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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母问()
叶公瑾和赵明贵站在监控房间,注视着二号房间里的苏太太和苏少卿。【】
苏太太正拉起二号苏少卿的衣袖,查她手臂上的牙痕。
苏少卿开她的手,“妈,你别了,是一样的,真的是一样的。”
苏太太拉住苏少卿的手,“卿儿,你是怎么回事呀,这么大的气性?站在门口就那么嚷嚷起来了,像个什么样子呀。”
“妈,您是不知道呀,我好惨呀。共军把我抓了,关在一个小山村里,关了六个月。您,他们把我的头发都给剪了,我上学时就留的头发,现在给剪成这个样子了,要多难有多难。”
“他们打你了吗,给你饭吃吗?”
“倒没有打我,对我还挺客气的。饭也管饱,就是简单一点,没什么油水。”
“卿儿,他们欺负你了吗?”
“那倒也没有。他们就是关着我,不让我离开那个小山村。”
“他们想干什么呀?”
“他们把我调了包,他们派了个人来顶替我。就是隔壁房间那个女人,您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我见是见过了,可是妈也分不清你们,你们处处都一样呀。”
“妈,您当年,生了几个女儿呀?怎么会还有一个呢?”
苏太太一时也动了感情,“卿儿,不要怨恨妈,好吗?”
“妈,您怎么了?”
“卿儿,你不是妈亲生的,你是妈抱养的。可是,妈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待,你爹也是。”
“妈,我知道,您一直疼我,爹也疼我。我只是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孪生姐妹。我们是孪生的吧?”
“我也觉得你们是孪生姐妹。”
“您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孪生姐妹?”
“妈一点都不知道。”
在监视房间里,叶公瑾静静地听着她们的对话,不由摇摇头。
钱玉红奉叶公瑾之命,把苏太太请出二号房间。
叶公瑾陪着苏太太在走廊里慢慢地走着。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湿润的风从走廊的户里吹进来,湿湿的,凉凉的。
叶公瑾在前停下,着外面有点阴沉的天,轻声说:“苏太太,您有感觉吗?”
苏太太回头着他,“什么感觉?”
“就是……亲人的那种感觉。在这两个少卿,有一个是您抚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对不对?另一个呢,您一天也没有养过。我觉得,当您面对这两个少卿时,虽然她们各方面都一样,但您是母亲呀,您对她们的感觉应该是不一样的,对吗?”
“叶处长,我明白你的意思。”苏太太望着外,体验着自己的感觉。她摇了摇头,“她们确实是不一样的。一号的这一个,心里更亲一点,见到她,就有要流泪的感觉,就是那种……亲生女儿的感觉。”
叶公瑾回头着她,似乎有了一点希望,“真的?那么对二号的那一个呢?”
“那是又一种感觉呀,让人心疼的感觉。二号的这一个,有点小性子,不高兴的时候,就会跟我,或者跟她爹撒娇。她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我总想把她抱在怀里哄她。叶处长,虽然对两个孩子的感觉不一样,但都是自己孩子的感觉。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没有没有。”叶公瑾急忙安慰她,“可是,我真的希望您,暂时先把亲情放在一边,暂时先放在一边。用您对女儿的了解,和她们聊一聊,她们谁对家里的情况更了解,谁对家里的人更熟悉。毕竟,其一个并不是您的女儿。您若是能把她们区分出来,我就太高兴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尽量试一试吧。”她着外,轻声说:“其实,叶处长,我两个女儿都想要。”
叶公瑾回到监控房间里,隔着镜子,着苏太太和两个苏少卿的对话。
在一号苏少卿的房间里。
苏少卿抱着苏太太的胳膊,偎在她的身边,和她坐在沙发上闲聊。
“妈,在家里,好操心吧?”
“家里也没有多少事,我能操什么心呀。”
“妈,你还说呢。老管家七十多岁了吧?”
“啊,可不是。”
“我记得,他不是七十三就是七十四了。他的偏头疼是不是也更严重了?”
“是呀,差不多天天吃药。”
“您,是不是?老管家都老成那样了,还能帮您什么忙,您还不是得事事操心呀?妈,您的白头发也比以前多了。”
苏太太疼爱地着她,“是呀,妈也老了。”
……
在二号苏少卿的房间里。
苏少卿也和苏太太并排坐在沙发上说着话。
苏少卿猛地坐直身体,大声说:“妈,我知道您是什么想法。您以前只有一个女儿,现在突然有两个女儿了,您心里乐不滋的。所以您替她说话,您还护着她,是不是呀?”
苏太太笑了,拉她靠在自己身边,“卿儿,我可不是护着她,十有,你们还真是孪生姐妹呢。要真是那样,她也是妈的女儿呀。”
“您,您还说没护着她呢,您现在就想认她做女儿了。妈,您想没想过,我和她,可是敌人呀,她冒充顶替了我。”
“不要这样说,毕竟你们还有一层血缘关系呀。妈呢,慢慢也老了,就希望你好好的,她要真是你的孪生姐妹,妈也希望她好好的。”
“妈,您不老,一点都不老。您有什么事,让老管家做去,他那么闲着,每天就是里院外院的串一串,干吗呀?您好好养一养,比现在还好呢。”
“老管家也老了。”她顿了一下,“卿儿,你知道老管家今年多大岁数了?”
