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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
“就是这里,你进去吧!”权恩幸指了指房门。
李成英向后畏缩,仿佛前面那扇门是一头巨兽的大口,会将自己吞噬。
“进去,快些,难道你还想大人等你吗?”权恩幸用力推了李成英一把,李成英一头撞进门来,摔了个踉跄。
“你就是李成英?”周可成放下一截桑树枝,看了看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从外表上看,身材消瘦,脸色苍白——看来毛和说的那个笑话可信度很高,这位朝鲜最高学府的祭酒大人平日里过得的确不怎么样。
“是的!”李成英抬起头,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一张长方形的木桌后面,桌子上杂乱的放着自己搜集来的种植和根茎,一只鎏金兽首香炉放在桌角,屋内弥漫着沁人的香气,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对面那个男人的手中
“我不是奸细,真的,我只是——”
“你说你很喜欢园艺?”周可成笑了笑:“这些都是你采集的?”
“是的!我发现这里有许多朝鲜没有的植物,所以我想采集一些,带回朝鲜栽培!”
“嗯,这里的气候比朝鲜要热的多,降水也很充裕,所以植物的种类会被朝鲜要丰富的多!”周可成笑了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朝鲜的气候那么冷,恐怕你带回去的植物根本过不了冬!”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成均馆的祭酒3()
“冬天我可以将其移植到温室去,而且我们朝鲜也有暖和的地方,比如济州岛!”李成英老老实实的答道:“我可以慢慢的培育出比较耐寒的品种,哪怕只是培育出一种来,就能够造福百姓了。”
“哦,你会培育耐寒品种?”周可成被勾起了兴致。
“会呀,这是我们成均馆的传统!”李成英自豪的挺起了胸脯:“要知道最早朝鲜太冷所以根本无法种植棉花,正是一位成均馆的先贤培育出来耐寒的棉花,我们朝鲜百姓才能穿上棉布!”
“朝鲜能种上棉花和你们朝鲜百姓能穿上棉布可没有任何关系!”周可成暗自吐槽,脸上却装出一副不信的样子:“据我所知,你不是受邀来教授礼仪的吗?怎么又变成园艺家了?而且天都黑了,你怎么看得清?还有,你采集种苗怎么采集到了船厂的堆料场了呢?那边只有大批木材,没有什么种苗吧?”
“大人,是这么回事,我采集种苗的时候没有注意时间,等到发现天快黑了已经走得很远了。赶忙往回赶,却迷了路,不巧进了堆料场,还请恕罪!”
听到这里,周可成已经可以确定这个不务正业的朝鲜大儒并非奸细,毕竟除了纵火,谁也没法拿堆料场里堆积如山的木材做什么,而他身上并没有搜出纵火必须的油脂、硫磺等物。不过周可成并不打算就这么将其释放。
“李先生!我们明国人有句老话——‘口说无凭’,你说你是一位园艺家,所以才误入那个堆料场。那好,那就请你证明自己是一位园艺家,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你觉得这公平吗?”
李成英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对方的要求,只得点了点头:“那请问我要怎么样才能证明自己是一个园艺家呢?”
“很简单,我会在你的住处旁边那块地划给你,另外再给你二十两银子,你可以用这些钱来购置必须的工具。然后在教授礼仪之余,你就在那里培育各种果树、蔬菜、谷物。如果你能够培育出三种有用的树木、蔬菜或者谷物,我就承认你的清白!如何?”
“可,可是培育出有用的作物需要很长的时间,我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吧?”李成英一听急了。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你要知道夜闯进入造船厂可是重罪,你身上还带有火种,一旦纵火会造成巨大的损失!按照我们兰芳社的法律可是要处以鞭刑和苦役的,我这已经是看在你是成均馆的祭酒的份上,予以法外宽恕了!”周可成沉声道。
“可是我的家人还都在朝鲜呀,而且我一直留在这里,被朝廷知道了会被免去官职,贬为贱民的!”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毕竟没有人逼你进堆料场的!”周可成摊开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你早一天培育出作物,就早一天可以回朝鲜,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们兰芳社是最讲信誉的,只要你在这里工作一天,我们就会付给你一天的薪水,你甚至可以托兰芳社在朝鲜的商馆把你的薪水转交你的家人。如果你培育出的新品种确实有用,我们还会付给你一笔丰厚的奖金,足以让你的子孙后代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李成英天蒙蒙亮才回到自己的住处,昨夜发生的一切让他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先是误入堆料场被当做间谍,被抓起来严加讯问,自己报出权恩幸这个自己唯一认识同胞的名字,却没想到对方根本没有替自己说半句好话。本以为已经却死路一条,却又柳暗花明。最后虽然逃过了纵火犯的指控,但却被扣了下来,直到培育出三种有用的新品种自证清白才能回家。
“至少还不用吃鞭子和服苦役!”李成英苦笑着自嘲道:“说起来比自家朝廷还是强多了,人家至少还是发薪饷的,还给你转送回家去!”他刚刚躺上床想睡一会,却听到外间传来沉重的敲门声。
“谁呀!”一宿没睡,李成英也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起身开门,却只看到权恩幸那种黑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又有什么事呀?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是二十银币!”权恩幸将一个布包丢到李成英的怀中:“这是上头给你建园圃用的,这屋子后院到河边那块地都已经划给你了,农具待会就会有人送过来,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土人佣工,他们都会说简单的明国话,听候你的调遣!”
