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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逍心念电转,略一思忖,昂首出列道:“回禀父皇,左右武卫一直枕戈待旦,随时可以开拔。”
“很好,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首辅,士兵们在年关之前便要开拔,想必心中会有怨言,朕从内府之中拨出白银五十万两,以赏士卒,犒劳士兵,以振士气!”
“陛下英明!”曹仪躬身道。
“父皇,儿臣认为,虽然援军可以立即出发,但毕竟相隔千山万水,等援军抵达,不知前线会变成什么样子,而潭州坐拥近六万镇军,竟然一触即溃,丧地失师,应当严惩,以敬效尤。潭州司马一族,枉顾皇恩,先失卢城,再失潭州,失地万里,丧民百万,罪无可恕。儿臣请诛之以谢天下,以振军威。”李逍义正言辞地道。
朝堂之上,不少人的眼光看向坐在另一边的大皇子李鉴,他因不良于行,被赐坐在右侧。曹仪关鹏举两个文武领袖却是眼观鼻,鼻观心。更有一些人是事不关己,竟然兴高采烈的看起了热闹。
李嘉扫了一眼众人,目光又转向关鹏举:“鹏举,你怎么说?”
关鹏举迟疑了一下,沉声道:“该杀。”
“首辅,你说呢?”
曹仪躬身道:“该杀,司马仁失潭州,使潭州境内平阳府下陈留,汉光,下丕三县的铁矿铜矿竟数落入敌手,从此以后,蒙军将不会再缺乏他们最需要的战略资源,将使蒙军如虎添翼,但臣认为,眼下却不是时机。”
李嘉转头看向低头不语的李鉴:“老大,你说呢?”
李鉴抬起头来,脸上满是坚毅之色,“父皇,儿臣亦认为该杀,但现在却是杀不得,不但杀不得,还要大加褒扬司马家族。”
李嘉呵呵大笑起来,“哦,这当真是闻所未闻之言,请问,为何杀不得呢?不但杀不得,竟然还要表彰呢?这还有天理么?这还有纲举么?这还有法度么?这还有廉耻么?还是说这司马一族与你来往甚密,因此你私心作崇?”
这一连串咄咄逼人的问话让李鉴浑身冒出了冷汗,看着李嘉讥诮的笑容,看着一边李逍冷笑的面孔,李鉴一咬牙,双手一撑,竟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腿上使不得劲,卟嗵一声摔倒在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跪在地上,腿上传来的阵阵剧痛让他脸上冷汗点点滴下:“父皇,儿臣之心可鉴日月,可对鬼神,绝无一丝一毫的私心杂念。”
李嘉看着道:“你却说来听听,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没有私心杂念的?”
“父皇,司马仁的军报之中,虽然丧地失师,但到现在为止,他还拥有近三万潭州兵,还据守着卢宁地区,卢宁地区可是关外的产粮区,只要司马仁能守住卢宁,蒙军即便占据潭州,仍是一个瘸子,即便他们拥有了平阳府下的三座大矿,但没有充足的粮草,仍然将制约他们向中原突进,只要援军迅速抵达泰州,将蒙军挡在泰州之外,那我朝便将重新扳回劣势。而如果严惩司马仁的话,万一司马仁起了二心?”李鉴顿了一下,以头触地,“父皇,如果司马仁起了听闻要人头落地的话,定然会投靠蒙人,那就是韩仲第二,而且其影响将比韩仲恶劣十倍百倍。一旦卢宁也落入蒙手之手,后果才会不堪设想啊!”
李鉴咚咚的叩着头,直将额头叩得鲜血淋漓。
李鉴话音落地,朝臣已是纷纷议论起来,这种可能性太大了,潭州兵说来是朝廷的镇军,但实则上已变成了司马家的私兵,这一点,众人都是心知肚明。
李逍脸色一变,如果司马仁当真投敌,那于他也没有什么好处,更何况,他此时跳出来要严惩司马仁,亦不过是要恶心一下李鉴,眼见着李鉴头上鲜血淋漓,心中不由一阵爽快。
“看来你倒还有几分眼光!”李嘉缓缓点头,“扶他起来坐回去,堂堂皇子,成什么样子?”
