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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永靖脸色为难,就算如此,他也不想上赶着去找骂啊!
长老叹道:“族里已在替你想法子了,不然你以为我这把老骨头为何要来?”
庞永靖眼前一亮,殷勤地给自家堂叔递了茶。
长老道:“若再有征粮,朝里应该也不会找你要了。”
“那会找谁?”庞永靖颇为好奇。
长老缓缓道:“永安王已上书愿意替君分忧,从藩国里出二十万石粮食,押送至京城。此外池安褚氏,也愿意替君分忧,额外缴纳五万石盐。”
“这是好事啊!”庞永靖一喜,又有些疑惑,“可邸报里并未提及此事啊!”
长老道:“这折子只是送了上去,还未批呢。想来还在小朝会上议上一议。有时候你也动动你那脑子,永安王凭什么要白白送二十万粮食?池安褚家向来都是偏安一隅的,怎么突然也搀和进来了?!”
庞永靖托腮思考半响,摇摇头。
长老叹道:“你可还记得永安王的郡主嫁给谁了吗?!”
“池安褚家!”这种八卦消息庞永靖还是很关注的。
“褚家分了四支,永安郡主嫁给的乃是褚家老二的儿子。池安如今的郡尉却是老四,但老二老四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等等,堂叔你说的我有点乱。”庞永靖慢慢道,“您的意思是,因为永安王与褚家联姻了,所以褚家老二老四为了支持永安王,所以与他一同上书,愿意替君分担。”
长老斜眼瞧了瞧庞永靖:“难道你媳妇儿就没与你说说每年咱们家与褚家走礼的事儿吗?”
庞永靖正要摇头,顿时一愣,眼睛不由瞪大:“啊!褚家……褚家老二和老四好像不太和睦啊。”
“恐怕支持永安王的是褚家老二。”
“褚家老二这一支就敢动五万石的盐?我的乖乖,难怪天下人都说池安褚氏是躺在盐堆里,连吃饭的碗都是盐做的。”
长老将茶杯重重搁下,恨铁不成钢道:“褚家就算再势大,这可是五万石的盐,不是五千石!我看啊,这褚家老二就是动了褚家公中的盐,你且看着,这事儿褚家内部肯定有的一闹!我在嘱咐你一声,褚家老四是博陵侯的姐夫!”
这次庞永靖的嘴是再也合不上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趟征粮的差事办的是不是太漂亮了……
“堂……堂叔?侄子现在上本辞官还成不?”庞永靖心情复杂,他为什么要搀和到这么复杂的关系里来啊!
长老哼了声:“咱们庞氏祖宗可都看着您呢,庞郡守!好好替圣上办差吧!你不是挺得意的吗?!”
见庞永靖都要哭了,长老顺了会儿气,好歹这族侄也是族中目前为官里的翘楚,两千石的封疆大吏,也不是随随便便能辞的。
“永安王那边你千万别搀和,若圣上再有旨意来,不管是征粮还是征盐甚是是征铁等等,你都要叫穷知道吗?!”
庞永靖立刻点头。
长老这才放下心:“北地战事离咱们远得很,但你的身家性命却是在易阳,既然这次博陵侯给你了一个面子,你就不能让面子落地。罢了,这算我庞氏欠他的一个人情。至于怎么还,你就不用操心了,族里会安排的。”
庞永靖心花怒放,眼巴巴的望着堂叔,希望他能继续给自己出几个点子。
族中长老负手而立:“我庞氏一族延绵百年,永安王和池安之间眉来眼去可以当做看不到,如今这一代里既然出了一位郡守,这易阳自然要好好经营下去了。你先用心办差,听你所言,那霍文钟倒是个年轻有为的,你刚到易阳,若有不懂得,不妨多与那位世子聊一聊。”
“是。”庞永靖连连应下。当即便决定隔三差五去关心一下霍督邮!哎,要是霍文钟不介意,他愿意跟他认个异姓兄弟啊,虽然自己年纪是大了点,但他一点儿都不介意!
236、二三六章 人心()
? 北地战事陷入了胶着; 被截断一个多月的的运粮线终于被官兵夺回,但蓟海也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一位中级将领战死; 这是开战以来朝廷牺牲首位将领级别的官吏。
杨若愚匆匆看了一眼,正想要说什么这是为圣上效忠; 乃是光荣; 却被唐愈扯了扯袖子,见到唐愈的警告的眼色; 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赶紧离开了。
运粮线被抢回,北地将士却没有感到多少胜利的喜悦。唐愈走到蓟海处,思量了半天,终于道:“请将军节哀。”
蓟海叹道:“文死谏,武死战,战死沙场本就是武将的宿命。”
经过数月战事的磨砺,唐愈早就褪去了京中贵族公子的青涩; 此刻道:“不管如何,将军您是胜了,既然胜了,就要犒赏全军!”
蓟海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虽然是和杨若愚一道来的北地; 但这个年轻人一直以来都很安分,安静的都快让人忽视他的存在了。
唐愈坚定道:“如今士气低迷,此乃行军大忌!将军应该趁此机会; 鼓舞士气,而不是也如同其他那样消沉下!北地的战事是难,可如果将军就此放弃,那些牺牲的同袍们也不会安心!”
“是本将糊涂了。”蓟海站起身,“传本将军令,三日内所有将士饭食添肉,粮食不限!”
战时不许饮酒,但可以敞开肚皮的吃粮,这道军令发出后,所有的士兵顿时狂喜。所谓当兵吃粮,但实际上能敞开吃饱肚子的时候并不多,只有战前一天或者得到了大胜的时候才有这样的待遇。蓟海此举便是向大军宣告,他们取得了胜利,乃是胜利之师,自然要全军庆祝!
