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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魔风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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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绝壁、冰泉(1)
镖客
作者:魔风
第一章:绝壁、冰泉
晚霞是绚丽的。
有晚霞的日子,晚霞总会在这里消散。
这里便是落霞镇。
落霞镇并没有绚丽之处。
它坐落在穷山恶水之地,放眼望去,尽是萧条破败景色。
茶楼、酒肆、客栈、商铺各两家,任谁进了其中一家便会后悔没有去另一家。
镖局一间,里外两进,布置为前厅后宅。
无论厅宅,均是缺砖少瓦,窗破门损。
唯一的好处是透得风雨。
地面上铺就的青石该是镖局中最为华丽的装饰了,所以镖头剑大麻子每日清晨都要将它擦扫一通。
剑大麻子既是镖头也是总镖头,总理镖局内一切大小事物。
落霞镇没人知晓他的真实姓名,便索性将他斜插在身上的这把破剑以及脸上那无数的麻点儿当作了称呼,久而久之,“剑大麻子”变成了他的名字。
镖局内还有一男一女两位镖师,一男一女两位趟子手,共两人。
镖师便是趟子手,趟子手便是镖师。
男的名叫破七。
因为他的长衫上补有七个补丁。
女的叫脏三。
剑大麻子与破七一致认为镖局中数她最为邋遢,所以便这样来称呼她。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但脏三对这个称呼竟也可以坦然接受。
日落西山,脏三不再那么坦然。
她用黑漆漆的手指抹了抹鼻子,再按了按咕咕叫的肚子,斜着眼睛看向了剑大麻子,“总镖头?是不是该吃饭了?”
“饭有。”
剑大麻子慢腾腾的端出了一盘青菜。
脏三叫道:“这不是我的‘饭’!”
破七正缝补着自己长衫上的补丁,闻声抬头,苦着脸道:“也不是我的。”
剑大麻子只吃菜,青菜。
他在镖局后院开有一块菜地。
现在正值盛夏,随时都有新鲜的蔬菜可以食用。
破七不吃菜,只吃鸡,不多不少,一顿一只,最好是那种又肥又大的老母鸡。
脏三不吃菜,也不吃鸡,只吃酒。
只要有酒摆在她眼前,她宁可不眠不休,总是要把酒吃得干净才肯作罢。
剑大麻子是镖头,总镖头,可他供不起破七要吃的鸡,更供不起脏三要吃的酒。
整个夏天,镖局仅出过一趟镖。
那是为王员外向临镇的准亲家押送财礼。
镖局倾巢而动,得到了五十个铜板。
此刻,剑大麻子慢条斯理的咀嚼着嘴里的菜叶,一字一句的道:“没有鸡……也没有酒……”
他没有说谎,他确实没有鸡,可破七有,而且还是一只又肥又大的老母鸡,珍品中的珍品。
他也没有酒,可脏三有,而且还是一坛好酒,封泥刚刚拍开,酒香便已经弥漫了整间屋子。
但他不仅没有因为两位镖师可以享用这顿“饭”而高兴,反而皱着眉头叹息起来,并提醒道:“这可是你们仅存的珍藏,今天吃光了,明天可就没有了。”
破七与脏三瞪了他一眼,齐声道:“若是顾着明天,今天可就没得吃了。”
剑大麻子苦笑,“你们不该走镖,应该去当杀手,只有杀手才要过有今天没明日的日子!”
破七叹道:“上错了船!”
脏三叹道:“跟错了人!”
院外有人苍声叹道:“这也能算是一间镖局?”
剑大麻子知道,大门门楣上的那块牌匾久经虫吃鼠咬,早已不堪入目。
破七知道,牌匾上的“安远镖局”四个字写得张牙舞爪,一样不堪入目。
但这不能怪他,虽然那四个字是他想出来的,取得是平安长远之意,可却是脏三硬逼着他写上去的。
脏三知道,牌匾再破也还存在,可大门却已经不复存在了。
因为她刚刚听到一声嘭响,所以猜想镖局的半扇大门一定安安稳稳的躺在了地上。
还有半扇大门,
却是早已经在月前便被王员外先行推掉了。
脏三道:“大门掉了。”
剑大麻子笑了,“生意来了!”