两边的太监赶紧走下高台,将李鉴扶了起来,李览痛哭流涕,一半是腿痛头痛,另一半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要知道,他与司马家的那一点事儿,皇帝可是一清二楚。
“老大所说,也不无道理,只是潭州大败,朝廷亦需要向天下臣民交待,如今不但不能惩罚司马仁,还要大加表扬于他,这让朝廷的颜面何存?”李嘉沉吟道。
曹仪看了一眼李鉴,倒是很诧异他今天在朝堂上的反应,当下出列,道:“陛下,这倒不难,卢州边军先失卢城,再失玉门关,陛下可布告天下,宣告其畏战弃关之罪,使潭州猝然遇敌,以至沦落敌手,而幸得潭州知州司马仁临危不乱,处置得当,方将损失降到最低,得保潭州卢宁二十一县府不失,卢城边军司马瑞御下不力,剥夺军职,贬为庶民,临阵脱逃者如姚猛之辈,虽然死于沙场,然其罪却不能人死罪灭,而应罪及家人!”
李嘉点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办了!首辅,就如此拟旨吧!”
“臣遵命!”
“蒙军入侵此其一也,今日还有另一封军报,来自陕州!”李嘉脸色又沉了下来,“白莲余孽在南方谋判未遂,流窜至陕州,十余日前,竟然发动暴动,杀陕州知州郑常平,夺陕城,自称白莲神国,公然举起了反旗,是可忍孰不可忍,众大臣可有什么意见?”
“陛下,白莲教流毒千年,然终不能成事,是以此不过小癣耳,郑常平昏庸无能,白莲教在其境内闹出偌大声势,竟然毫无所觉,被人轻易夺城杀头,死不足惜,于陕州白莲,只需遣一上将,率精兵万余,开赴陕州,不日便可平息这些乌合之众,眼下当务之急,却还是应对潭州危机!”曹仪道。
“虽是小癣,不治亦可成大患!”李嘉道:“鹏举可有良将?”
关鹏举看了一眼大王子李鉴,躬身道:“陛下,左右威卫统领叶开将军军务娴熟,素有勇名,可当此任。”
曹仪低下头,在心里轻轻地笑了一下,关鹏举这是在替先前说司马仁该杀而向大皇子道歉了,这左右威卫统领叶开却是大王子的铁杆部下,此人率左右威卫前去剿灭白莲教匪,当真是大材小用,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叶开功成归来,自来加官晋级。
李嘉摆摆手,“既是关大将军举荐,那便这样吧,给叶开下旨,让他率左右威卫出征陕州,潭州事急,除了冯从义的左右武卫,将左右骁卫一并派出,两部五万御林精锐,汇合泰州,益州,潭州三州镇军,当可组成一支超过过二十万人的大军,足以抗敌,当年关大将军率军出关,将蒙军杀得几乎亡族,也不过二十万人矣!”。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27章 书房内()
朝会之上定下了调子,司马仁暂时要稳,动不得,以防出现韩仲第二,毕竟司马家族在当世也算是有影响的一个势力,比起韩仲不可同日而语,不管怎么样,只要他们还在抗蒙,那就要留着,甚至要加以表彰以去其惊疑之心。不能责罚司马仁,这口黑锅便只能由卢州边军来背了,反正他们一丢卢州,二失玉门关,这口黑锅让他们背上,众人谁都不会感到良心不安。
李嘉心情愉快地回到了府中,自己又得了意外之喜,父皇加派了左右骁卫近三万精锐,自己的实力平白增添了一倍,而大哥李鉴这一次可也别想躲清闲了,被父皇责令去陕州督军,一想起大哥跛着一双腿要跋涉千里去陕州,李逍便从心里想笑出来。
回到自己的内书房,念云迎了上来,替李逍解下斗蓬,看着李逍喜气洋洋的脸孔,不禁奇怪地问道:“四爷,玄武门钟响,应当是军国大事,怎么四爷却这么高兴?莫非是潭州前线大捷,四爷不用去边疆了?”
