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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铭诧异地看了一眼云昭,“你来?”
“岳将军虽然没有明言,但心里其实亦知道云某人的出身,别的什么不敢说,这骚扰游击,找漏洞钻空子,云某可是行家里手,不过岳将军得借几个人给我。”云昭笑道。
岳铭眼中精光一闪,“你是说定方?”
“不错。”云昭抚掌笑道:“这一战我们去刺激对手的可得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不但打起来要凶狠勇猛,跑起来可也得快。苏将军与他手里的那些陌刀手可是战场之上的大杀器,有苏将军相助,我的把握就更大一些。”
苏定方大笑,“打我行,跑我可就不擅长了。”
云昭正色道:“其实我想苏将军相助,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我手下的那些人,在步兵的指挥上还欠缺了一些经验,苏将军是行家,有苏将军相助,我们的步骑协作便会更加流畅,亦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岳铭点点头,“让定方去帮帮你,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战事的细节,我们可得细细参详一番。”
见到岳铭同意,云昭不由喜笑颜开,“正要请二位指点。”
潭州玉门关外,莫勒还没有赶到,投降了蒙族的原象山府守将,现在蒙族的义王韩仲却率领着五千军队抵达,兀达亲率阿斯兰,巴鲁图,阿齐思等蒙族重臣迎出大营,让韩仲感激莫名,几乎是声音哽咽着跪伏在地,叩谢兀达的知遇之恩。
象山府守将韩仲,因为卢城的意外失守,猝不及防之下被蒙军精锐阿思兰所部围得铁桶一般,走投无路,遂率所属驻军投降。
说起韩仲,原也不是无名之辈,在大越军队之中亦是一号人物,与苏定方一样,此人原是大越精锐御林军监门卫中的一位副统领,官职更是远在苏定方之上,这样的人原本是不该被贬到象山府当一个区区的四品郎将的,他是大越永乐王朝十二年一场政争之中的牺牲品,两大势力角逐之下,韩仲所在一方惨败,所属一方在军中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韩仲便是在这一场争斗之中被远远地打发到了远离上京的象山,担任象山守卫,这一辈子都是没指望回上京了。
但韩仲并不是一个甘心雌服之辈,这一场惨败反而激起了他胸中的戾气,当年与他一起被贬的同僚大都就此认命,但他到了象山之后,却是卧薪尝胆,短短的几年时间里,便将象山府守军打造成了一支极强的军队,同时,在京城磨练出来的勾心斗角的手腕,让他在这个小小的象山府游刃有余,几年之中,将象山府五千军队彻底变成了他的私军。蒙军入侵,猝不及防之下被围得水泄不通,韩仲审时度势,知道自己如果拼死守城,或许可以守住象山府,但结局必然是自己耗尽心血打造的这样一支军队将彻底丧失,而自己与其它将领不同,其它人如果失败,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但如果自己失败,必将就此一撅不振,再也没有机会来展示自己的才能,更谈不上报当年一箭之仇了。
作为从上京出来的人物,这些年中,韩仲对上京一直没有放松打探,对于大越的情况比起卢城冯从义,安庆岳铭等人要清楚得多,大越病了,已成了即将落山的夕阳,而蒙族却兴盛而起,现在的大王兀达雄心壮志,比起当年的李嘉或许不如,但李嘉已经快死了,而李嘉的儿子却没有一个成气的,至少韩仲是这样认为的。
几番踌躇,几番挣扎之后,韩仲终于决定这一次自己赌一把大的,要么功成名就,成就一番伟业,要么声败名裂,遗臭万年。
他率领五千军队投降了蒙族。
降将在哪里都是不受重视的,这一点韩仲心里很清楚,原本以为自己投降之后,必然还要花很长的时间来让兀达了解自己的才能,从而重视自己,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投降之后,立即便被封王,虽然知道这里面有兀达千金买马骨的意思,但这一份大气却让韩仲彻底折服,也许此人当真是自己这一生的真命天子。
当兀达的命令抵达象山府的时候,一直枕戈待旦的韩仲没有丝毫拖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玉门关下,他要向兀达证明,自己不仅仅是马骨,而的的确确是一匹千里马,只要遇到伯乐,必将纵横天下。
“义王,你来瞧瞧这份情报!”进了王帐,兀达丝毫不以韩仲的降将身份而见外,直接将目前还只有廖廖数人知晓的情报递给了韩仲。
“你久在大越,对他们的了解比我们要深很多,原本想等另一个人来解惑,但既然你先到了,想必能让我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兀达道。
韩仲躬了躬身,接过这份情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脸上已是满脸笑容,大笑道:“恭喜大王,潭州想必旦夕可下,很快就要成为大王的囊中之物了。”
帐内众人都是一惊,兀达也站了起来,他是作好了打一大仗的准备的,“义王此言何意,还请明言。”。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76章 韩仲其人(下)()
韩仲将这封密信躬身放在兀达面前的长案之上,笑道:“无他,只是因为司马一族一向依附于大皇子李鉴,而这一次准备来边境督军,与我们作战的却是四皇子李逍。”
“潭州有镇军五万余人,由于潭州有着丰富的铁矿铜矿,司马一族实是富有的很,这支镇军的装备相当强悍,如果司马一族死守潭州,那我们还着实麻烦,虽然击败他不成问题,但只怕会纠缠时间过长,一旦李逍统军前来,整合了秦燕益等州的镇军,便可组成一支多达二十万以上的军队,与我们在潭州展开争夺,这对于我们是相当不利的。”
巴鲁图撇撇嘴,“那又如何?大越二十万军队只怕挡不住我们十万铁骑。”
韩仲笑了笑,并不与巴鲁图争辩,而是附和着道:“蒙军铁骑举世无双,自然是可以战而胜之,问题是,这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击败对手?”目光转向兀达,“大王力争在年前拿下潭州,是瞧上了潭州丰富的矿产,以及卢宁十一县肥沃的土地上的出产,以此来解决蒙族战略资源不足的问题。如果潭州之战旷日持久,打得稀乱,那又如何?”