见唐愈似乎还有话说,蓟海便道:“唐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唐愈此来的确是有要事。
“虽然下官不舍北地,但此来是向将军辞行的,三日后下官便要回京了。”
蓟海愣了一会儿,想到唐愈与杨若愚不一样,他并非是因为监军而来。唐愈乃是来清点武库的,差事完成自然是要回去了。
“那本将可得给你摆一桌了,唐大人莫要推辞,只是战时定然不能饮酒,还望见谅了。”
唐愈拱手道:“谢将军。”
离开了将军府,唐愈快马到杨若愚的住处。这还是蓟海给安排的,此处原是本地一富商的宅院,听说朝廷监军要来北地,便献了出来。宅院里一应物品俱全,还有下人服侍,杨若愚的起居并未受到任何怠慢,甚至比将军府还要舒服。
而唐愈这三月住的虽然也是宅院,但也就是普通官员那般,三间屋子加一个小院,虽然周道但比起这座来那就是云泥之别。但他并不嫉妒,反而有些厌恶杨若愚能如此坦然的住下。
“杨公公,下官是来向您辞行的。”
见到杨若愚后,唐愈立刻收拾了心情,脸色又是那幅温和不谙世事的贵族公子哥模样。
杨若愚道:“小唐大人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武裤署那边已清点完毕,下官也不能逗留太久。”唐愈道,“三日后下官便会返京了,不知杨公公有什么需要让下官带回去的。”
杨若愚道:“哎,好不容易与小唐大人熟悉了些,这就要分离了,咱家还真有些不舍呢。北地这鬼地方,咱家也就只有小唐大人能够说说话。”
“公公您过誉了。您是圣上钦点的监军,北地这里可离不开你。”
杨若愚眯起眼:“说起来,方才咱家还是要承你的情,呵,不然咱家可能就要交代在将军府了。”
唐愈先是露出疑惑的神情,转而微微一笑,用着无比诚恳的语气道:“下官也是僭越了,还望公公不要怪罪。只是下官有一句话……”
杨若愚嗯了一声。
唐愈似再下什么决心一下,缓步走上前,在杨若愚身前压低了声音,似再说什么机密之事:“杨公公您可曾发现刚才蓟海将军那边有几位大人脸色不善?”
“哼。”杨若愚一声冷哼,他怎么会没看到!
“下官也是有些担心公公。这常言道文死谏,武死战,马革裹尸乃是武将的荣耀,只是人既死,旁人见着也伤心,这样的情绪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儿倒也能理解。”
杨若愚不悦:“你的意思反而是咱家的不对了?”
唐愈道:“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顿了顿,“下官也是担心公公,三日后下官便要归京了,这北地只有公公一人留在此处。哎……”
杨若愚袖中的手不由握紧。
“下官与杨大人一道从京城出来,从京城到北地,明里暗里公公一直关照下官,下官心里都明白。”
杨若愚面无表情,他什么时候关照过这小公子了?
却听唐愈道:“要不是公公来监军,下官武库署的差事肯定没法子这么顺利的就清点完。这些长久在外的将军们各个都是刺头,要不是公公在此处坐镇,下官的差事十有**是办不成的。”
这倒也是。
杨若愚微微点头。心道这唐愈到是颇有眼色,难怪圣上会点了他与自己一道来,再联想到唐愈一路来都十分安分,虽然刚才扯袖子打断了自己的话,但也是因为见了那些将军眼色不善所以才有此举。
“公公为何不趁势替北地众军写一封请功的折子让下官带给圣上呢?”
“请功折?哈?!”杨若愚气的发抖,他本就是个睚眦必较的人,蓟海虽然对他有还算有礼,但蓟海手下的那群武夫各个都不拿正眼瞧他,别以为他不知道,那群武夫私下是怎么称呼他的,他没将此事上报朝廷,都是他大度了!
唐愈劝道:“有句话,下官说出来公公可能不喜,但……”
“你说!”杨若遇道。在他眼里,唐愈算是自己人,既然知道他会不喜,但敢当着面说,那也算是有几分胆色。
“北地战事一连数次败,朝中肯定已有异议。”
“哼,这又不是咱家的事,那些武夫打不赢,咱家能有什么办法!”
“正如公公所言,战败蓟海将军肯定要负责主责,可朝中诸公怎么想呢?他们会分的这么清楚吗?公公现在是久离京城,若朝中有人说了什么话,公公纵然是一身清白,也无法及时向圣上澄清啊。”
“唔……”杨若愚深思起来。朝中对内侍监军也有非议,更何况宫中内侍也并非一块铁板,他这监军的差事多少人眼红,这一点杨若愚清清楚楚。
“所以,公公不妨给北地做个人情,给他们上封请功折。如此来有两大好处,一是北地上下都会感念公公恩情,二来朝中诸公也能得知北地大胜,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了。”
唐愈说完,便静静站在一旁。
杨若愚思量半晌,笑道:“没看出来,唐大人心思如此缜密。”
唐愈道:“多谢公公夸奖。”
“你说的有理,咱家就不跟那些武夫计较了。再说,此仗本就是赢了,哼,若咱家不上折子,朝中一些官儿就爱捕风捉影。”杨若愚道,“那个捐躯的将领,咱家会替他向圣上请赏的,这下蓟将军也不会说咱家薄情了。”
“公公一直都是秉公办差。”唐愈道。
“唐大人莫要夸咱家了。”杨若愚这回笑的更真切了些,“唐大人此番回京,圣上少不了要召见大人的,回去后定有封赏,唐大人这才是年轻有为啊。”
唐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