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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了,就算告我忤逆又如何,这道命令能不能出侯府还两说。”
“你——”霍文钟仿佛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亲妹子一样,想要指责,话在嘴中转了几圈,又咽了下去,转而道,“你想得太天真了!你只看到他宠妾灭妻,只看到侯府被杨氏掌控,可你怎么就想不到是谁给的杨氏的权利,这侯府上上下下又有多少人是他的心腹?!单说那个秦苍,你的人能对付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霍文萱道,“自古富贵险中求,哥哥想要这侯府的世子之位,既不想像杨氏那人讨好他,又不如我这般果断,哥哥,你说你这么多年都在做什么呢?”
霍文钟被妹妹问得面红耳赤。
霍文萱知道他的个性,干脆附在耳旁将老侯爷身子亏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如同所有人一样,霍文钟惊得说不出话来。
霍文萱道:“如今他病的虚弱正是最好的时机,等他病好了,你还想掌控侯府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可……他毕竟是父亲啊。”霍文钟始终绕不开一个孝字,这已是刻在他骨子里的观念。
“我知道,我又没让他你杀他。”
“你也不行!”霍文钟瞪了霍文萱一样,听到霍文萱那番话后他总算知道霍文萱来侯府的目的了。
霍文萱还在遗憾中,明明她爹是一个气量狭小的人,怎么这次偏偏……抬头一看,霍文钟正拿着警惕的目光看着她,她顿时笑了:“好吧,我听你的,不杀父亲了。”
霍文钟正要松口气。
“只要咱们除掉二郎、四郎还有六郎,哥哥就是侯府的独子,到时候除了你,咱们的父亲还有其他的儿子可选吗?”
“阿萱,你、你怎么变成了这样……”霍文钟连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
“正好最近外面有时疫的传闻,爹爹病了,哥哥手中又有侍卫,一不做二不休!”霍文萱无比冷静,声音却透着一时激动,“难道哥哥就不想替母亲报仇吗?哥哥是爹爹的儿子,就不是母亲的儿子吗?!”
霍文钟埋着头,消瘦的肩膀令他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过了许久,霍文钟终于下定决心,双眼通红抬起头。霍文萱万分关切:“哥哥想通了?”
霍文钟双拳紧握,重重点头。他没有护住母亲,不能连亲妹子也护不住。老侯爷那句忤逆不是威胁,只有先下手,才能活命。
霍文萱见他不在唱反调,给他出了一道疯狂的选择题:“哥哥,咱们究竟是冤有头债有主的把父亲解决了,还是绕个圈子去解决那些个庶子们?”
——到底想要与我一起宁愿冒着忤逆之罪,也要向父亲讨杀母之仇;还是为了你的“孝心”去牵扯那些无辜的人呢?
哥哥,做个选择吧!
