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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儿想,事儿反正也是这么个事儿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狗剩儿说道:
“白大哥,事儿不象你想象得那么严重,没啥大事!这个事儿呢,咱所以想到了白大哥,是咱信得着白大哥!就是这个事儿将来不能遂了咱狗剩儿的愿,白大哥也不会害咱的!”
白果听狗剩儿说出了这话,知道这个事儿一定不会是啥好事了!就顺口说道:
“狗剩儿兄弟,这个你放心!不管啥事儿,咱哥儿俩毕竟朋友一场!大哥就是不能帮你,也绝不会害你!”
狗剩儿一听这话,胆子壮了起来,瞅了瞅白果,说道:
“白大哥,话说到了这地界儿,老弟也就跟大哥实话实说了!你知道,荆志义家原来那可是咱这覃县地面儿上有号的财主,他家那铺子,那地,那可老了去了!可就在日本人来之前的两三年间,他家就败了,败得不剩啥了!这咋可能呢?咱想,荆志义家那一老一少,鬼精鬼精的,是不是把那地和铺子都变卖了,兑成大洋了呢?这可不是没有那种可能!那要真就是兑成了大洋,那能藏在哪儿?那不还是得藏在他们自个儿家的房子里!这个事儿,咱琢磨了老长时间了……”
狗剩儿说到这儿就不往下说了,他忽然就觉得,自个儿说得有点儿太露骨。可是已经说到这儿了,你不接着往下说,那你这个事儿到底是办还是不办?还是得接着说!狗剩儿把心横了一横。
“这人吧,有了啥好东西,他是不会放心交给别人,或放在别处,只相信自个儿家!只相信自个儿家的人!咱琢磨,他这钱财很可能就藏在他家房子里面的啥地儿!要说,这个事儿,人家的钱财,咱不应该琢磨,可他家那钱财是好来的吗?要不是他,咱爹的命能说没就没吗?坑蒙拐骗,他们那爷俩儿啥事儿不干哪……”
“那你是想让咱干啥?”白果打断了狗剩儿的话头儿。
“咱怀疑,那新改道儿的烟囱里面有猫腻儿!”
“不会。谁家有钱财就是想藏在个啥地儿,不藏在屋儿里还藏在外面!你这个想法儿有点儿逗乐!”
“不是不是!咱不是说他家的钱财,他家的大洋……假如他家真有大洋的话,那他当然不会把大洋藏在屋子外面,但他却有可能把藏钱财地儿的土……挖出来的土,填在了烟道里!咱说这个话,只是想说,那荆志义家很有可能真就有一大堆的大洋啥的藏在了他家的啥地儿!”
白果愣在那儿。狗剩儿说的这玩艺儿,尽管有点儿象是西游,但细琢磨倒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事成于密败于泄。为了提防泄密,那就要想招子啦!那最好的招子还是要合乎常理!
白果这边儿一琢磨,那边儿狗剩儿可是看得清楚楚儿的!
“白大哥……”
“啊!兄弟,你说的这个事儿,咱觉得基本没那可能!但兄弟你说了,咱倒也可以帮你踅摸踅摸!只是,这个事儿可不是着急的事儿,你得让咱匀匀空儿!有了机会,咱会帮你的!”
“多谢大哥!”狗剩儿从炕上下来,站到了炕沿儿前,冲着白果一抱拳。
“别别!兄弟,千万别!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其实,狗剩儿是弄错了!白果说出的那些个话实际上只是一些个搪塞的话,狗剩儿以为是白果答应了。这对一些个话的理解上的对与错,那引出来的结果差别可就大了去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谋事()
白果从狗剩儿家出来朝荆志义家走,荆志义的家里,荆继富和荆志义俩人儿也才散。
荆志义看着白果出了院子,就来到了他爹荆继富的屋子。荆继富正坐在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眯缝着眼睛,在那儿正琢磨着事儿哪!
