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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喉,固安,赤马等地呢,安庆军难道没有驻守部队?如果算上广昌的数千守军,那现在安庆边军聚集在益州的部队便超过一万五千人,如果他们都是歼灭高达那支部队一样的精锐的话,王圭不寒而栗。
王大将军的拖延策略是正确的,如果现在急于夺回广昌而与安庆边军开战的话,兴灵便极有可能陷进一个泥沼里去,而这样,只会便宜了益州城的简述。
最好不要与他们开打!王圭在心里道,但心中也明白,这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安庆也好,兴灵也好,现在都想集中精力先解决自己面临的问题,一旦解决了自身的问题之后,战争立马就会到来,卧榻之边,焉容旁人酣睡?
这场安庆与兴灵之间的战争来得愈晚愈好,掌控着益州绝大部分地盘的王大将军将有更多的时间整合手中的力量,形成绝对的力量上的优势之后,再对安庆军发动排山倒海般的打击,就现在而言,王圭不认为兴灵有绝对的把握拿下安庆边军。
王圭一直搞不明白,安庆边军在岳铭手中之时,一直循规蹈矩,战力虽强但影响却小,但怎么到了这样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手中,便如此澎涨起来,以至于一发而不可收拾呢?现在一支小小的安庆边军居然成为了心头之患,使得王大将军不得不屈辱地来结这城下之盟了。
如果他将这个疑问抛给云昭,云昭会大笑着告诉他,很简单,因为岳老将军守规矩,而他不然,因为岳老将军相信朝廷,云昭则不信,云昭现在只信任自己手中的力量。从一个衣不蔽体的小小猎户,到朝不保夕的马匪,再从军,一步步走到今天,云昭看到了太多的黑暗与不公,所谓规矩,所谓公道,都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制定的有利于他们的规则,而云昭想要的,却是属于他自己心头的那一份公道。而想要达到这个目标,唯有依靠力量。
简单来了,王圭则缩回了自己的客栈,他不愿与简单碰面,那样是极为尴尬的事情。王圭熟知简单,虽然此人不是一个纨绔子弟,甚至很有才能,但也有着世家子弟那种不可一世的傲骄,他现在对自己这样的人恐怕是恨之入骨的,倘若碰上,暴打自己一顿,恐怕自己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不要指望着云昭能给自己出气,云昭放任自己外出,说不定就存了这个阳暗的注意呢!
王圭恐怕想不到,简单不是想暴打他一顿,而是想直接过来砍了他,断了王好古与云昭之间的暖昧。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黑大汉全副武装,带着一队士兵昂然而入,王圭一惊,霍地站了起来,手下的护卫立即挡在了他的面前,手中的腰刀尽皆出鞘。
看着黑大汉眼中讥诮的目光,王圭喝令手下收起腰刀,对方如要收拾自己,轻而易举,岂是自己这几个护卫能挡住的。推开护卫,王圭走到黑大汉的对面,昂然而立。
黑大汉眼中的讥诮慢慢地消失,浮出一丝丝敬佩,“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他冷笑道。
王圭顿时面红耳赤,这个黑大汉看似粗鲁,说起话来倒是文诌诌的,如同一把刀子,直插自己的心窝。
“佳人或贼,岂是你这等人能评判的?”他冷笑道:“是非功过,数十上百年之后,自有历史分说。”
黑大汉哈哈大笑,“用不着百年,很快就能见分晓,请吧,王大人,给你换个地方。”
“去哪里?”王圭心中一紧。
“送你们上路!”黑大汉眉毛一挑,有些轻佻地笑道。
呛的一声,手下护卫们的腰刀再一次出鞘,这一次黑大汉没有客气,手一挥,身后数十柄长矛压了上来,三下五除二,便将这些人全都解除了武装,两个服侍一个,夹着便出了门。
王圭心头浮起一丝悲凉,对方终究是要动手了,看来云昭与简述已达成了协议,兴灵马上就会面临着两路夹攻,想起这些天来目睹的安庆边军的精锐,不禁替王好古担起心来。
看着对手挟带着自己一行人,从客栈的后院直接穿了出去,只道这是要押着自己一行人去刑场了,心中不由略感讶异,如果云昭要杀人,理应是招集全军,将自己这些他们口中的越奸当中镇法,鼓舞士气才对,怎么摸黑动手不手,反而越走越荒凉了?眼看着已经出了高阳县城外,王圭更是奇怪起来。
道路边上,十数匹马停在路边,马一功看着黑大汉老鹰抓小鸡一般将王圭给弄了出来,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宁浩,你搞什么名堂,谁叫你这样对待王大人的?”
黑大汉宁浩哈哈一笑,叫王圭随手往路边一丢,向马一功行了一礼,“马参军,久等了!”斜睨了一眼正从地上爬起来,慢条斯理惮灰的王圭,道:“本想着恐吓他一番,最好是吓得屎尿齐流最佳,想不到此人倒还有几分胆色,楞是没有吓着,倒是那几个看似孔武有力的纠纠大汉给吓瘫了,丢人,给我辈武人丢人,居然还比不得一个文弱书生!”看着面无人色的王圭的几名护卫,宁浩连连摇头。
马一功狠狠地瞪了宁浩一眼,此人是云昭从安庆带出来的老兵,如此不伤大雅的恶作剧,倒是不好斥责,只得向王圭抱拳作了一揖,“受惊了,王大人,马某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王圭长长地吐了口气:“马大人,你们这是唱得那一出?如果单纯是为了吓吓我,那王某虽是手无缚鸡之力,但胆子却大得很。如果怕死,那就不会来高阳了。”
宁浩在一边看着神气活现的王圭,怒道:“你如真不怕死,现在就回客栈去,却看简单一刀砍不砍得死你?”
