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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看到静音,裕王脸上现出狂喜的表情:“你果然说的不错,那冯保果然有问题,寡人杀了一个小太监,北镇抚司的人竟然就找上门来。他在寡人身边这些年,真不知道做了多少不利寡人的事情,传出多少消息去!”
“殿下!”静音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裕王的抱怨:“贫道今日来是想向您引荐一位师弟,他的金石丹术在白云观乃是第一,远胜贫道!”
裕王也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他点了点头,笑道:“甚好,道长的师弟想必也是有道之士,便让他进来吧!”
“是!”静音向外间打了个招呼,那替身便进来了,向裕王磕了个头,静音擦去他脸上的伪装,向裕王笑道:“殿下,您来看看我这师弟的面相如何?”
裕王不明所以,走近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指着那替身道:“这,这人怎么——”
“殿下,我师弟面相生的如何?”静音一边向裕王使眼色,一边笑道:“可是有道之士?”
“果然是有道之士!”裕王此时也反应过来,一边点头,一边示意屋里的婢女退出去。待到屋内没有第四人,静音低声道:“殿下,一切都准备停当了,这就是为您准备的替身!”
“替身?”
“不错,您待会与这个人互换衣服,然后您随贫道出了王府,然后就离开京城南下!这个人留在王府,为您争取南下的时间!”
第三百四十一章 逃走()
“这么快!”裕王吓了一跳。
“殿下!”静音向外间看了一眼:“别人都找上门来了,夜长梦多呀!”
裕王立刻明白了静音的意思,点了点头:“寡人明白了,一切都听由道长安排!”于是裕王与替身互换了衣服,又用事先准备好的药物改易了面容,然后静音便带着裕王离开王府,替身假做身体不适,回屋休息不提。
两人出了王府,便往城东走去。裕王自出娘胎以来像这样跟着别人在路上行走还是第一次,觉得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新鲜而又有趣,可刚经过一条街,看到几个“做公的”迎面走了过来,他便以为是来拿自己的,下意识的向静音背后一缩。
“殿下无需担心,是自己人!”静音看到为首的是李真,低声道。
“自己人?”裕王一愣,只见对面为首的向静音点了点头,便散开来,隐隐将自己与静音围在当中,这才松了口气,低声道:“现在我们去哪里?”
“先出城!”李真低声道:“二位跟着小人便是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说罢,李真便向东南方向走去,裕王和静音跟在身后,越走越是人烟稀少,裕王本是金枝玉叶,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只觉得两腿如灌了铅一般,越走越慢。
“道长,可否弄顶轿子来,寡人有些累了!”裕王抓住静音问道。
“轿子?”静音看了看四周,只有几间屋子,哪里去找轿子。正当为难时,李真见两人不走了,掉头来询问:“怎么了?”
“殿下累了,想要找个轿子来!”静音答道。
“都怪小人准备不够周全!”李真看了看四周:“殿下,眼下恐怕没有时间去找轿子,只好失礼了!阿猿,你过来!”他叫来一个身材精壮,皮肤黝黑的汉子:“接下来众人就由你指挥,我来背着殿下!”
“阿哈!”阿猿应了一声,打了一声唿哨,本人和那些手下便四散开来不见了,李真将裕王背起,沉声道:“道长,快走!”
静音与李真加快脚步,又走了大约半响功夫,李真已经是汗如雨下,裕王看了不过意,便笑道:“寡人已经好多了,壮士不如放寡人下来便是!”
“不必了,就在前面了!”李真气喘吁吁的答道:“出了城便有驮轿!”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看到前面不远处便是城墙,那阿猿向城墙上打了个唿哨,便看到城墙上垂下一个箩筐来,鱼贯将众人拉上城墙,然后又从另外一面放下去,一切进行的紧张而又有序,显然早已做好了准备。
“李壮士!”看了看身后高耸厚实的城墙,裕王好奇的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走?”
“您看!”李真笑着指着不远处的那片小树林:“小人已经在那儿准备好了驮轿,接下来您在轿子里好生休息便是!”话音未落,裕王便看到阿猿便从林子里领着二十几头马骡和驮轿出来,李真背着裕王过了护城河,请其进了驮轿,便与众人上了马,一路往天津卫方向去了。
裕王出城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一行人停马不停蹄,换马不换人,到了次日中午时分已经到三岔河口,那儿乃是子牙河、南运河(卫)、北运河(潞)的三河交汇处,有名的水旱码头交汇之处,最是繁荣热闹。李真请裕王下了轿子,又换上一条小船,却没有沿着南运河向南,而是顺流而下,沿着海河入海。
裕王坐在船上,一边轻轻敲打着酸麻的大腿和臀部,一边看着两岸的景色,但随着两岸越来越宽,岸上也越来越荒芜,他的神色也变得惊惶起来。
“李壮士!”裕王叫来李真:“这船是往哪里走?怎么岸上越来越荒芜了?”
“回禀殿下,我们现在是在沽河,再往大沽口走,只要出了大沽口,就是大海了,兰芳社的海船就在大沽口附近等候,只要上了海船,就可以沿海而下,再也没人能够阻拦殿下南下了!”
“什么?走海路南下?”裕王大惊失色:“不是沿着运河南下吗?”
“殿下,运河上船多,也太慢,朝廷知道后若是以快马追赶便坏事了,海船大、速度也快得多,即便朝廷知道了,也无法阻截追赶!”李真笑道:“请殿下放心,静音道长这次从江南回来便是坐的兰芳社的海船,情况如何您一问他便是知道了!”
