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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至潭州兵败如山倒,即便不战死,回来后也是砍头的下场。
“邸报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李逍却有些有气无力。
冯从义冷笑一声,“四爷你相信么?相信卢城边军畏敌如虎,弃关而逃,被敌追上,却又全员战死?”
看到李逍脸色很不好看,从良站了起来,“冯将军,这也是有可能的,蒙军铁骑灵活机动,一旦追上卢城边军,四面合围,的确无路可逃。”
冯从义唰地从怀里掏出一卷纸来,就地蹲了下来,将硕大的图纸摊开,放在地上,“从将军是老将,你却来看看这场战事的路线。四爷以前不太懂军事,你可是行家。”
听到冯从义毫不留情地说李逍不懂军事,从良脸都有些白了,抬眼看了一眼李逍,却见李逍以手支额,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李逍自然无可奈何,这一仗,他还得仰仗冯从义呢!
“从将军请看,如果卢城边军畏敌如虎,弃关而逃,为什么不逃向平江府,那里多山,地形复杂,不利敌骑冲杀奔驰,反而转向冯口,那里可是骑兵作战的天堂!”
“这个?”从良是宿将,冯从义手指一划,他便看出了端倪。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从将军请再看,冯口位置位于潭州左侧,如果卢城边军要逃,为什么不直接逃向潭州或者进入平江,冯口的敌军是从那里来的?如果是从玉门关,为什么敌骑不直奔潭州,截断司马仁的撤退的道路,全歼潭州兵于潭州城,反而要绕一个大圈子,去追已经被司马仁称之为吓破了胆的卢城边军?有这个必要么?这不是舍本逐末么?”冯从义厉声道:“蒙军将领阿斯兰,巴鲁图可都是与关大将军过过招的老将,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从良也被冯从义一连串的质问给问住了,一个统兵将领的本性在这一刻暴露无遗,先前没有细看潭州发来的详细军报,此刻被冯从义一说,心里倒也奇怪起来,蹲了下来,手指在图纸上划了几下,沉吟道:“有一种可能,这里,或者这里,有道路通往潭州,或许是镇守玉门关的卢城边军发现蒙军意图通过这里直袭潭州,所以赶往冯口阻截并且死战不退,这才导致全军覆灭,毕竟一支万人军队完全可打没了这种情况是极难发生的。”
“从将军说得不错,我也是这么认为!”冯从义霍地站了起来,“四爷,综合以上疑点,末将以为,即便不处置司马仁,也不能将这顶大帽子扣在卢城边军的身上。这是对战死将士英烈的亵渎。”。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29章 你不给,我就抢()
李逍的确不精通军务,但不代表他身边没有精通军务的人,这其中的猫腻他不可能不知道,眼见着自己以后要倚为干城的两员大将你一言我一语,几乎就将事实的真相给分析了出来,不由苦笑着以手抚额。
“冯老将军,我好像记得司马瑞入主卢城之后,姚猛等四人便背判了你所倚重的王敏将军,可以说,这是卢城失守的序幕开端,为了几个背叛了你的将领,你值得这么大光其火么?”李逍两手一摊道:“我认为,这是对他们背叛冯老将军的最好的惩罚,我还以为冯老将军会高兴呢?”
冯从义楞楞地看着李逍,一双白眉愈竖愈高,胡子竟然飘了起来。从良一看不好,四爷这话可说错了,冯从义这种人,眼里蹂不得沙子,公是公,私是私,绝不会混为一谈,正想说两句转寰一下,冯从义已是凛然道:“四爷把我冯从义当成什么人了?姚猛等人背叛我,是贪图富贵,想升官发财,可这并不是什么错,谁不想升官发财,我冯从义不想么,只不过我只想直中取,不想曲中求,我并不要求所有人跟我一样,不错,我的确是恨他们,但他们能在冯口力战至全军覆灭而不退一步,这就是民族大义,这就是一种更高尚的节操,如果他们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仍然会向他们深深地鞠上一躬。他们死了,连尸体也没有找到,我冯从义会为他们竖衣冠冢,会为他们上香烧纸。”
李逍被疾言利色的冯从义一顿大炮给轰闷了,直觉得两眼金星乱冒,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一时之间,心中亦隐有怒意,从良赶紧上前一步,低声道:“四爷,冯老将军这脾气是暴燥了一点,但他为国为民,一片赤子丹心,四爷还请勿要见怪。”
本要发作的李逍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从良的几句话犹如一盆凉水将他浇得清醒了过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怒火压了下去,走到冯从义跟前,竟然抱拳一揖到地,“李逍失言,冯老将军请勿见怪。”
看到堂堂皇子向自己行礼,即便是冯从义也呆了,直到从良从他身后悄悄地捅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卟嗵一声,跪在了李逍的面前,“冯从义鲁莽,在边军粗鲁惯了,口不择言,四爷权当我放了一屁!”
看到冯从义如此,李逍心中芥蒂尽去,这可是自己要倚为干城的将军,对方既然已经认错,自己当然要将事情做足。双手扶住冯从义,大笑着将冯从义搀了起来,“冯老将军这脾气对我胃口,这才是真正的军人嘛!从良,你说是不是?”
从良笑道:“冯老将军的风骨,末将那是久仰的了地。老将军可是我辈学习的楷模。”
冯从义讪讪地笑了一下,即便他再耿直,也知道今天自己这话的确是说得重了,但有些话他却仍是不得不说:“四爷,冯从义还有一事拜请。”
“老将军请言!”
