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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快的就抓了李培基,是谢昌云中午与邓汉祥商议的结果。
河南大旱是天灾,但军粮征收过度和瞒报灾情则是人祸,其中也并非李培基一人责任。
如蒋介石一面减免了河南的军粮指标,一面又宣布今后对官员考核标准,征粮、兵役完成情况各占百分之三十五的考分,其余为百分之三十,这就促使官员为了保住乌纱帽或获升迁机会而不惜百姓痛苦。
还有,河南省府虽然瞒报了死亡人数,但对灾情的范围以及干旱程度等的叙述还是贴近实际,此外一战区也有相关报告,但国民政府的官僚机构却麻木不仁、凭空推论河南为中原粮仓,百姓手中余量足以渡过饥荒,甚至没有派出得力人员赴灾区实地察看,致使千万灾民得不到及时赈济。
所以谢昌云和邓汉祥决定此时不能牵涉太广,只到李培基和几个手下就为止,自己这方只需全力把赈灾做好名声即可传出,用不着以广泛树敌的方式来抬高自己,必要时还可给蒋介石涂一点脂粉。
用邓汉祥的话形容就是“十分利益,自己占有七分,留出三分给别人就足够了!”
所以谢昌云根本不容李培基多辩而牵出其他,只要坐定了他瞒报灾情和在赈灾方面不作为就可以了。
这是证据确凿的铁案,任何人也不可能翻过来,何况不涉及自己根本利益,又有谁会出这个头呢?
第三九九章河南赈灾(4)()
带走了李培基等,谢昌云便开始了赈灾的一系列布置:
一,盟军中国战区前线指挥部与一战区和河南省成立联合赈灾委员会,以蒋鼎文为主任、孙蔚如为副主任、邓汉祥为秘书长,由军方负责赈济粮的运输,由地方官员负责建立赈济点和发放赈济粮、由军队负责监督,所需经费由韶关行营统筹解决。
二,四航司于明日出动飞机对灾区核心地区空投食品;
三,湖北襄樊和陕西潼关的储备粮立即启运灾区,第一批要尽可能把赈灾面积分布到每一个受灾严重县,以十岁以下孩童每人五斤、其余每人十斤发放,沿途如有敢于阻拦运量车队者一律格杀勿论;
四,军队出动深埋尸体、击毙野狗,防止发生疫情;四,赈灾粮供应充足之后,立刻动员百姓返乡进行秋种,军队要全力协助地方和百姓抢种冬小麦;
五,加强对日军动向的监视,如有异常立即报告军事委员会和中国战区前线指挥部。
六,对将李培基等交军事法庭严办和赈灾事项安排要广为公布,以尽快安定河南民心。
七,此次赈济效果,将作为军政官员考核的主要依据,凡尽心尽力者届时将予以表彰,反消极怠工者一经发现就地免职,凡有贪占救灾物资者无论数量大小、无论职位高低,一律处以极刑;凡有滋事破坏赈灾者一律拘押;凡在赈灾期间有刑事犯罪者,经县一级政府和当地团以上军事机关会审核实后一律就地枪决。
刚才转眼就拿下了一省大员,没一会儿又雷厉风行的采取了实质性的赈灾行动,一战区的将领和河南省的官员终于见识了谢昌云的手段,一个个只有惟命是从的份了。
谢昌云随后又给蒋介石发了一份电报道:“职赴一战区视察军务,却见河南灾情形势极为严峻,田地荒芜、百姓流离、卖儿卖女、几近绝路、饿殍遍地、十室九空,职与一战区诸将领甚至亲眼目睹人吃人之惨剧,初步统计死于饥饿者达百万余众,实为惨烈人寰。然河南省府主席李培基等却为一己之私瞒报灾情,向行政院呈报死亡者不足千分之一,而本身又不采取任何有效赈济行动,实乃罪不可赦。职不忍面对昼夜间至少千人消亡之惨况,不能无视委员长之名誉受损,所以已采取果断措施将李培基等首恶拘捕审讯,着孙蔚如暂署河南政务,并已着手进行赈灾事宜”
蒋介石接到谢昌云的电报后大惊失色!尚不及仔细斟酌其他内容,只将目光死死的盯在了“职与一战区诸将领甚至亲眼目睹人吃人之惨剧”这句话上。
蒋介石相信谢昌云此言绝非谎言,但却又不愿意相信这样的惨剧竟出现在了自己当政时期。
历朝历代,形容灾害之严重、形容官府之草菅人命,某过于“人吃人”这三个字了!