破七道:“不错!大门掉了便一定有生意上门。”
有王员外作为先例。
“有人吗?”来人问着。
剑大麻子刚想回答“有”,但话还未出口,来人已经到了厅门前,嘭嘭两声,厅门的两扇门板也躺在了地面上。
剑大麻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是来找镖师的,还是来找茬的?”
破七嘬着鸡骨,“我看他是专拆人家门板的!”
脏三抱着酒坛,捧着笑容,问:“老人家,有什么镖要保?”
来人是位老头,一身素白。
不仅是衣衫,或许是年岁大了,就连头发与胡须也都是雪白。
破七吐去了嘴里的鸡骨,道:“我说他怎么这么大火气,原来是家里死了人!”
长衫破,可他的嘴更破。
老头并未与他一般见识,只是道:“有镖,你们接不接?”
“接。”剑大麻子与脏三同声应了下来。
“不问问走的是什么镖?”
剑大麻子想也未想,“不用问,送上门的镖我们都接。”
老头点了点头,“那就好!”由袖中取出一件东西,甩手丢来。
嗵的一声,一块黄灿灿的金锭子落在了剑大麻子的盘子里,剑大麻子的眼珠子鼓了出来,险些也随同这锭金子掉到盘子里去。
他舔了舔嘴唇,问:“这金子要送到哪里去?您准备出多少保银?”
一锭黄金,足足有二十两,可以折合成一千两银子。
按规矩“安远镖局”可得五十两银子做保银。
五十两银子,重新盖一座“安远镖局”也绰绰有余。
破七的眼睛也在这锭金子上,呐呐的问:“送去哪儿?交给谁?”
“送给我就行了。”
声音怪怪的,是个女的。
是脏三在回话。
剑大麻子斥了一声:“别闹!”抬起头来,却是不见了那白衣老头。
脏三笑道:“人家已经走了。”
“走了?”剑大麻子用手指挠了挠脸上的麻点儿,“没有送货地点,也没有接货人,我们接得算是哪门子镖?”
脏三喝了一口酒,道:“金子在我们手里,不安心的应该是他。”
破七捧着一根鸡腿,点着头道:“是!就是!”
剑大麻子却不再吃菜,因为菜里有一锭金子。
他把盘子端起来,对着这锭金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
清早!
剑大麻子似乎已经将那锭金子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照例把镖局的青石地面擦扫一遍,而后去了后院,浇灌他的菜地。
后院左右两侧的厢房几乎在同一时间打开,脏三与破七站在了各自的房门前,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脏三又再打了个酒嗝,喷香的酒气令她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破七用一根细木条抠了抠牙缝,咂了咂嘴,呸的一声,将一小块鸡骨头吐在了地上。
“早!”两人相互打着招呼,结伴向前厅行来。
厅内的桌子上放有剑大麻子的一盘青菜,破七的一只鸡,脏三的两坛子酒。
这是三人的早餐。
青菜是菜地里摘来的,肥得流油的老母鸡与纯香扑鼻的美酒是剑大麻子在酒肆中赊回来的。
桌子上的三样东西分别代表着镖局内这三个人不同的嗜好,正因为他们各有所爱,所以他们对别人的菜肴看也不屑看上一眼。
破七与脏三很是意外,瞪大的眼睛闪闪发光。
肥鸡与美酒不会让他们感到意外。
因为剑大麻子已经有了银子。
只要他怀里有银子,那他便绝对不会让他们饿肚子。
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坐在桌子后面的这位年轻人。
年轻人吃了一口菜,咬了一口鸡,喝了一口酒。
破七与脏三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狠狠的咬他一口。
但他们只是慢慢的走上,缓缓的坐在了桌旁,一声不响的盯着他吃喝。
年轻人头也不抬,一心进食。
顷刻之间,桌上的青菜、肥鸡、两坛子酒已经被他打扫得干干净净。
他又取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角上沾染的油污、酒渍,痛快的打了个饱嗝,而后看了看三人,微微一笑,道:“早!”