李逍摇摇头,“不是,恰恰相反,潭州吃了大败仗,丢了大半个潭州,连州城都丢给了蒙人。”
念云脸色立声便沉了下来,蒙人大捷,这让她的心里如同多了一根刺一般难受,“四爷,那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潭州失陷,又不知有多少人家要遭殃了。蒙人的残暴,你不亲眼目睹,那里会有我这种切肤之痛。”
李逍微微一笑,坐到书桌前,抽出一张信笺,提起毛笔,念云走过去,无声地磨着墨。李逍思忖了一会儿,抬起头看见念云如冰的脸庞,不由失笑起来,将笔搁在笔架之上,道:“念云,你现在身份不同了,接触到的人和事也大不相同,而且你与心湄不一样,心湄只能理家,你去能理国。看事情你需要站在更高的角度去看这件事的好坏以及长远的得失,而不要被眼前的小利蒙敝了你的双眼。”
“我看不出蒙人得到潭州对大越有什么好处?”念云沉声道:“这两年我在四爷书房中看了不少书,也看了不少朝政国务方面的案例以及一些重大事务的折子,潭州可是全国重要的铁铜矿产区,蒙人得到潭州,便得了这些重要的战略资源,从此他们将不再会缺乏精铁来制造锋利的箭矢,大刀长矛,得到潭州,便会俘获大量的大越子民,而这里面,能工巧匠不在少数,攻城器械对他们也将不再是难事,丢失潭州,只会让蒙人更强大。”
李逍点点头,“从蒙人的方面来看,这的确是对他们极为有利的事情。但你从我们的方面来看了么?”
念云一愕。
“从我们的方面来看,蒙人拿下了潭州,地盘增大了,但是他们要面对的我们的军队更多,以前,他只需要面对潭州,但现在,他需要同时面对益州和泰州两地的大越军队,他势必要分军,就不会再像以前那般能将主力集中在一起,要知道,蒙人真正能对我们形成威胁的还是只有大帐兵以及几个大部落的军队,即便是那些大部落,他们的军队也是良莠不齐,分兵之后,我们便有隙可趁。此其一也。”
“其二,他们拿下了潭州,却没有夺下会宁,这让他们在粮草供应之上仍会出现问题,没有粮草,便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也是为什么虽然丢了潭州,朝廷却没有处罚司马仁的原因。”
“这是从公来讲,从私来讲,这一次潭州失陷,我从父皇那里得到了左右骁卫近三万人马,使我掌控下的军队扩大了一倍,这可都是精锐的卫军。有了这近五万余精锐的军队,我去了边城,获胜便不再是难事。”
“更为重要的是,司马家族是大哥的势力范围,他如果太强,到了潭州,我不但不敢放心地使用他,反而得处处小心他,如今他折了牙齿,那就好办多了。”
念云叹了一口气:“话是这么说,但是受苦受难的为什么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呢?”
李逍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们为了我大越,做些牺牲也是应该的,等到将来天下归心之日,朝廷自会对他们做出补偿。”
“人死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念云呆呆地坐下,“四爷,我也是老百姓呢!”
“你不是老百姓,你是四皇子的侧妃,你是这个天下站在顶端的人物之一。”李逍笑道:“我们这等人,天生便是掌控他人命运,挥斥方酋,剑指天下的人物,怎能与那些小民一般无二?”
念云低下头,默默地墨着墨,脑子里却不禁回想起在卢城之外,云家村中,那伏尸累累之地,可否已经长满了荒草,荒草之下,可还有几根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