想到这里,蒋介石拿着电报的手不由颤抖了起来。
陈布雷与林蔚已是先看过电报的,知道谢昌云这份电报事关重大,因此都在蒋介石的办公室里没敢走开。
见蒋介石情绪激动,陈布雷忙上前几步道:“委员长,河南方面既有谢主任代委员长做了处置,委员长还请宽心一些。”
蒋介石将一只手拍着电文大声道:“人吃人,是记在昌云的头上还是记在我的头上?虽是亡羊补牢,但事实已成。你去把河南省府历次灾情报告整理出来,我倒要看看李培基到底对我撒了多大的弥天大谎!林主任,你给昌云回一个电报,所请照允,赈灾十万火急、刻不容缓,望全力予以维持,国民政府不日将派员前往协助。李培基暂压第一战区等候处理。另外通知行政院正副院长、财政部、交通部、内政部、粮食署、卫生署、赈济委员会、军政部负责人马上到官邸开会。”
蒋介石坐回到座位上又把谢昌云的电报来回看了两遍,虽然对谢昌云再次先斩后奏觉得不很舒服,但对其做法也实在挑不出太大的毛病来,尤其是谢昌云‘不能无视委员长之名誉受损’这句话,也让蒋介石的心态多少平衡了一些。
再者,河南的粮食不仅要供给河南境内的驻军,有一部分还要调往西北。河南的军粮停止征收,国民政府就必须设法弥补军粮所缺,现在哪里能拿得出来多少粮食去赈灾?还有运输的问题,整个赈济这一块就只能主要依靠谢昌云了,因此蒋介石在这关头对谢昌云绝不会有半份的指责。
不过蒋介石也不甘心谢昌云把好名声都得了,想了一阵之后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请夫人再辛苦一次。
宋美龄的地位在那里摆着,而且谢昌云从不与宋美龄争风头,有她出马定可产生不小的影响。
此外,明令公布免去今年河南的征粮和税赋,严惩李培基等渎职官员,这些最终决定权还是掌握在中央政府手上的。
由于潼关来的粮食最多一天就能达到洛阳,所以当天下午第四集团军等一战区部队就开始动用军队口粮开始了大规模赈灾,仅在洛阳一下就设立了四十多个粥棚,向灾民敞开供应大米粥、小米粥和玉米面糊糊,操持着除了军队的官兵、政府的职员之外,还有不少学生和居民也来帮忙。
同时洛阳居民也可凭户籍人口,在赈灾点领取少量的粮食。
供应稀粥糊糊主要是怕灾民一下撑坏了肠胃,几天之后才会慢慢供应干食。
“洛阳今晚再不会有人饿死了!”谢昌云带着卫士们打着电筒在洛阳街上转了一圈、查看了十几处赈济点,见市内秩序井然,不断有警察和士兵在巡逻,许多吃了东西的灾民都已经卷着铺盖卷安稳的入睡了,这才彻底的放了心。
回战区长官部的路上,麦德彪指着一个院落道:“长官,这是李副官花四百五十块钱买下的一个院子,马先生一家就住在里面。
“哦!门口倒挺宽敞,我们进去看看。”谢昌云打量了一下两块红色大门板的院门,见门在微开着,便抬脚向那边走去。
卫士们忙抢上前推开了木门,谢昌云一跨进院子,就见偏方的两个窗户处有灯光映出,还可见人影晃动,就知道马先生一家还没休息,于是就示意卫士去叫门,自己趁着时间又从麦德彪手上拿过一把手电筒,照着院子里四下看了一遍。
这个院子可不算小,面积足有一亩多地,有一栋正房和两栋偏房,是一个很标准的四合院结构。
听到院里南方口音的喊声,马先生的大儿子和大媳妇、也就是菊儿和莲儿的父母忙举着一盏马灯打开了房门。
“你们还没有休息呀!晚上在哪里吃的饭?”谢昌云上前询问道。
见那个大长官出现在了当兵的身后,马家大儿子忙道:“长官怎么来啦?快请屋里坐。我们晚上是自家开的伙,粮食都是李副官和老总们送来的。”
谢昌云道:“我顺便路过就进来看看,就不进屋了,马老先生睡下了吗?”
