!”三好长庆用幼名称呼着自己的二弟:“当初六角定赖在公方回到京都后与我方和议,其实也就是为了全力对付同在近江的浅井氏。六角定赖死后,六角义贤自然会全力压制浅井氏,拿下近江一国了!”
“那我们要不要插手?毕竟上两代将军都曾经向六角氏求援对抗幕府管理,等到六角义贤拿下浅井氏之后,公方殿下会不会也——”
“没有必要!”三好长庆睁开了眼睛:“眼下最要紧的是抓紧时间平定三好家所具有的领国,建立法度,铲除怀有异心之人,而不是贸然破坏与六角家好不容易建立的和议。近畿恢复安定的局面很不容易,而且我有一种预感,这种平静的局面是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可是留着六角义贤这个——”
“义贤!”三好长庆坐直了身体:“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一切的根源在公方殿下,而不是六角家。自从应仁之乱之后,将军家的实力就日渐衰弱,于是只能用依靠一派打击另一派来维护自己的地位。你可以回忆一下,那些拥立过将军控制过京都的有哪一位是长久的?诸如大内义兴,细川高国都只是昙花一现。将军身边的权臣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是将军本人却一直还是将军。每一个拥立将军的人都是坐立不安,大内义兴苦于出云后方,细川晴元苦于我们,现在我们强大了,你觉得公方殿下就会什么都不做吗?”
第三百零一章大天狗()
“您的意思是即便我们解决掉六角家,公方殿下依然能够找到其他的势力与我们为难?”
“嗯!六角义贤不是傻子,如果我们在近江玩什么小动作,那肯定瞒不过他的。那如果他也还以颜色呢?别忘了我们三好家的领地可比六角大多了,麻烦也更多呀!反正无论如何公方肯定都能找到对付我们的人,与其先对付六角,不如抓紧时间把我们的领地经营好!”
“嗯!”三好义贤点了点头,脸上满是不甘心的神色:“公方殿下还真是个‘大天狗’(日本神话传说中的一种妖怪,通常比如无事生非的人)呀!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对付他吗?”
“恐怕暂时还没有什么办法!”三好长庆笑道:“毕竟在我只是幕府管领代,没有了将军,我就没有资格统治近畿。忍耐吧,至少要等到三好家把近畿和四国完全控制之前,我们只有忍耐!”
“哎!”三好义贤失望的叹了口气,旋即笑了起来:“好吧,也只能让这位公方殿下在京都里玩他的小把戏了!兄长,您听说过了吗?他这段时间在近畿地区十分活跃,借着鹰狩的名义四处巡游,夺回了不少御料地!”
“嗯,松永久秀已经给我写过两次信了!”三好长庆满不在意的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国人众侵吞将军家御料地已经是一两百年的事情了,公方殿下再怎么折腾又能夺回多少?三五万石领地撑死了吧?这反而会引起近畿国人众对他的厌恶。再说,与其让他整天给列国大名写信邀请他们上洛,讨伐我们,还不如让他去和国人众打打交道更好!”
“这倒是!”三好义贤闻言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轻蔑:“这位公方殿下不是号称是将军家百年难见的剑豪吗?到时候我就要看看他凭剑术能杀几个足轻!”
“清空街道!”护卫队长的声音从轿子外面传来:“为幕府管领代殿下让路!”
轿子开始变得慢了起来,应该是前面的道路变得陡峭起来。“你过几天就回阿波吧!”三好长庆道:“那里才是我们三好家的根本,你在四国,冬康(安宅冬康)(三好长庆三弟)在淡路,十河一存(三好长庆四弟)在赞岐,你们那边稳住了,我在近畿就安如泰山!”
“是!”
轿子陡然停止,三好长庆听到自己的护卫队长在高声叫喊:“你们是死人吗?快都给我滚开!”
三好义贤掀开轿帘的一角,招呼护卫队长:“什么事?”
“是一向宗,义贤殿下!”护卫队长低声答道:“有一向宗的大人物经过这里,信众跪的到处都是,把路都堵住了!”
“把这些臭虫赶开,该死的,哪里都能看到这些讨厌的家伙!”三好义贤喝道。
“恐怕,恐怕!”护卫队长的头上已经满是汗珠:“这比较困难,您看,跪在地上的不光有普通百姓,还有许多商人、甚至还有武士,我们的人太少了!”
三好义贤大怒,正要厉声呵斥护卫队长,但却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制止住了,他回过头看到三好长庆脸色凝重:“不要紧,我们等会就是了!”
轿帘放下,刚刚遮挡住外面的目光,三好义贤就抱怨道:“兄长,您太宽宏大量了,您是幕府管领代,是三好家的家督,凭什么为几个一向宗的秃驴示弱,您应该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义贤,你刚才没有看到吗?在我的护卫里也有人在合十念佛的,不要做蠢事!”
“什么?”三好义贤大吃一惊:“你是说我们的家臣里也有信仰一向宗的?”
“嗯,这几年一向宗在近畿发展的很快,不光是农民,就连许多国人众也加入其中。经常整村整村的都是一向宗的,连成一片。在这个事情上,我们大意不得!”说到这里,三好义贤已经脸色凝重如水。
御所。
足利义辉有些好奇的看着跪坐在自己面前的僧人,宽阔的肩膀,小臂上发达的肌肉,手指上厚厚的老茧,除去光秃秃的头顶以外与常见的武士没有什么区别。
“在下下间赖照,受石山本愿寺法主证如之命,拜见公方殿下,带来献金两千贯,还请大殿收纳!”
“献金?两千贯?”足利义辉闻言一愣,虽然室町幕府早已衰弱,但各国大名通过向幕府献金换取官职的也很常见,但幕府是武家的首领,好像与本愿寺这种宗教组织没有什么关系,毕竟按照日本的惯例,寺院有专门的僧院管理的,用今天的话说管理不对口。而且献金的数额也太大了些,一般一国守护也就两三万钱,加上一些布匹杂货,本愿寺一下子拿出两千贯来,难道要当幕府管领不成?
一旁朽木藤纲看到足利义辉呆住了,赶忙低咳了两声,接口道:“法桥殿下(下间赖照的法号),此番贵寺送来如此厚礼,不知是为何呢?”
“朽木殿下,其实敝寺法主让在下前来,是为了求得公方殿下的认可!”
“许可?”朽木藤纲闻言一愣,心中暗想你们本愿寺明明是寺院,啥时候需要幕府的认可了?不过人家送了这么大一笔钱上门来,总不能推出去。他强笑了一声:“这个——,不知贵方希望得到哪方面的认可呢?”
“公方殿下请看!”下间赖照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朽木藤纲赶忙上前接过卷轴,转交给足利义辉。只见卷轴上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的抄录着许多村落的名字,他皱了皱眉头,不解的问道:“这些是——?”
第三百零二章行贿()
“回禀公方殿下,这些都是敝寺的领地!众所周知,幕府从朝廷拥有在列国任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