李成英被对方这番劈头盖脑的话弄得晕头转向,他打开布包,发现里面果然是一堆亮晶晶的银饼子,一数才发现多了十枚:“权兄,你给出了吧?这是三十枚,多了十枚!”
“没有错,今天是初五,正是发饷日!”权恩幸冷声道:“上头看你是新来的,先发一个月的饷给你,好让你安家,然后半年里从你每个月的薪饷里慢慢的扣!”
“啊!”李成英吃了一惊:“一个月有这么多?”
“不错,就是这么多!”权恩幸的脸色愈发难看了,突然他用朝鲜语吼道:“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什么不公平?”李成英诧异的问道。
权恩幸抬起头来,目光犹如择人而噬的猛兽,李成英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装满银币的布包落在地上,散落了一地。
“你,你想要干什么?”李成英能够感觉到对面那个男人眼中的恶意,难道他是想劫财?可要是这样为什么他又要把银子拿给我呢?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成均馆的祭酒4()
看到李成英这幅惊惶失措的样子,权恩幸的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笑容:“看你这个窝囊废的样子,就因为投胎在两班的家里,又是嫡子,就能够读书做官。而我却明明武艺过人,却只能屈身下僚,被上司像猪狗一般驱策着。好不容易我遇上了兰芳社募兵,我跟随大人历经苦战,好不容易才跻身卫队,一年下来薪饷也只有百余枚银币,而你明明是个无用的废物,还误入船厂翻了法度,却不但不受惩罚,还因为摆弄些花花草草也能月俸十元,你说公平吗?”
“你,你知道我不是奸细?”李成英听到这里也着恼了:“那你先前为何不为我作证?看着我被人冤枉?”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奸细,谁会派你这种迷路的蠢货当奸细?”权恩幸冷笑道:“可我为何要为你作证?”
“我们明明都是朝鲜人,都在异国他乡本来就应该互帮互助的呀?”
“你错了!”权恩幸指了指李成英:“你是朝鲜人,我可不是朝鲜人,在朝鲜的时候我根本不算人,最多算个牲口,在兰芳社我才是个人。”
两人目光相对,空气中几乎要迸发出火花来,半响之后权恩幸突然冷笑了一声:“别忘了你来是干什么的,吃了早饭快去教练礼仪。兰芳社的大人给钱爽快,可是对无能之辈可也没什么好脾气的!”
李成英这才想起来从今天开始每日他都要教练半日的礼仪,他赶忙把地上的银子收拾好,又洗了把脸,强打着精神跟着权恩幸来到院子里。只见院子里已经站着数十名身材高大魁梧的军士。
“就是这些人!”权恩幸从袖中取出几张纸来递给李成英,又指了指那些军士:“你看看这些人符不符合你的要求,若是不行就再换!”
李成英接过那几张纸,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原先毛和请他的时候说是会有大明的使臣前来宣旨,为了迎接需要演练仪仗;可依照这纸上写的倒不像是迎接大明天使,反倒有些像是大明天使前去宣旨一般,难道自己受骗了不成?
“权,权大人,这,这有些不对吧?”
“哪里不对了?”
“这明明是大明天使的仪仗呀?可你们不是——”
“住口!”权恩幸打断了李成英的话语,喝道:“我不管什么大明朝鲜,我就问你这纸上写的你会不会?”
李成英看到权恩幸目露凶光,右手已经按在刀柄上,显然自己只要“不会”两个字一出口,对方大刀一挥自己便小命不保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会倒是会,只是——”
“会就行了,哪里还有什么只是的?快快演练就是了!”
李成英灵机一动,陪笑道:“可是大明天使的仪仗需要专门的衣衫盔甲,你们现在没有呀,怎么练?”
“这个不用你操心了!”权恩幸冷笑道:“你只管先把仪仗练好了,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做!”
权恩幸没奈何,只得老老实实的指挥起众人演练起来,原本朝鲜与大明的礼制本来就是一脉相传,无非是规格略有不同,他又亲眼见过几次前来朝鲜宣旨的使者,指挥起众人开道、宣礼、舞蹈、跪拜,只演练了几次,就像模像样起来。权恩幸在一旁看着,也不禁暗想这厮虽然看上去是个软蛋,肚子里倒是着实有学问。
众人演练了一个上午,有人送了午饭来,李成英早上没吃,早已饿的前心贴后心了,赶忙打了一份坐在桌旁吃了起来。
“你这仪仗演练下来还要几日?”
突然旁边有人问道,李成英抬头一看,却是权恩幸,想了想后答道:“至少还要七八日吧,这种事情只有练得熟极而流才行,不然一不小心就会闹出大笑话来!”
“那不行!”权恩幸摇了摇头:“最多再过两三天就要开船了!”
“啊?这么快!”李成英吃了一惊:“那,恐怕是不成!”
“无妨,到时候在船上继续练就好了!”权恩幸笑了笑:“李大人,到时候还请你多多指点呀!”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也要去?那园圃怎么办?”
“你当然要去?这种事情怎么少的了你?园圃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回来的时候肯定一切都准备好了!”权恩幸满不在乎的开着空头支票:“再说了,这次去的地方是南洋,那边各种新奇的果树、苗木比这里多十倍,还有许多香料,这不正是你最喜欢的地方?”
李成英并不是第一次出海了,不过当他站在“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