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就好!”周可成笑道:“那一切就仰仗俞大人了!”
看着俞大猷的背影在城门口消失,周可成回过头向码头走去,身后的随从们赶忙跟上,在倭寇发起进攻之前,自己至少必须修建一个简单的城寨。周可成看了看四周,在码头河边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建筑物,仓库、茶铺、酒馆以及低档妓馆,这些都必须清空,否则无法发挥火器的威力。
“抽调一百民夫,把从河边到城墙这一段所有的东西!”周可成挥舞了一下手指,把东门城墙外这一段码头区都圈了进去:“都清理干净,我不希望有任何东西成为倭寇们进攻时的屏障,明白吗?”
“是,大人!”文俊成飞快的记录下来,一边记录一边问道:“恐怕业主们会不太高兴?”
“让他们自己做出选择,要钱还是要命!”周可成冷笑道:“这些建筑都是临时搭建而成的,也不值几个钱,等打完了倭寇在原地重建好了!”
“烧掉?”
“最好不要!”周可成摇了摇头:“我需要足够的材料修建工事,正好用上这些材料,这是个很好的地点,在这里不但可以保卫城门,而且还可以保护东门城关这一块!”
第六十八章后勤()
“不许烧毁,拆卸!”文俊成赶忙记录。周可成看了看记事本上端正的小楷,不由得暗自点头,拆屋修工事的事情这种拉仇恨的事情自然不能让自己手下去干,反正城关的那些商户店铺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怕他们不出血。自己只要开清单就好了,只是需要一个人去做这个得罪人的事情。想到这里,周可成低咳了一声,问道:“文先生,你和东关那几个铺头说过了吗?对于军税的事情他们怎么回答的?”
“大人请放心!”文俊成赶忙答道:“都是明理的人,倭寇都要打过来了,房屋、店铺还有自家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只要大人在这里设置寨子坚守,军税、粮食、壮丁都没有问题。”说到这里,他把手中的记事本翻了两页,念道:“这是认捐的数字,白银一千七百两、糙米两百石、布匹两百匹、铅子二十石、火药五石,马上就送到,另外还有两百壮丁供大人差遣!”
“好,好!”周可成满意的点了点头,和识趣的人打交道还是愉快呀,同样的把东西弄到手,是强索恶要来的,还是别人主动送来的可大不一样,说到底,将来兰芳社还是要和这些人做买卖的嘛!
“文先生,你替我多谢几位铺头了,就说周某眼下事务繁忙,无暇道谢,待到击退倭寇之后,定当设宴感谢他们!”周可成笑道:“还有,请他们再派几十个壮妇来,煮饭、捻制火绳、这些都要人手,如果有金创药,也请送下来,打仗的时候这些用得着。”
“是,是!”文俊成飞快的记录完毕,笑道:“金创药的话就不用劳烦别人了,小人妻子家中原先就是开生药铺的,刀伤药有自家的方子。小人找几个伙计来,只要有原药,现配就好了!”
“当真!”周可成闻言大喜,想不到这次倒是捡到宝了,不光能写会算,老婆还有金创药方子,这可是军中救命的玩意。周可成拿出纸笔,飞快的写了一张凭条,递给文俊成:“你拿这个去支取三百两银子,立刻去购买所需的药材器具,需要的伙计也雇几个来,号一间屋子,立刻配药,越多越好!其他的事情你给由衣交代一下,这件事情你立刻去办!”
“是,是!”文俊成接过周可成递过来的凭条,稀里糊涂的向后走去,脑子里还有点转不过来。原先他还打算一到嘉兴就带着老婆孩子离开周可成,投靠亲友,但等文俊成一家四口跟着来到嘉兴后,便发现身后竟然紧随着数万倭寇,城里挤满了四方逃来的灾民,城里物价高的吓人,就连旅店后面的马厩一晚上都要半两银子,亲友更是不认了。文俊成兜里是还有点银子,但那是他将来翻身的本钱,哪里舍得丢到这个无底洞去?于是他索性继续跟着周可成当个文书抄抄写写的,至少没有什么花费,而且从先前的经验看,周可成这些护卫要比城中那些官军能打多了,和这些人在一起生存的概率也要高出不少,现在想不到还有赚钱的机会。
文俊成把手头上的事情和由衣交代了,用凭条领了三百两银子,为防止被小贼抢了,由衣还派了两个倭兵护送他回到临时的住处。许氏看丈夫被两个倭兵“押送”着回到家里,神色恍惚,顿时吓了一跳,赶忙迎了上来,抓住丈夫的胳膊:“相公,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文俊成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自家的石阶上,将装银子的布口袋放在一旁:“孩子们都还好吧?”
“都还好!刚刚吃了饭已经上床了!”许氏答道:“相公你怎么了,神情恍惚的?身子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好得很!”文俊成指了指口袋:“你把里面的银子找个地方藏好了,换件衣服和我一起出去!”
“银子?”许氏拿起那布口袋,沉重的分量让她脸色顿时大变,她打开布口袋一看,脚下一软便坐在地上。
“杀千刀的!”许氏一边哭,一边劈头盖脑的打了过去:“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伸出手来死要钱?你有几颗脑袋呀,这个钱都要拿?”
“别,别,别!”文俊成赶忙抵挡:“这个银子不是我乱拿的,是周先生给我的货款,让我配药的!”
“配药?”许氏一愣:“配什么药?要这么多银子?你摸哄我,便是不念着我们夫妻情分,你也得念着两个孩子呀,那可是你们文家的骨肉!”
“蠢妇,闭嘴。什么骨肉不骨肉的!”文俊成越听越是狼狈,幸好那两个倭人听不太懂汉语,不然非闹出大笑话不可。
“这是周先生让我们配金创药的钱,他不是要和倭寇打仗吗?这金创药能少得了吗?”文俊成顿足道:“你娘家不是有一张金疮药的方子吗?最是有效,你小时候不是在背过药方谱吗?赶快多配些来!军前听用!”