马家大儿子道:“父亲晌午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们也都是刚回来不久。”
谢昌云道:“你们怎么住在偏房里?”
马家大儿子道:“父亲说了,有三间偏方安身就很好了,不可再有贪图。”
谢昌云笑道:“不贪图可是反倒浪费了,结果是一样的。这处房子就送给你们了,明天都搬到正房去住,缺什么再对李副官说。菊儿和莲儿以后跟这些弟兄们要常打交道,你们千万不要见外,不然弟兄们都会心里不安。是不是呀弟兄们!”
“是!”众卫士齐声回道。
正说着话,大儿媳妇就把一双女儿从房间里领了出来。
要说是人靠衣服马靠鞍,昨天蓬头垢面的两个小丫头,洗过澡换了一身花衣服,又连着几顿吃饱了饭,虽然还是显得很瘦弱,但一股水灵劲已经透了出来。
“你们哪个是菊儿、哪个是兰儿?”谢昌云半弯下身子问着。
“俺是兰儿。”穿着红碎花衣服的妹妹看来胆子要大一点。
“那这个就是菊儿了!”谢昌云伸手在穿着花格衣服的菊儿头上轻轻拍了拍,接着又道:“等你们把衣服一换,我又认不出来了。”
莲儿赶紧道:“不会的,俺姐眉毛上面有颗杌子。”
谢昌云接着灯光凑近一看,还真是,菊儿的左眉上一点真有一颗不大的黑痣。
“哈哈这下不会再认不出来了!菊儿兰儿,这两天多陪着你们的父母和弟弟一些,以后就不能常见面了。好了!我们该回去了,你们也抓紧休息。”
把谢昌云一行送出了院门,大媳妇就对丈夫道:“这个长官的心眼好,我们菊儿和莲儿跟他去了肯定不会受罪。”
丈夫道:“那是!我今天向发粮食的一个老总问了,他说中国除了蒋委员长以外,就是谢长官的官最大,谢长官手下的兵都是吃好的穿好的,听说我们闺女要跟谢长官去广东,就一个劲的向我道贺,连重点的活都不分派我干了,还给我上了一根烟。你再看看谢长官的那两个妹妹,昨天还亲自给我们倒水拿吃的,说出去都不敢让人相信。我们家俩闺女要享福了!”
大媳妇道:“可是过要不几天俩闺女就要走了,我心里真有些舍不得。”
丈夫道:“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俩闺女要是被别人买去了,以后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哪有放着高坡不走往低处去的?李副官今天不是给了些钱吗?明天去割点肉,给俩闺女包顿饺子,临走的时候再擀顿面条。”
毕竟是骨肉亲情,丈夫嘴里说着媳妇,但心里实际上还是疼着两个要离家的女儿。
谢昌云今天忙了一整天,加上肚子里一天多又没有进油水,到了十点半左右便感到疲倦了,于是用王秋打来的热水洗了洗脸脚边准备休息。
可是与王秋说着话的王思雯却磨磨蹭蹭的怎么也不肯离开,谢昌云觉得奇怪,细细的一问,才知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