第七章 意外()
未时(中午1点),据聂冬穿来刚过6个小时。
聂冬还不知在这短短6小时内,侯府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他自己已被一双儿女给盯上了,从他的所了解的信息来看,还以为霍文萱只是回来要嫁妆的。
不得不说霍文萱拿嫁妆做切入点实在是太妙,哪怕是现代人的聂冬也知道嫁妆对于古代女子来说几乎是如同生命般重要的东西,嫁妆被盗窃,已经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眼球,谁又能想到霍文萱却只是拿这种事当个契机呢,在孝为天的古代,谁又会往弑父上面想。
聂冬暂时想出的办法便是将霍文萱的嫁妆悉数归还,然后再添一些进去做补偿,反正也不是他挣得,花起来一点负担都没有,再好好安抚一下这个从小受苦的萌妹纸。而霍文萱说的那些话虽然古代听看起来十分惊悚,但这小姑娘六岁时就没了生母,随后十几年内一直在侯府这颇具魔幻风的后院长大,聂冬觉得这完全是因为霍文萱的童年阴影太严重,导致一时爆发了出来,无论是对霍文萱,还是对老侯爷本身,那些话更加就不能流传出去了。
比起霍文萱,杨氏其实更令聂冬头疼。霍文萱是他这具身体的闺女,父亲补偿闺女怎么做都不过分,聂冬处置起来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但杨氏……从名义上是这具身体的女人,有这一层亲密的关系,聂冬总觉得十分尴尬。
真算起来,霍老侯爷才是主凶,杨氏只是一个帮凶。他倒是想自杀给霍文萱谢罪,正好也能摆脱这具老迈腐朽的身体,但这个难度系数太大,一时半会儿他还死不了。现在事情发生的又急又乱,聂冬觉得自己脑仁一阵阵的疼,他连所在环境都还没摸清楚,竟突发了这么多事,便暂时先将杨氏禁足,不许她与外界接触,待来龙去脉调查清楚,再行处置。
“哎……”聂冬一声长叹,他这趟穿越就是来给人解决家庭纠纷的吗。眼角一扫,侍卫秦苍依旧守在里屋与外间相隔的大门处。那是原来的霍老侯爷心腹,聂冬无法顺利自杀的也是因为他太机警了,可刚才那番混乱能那么快的平息也多亏了他。
秦苍感受到老侯爷的目光,并未抬起头,依旧微微垂头,站好自己的岗。他不明白为何侯爷会将杀气那么重的霍文萱放走,是父女情深,还是故布迷阵?
秦苍今年三十二,从他十六岁的时候便被老侯爷选成了亲兵,十八岁转成了侍卫,便一直当到了现在,他自认对霍老侯爷颇为了解。这个脾气暴躁的老男人,虽然做了许多荒诞不羁的事情,但为人并非糊涂到底。只是他似乎一直活在一个巨大的矛盾当中,有两种奇怪的东西不断将他拉扯、分裂。所以他会罚年仅六岁的大姑奶奶跪上半个时辰,可又对私置钱财的大郎视而不见,明明后者犯的错更加严重,毕竟如今是家族群聚而居,子女私置家财是重罪。就像现在,大姑奶奶明摆着是杀气冲天,可老侯爷竟又将她给放了,反而将一心维护他的杨氏给禁了足。
“奶娘,我娘呢?”思贤院里的六郎懵懵懂懂的望着奶娘,“娘今天不喝我一起用晚膳吗?”
奶娘紧张的搓着手:“夫人有要紧事,忙不开,六郎这些日子都得一个人用了。”
六郎问:“那我明天早上去给娘请安行吗?”
“不行!”奶娘一把抓住六郎的胳膊,力道之大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六郎听话啊,这几天就待在屋子里别出去。”
“奶娘你弄疼我了!”六郎拼命拍打,小小的身体滑得如泥鳅,“我要去找我娘!”
这奶娘是杨氏从娘家特地找的心腹,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杨氏被禁足的消息,还是因为老侯爷要替大姑奶奶出气。树倒猢狲散,虽只是暂时被禁足,但这世上什么时候都不缺落井下石的人。这才短短几个时辰,就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说杨氏要倒了,府里的世子定是大郎,杨氏母子就是霍文钟的眼中钉,下场就是一个死。
“六郎,你快回来!”奶娘焦急的追出去,这思贤院还能算作是自己的地盘,一旦出去了,那就是羊入虎口啊!
谁料六郎从未与杨氏分离这么长时间,既然杨氏再“忙”,那肯定在老侯爷的屋子里的伺候,六郎闷着头便朝那边跑。
霍文萱听到吵闹,一出门就见到了一条大鱼,立刻吩咐丫鬟:“抓住他!”
奶娘大惊失色,一头向人撞去,不愧是杨氏□□出来的人,连喊得话都大同小异:“大姑奶奶打死人啦,大姑奶奶要残害亲弟弟啊!”