荆继富把这一大天发生的事儿前前后后地琢磨了一阵子,觉得啥地儿似乎有点儿不太合牙。那白果的老丈人家,啊,也就是白果的家啦!那要是没发生啥事儿,那他老丈人家的邻居会急三火四地跑那么远的道儿来找他?这是一。再有,他那老丈人家就是办事再两路,那也不会听到个啥信儿,就一大家子人举家进关哪!况且,白果的丈母娘生孩子才三四个月,白果的媳妇生孩子还不到十天!这咋可能呢?最开始,听小武儿说,有一队日本关东军巡逻队的大兵从咱荆家沟这街上走过去,可有好几个大兵浑身都是血哪!这关东军巡逻队大兵,天天沿着这条道儿走一个来回儿,那也是要经过茨沟的,这些大兵身上的血会不会跟白果的老丈人家有啥牵扯呀?这样想起来,荆继富就觉得浑身有些个燥热。荆继富想,要说白果,还真就不象有啥事儿,虽然一大天下来好象瘦了不少,但在外跑了一大天,不累瘦了才怪呢!至于脸上有那么一条黑道子,那倒算不上啥事儿,说不定在哪儿就蹭上了锅灰啥的,这都是没准儿的事儿!
正这样想着,荆志义进屋来了。荆继富看见荆志义进了屋,并没有说话,而是有些个疑惑地看着自个儿的儿子。
“爹,你说,这白大哥不会真就有啥事儿吧?”
荆继富点头,并不看着自个儿的儿子,而还是若有所思地朝面前毫无目标的看着啥。
“这白大哥要是真有啥事儿,那可咋整?”
“那能咋整?该咋整咋整!到哪河脱哪鞋!你没看,这个时候,话已经说到那份儿上了,那也不好再问了。啧,这个事儿,经过这么一段儿,咱觉着,这个白果真也不象啥坏人!但人这个东西,谁能保证谁是咋个回事儿呀!刚才爹坐这儿想了半天了,这白果以前是个啥人咱不管,咱也管不了,只要他现在不祸祸人那就行了!但话是这么说,咱也得多个心眼儿,你跟你那些个兄弟都说一声,提防着点儿,一旦有啥事儿,立马互相通个气,这个时候得小心,大意不得!你现在就去!眼下,这哪儿也不太平,可得小心喽!”说到这儿,荆继富又特意压低了声音说道,“让他们几个晚上把枪就放在身边儿,白天枪不离身!”
“妥!爹!”荆志义答应一声就要出去,可又折回身来。“爹,刚才,白大哥跟咱说,他到狗剩子家去一趟,说狗剩子早上跟他说好了的,不去不好!”
“诶?有这事儿?狗剩子找他有啥事儿?”
荆志义摇头。
“白大哥说,他也不知道狗剩子找他有啥事儿,说是早上定下的。”
“噢,爹知道了!你快去吧!”
荆志义前脚出了院子,后脚儿,白果就回来了。
白果进了院子,朝上房看了看,看到上房的灯还点着,心想,这老东家咋还没睡哪!就径自进了东厢房,点上了灯,在水缸里舀了瓢水,喝了两口水,又倒在脸盆里洗了把脸,也许是这一天太累了,倒在炕上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白果睡着睡着,就觉得自个儿站起身来,披上衣服走了出去,走进了自个儿家的院子,到了自个儿家的房子门前。家里灯光明亮,老丈人和丈母娘一看白果回来了,就笑和和儿地跟他说话。白果进了他和媳妇儿凤芝的屋子,凤芝正抱着儿子,脸儿贴着脸儿笑盈盈地看着他。白果高兴,这才几天哪,这小子脖儿都能挺住了!真硬实!他高兴地走过去要抱这娘儿俩,却没有抱着,再抱,还是没有抱着,他高兴地笑,媳妇儿也笑,儿子也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时,凤芝就抱着儿子抢上前来,一把揽住了他的头,不停地摇!还笑着大声喊,白果!白果!
白果醒过来了,泪水湿透了枕头!
“白大哥,白大哥!”
