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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揣测天运帝的生死,不过,耶律清歌作为皇上的亲侄,又对朝堂争斗之事了如指掌,他的心中,想必早已预料到了什么不好的结果,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神色沉肃,浑身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冷冽杀气。
他牵着她的手,迈过门槛,踏入温暖如春的寝室。
“我也不知道,梅恩。可是叔皇,应该早预料到他有这一天,所以,才会把兵符提前交予我。”上次,齐格都冒险前来北地城宣旨,旨意中不仅要他全力护佑大皇子耶律隆盛登基,还把传位诏书和随意调遣铁骑军进京的虎符交予他,命他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为闵辽国千秋万代的江山社稷稳固,力尽绵薄之力。
随圣旨一起的还有一封私信。叔皇写到,皇后心思歹毒,早在他萌生传位于大皇子之时,便起了杀心。她买通御膳房和太医院的宫人对他的饮食和药物下毒,毒性虽不猛烈,可是天长日久,毒素攻心,却是神仙也难救活的。天运帝称,发现皇后阴谋时已晚矣,他病入膏盲,外戚专权,无力回天。天运帝平生唯一信赖之人便是亲侄耶律清歌,他只有把大皇子交由他保护,才能放心归西。私信中,天运帝言辞恳切,放下帝王之尊,字里行间尽是数十年来的叔侄亲情,耶律清歌虽面冷不易亲近,可是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是个把情义二字看得比生命更重的人。
勿论那人是亲叔父了,哪怕是单纯的君臣关系,他也会舍上性命护佑大皇子顺利登上大宝的。
“唉……”梅良辰叹息,轻轻偎进他凝立在窗边的怀抱。“朝廷的事我不懂,什么也帮不到你……”
他低下头,脸颊贴着她的额头,亲吻那双会说话的黑色眼睛。“你能守着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梅恩,答应我,永远都留在我的身边,好吗?”
她重重地点头,仰起脸,吻上他布满忧愁的眼眸。
乌泱泱的天幕像堵墙压在北地城的上空,坏消息也像坏天气一样接二连三的传来。
经过一夜搜寻,牧仁和阿古拉并没有找到失踪的二皇子,他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消逝在莽莽草原。耶律清歌彻夜未眠,清晨时分拉苏荣急匆匆的在山河斋外禀告,说灵鸽回来了。
推门走出寝房,老总管却是面露哀戚,欲言又止。
耶律清歌几步冲到院中,却见白花花的雪地上,一只皮毛黑亮,威风凛凛的鹰隼,正用口衔着只被血浸透的信鸽,缓缓放于地上。
一黑一白一红。
看得人心头骤紧,耶律清歌面色森冷,跨前两步,半跪在雪地之中。
他摸了摸自幼跟随他南征北战的海东青小黑,示意它飞走,可是小黑却不动,喉中发出嘶哑的呜咽,盯着奄奄一息的灵鸽小白,褐色的鹰眼里满是哀伤。
耶律清歌捧起小白,手指抚摸着它被冷风冻透的翅膀,缓缓道:“安心去吧,小白,我会记住你的恩情。”草原人,最注重情义,无论是对人,对牲畜,只要有恩于自己,必定会真心相报。
灵鸽小白仿佛能听得懂主人的话,它微微动了下血红的颈子,颈子上盛装信件的葫芦,也跟着晃了晃。它似乎想告诉耶律清歌自己完成了使命,终于可以安眠了。它缓缓阖上眼睛,翅膀无力地落下,身子再无动静……
“吱……嘎……”小黑冲天而起,巨大的鹰翅展开,卷起山河斋厚重的积雪,扑簌簌落了院中人一身。