马一功抬手制止了宁浩,“简单想趁夜去杀了你,王大人想必也知道,我家将军与简述将军之间颇有交情,因此只好先一步送王大人走了。”
王圭怅然若失,“就这么走了?”
马一功笑道:“如果不走,简单那小子可是会惦念着大人的,他要是犯起浑来,还真有些不好办。”
“那,我们的提议云将军尚未给答复呢!”王圭叹道:“这让我回去怎么交差?”
“不答复就已经是答复了!”马一功笑道:“更何况,我们将王大人安然送出去不就是答复么!”
王圭眼前一亮,但旋即又黯然失色,这种模棱两可的答复,怎能让王大将军满意。
看着王圭领着他的几名护卫上马而去,马一功笑道:“这个王圭倒是不错,将来或许我们还能用得着,宁浩,这些天,让你摸摸他的底子做得怎么样啦?”
“参军放心,此人底细我们是搞清楚了,不过这样的奸人,要来何用,一刀杀了更痛快一些!”
“杀,有些时候并不能解决问题,留着比不留好啊,这个王圭,有点意思!”马一功微笑道。“将你弄到的所有资料转给郭锋将军。”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简单一身夜行衣,蒙了脸,仅带了两个功夫高强的护卫,悄悄地摸出了驿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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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润物细无声()
清晨,高阳城外,刚刚从山尖尖上露出半个脑袋的太阳迫不及待地便将阳光倾泄下来,将大半个高阳城头都照得金灿灿的,阳光之中,云昭带着高阳一行人等站在城楼之上,笑眯眯地向城下挥着手,简单满面羞惭,昨天晚上,黑灯瞎火之中,他带着两个武功高强的护卫潜入客栈,还没有来得及动手,便被客栈内早有准备的安庆军生擒活捉,对方拿人的手段倒是娴熟无比,长枪弓箭将人逼得死死的,呛啷啷铁链抖动,已是将自己三人锁了一个结结实实,那个带头的家伙笑得好生邪恶,看着那满脸亮闪闪的大麻子,简单总觉得自己在那里见过这个可恶的家伙。
“走吧,少将军,咱们两家是朋友加兄弟,您想来还不是随时都可以来,那用得着这么恋恋不舍?”旁边有人笑着道,回转头,又是那一脸可恶的麻子。简单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昨天抓了之后,捆得粽子一般在客栈里呆了大半夜,才看到云昭匆匆地赶了过来,据说他昨天去了成化视察,等到回来才听说了这件事。一迭声的道歉之中,将简单接到了大营之中,简单才不信这种鬼话,王圭已不在客栈,明显是已经被送走了,那里的兵就是等着自己去,好给自己一个教训的。看着笑眯眯的年轻的云叔叔,简单真是恨不得一个窝心拳便砸将过去。
在高阳是再也没有脸呆下去了,一大早起来简单便告辞离去,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云昭似乎早已料定他要要离去,早就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五百匹战马。
这可是一份大手笔,在来高阳的路上,简单便知道云昭在安庆的部下打了一个大胜仗,掳获了不少的战马,但一次性地送给自己五百匹战马,简单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的。看到校场之上五百匹生龙活虎地骏马,简单一肚子的气顿时消得一干二净,感激莫名,心道若是捆上自己半夜便有五百匹战马可得,那干脆再捆自己几天好了。
“告诉简大哥,当年援手之情云昭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我云昭不是白眼狼!”云昭朗声笑道:“今后我们两家联手共抗王好古,共抗蒙贼,一定要精诚团结,方能击败强大的敌人!可千万不能搞什么小动作,这样是会坏了两家交情的。”
简单除了深深鞠躬之外,无言以对,这番话自然是说给自己听的。
此时回首看着高阳城头沐浴在阳光之中的云昭,简单感激这余,又不免垂头丧气,爹爹说自己比起对方来差得太远,自己还不服气,如今看来,爹还真是明查秋毫,对方玩弄自己于掌鼓之上,连自己的心情都能调弄得轻而易举。自己与他,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向高阳城头抱拳一揖,简单拨马便行。
“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见过你么?”看着身边护送自己的那个满脸大麻子折安庆军将领,此人身着昭武校尉服色,明显是安庆军的一名高级军官,但怎么看却是怎么眼熟。
李富贵一脸的阳光灿烂,颗颗麻子映着晨光,金光闪闪,“少将军是贵人多忘事啊!”他咧嘴大笑,“末将叫李富贵,少将军驻扎高阳之时,我是高阳县衙的总捕头,专司捉拿那些违法乱纪之徒。也曾跟随少将军缉拿过不少高山族人。不过那时候小人实在上不得台面,少将军不记得我那也是情理之中。”
“李富贵,捕头?你怎么从了军?还成了安庆军的高级将领?”简单惊问道,心里模模糊糊地记得好像有这么一个人。
“末将在高阳保卫战之中立了点微末功劳,得云将军看重,便招入军中,前不久去安庆,与蒙人打了一大仗,哈哈哈,俺运气好,率得军队迷了路,居然误打误撞地动劫了蒙人一个后勤大营,这些战马就是俺弄回来的。云将军非常高兴,跟俺说,再打一个胜仗,就升俺作游击将军。想不到俺李麻子居然也有当将军的一天!”李富贵笑得极其开心,在他看来,再打一个大胜仗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个游击将军已是囊中之物了。
简单感慨无语,当真是乱世之中出英雄,如果不是爹率军撤出高阳,李麻子这样的人那有出头之日,恐怕到现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