是荆继富和荆志义一左一右正坐在白果头上的炕沿儿上!
白果泪眼迷蒙,一看是荆继富和荆志义爷俩儿,赶忙起身,有点不得劲儿地说道:
“唉呀!睡魇着了!”
荆志义赶紧说道:
“白大哥,你不用起来了,这也跑了一大天了!咱爹不放心,特意让咱陪他过来看看你。白大哥,你家里真地没啥事呀?有事儿你可不要憋着,你既然到了咱们家,咱可就是一家人了,千万不要外道!”
白果坐在炕上,披着棉袄,用袖子抹了抹眼睛,一连声地说道:
“没事儿没事儿!真没事儿!老东家少东家,你们就放心吧!”这么长时间了,白果还是习惯称呼荆继富和荆志义老东家少东家。
荆继富和荆志义爷俩儿相互对视了一眼,荆继富说道:
“大侄儿,眼下,这日本人当道,干啥事儿可得小心着点儿!咱就是再有能耐,好铁能打几根钉!有啥事儿说一声,咱们是一家人,也好互相照应着点儿!啊!”
“嗯!咱记下了!老东家你快请回吧,这天儿挺凉的,可别受了凉!”
“行,那咱们就回去了,你也好好地睡一觉儿!”
他们这院儿里熄了灯,可在这荆家沟的东街还有一家儿人家没有熄灯,谁家?狗剩儿家!
狗剩儿送走了白果,回到屋子里并没有睡觉,他还在心里琢磨着这一应的事儿。刚才看到白果来到了他家,他还真就有些个意外!头晌儿,茨沟白果那老丈人家的邻居急三火四地来找白果的时候,他也在荆家沟那堆子人当中哪!那茨沟人说的话,他可是听到了,荆家沟那帮子人说的话,他也是听到了,而且,那帮子日本巡逻队大兵就是在他们这帮子人面前走过去的,他也都是看见了,那帮子日本巡逻队大兵有好几个身上可全是血哪!这白果简直飞一样地从他们那帮子人身边儿一掠而过,那啥人也都是看见了的!这姓白的小子家真就没事儿?他觉得这事儿不会这么简单。
刚才,白果没来他家之前,他的心里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白果答应了还好,要是不答应,他可是有都是法子让这个姓白的小子放老实喽!那过去的事儿就是说给谁听,那也是够吓人的,更别说荆继富和荆志义爷那俩儿了!那可是当事人!眼下,狗剩儿觉着,他现在肩上的担子有些个重了起来,原来只想知道,荆继富家的烟囱里面的猫腻儿,现在不同了,还得弄明白,白果这一大天回茨沟干了些个啥?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这一大天,白果真就会啥也没干!在这么一大天里,姓白的这小子要是干点儿啥,尤其是在日本人身上干点儿啥,那事儿可就好办了!眼下,还有啥事儿比祸祸日本人事儿大?没有!任啥也没有!
狗剩儿正这样在自个儿的家里琢磨着哪!就听见汽车的马达声和屁驴子,啊,就是摩托车的马达声轰轰隆隆地从不远处传过来,越来越近,接着就有的从那街上开了过去,震得整个荆家沟都直抖!狗剩儿吓得赶紧起身,一口吹熄了灯,悄悄地下地,把后门打开一道儿缝儿,向荆家沟的街上看过去。只见曰本关东军的军用卡车一辆一辆地从街上碾过,车上站满了手持着长枪的日本关东军大兵!那些个大兵戴着的钢盔就是在这漆黑的夜里也是一闪一闪的!狗剩儿凭着他多年经历过的事儿断定,这是出了事儿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刮着谁碰着谁()
入夜,日本关东军驻覃县守备队发现早上派出去的一支自覃庄至荆家沟一线的巡逻队没有回驻地。按照通常情况,应该是在下半晌儿的四五点钟回到覃庄的守备队驻地,可这都晚上七八点钟了,还没见这支巡逻队的影儿,知道这是出了事了!守备大队把电话打到了下属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