兀达点点头,“你说得不错,这一战我的确是想趁对方援军还没有到达之时便拿下,然后御敌于潭州之外,以潭州之资援我军资之不足。”
阿斯兰有些疑惑地道:“我们与大越这一战可以称之谓国战,胜负之数可代表着一族兴,一族亡的大事,这个司马仁会放着国家兴亡于不顾,而只是为了内部倾轧?”
韩仲大笑道:“阿斯兰大人,在大越那些大人物,那些皇子们心中,上京太极殿中那把椅子可是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在他们心中,蒙族不过蛮夷耳,暂时让蒙族逞一时之快,等他们争夺皇位尘埃落定之日,举手之间,便可将蒙族倾覆。”
“大胆!”巴鲁图大怒,“韩仲,你好大的胆子。”
兀达摆摆手,“巴鲁图,你吼什么,义王只不过是在转述那些大越贵族们的想法,与他何干?”
韩仲欠身道:“多谢大王宽恕。现在,永乐皇帝李嘉病重,大皇子与四皇子争夺皇位打得不可开交,四皇子治政之上,较之大皇子要强上许多,但苦于没有兵权,这一次,四皇子称着这个机会,领兵出征,如果一举建功,那大皇子的前途堪忧,所以,大皇子李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四皇子击败我们的,相反,他会想千方设万计让李逍吃上一个大大的败仗,即便为此沦丧大片国土也在所不惜,这便是司马一族忽然大规模准备撤退,放弃潭州城的缘故。您看,他撤往的地方是卢宁府,那里盛产粮食,只要控制住粮食,亦可控制住我们的命脉,所以,大王,以后说不定我们还可以与他们多打些交道。”
巴鲁图摸了摸胡子,“你说得也有几份道理,但从前些日子玉门关一战上看,好像又不对啊,守关的将领与士兵悍勇之极,根本没有撤退的意思。”
“守关是那一支军队?”
“卢城边军!”阿斯兰道:“进攻卢城之时,我们与其中一支打过交道,的确是能征善战,颇有勇力!”
“这就对了!”韩仲道:“卢城边军并不是司马一族的嫡系,而是原冯从义的兵马,而这一次大越来的军事统领四王爷督军,而真正指挥作战的可是原卢城边将冯从义,司马仁岂会将这样一个隐患留在身边,自然是要借刀杀人,在冯从义来之前,便将他的这些旧将统统送到我们的刀口之下。”
阿斯兰与巴鲁图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大越人,心肠恁地狠毒。”
韩仲冷笑道:“这只是小儿科罢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些人什么样的事做不出来。大王,既然潭州城已经准备撤退,那么,驻守桠子口的潭州军队只怕也会撤走,我们何不趁机扑上去,一口吃掉了这支军队,他们现在只想着退走,万万想不到我们会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一来可以吃掉一部分潭州军,二来,拿下了桠子口,便绝了玉门关的后路,三来,通过桠子口,我们的军队可以直扑潭州城,运气好的话,将放弃了潭州城正在撤往卢宁的潭州军堵住,野战,可是我们铁骑的强项。”
兀达从案上扯出一副军用地图,细细地瞅了半晌,放声大笑,“义王所言,正是至理,如果真这样的话,司马一族可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如今只有一桩难处,就是桠子口地形不适合于铁骑征战。”
韩仲接口道:“微臣自投大王以来,寸功未立,却得踞高位,正是惭愧无地,这件事,便交由微臣来办吧。”
“如此,那就有劳义王了,我再拨一千大帐兵于你,这些大帐兵不但骑术了得,便是下马而战,亦是一等一的勇士。”兀达微笑着道。
韩仲喜道:“如此,则有十成把握矣。”
“何时发兵?”
“宜早不宜迟,明日一早,微臣便出兵。”
兀达点点头,“将潭州军尽歼于野外,潭州已落吾手矣。”
韩仲眉头微微一皱,“大王,可吃掉一部,但不可将司马一族杀得一点实力也无,那样,岂不是便宜了李逍。”
“嗯?”兀达不解地看着韩仲。
“大王,微臣打通桠子口后,我军铁骑直扑潭州军,但只能吃掉他一部分,最好还让他保留一部分实力退往卢宁。”
“卢宁可是我想要的地方,怎能留给司马仁?”兀达摇头道。
“大王如果打掉潭州军一半的实力,他还守得住卢宁十一县么?”韩仲沉声道:“他守不住了,他肯定会收缩兵力,护住卢宁周边几个县,所以,卢宁府十一县仍有大半会落在我们手中,但我们留下司马一族,在接下来与李逍的争夺之中,却是埋下了一棵伏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如果当真将司马一族剿灭干净了,以后与李逍却只能硬碰硬了。”
兀达细细地咀嚼着韩仲的话,“你是说,也许有一天,我们在与李逍在争夺到关键时刻,这个司马仁会在背后给李逍一刀?”
“也许!”韩仲模拟两可地道。
兀达嘿嘿一笑,“好,很好,为了你这个也许,我便留司马家一半人马下来。”
“大王英明!”韩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