惊空遏云,鹰啸凄怨,久久盘旋不去……
“耶律清歌……”梅良辰眼眶潮热,蹲下来,面颊埋进他的臂膀,默默地把力量传递过去。
“它们是自幼长大的伙伴,谁也离不开谁。小黑翱翔天际,会带着小白,小白送信往返,小黑也会苦守在北地城外,等待它的伙伴……”他轻轻摩挲着小白的身体,追忆曾经共度的美好时光……
拉苏荣上前卸下小白颈中的葫芦,交予耶律清歌。“大人,正事要紧。”
“厚葬了。”耶律清歌命道。
“是,大人。”拉苏荣小心翼翼地接过小白的尸体,急匆匆地去了。
坏消息接踵而来。
小白用命换回的信件里,讲天运帝已于数日前殡天,尸体被放置在景阳宫中,秘不发丧。乌雅皇后准备借此悄悄诛杀跟随大皇子朝堂重臣,以便为亲生儿子耶律隆昌继位扫清道路。大皇子和母妃宛氏由耶律清歌留守在上京城的暗卫护佑,暂时安全,但是近日,皇子府却被大批宫卫包围,限制人员进出,大有幽闭囚禁之意。
第125章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情况万分危急,耶律清歌不敢耽搁,随即召唤麾下大将阿古拉调集十万铁骑精锐踏上保皇诛邪的征途。
由于路途遥远,加之前途未卜,艰险重重,所以,耶律清歌并未带着梅良辰一起同行。他把梅良辰的安全交托给了巴特尔和牧仁左将,王府中则由拉苏荣全权负责她的日常起居。
闵辽天运二十七年十一月初七清晨,寒风凛冽,雾气弥漫。
军营校场,阿古拉牵来和将军一样彪悍威武的‘雷神’,躬身催道:“将军,启程的时辰到了!”
耶律清歌跃马而上,抓过缰绳,顿了顿问道:“梅恩呢,还是不肯来送行?”自从决定了把她留在北地,这丫头就跟吃了枪药似的,浑身上下冒着火苗,不论他如何解释,她都一副怨懑的神情远远的避开,最近几晚,更是搬去和苏谷娜同宿,把他独自晾在寝房之内。
阿古拉摇头无奈道:“姑娘没来,但是一早却把雷神喂了个饱!”迎风刷得如同缎面般闪亮的马鬃,都是梅恩彻夜不眠的功劳。
耶律清歌冲着升起的朝阳,淡淡的苦笑。“随她吧……”唰一声,扬起锃亮的马鞭冲向队伍最前方。
阿古拉眯着眼睛,瞧着黑甲黑氅挺俊威武的背影,在霞光中闪烁着万道光芒,雄姿英发,令人心驰神往。阿古拉被激起豪情万丈,纵马高呼:“启程……”。
“呜呜……”号角吹响,数万黑甲铁骑毫无畏惧地跟随在耶律清歌的身后,奔向未知的征途……
远远的胡杨林里,苏谷娜小声规劝着眼泡红肿难看的梅良辰。“姑娘莫伤心了,将军大人此行必能降妖伏魔,胜利归来!”
巴特尔也劝道:“梅恩,将军又不是去打仗,不会有危险的。”
梅良辰默不作声,眼睛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大军,视线紧锁在领头之人身上,胸中充斥着不安。
她又不傻,自然清楚他此行必定凶险异常。
皇位更迭之际,朝局动荡,正是奸党错杀滥杀无辜之时,他迎难而上,用重兵扶持大皇子登基粉碎乌雅一族的阴谋,成了,便是千秋万代一世英名,败了声名狼藉不说,连性命也恐无法保全。
结果,谁也无法预料。所以,他才会强留她在北地城避开那些未可知的血腥和危险,自己却选择了一条没有退路的荆棘之路,艰难地前行。
巴特尔看到大军近了,梅恩又沉默如木桩,干脆嘬唇吹响尖利的哨音,提醒胡杨林外的人,稍作停步,留意下为他送行的人儿……
耶律清歌不可能为了梅良辰停驻大军前行的脚步,可当他的鹰眸觑到林边那抹天青色的熟悉倩影时,心弦还是禁不住波动起来。
“嘘……”一声呼哨,一是为了回应巴特尔,二来呼唤盘旋在头顶的海东青,小黑。
他卸下母亲赠予自己的护身符,系于小黑的颈项,伸臂一震,通灵性的海东青便像是离弦的金铁巨箭飞向枝干虬结的胡杨林。
苏谷娜看到小黑颈上之物,不由得惊喜嚷道:“姑娘,快看!将军大人给你的信物!”