剑大麻子此刻已经浇完了菜地,正双眼发直,对着桌子上的空盘子发呆。
年轻人收起了手帕,再道:“有茶没有?”
三人齐齐摇头,同声回道:“没有!”
年轻人噢了一声,站起身,在厅内踱开了脚步。
他四下里指指点点,“上面少了几片瓦,漏雨!这里少了几块砖,窗纸也破了,漏风!还有你们这厅门……”
脏三叫了起来,“够了!”
年轻人一怔,收起了话语。
剑大麻子问:“你是谁?”
年轻人笑了笑,回道:“辜独!”
脏三道:“孤独不孤独是你的事,我们与你无亲无故,你总不能跑到我们镖局里来混吃混喝的吧?”
年轻人解释道:“我姓辜,辜负的辜。家父七十岁高龄之时才有了我这根独苗,所以取名一个“独”字。”
脏三挑了挑眉毛,问:“天下有姓辜的吗?”
破七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剑大麻子没有计较这位年轻人的姓氏,只是问:“辜公子?你来‘安远镖局’有何贵干?”
脏三偷偷的握起了拳头,
如果这个辜独没有给出一个好的理由,她的拳头马上会对着他的脑袋砸过去。
破七苦着脸打量着桌子上这堆鸡骨头,还在心疼那只肥得流油的老母鸡。
辜独疑惑的看着剑大麻子,反问道:“难道辜某家中那位老门房没有把保金送过来吗?”
破七的目光马上由那堆鸡骨头上挪到了辜独的脸上,点头哈腰的道:“是那锭金子吧?那位老先生已经送过来了!”
辜独道:“那就好!我们上路吧?”
他说走便走,此刻已经抬腿走向了厅外。
“慢……慢!”剑大麻子叫住了他,瞥着他空空的双手,问:“你要我们保的镖在哪里?”
辜独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我就是你们要保的镖!”
脏三问:“送你上路?”
辜独皱了皱眉,道:“姑娘!这话说得有些不吉利!”
破七一笑,道:“我们一起上路。”
呸呸呸……剑大麻子对着地面唾了一通,道:“更不吉利!”
吉利与不吉利是要货主说了算,现在“货物”要走,镖师与镖头也是没有办法,只得随他上路。
辜独上了马。
这是一匹精神抖擞的高头青花大马。
行出落霞镇十里,辜独终于发问:“你们三个怎么没有马骑?”
破七打起自己的小算盘,“公子要是看着我们赶路辛苦,可以买三匹马给我们骑,我们绝对不会介意的。”
辜独真就带着他们去了马市,破七急忙跑去与马贩子品马论价。
马没有买,因为辜独不是来买马的,他反而把自己马卖给了马贩子。
破七哭笑不得。
但行出百里之后,破七却笑了。
东风镇,夜里却在刮着西风。
镇子里的人知道这个规矩,所以给客栈起了“西风客栈”这样一个实至名归的名字。
破七之所以笑,是因为他的面前摆上了一只又肥又大的老母鸡。
这只母鸡绝对够大,破七现在才知道东风镇的母鸡要比落霞镇的母鸡大很多。
他恨不能立刻便要恳求剑大麻子把这间“西风客栈”兑下来,然后再把“安远镖局”搬到这里。
但他没敢开口,因为剑大麻子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似乎他面前的那盘青菜炒得并不怎么样。
脏三的脸色不是很难看,但也没有笑容。
虽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