“我怎么知道,他比您也大不了几岁吧。”
“老管家的身体也不太好,老毛病常犯。”
“他有什么病呀,我见他天天不是好好的吗?”她的目光渐渐盯在苏太太的脸上,用手一指隔壁,“妈,那一个怎么说?她知道吗?”
苏太太静静地着她,“她也不知道,你们俩一样。”
“妈,您是在考察我吗?”
苏太太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
在叶公瑾办公室里。
叶公瑾笑容可掬的和苏太太坐在沙发上交谈。
“真的是有劳苏太太了。”
“叶处长,你不用客气。我很抱歉,这两个孩子,我实在是分不清楚。一号的这个,比较懂事,感觉上亲切一些。二号的那一个呢,比较任性,有点小姐脾气,更让我心疼。不过,少卿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有时比较懂事,有时又很任性。我可能让你失望了吧。”
“不不,没有什么,您不必自责。毕竟你最近几年不是常和她在一起,最近一次见到少卿,也是在半年以前了。”
“是呀,是呀。”苏太太不由有些感慨。
“苏太太,您再想想,她们对家里的情况清楚吗?”
苏太太他一眼,静静地说:“比较起来,一号的这一个,对家里的事比较清楚,对家里下人的情况也比较了解。二号的那一个,在这一方面好像,好像……叶处长,你是不是觉得,二号那一个不是我的女儿?”
叶公瑾笑了,“不不,现在还不能这么说。再说,少卿是一个小姐,不了解甚至不知道家里下人的情况,也在情理之,您说是不是?”
“是,是,”苏太太也笑了,“是这个道理。”
“苏太太,”叶公瑾的声音更加柔和而亲切,“您再想一想,苏少卿从小到大,有没有什么比较独特的地方,别人没有的。哪怕是什么缺点也行呀。”
苏太太想了想,一点头,“我还真想起一样来,要是她们连这一点也一样的话,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是什么?”叶公瑾注意地问。
苏太太一时没有说话,仿佛陷入久远的回忆。她叹息一声说:“少卿她爹是个戏迷,有时高兴了,也会上台票一把。那时少卿还小,又是个女孩子,她爹从未想过让她学戏。可是,少卿五岁那年,突然迷上了京戏,让我和她爹都很惊讶。”
叶公瑾有些惊讶,“她从此开始学戏了吗?”
“是呀,而且学得还很好。她爹特地给她请了教师,给她教戏。还从队伍里请来一位武教头,教她习武。少卿习武唱戏,都是那个时候打下的基础。”
叶公瑾隐约想起,去年他去北平特训班选定了苏少卿后,苏少卿为了表示感谢,曾经请他戏。他记得那天的戏是《锁鳞囊》,声腔婉转,很是动人。
在回去的车里,苏少卿仍然很兴奋,不断说起戏的点。叶公瑾自己虽算不上是个戏迷,却很爱戏,也很懂戏。着她手舞足蹈地叙说,心里也很高兴。
苏少卿说:“处长,我喜欢这一句。”她就在车里,做出忧伤样,翘起兰花指,低声唱起来,“这才是人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
苏少卿一张嘴,叶公瑾就听出来了。那眉眼,那指法,那嗓音,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决不是一般爱好者所能比的。想起她当初唱的那几句词,更是让叶公瑾有些感慨,真正是应情应景,如谶言一般。
叶公瑾点点头,“是,苏太太,您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苏少卿会唱戏,而且够得上专业水准。对对对,这可不是三两年就可以学出来的。应该能区分出来。”
苏太太有些伤感地着他,“叶处长,我不希望,因为这个,就把她们的一个……,就怎么着了。那就,那就太不好了。叶处长,这两个女儿,我都想要。”
叶公瑾着她,一时有些犹豫,又想摇头,又想点头,“这个,这个……苏太太,我努力吧,一定努力。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心里想的是,如何试一试,一号房间的苏少卿,会不会唱戏。
官们知道,一号房间的那个苏少卿,也是五岁开始学戏。并且八岁时登台,到十七岁时,已经小有名气了。
所以,叶公瑾的主意必定失算。但最后的决定总是要做的,这两个苏少卿总是要处理的。叶公瑾不能拖得太久。
十九、 剖析()
叶公瑾是个细致的人,且思维缜密。【】他明白,他必须对两个苏少卿一事,做出决断了。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当断时必断。你要是出于谨慎,想考虑得更周全一些,反而会得出最糟糕的结果。
他和赵明贵或程云发这些人不同。对于赵明贵或程云发来说,能查明真相是最好的事。但他却要考虑方方面面。损害肯定已经造成了,他所要做的,就是把损害降低到最小。要达到这个目的,首先得到毛局长的支持至关重要。
这天一大早,他直接去了毛局长办公室。
毛局长办公室也在保密局大楼的二层,但不在间。间的一间大办公室至今空着,那里原来是戴笠局长为自己留的。在建造时,墙壁里以及天花板和地板里都装了厚厚的钢板,十分牢固结实。毛局长坚决不肯使用这个办公室,而是用旁边的一间做自己的办公室。
叶公瑾敲门时,毛局长正坐在办公桌后面件。他抬头说:“请进。”
到进来的是叶公瑾,他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他示意叶公瑾在对面坐下。
叶公瑾在局长对面坐下来,擦了一下额头,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公谨,”毛局长首先开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