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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打开,齐永库看到大门外站着三个人!
齐永库愣了一下子,马上就脸上堆满了笑!罗局长那不用说啦!不但认识,那已经就是相当的熟悉啦!另一个,嚯!他也认得!这不是跟国子一块儿到家来过几回的那个国子的跟班儿嘛!石……石……石垒嘛!再另一个……不认得!
“罗局长来啦!哎呀!石兄弟啥时过来的?快快快!快请进!”
齐永库就是这么忙道,也没忘了向那个走在后边儿的人点点头,表示欢迎之意!嘴上招呼道:
“来啦!兄弟!”
“来啦!”
那人笑了笑,回答道。
“万仓!齐大哥!”
石垒侧着身子,右手前后摆了摆,给两个人做了介绍。
三个人走进了院子,罗永忽然回过身来说道:
“哎呀!咱那车停在外边儿……没事儿吧?”
“唉呀!罗局长!没事儿!咝……要不您把车开到院子里来?”
“也行!要不……你们有没有闲人儿?到咱那车上坐一会儿,帮咱瞅着点儿也行!”
说着话,几个人就都停在了院子里。罗永朝站在东厢房门口的白果看了过去。
白果并不说话,而是用手指了指院子外边儿,随后就朝外边儿走了过去!罗永瞅了瞅白果。
罗永知道,这个人是荆继富家的长工,是茨沟人,他也见过几回啦!但他确确实实没有听过这个人说话,从来没有!罗永在院子里的朦胧中皱了皱眉。
荆继富和荆志义爷俩儿迎出门来啦!
众人进到正房落座。
荆继富一看,来的都是贵客,特意让荆志义把平时很少用到的足有小孩儿胳膊粗细的大红蜡烛找出两根来,点燃喽!找了两处合适的地儿,把那蜡烛安放好,那屋子立时被照得通亮!刚刚寒喧了两句,华子就把已经沏好的茶水送了上来。荆继富对荆志义说道:
“志义!整俩菜!罗局长和你石大哥他们过来了,难得呀!一块儿喝两盅!这天儿太冷,暖和暖和!”
荆继富是个讲究人,他这话实际是说给华子听的,但却不直接对着华子说,而是说给荆志义。
那华子是个贼精贼灵的人,又懂礼数,向着罗局长和众位客人点了点头,打了招呼啦!遂对荆志义说道:
“荆志义,你陪着爹和罗局长他们一块儿唠嗑儿吧!咱去做,一会儿就得!”
荆志义还是站起了身,和华子一块儿到了灶间。估计是俩人儿得商量商量做点儿啥嚼货儿。可还没等开口说话,就听到屋子里,那罗永大声小气地说道:
“哎呀!啧!咱晌午也不吃啥没吃好!这肚子……哎呀!哎呀!不行不行!荆保长,你家茅房在哪头儿?”
罗永知道,这沟里人家儿的茅房都是在房子的大山处,不是东就是西!因此才问出了在哪头儿的话来!
“西房山!志义啊!你陪着罗局长过去啊!”
屋子里的人都站了起来,石垒和万仓一直把罗永送到了门口。石垒站在门口,用手擎着棉门帘儿,从半开着的屋门口看着罗永走出了房门,遂回身关上了屋门,看着荆继富悄声说道:
“大爷!来时,咱科长特意叮嘱咱俩儿有几件事儿还得烦请大爷费心!”
“一家人!干啥这外道!啥事儿尽管说!”
就在这么个功夫,从荆继富家后山上闪下一个人来!那人把自个儿的身子几乎就贴在了荆继富家后院儿的东院墙上,快速移动,接着就从那后院墙跃进后园子,没等到得荆继富家那正房的东大山处,就又翻出了院子!然后,顺着荆继富家的院墙外侧,很快就闪到院墙的临街处。
那个人并没有近前,就伏在了那临街处,朝街上的那台吉普车望过去。他知道,那车里面是坐着一个人的!看到那吉普车前面竖立着的满洲国国旗,他知道那是个啥人的车啦!
此人正是日本关东军驻奉天特务机关王娟秀少佐的手下葛芜。葛芜奉命在荆继富家后院儿对着的后山上蹲守。夜幕降临之时,葛芜发现一台吉普车从荆家沟西边儿开过来,停在了荆继富家前面的街上。初,他并不知道开车的是个啥人,待看到了那车上的满洲国国旗,他知道那人是个啥人啦!
正房的屋子里,石垒正把一张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宣纸递到了荆继富手上!不知为啥,荆继富的双手竟然有些个微微的颤抖!嘴里一连声地说道:
“唉呀!那可太谢谢啦!”
那是一张药方。正是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下辖的汪家铺蒙古马养殖场场长汪亮从关东州给荆志义两口子捎过来的药方!
罗永去过了茅房,回到了屋子里时,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个。看样子,罗永是真真儿的肚子坏啦!
看到罗永走进屋子里来,荆继富赶紧上前扶住罗永的一条胳膊,说道:
“好些个了吧?快趴到炕上烙烙!一会儿再喝两盅,马上就好啦!”
罗永一手捂着肚子,真真儿就趴在了炕上!说道:
“哎呀!今儿个这酒恐怕喝不上了!不行!这肚子疼得厉害!”
“哎呀!罗局长!你是有所不知,那白酒一气儿整两盅下去,那肚子一准儿不疼啦!”
“白酒有这神力?”
罗永有气无力地说道。
“唉呀!罗局长,咱说的可是真事儿!要是不信,呆一会儿你先喝下两盅试试不就得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 真假参半()
早上,负责夜间巡逻的齐永和告诉荆继富和荆志义爷俩儿,他和一个小年青儿的值班儿的这一宿并没有发生啥事儿,但后半夜从下沟儿那边儿转回来时,有一忽儿好象看到了一个人影儿在街上一闪就不见了,两个人以为是看花眼了。
荆志义问道:
“你们俩儿都看到了吗?”