“李壮士说的不错,兰芳社的海船的确又舒服又安全,殿下不必担心!”静音连忙点头道。
裕王看了看静音,又看了看李真,他也知道自己一出了裕王府就没有回头路了,只得叹了口气:“道长,李壮士,寡人这条性命便交托在二位手上了,切莫负了寡人!”
幸运的是,冬日的海河河面上没有什么风浪,裕王的船花了在第三天傍晚到了大沽口附近顺丰号的窝点,上了一条划桨船,乘着夜色登上了一条停泊在附近一个僻静海湾的“飞毛腿”号,一条飞剪式三桅纵帆船,这是整个兰芳社速度最快的船,在顺风条件下航速可以达到十三节。
“终于上船了!”看着裕王踏上“飞毛腿”号上的甲板,李真长出了一口气,他取出四只早已准备好的信鸽,将裕王登船消息的纸条塞入绑在信鸽腿上的竹管中,用蜡封好,然后将其放入天空。看着信鸽消失在夜空中,李真笑道:“大戏终于要开幕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驾崩()
西苑,仁寿宫,谨身精舍。
“让开,快让开!”徐阶以自己的身体所能允许的最快速度跑过走廊,口中呵斥道:“快替我通传黄公公,我要立刻面圣!”
“可,可是圣上刚刚才睡着!若是打扰——”小太监犹豫的答道。
“去,一切干系都有本官承担!”徐阶猛地挥舞了一下右臂:“快去!”
小太监被徐阶脸上的表情给吓呆了,在他的印象中这位阁老的脸上从来都带着温和的笑容,举止从容优雅,而此时徐阶青筋暴露,肌肉扭曲,完全是另一个人的模样。
“是,是!”小太监飞快的转身向院子里跑去,徐阶在门前来回踱步,不时恼火的跺一下脚。
“徐阁老,徐阁老!”从院子里出来的却是黄锦,只见其笑嘻嘻的对徐阶道:“啥事情把您都急成这个样子了,圣上昨个儿咳嗽了一晚上,天快亮才睡过去,您这事要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要不咱们几个合计一下先拿个章程出来,等到圣上醒了在——”
“裕王跑了!”
“什么?”黄锦仿佛根本没有听清楚,笑道:“裕王怎么了?”
“他跑了!不在王府了,你听明白了吗?黄大伴?黄公公?”徐阶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爆发出来。
“跑了?裕王殿下?”黄锦的面部凝固了,他张了张嘴:“他干嘛要跑?跑哪里去了?”
“现在还不清楚!”徐阶答道:“不过有很大可能是南下了!”
“南下?”黄锦愣了愣,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是,难道是?这不可能吧?”
“有很大的可能?”徐阶神色冷峻:“否则他干嘛要跑?他又能跑到哪里去?”
“这,这——”黄锦六神无主的跺了跺脚:“徐阁老,你在这里稍待,我立刻去叫醒身上!”说罢黄锦便飞快的向院子里跑去,全然顾不得将徐阶撩在门口是何等的无礼。
片刻之后,黄锦回到门口,低声道:“徐先生,您随我来!”
精舍的空气中弥漫着汤药和血液的气味,徐阶皱了皱眉头,这真是一个再糟糕也不过的时间点了,但身为辅臣,自己必须面对这一切,这就是自己的工作。
嘉靖斜倚在软榻上,脸色十分难看,虽然他的眼睛里还闪现出冷峻的光,但不难看出他的肉体已经很难继续支撑下去了。
“徐先生,你把具体的情况说一下!”
“是!”徐阶磕了个头:“今天早上,北镇抚司查办冯保被杀一案的人得到裕王府的婢女报告,说殿下最近的情况有些怪异,整日里躲在屋子里,门都不出,有些怪异。负责查案的百户便以为殿下可能是发了癔病,便带着太医院的人来查看。却不想殿下看到北镇抚司的人便从窗户跳了出去!”
“窗户跳出去?”嘉靖问道:“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不!”徐阶摇了摇头:“当时那百户害怕殿下把自己弄伤了,便带人追赶,却想不到殿下像疯了一样,拼命反抗挣扎,而且力气大的惊人,最后竟然从怀中拔出短刀,向胸口自刺了三刀。”
“什么?”嘉靖的身体一阵剧烈的颤抖:“那你怎么说载垕他跑了?”
“后来经由御医和殿下的妻妾查看,这个裕王是假的!是个替身!”
“假的?替身?”嘉靖瞪大了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先生你再说一遍!”
“御医替那个裕王止血的时候,前来照料的妻妾突然说这不是殿下,只是一个长得很像的人罢了。经由宗人府的人确定,确实此人并不是殿下。而从裕王情况变得怪异的时间来看,殿下应该至少在三天前就已经离开王府了!”
“三天前就离开了!”嘉靖的牙齿发出剧烈的摩擦声:“那个替身呢?有没有查出背后是谁主使的?”
“有一刀刺入心口,伤势太重,已经死了!”徐阶低声道:“不过据微臣推断,殿下最大的去向是江南!”
“江南?”嘉靖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就好像一头即将捕食的猫科动物:“你是说背后是南边那个兰芳社在捣鬼?”
“嗯!”徐阶点了点头:“不过这只是微臣的推测,还没有切实的证据!”
“不用什么证据了!寡人也是这么看的!”嘉靖长吸了一口气,从起伏剧烈的胸口不难看出他的激愤:“兰芳社必须死,周可成必须凌迟,徐先生,你明白了吗?”
“臣遵旨!”徐阶赶忙低下头去:“那裕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