“卢城边军万余人,我就不信他们当真死得一个不剩,如果他日我找到了卢城边军的幸存者,还原了事情的真相,还请四爷为他们作主,还他们一个清白。”
李逍噎了一下,“老将军,这事恐怕有难度,卢城边军的案子是父皇亲自定的。朝中大臣一体公认,我虽说是皇子,也没这个能力翻案啊,其实,父皇未必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要知道,父皇手里可是有暗卫这样一支力量在的。”
“我不是说现在,我是说将来,在四爷有能力为他们翻案的话。”冯从义一字一顿地道。
听了冯从义这话,李逍心中一阵狂喜,看着冯从义,“老将军,要我有这个能力,恐怕不是一件简单事。”
“冯某虽老,但亦能日食肉数斤,想来还有很多年可活,自然会替四爷鞍前马后奔走。”
李逍真想仰天大笑一翻,冯从义这种人,一旦开口认主,那这一辈子就不会背恩,以前虽然觉得冯从义会支持自己,但那有现在这样放心。微笑着转向从良,从良那有不明其义的。啪的行了一个军礼,郎声道:“从良自然以四爷马首是瞻。”
李逍微笑着看着两人,“冯老将军,如果我李逍真有一天,必然给卢城边军翻案,为他们正名,给他们应有的名誉。”
“多谢四爷,四爷,请您一定要保全这些人的家人。”冯从义两眼闪动着泪花,“圣旨一旦到了潭州,这些人恐怕就要吃苦头了。”
“这件事好办,等我们到了之后,就来办这件事!”
“多谢四爷。”
离新春佳节只剩十天的时候,上京效外,盛大的出兵仪式已经举行完毕,飘飞的白雪之中,李逍翻身上马,一身甲胄的他在马上向着前来送行的文武百官抱拳一揖,策转马头,一夹马腹,仰蹄而去。
而三万武卫此时已经过了通州。
安庆,云昭仰天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天地,回顾身边的苏定方,胡泽华,燕小已,赫仁四人道:“这应当是今冬的最后一场雪了。接下来,可就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了。”
“是啊,难熬的冬天总算是过去了,妈妈的,这个冬天可是憋坏我了,老大,我可是有好长时间没有闻着肉味了,便连过年的时候,我可也只啃了几个窝窝头。”
云召斜了他一眼,“小乙,当真只啃了几个窝窝头?”
燕小乙支支吾吾,“这个,这个?”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大年夜偷偷地带了几个老兄弟进了山,第二天中午才回来,打了三只野兔子是不是?我可没见着一根兔毛。”
郝仁一下子跳了起来,“燕小乙,你这么不讲意气?三只野兔子,云老大没见着一根兔毛,我也没见着,老苏和老胡定然也没有见着,你竟然一个人独吞了,好没良心,上一次我抠了一窝地鼠,还巴巴地将你喊来一齐享用?”
看到城墙上一帮人都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燕小乙一个转身便逃了开去,“我去军营巡察。”一溜烟地跑下了城去。
看着燕小乙的模样,众人都在大笑起来,同甘共苦的日子最能让人成为朋友,苏定方,胡泽华现在已经完合与云昭先进人融入到了一齐。
“小乙的确是打了三只兔子,但都熬了汤送给了伤员,这家伙,给自己留了一个兔头,啃了两天才舍得丢掉。还颇为不好意思。”云昭笑道。
众人又大笑起来,笑声尚未落地,苏定方脸上已是浮现出了忧色,“云将军,粮草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原本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的,但加了卢城边军两千人的负担,现在已经是支撑不了多少天了。”
“是啊!”郝仁接口道:“便连附近的野兽也被我们杀得差不多了,现在打野兽也越来越难,弟兄们不得不向巴颜喀拉山深山进发,为此我们折损了好几个弟兄,还有数十个弟兄冻伤了,今后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云昭按着冰冷的城墙,看着白茫茫的大地,“再坚持一下吧,冬天就要过去了,派出去探路的弟兄们已经走了十几天了,但愿他们能穿过巴颜喀拉山,抵达益州。这样,在明年一开春,我们便可以得到支援了。”
“我最担心脱脱会得到兀达的接济,然后在这个时候来袭击我们。”苏定方担心地道。
云昭摇摇头,“兀达虽然夺了潭州大部,但是司马仁在卢宁会保有二万余精锐部队,尚堪一战,卢宁估计是司马仁的底线,他肯定会死守,而潭州失守,益州和泰州已各有数万部队压到了边境之上,虽然战力如何尚不得而知,但蒙军连接着打了一个冬天,估计也要歇上一段。在面临着三方面的压力之下,兀达很难抽出物资来援助脱脱。脱脱的三万人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蒙人多为骑兵,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成了他们的软胁,马无粮,光吃草,如何有力气打仗?下了马的蒙军步战,我们可一点也不怵他。”
“现在益州这个样子,还会不会支援我们呢?”
“如果他不给的话?”云昭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冷厉之色,“那我们全军就越过巴颜喀拉已,撤往益州,他不给,我就去抢。”
众人都是吃了一惊,“岳将军希望我们能守住安庆!”胡泽华道。
云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老胡,我们先要活下来,活下来才有机会,失去的地方可以再夺回来,但人死了可是没办法救回来的。存地失人,人地皆人,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希望潘浩然识相,否则他现在主力都压在益谭边境之上防范蒙军,内地空虚,我们这数千精锐穿过巴颜喀拉山,出现在益州,所得到的可就不是一点点粮草了。”
“真要这样做,只怕朝廷会怪罪?”
“活都活不下去了,还怕他们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