许氏这才恍然大悟,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文俊成,柔声道:“相公请见谅,我立刻抄写出来便是!”
“快快抄写,莫耽误了事情!”
许氏取来纸笔,刚写了两行,突然停下来问道:“相公,这金创药左右不过是些雄猪油、松香面粉、麝香、黄蜡、樟脑、冰片、血竭、儿茶、乳香、没药;并没什么珍贵药材。那周先生给了这么多银子,他不过几百兵,如何用得完?”
“想必周先生是不明白生药行的规矩,所以才给了这么多银子!”文俊成笑道:“这银子剩下的到时候都退给他,我们把差使好好办成了,讨得他喜欢就是了,这个节骨眼上谁还敢赚他的钱不成?”
第六十九章抵御()
“这倒是!”这时许氏已经将所需的药材器具抄写完毕,夫妻两人出门到了城关生药铺子,禀明来意,那店铺听说是那位带兵的周先生军中所需,哪里还敢赚钱,赶忙就按照平价把所需的药材器具出卖。文俊成又找了几个手脚灵便的伙计,回到住处就开始忙碌起来。
码头旁,一座简陋的木寨已经初具雏形。最外面是一圈壕沟,然后是土堤,土堤上有栅栏、胸墙、还有望楼。由于材料充足的缘故,木寨比表面上看过去要难以攻打的多,壕沟里插满了烤硬的竹签、土堤表面也有布满鹿角,为了发挥侧射火力的优势,木寨有一个突出的角,几乎直抵河边。
倭寇们来的比周可成想象的还要晚半天,看来猎兵给他们造成的麻烦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不过人数的优势还是很吓人的。周可成站在望楼上,敌人的前锋正在散开队形,包围嘉兴城,从这个角度很难判断他们的总兵力,不过至少有三千人——或许更多,虽然他们器械简陋,但人数众多是战争中最为确定的优势。
“大人,您在我国曾经在人数更加悬殊的战斗中赢得胜利!”
身后传来由衣的声音,周可成回过头,看到一身戎装的少女,双颊兴奋的发红。
“是的,只要击败头一两次就够了,没人喜欢啃硬骨头!”周可成笑道。
号角声打断了周可成的话,倭寇的前锋抵达了河边,河并不宽,最宽的地方也没有超过七十五步远,对于护城河来说这是一个完美的距离——即长的足以让填平河沟的企图绝望,又短的足以让鸟铳和弓手们射杀对岸的敌人。
一排铳声响起,最前面几个企图涉渡的倭寇落入水中,尸体被河水冲走。这个警告很有效,后面的人迅速蹲下身体,寻找障碍物遮挡自己。
“不要浪费火药和铅子!”周可成大声喝道:“等他们过河时候再开火!”
河对岸也传来几声零星的火器声,还飞来几支箭矢,但毫无效果。周可成从城关的商铺得到了大批的木桶、竹篓和麻袋,这些容器是修筑胸墙的上好材料——只要装满泥土,就是用毛瑟1918步枪都很难射穿,何况当时的火器,隐蔽在胸墙后面的射手们十分安全。
在河岸边的人越来越多,虽然前面的人对后面叫喊着,让他们停下脚步,但自从那天夜里徐海带着自己的人马单独跑路之后,这股倭寇之中已经不存在一个公认的首领了。后面的人根本不理会前面人的叫喊,主动或者被动的向前涌来,而前面的人则不得不继续前进,甚至落入河中。
“您看,有船了!”由衣向左边指去,果然从上游划来十多条船,从旗号看应该是倭寇从事先夺来的,河边的倭寇们发出一片欢呼声。
用不着周可成下令,木寨上的铳手和弓手们便向河面上的船开火了,船上的倭寇也纷纷还击,他们的武器要好得多,除了弓箭和鸟铳之外,这些船上还有装备像虎蹲炮、弗朗基一类的火器,在这个距离它们可以发射三磅到六磅的实心弹或者大粒的霰弹,足以威胁到胸墙后面的射手们,这绝非鸟铳和斑鸠腿铳这种单兵火器可以抗衡的。很快,士兵们就退到了土堤下躲避对方的火力,木寨的火力一下子减弱起来。河边的倭寇们开始跳下水,或者涉渡,或者用木板、芦筏这些临时制造的简陋渡河工具,向对岸划来。
河并不宽,不过半盏茶功夫便有倭寇渡过了河,他们并没有立刻向土堤上的木寨发起进攻,而是将木板或者竹筏竖起来遮挡弓箭铅子,等待着有足够多的人上岸然后一鼓作气拿下土寨子,而寨子里依旧保持着沉默,仿佛里面的人都死光了。
终于渡过河的倭寇的人数已经大约有六七百人,在太鼓声和号角声的激励下,他们向土堤上冲去,他们将木板放在壕沟上,踏着木板越过壕沟,铅子和箭矢落下,不断有人被射中倒下,船上的铳炮也开始压制射击,倭寇们顾不得伤亡,拥过壕沟向土堤上冲去。
“放油桶!”
随着号令声,数十个黑乎乎的木桶沿着土堤滚下,到坡底撞碎,黑乎乎的油脂四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鱼油和沥青特有的腥臭味,紧接着是火把,火光冲天,将一切吞没,一个倭寇从火光中冲出,仿佛一个人形的火炬,他尖叫,拍打、翻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但这一切不过是徒劳,他恐惧的尖叫着,无目的的逃走,最后落入壕沟之中,被竹签刺穿身体,结束了痛苦。空中满是烟尘、箭矢和尖叫,宛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