形状古朴的护身符,从未离开过耶律清歌的身体。如今将离之际,他肯割爱赠予梅良辰,足见对她的珍视到了与之分享内心私密的程度……
梅良辰神情怔怔地望着护身符,呆了会儿,竟自有些痴了。
小黑并不急走,它歪着头,似是在等什么。
苏谷娜聪慧机敏,一望既知耶律清歌的心思。她碰碰梅良辰,提醒道:“姑娘,你看小黑不走,定是等姑娘回话呢。”可惜小黑灵则灵矣,却无法学鹦鹉学舌。
梅良辰转头望着山包下浩浩荡荡驰骋而去的铁骑军,突然,把外袍之下的雪白中衣撕成一块方布。
“呀!”苏谷娜来不及阻止,梅良辰已经咬破食指,在洁白的棉布上写下了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八字箴言。
写罢,似乎还嫌不够,竟空手夺去巴特尔的宝剑,卸下发带,手捋青丝墨发,生生削断了一缕。
“姑娘……”苏谷娜瞬间变成了兔子眼,她欲劝说,却被巴特尔用眼神制止。或许,这样的发泄才能让梅良辰好受一些。
待体格庞大的海东青带着血书和墨发飞向天际,巴特尔牵来将军的宝马银雪,轻声劝道:“回去吧,梅恩,牧仁左将派来的卫队还在林外候着呢。”
她沉默的看着远方白雪皑皑的草原,攥紧手中赭红色的护身符……
江宋国都城,汴京霍将军府。
将军夫人袁胧月早早倚门而立,等待彻夜未返的夫君。
“得得得……”当清脆的马蹄声响彻清晨冷寂的街道,胧月精神一振,秀美的容颜一扫之前的怔忡,掀起精绣的襦裙向那抹熟悉的身影迎将上去。
霍中廷并未搭乘宫中的车辇,而是选择了快马骑返。他仅带了两名宫中侍卫,快到将军府时,他直接命二人回返宫中复命去了。
“中廷……”袁胧月和霍中廷自幼青梅竹马,情深意笃,彼此喜欢称呼对方名讳而不称夫人大人等类虚名。
霍中廷收起忧色,面含微笑,握住胧月冰凉的手,轻声责备道:“怎么不听话,我不是交待了不要等门吗?”他个头高大俊伟,胧月小巧纤细,立于一处,却是颇为养眼得紧。
丫鬟小景耐不住性子插言道:“大人,夫人彻夜未眠,晨起就来府门外等着了。”
霍中廷浓眉微蹙,胧月却先嗔怪道:“小蹄子,再多话就把你的嘴缝住!”胧月性子随和,和府内下人的关系处得极好。小景抿着嘴红脸一笑,却是大着胆子又道:“夫人把我的嘴缝住之前,小景还是要说。大人,夫人这几日不大舒服,昨个儿请了医官来看诊……医官……唔……唔……”胧月满面红潮,冲上来把贴身丫鬟的嘴给捂住了。
“不许多嘴!”
霍中廷的浓眉几乎拧成了一团,他上前把胧月揽在怀中,放开丫鬟小景,质问道:“如实讲来!”
小景伸伸舌尖,大着胆子道:“医官讲,夫人有孕了!”
霍中廷愣了足足有十几秒,才狂喜转头,问袁胧月:“胧月,是真的吗?”
袁胧月面红如潮,垂眸羞涩道:“我想找宫中的太医瞧瞧再向你报喜……”
霍中廷原本隐藏在眼底的忧虑被夫人有孕的喜悦冲散了不少,“哈哈哈……好好!老陈……陈总管!”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老太爷老夫人泉下有知,必定会护佑咱们霍家的……”管家也是刚刚得知喜事,躬身行礼之时,免不了一番嗟叹。
第126章不为人知的苦()
“去,派人去宫中请刘太医来为夫人看诊,要快!”霍中廷牵着袁胧月的素手,呵着暖,带她回寝房。
书房外,早早候在那里的展青见到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