奶娘还在喊,却不料那丫鬟是个练家子,她横冲直撞的过去,那丫鬟轻巧一闪,一声闷响,霍六郎回过头,奶娘已摊到在了地上,额头不断渗血。
“三姐你杀、杀人了?”霍六郎苍白着脸,目光直直的盯着那血迹,最后死死咬住霍文萱。
“她自己撞的!”霍文萱这次真是冤枉,语气也跟着强硬起来。
霍六郎却更加不信了,发疯似的往老侯爷的院子跑:“爹——爹爹救命啊!!!!!”
身在后院的霍文萱还调不动侯府里的人,必须去前院书房找到霍文钟才行。许是受到了死亡的刺激,霍六郎一路飞奔,嘴里喊道话令路边的下人们纷纷吓得跪在地上。
“三姐姐杀人了,她杀了奶娘!”
侯府的大小主子几乎乱成了一团,谁也不敢冒头。
酉时(下午5点),据聂冬穿来已过10个小时。
“怎么外面又这么吵?”聂冬无奈的望向秦苍,还让不让他好好睡一觉养精神了?这侯府闹的跟菜市场一样,像话吗!
“回禀老侯爷,是六小郎君。”秦苍脸色十分微妙,度量着老侯爷的脸色,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小郎君说大姑奶奶将他的奶娘给……杀了。”
“什么?!”聂冬脑中一阵剧痛。
霍文萱杀人了?!她不是来要嫁妆的吗?
“现在小郎君就在门外。”秦苍道。
“让他进来!”聂冬脑中乱糟糟,这事发生太突然,奶娘死了,那霍六郎是怎么逃出来的,他才十岁啊,从后院跑到前院来,最少也需要二十分钟,霍文萱真的要杀人,就这么简单的让他跑了?
霍六郎跑的满头是汗,这一路担惊受怕的,一见到老侯爷便哭了,跪着爬到了床边,脸上布满泪痕:“爹爹救我!!”
这模样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作伪,聂冬左右看看,只得拿起被子角给这小正太擦鼻涕眼泪:“六郎不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六郎惊魂未定,哪里记得住那么多细节,只知道奶娘被霍文萱给打死了。
“这一路上你遇到谁没有?你大哥呢?”聂冬头疼的问道。
霍六郎摇头:“我一路跑到爹爹这里,什么人都没见到。”
奇怪,这侯府明明还有其他侍妾和他们的子女,这么大的动静难道没人出来?就连霍文钟也不见了?聂冬蹙着眉,只觉现在不是迟疑的时候:“秦苍!”
“属下在!”
“立刻点上五十个侍卫,将府里各院守住,确定各院的人是否都在,见到大郎就让他来我这里,速去!”
此刻霍文钟正在书房处于不少人对峙。
“大哥今天能对六郎下手,明天是不是就该轮到我了呢?”霍二郎是第一个赶来的人,霍六郎能如此顺利跑到前院,与霍儿郎及时带人拦下霍文钟的人密不可分。
“都说了这是一场误会。”霍文萱气的发抖,“那奶娘是自己撞在石凳上的,二郎你这是要做什么,还不命人速速退下,那可是大哥!”
老侯爷身体垂危,令府里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不已。霍文萱的突然上门,杨氏被禁足,接着霍六郎的那声哭号,成了所有人神经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令人的理智全面崩溃,只凭着一股冲动和本能做出反应。
“二弟既然不信我,为兄说什么也是枉然。”霍文钟自嘲一笑,“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去爹爹那里,是非黑白,与大家与六弟对一对便清楚了。”
“爹爹一直昏迷不醒,好不容易才有了好转,三娘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让爹将阿姨给禁了足,弟弟心里害怕啊,万一陪着哥哥去了,最后也落得一个禁足的下场可怎么好?”
老侯爷那喜怒无常,神经病一般的形象实在是太深入人心。
偌大侯府内,几方势力不断僵持。高墙大院另一边,却是一派平静。守在侯府大门处的人还不知里面已经闹得翻天覆地,两个侍卫持刀而立,其中一个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