齐永和点头。
荆继富荆志义爷爷俩儿愣怔了半天没有言语。看来,日本人这帮犊子确确实实是盯上咱家啦!这可如何是好!
荆继富琢磨,如果日本人单单就是打的咱这些个人的主意,那应该并没有啥大不了的!因为咱这些个人也没干啥,你就是把咱这些个人都抓了去,那又能咋?确实不能咋!但日本人成天这么鼓捣,到底是为了啥呀?要说他们是盯上了白果,可又不见他们有啥举动,难道是在等着咱犯事儿再动手,抓咱个现行?如果真真儿就是这样的话,那好办!咱就以静制动不就得了!可那日本人做事儿,啥人说得清!那要真真儿就犯起病来,那要真真儿就把咱这些个人都制住,然后再把咱这房子扒了,把咱这院子豁开……那可就毁啦!这样想着,荆继富就好象看到了那些个日本大兵手里拿着锹镐,在他家的院子里挖刨!房子已经就被日本人扒趴架啦!不行!这个事儿绝不能再等下去了!
可不等下去咋整?这个事儿,那是跟啥人都能说的事儿吗?
荆继富想出了个道道儿。
他让荆志义把白果喊到他屋里来。
“爹!您又要干啥?”
“你甭管!你去把你白大哥喊来就是!”
“他白大哥!来来!坐这儿!”
荆继富看着走进来的白果赶紧招呼道。
“啊!老东家!咱坐这边儿!”
白果说着,坐在了与荆继富相对着的炕沿儿上,荆志义坐在了炕头儿一侧的炕沿儿上。
“老东家!有啥事儿吗?”
“噢,有点事儿!他白大哥!你看,你在咱家捞忙,这也有几个月了!咱一口锅里搅马勺已经就是一家人啦!叔跟你不见外!咱两下儿没的说!但现在有些个事儿,就是一家人,也得把话说明白喽!”
“老东家!您说!”
“啊!其实也没啥大事儿!就是你放在叔这儿的那个小包袱!这要是平时,叔无论如何不能说出这话!可现在,你也知道,这前前后后地出了不少的事儿的,咱就怕……”
“老东家,咱听明白了!老东家对咱,那没的说!咱心里明白白儿的!咱那个小包袱就是咱的全部家当!咱之所以敢把它交给您替咱放着,就是咱信得着您一家儿!这话,咱以前就说过!到啥时咱也是这么说!老东家,您就权当那个小包袱就是您家的东西,您看那行不行?”
听白果说出这话,荆继富心里想,唉呀!那还有啥不行的!只是,眼目前儿,咱自个儿的东西咱还知道得咋办哪!
白果好象看到了荆继富心里在想啥似的,接着说道:
“老东家!咱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哎呀!他白大哥!那还有啥当不当说的!快说!”
“这句话,咱早就想跟您和少东家说,可就怕老东家您和少东家多心,一直没敢说出口!老东家一家儿,那不用说,那得是多少辈子的有钱人家!这个事儿,不用啥人去说,就是到您家这儿转上一圈儿就啥都知道了!”
白果说到这儿就停了下来,朝窗户外边儿看了看。当然,有窗纸遮着,那是任啥也看不着的。
“任啥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儿,您想,那日本人把中国这么大的国家都能给你整成两半儿了,那能连这点儿事儿还看不出来嘛!按说,他看出来看不出来又能咋!咱也不欠他的!话是那么说,那他生拉就把咱这旮哒给你占了,你能咋?咱说这话的意思,老东家一定明白!”
应该说,白果这话正戳在了荆继富要命的地儿了!此时的荆继富,那两只眼睛可就不知是在看着啥地儿啦!挺了一阵子,荆继富赶紧一边儿“嗯嗯”地答应着,一边儿点头!说道:
“他白大哥!你说这话咱明白!咱家你也都见着了!咱有啥也不背着你!可话说回来,咱真真儿就是有啥,咱能咋整哪!不还是得挺着嘛!”
白果默默地沉了老半天,遂说道:
“老东家,话可不能这么说!难道,咱几辈子的家业,真真儿就打算拱手让给日本人啦?”
听得白果说出这话,荆继富和志义那心里可就是陡然一惊!
“啊啊!他白大哥!你可能有所不知!这些个年,咱家已经不同于往年!眼下,咱家除了这院子和这房子,那基本就没啥啦!说实话,咱家大洋还有几块!咱家到底有没有啥,咱先不说,就算咱家真真儿就有些个啥,咋?他日本人还真真儿就敢明抢不成?”
“哎呀!老东家,那人家日本人干啥来了,那不是明摆着嘛!如果老东家一家儿真真儿就没啥,那也就那么的了,可如果老东家一家儿真真儿就有些个啥,那还真真儿就得赶紧想辙!不然的话,就怕来不及啦!”
“那!……他白大哥!来不及……来不及?”
白果点头。
“老东家!少东家!眼下,倒也不是一条道儿也没有!咱想,眼下最好的法子是把这个事儿跟国子兄弟说一说,国子兄弟一定会有啥好法子!可这个事儿,就得你们爷俩儿想好了!”
咋想好了?咱还能信不着国子吗?可这个事儿那哪是信得着信不着的事儿哪!
哎呀!荆继富心中叫苦不迭!心里话,难!难哪!
难在哪儿?难在荆继富和荆志国的爹荆继忠是亲哥俩儿!难在荆继富这边儿有都是钱,可荆继忠家已经就是穷光蛋啦!到得这时,荆继忠家还欠着荆继富家钱哪!
荆继富心里明白白儿的,他知道,白果说出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