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左少卿的汽车驶出大门后,国防部院子里仍然是一片忙碌。那些装车的士兵们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角落里发生的事。
躲在楼里的弟兄用手捂着话筒,小声地报告:“赵组长,程组长从左少手里抢走一个牛皮纸袋,挺厚的一个纸袋,好像装的是件。被程组长抢走了。是,是,他们都开车走了。怎么办?”
叶公瑾得到这个消息,愤怒得一捶桌子,“程云发这个混蛋!他想干什么!你立刻派人把他找回来!赶快去找!他拿走的是什么东西!”
也是这个时候,在国防部四楼的女厕所里,张雅兰坐在一个隔间里的马桶上,一动不动。她的膝盖上放着一个牛皮纸袋,压在纸袋上的手里拿着一支手枪。她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等待着。十五分钟后,她把这个牛皮纸袋夹在一摞报纸和件里,抱起来,悄悄地出了厕所。
她下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的军官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没人抬头她一眼。她在自己的桌边坐下来。她把那个牛皮纸袋塞进自己的提包里,放在桌子下面。从这时起,她不敢轻易离开自己的桌子,一直等到下班。
左少卿回到许府巷,直接去了叶公瑾的办公室。叶公瑾坐在办公桌后面,脸色有些阴沉地着她。
左少卿同样没有一个好脸色,“处长,老程抢走我的东西,是你的命令吗?”
叶公瑾摇摇头,“不是。他抢走你什么东西?”
“东西倒是不重要,就是一本书。但是,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处长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
“是一本什么书?”
“央警校教育长李士珍写的一本书,书名是《战时警察业务》。”
“谁给你的书?”
“联勤的于志道,于长官。”
“于长官为什么要给你这本书?”
“其实是我跟于长官要的。他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南京。我见他书柜里有这本书,就跟他要了。我想没事的时候一。处长,你是不是也和程云发一样,认为这本书有问题?”
叶公瑾盯着左少卿,心里有非常多的疑问。她特地去了国防部,但整个目的似乎就是为了要这本书。在他心里,这本书一定有问题。
但他只是轻声说:“左少,你不必着急。我已经派人去找云发了,有任务要交给他。找到他以后,我会问一问,他为什么要抢走你的书。这样可以吗?”
左少卿冷冷地盯着叶公瑾,说:“好,我等着。”她说完,转身出了办公室。
叶公瑾静静地坐在办公桌旁,在心里考虑这件事。郭重木和于志道都要离开南京。要说左少卿就是为了要一本书,他决不相信。但程云发这个王八蛋,破坏了他的整个计划,他恨不得把他的脑袋揪下来!
这个时候,赵明贵悄悄地走进办公室,有些沮丧地着他。
叶公瑾一到他的脸色就知道没有好结果。但他还是问:“你听出名堂来了吗?”
赵明贵摇摇头,“于志道和郭重木两个人的监听录音,我都听了,没有发现问题。左少卿确实向于志道要了一本书。李士珍的《战时警察业务》,说起来,这本书还真应该算是我们的业务书。”
“程云发你找着了吗?”
“还没有。我派人去了他家,还有他常去的几个地方,都没有。”
“还要去找,一定要把他找回来!这个王八蛋!”
这个时候,程云发这个王八蛋并没有回家,也不在他常去的什么地方。他此时正坐在廖凤山的小办公室里,手里一直在翻那本要命的书。
他来去也不出名堂。他的眉头真的是越皱越紧。
廖凤山吸着烟,坐在他的对面,一双小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注视着他。
“程组长,我真不是说你。”廖凤山笑着说:“你太低估左少卿的智力了。左少卿是个什么人?她是什么人咱们不去说她,她可长着一个绝对聪明的脑子!相比之下,你可有一点蠢。”
“你嘲笑我!”程云发瞪着他。
“我绝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但现在就是这样。我告诉你,我找左少卿办事,不管办什么事,我有一条原则,绝不说半句假话,我绝不对她隐瞒任何事。有了这一条,她可是个办事十分痛快的人。你真不应该这么办。”
“你的意思,我得直接对她说,你和共党有联系吗?请你告诉我,因为我实在想知道?行吗?”
廖凤山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程组长呀,我可真没法跟你说。听我说,你在我这里躲一两天应该没问题,但时间真的不能长。少组长要是想找你,要不了一天就会找到我这里。要是那样,你可让老哥我为难了。”
程云发这时只能摇头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到了这天傍晚的时候,张雅兰应该可以下班了。但她还坐在办公桌旁抄着一份毫用处的物品清单,她想再把时间拖延一下。
昨天晚上,把她吓出一身的冷汗,不是因为左少卿的突然出现,虽然那也非常让她意外。是因为她差一点没有找到那本要命的书。
左少卿走后,她立刻回到办公室。这本书她只能先到办公室去找。办公室里有两个书柜,放着他们平时常用的书。她仔细地找了两遍,却没有李士珍的《战时警察业务》。她有点慌了。没有这本书,她的任务将要彻底失败。
她犹豫再三,出了办公室。傅怀真果然还在办公室里。她笑着说:“怀真,我跟你借一本书你有吗?《战时警察业务》。”
傅怀真睁大眼睛着她。他立刻跳了起来,冲到书柜前寻找。张雅兰也冲过去寻找。他们也找了两遍,居然也没有找到。
傅怀真小心地着她,低声说:“雅兰,非常重要吧?”
张雅兰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我爸想一,让我借一下。白天我给忘了,现在才想起来。”她不敢多说。她脑子里的想法是,不知她父亲能不能帮她找到。
她焦虑万分地回到家里,此时已经十一点多了。她先冲到父亲的书柜前。老天!她一声惊呼,父亲的书柜里却有这本书。她已经满头大汗。她把这本书拿在手里,了又,确认没有错,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上午,她提前四十分钟坐在那个女厕所里,不安地等待着。她宁可坐等,也不敢延误一秒钟。厕所里不时有女军官进来。每一次有人进来,她都要轻轻地咳嗽一声,表示这里有人。
她猜想她的手表一定是慢了,秒针走得太慢了。终于,她听到厕所的门再次响了一声。她轻轻地开一点门缝,立刻见左少卿那双严厉的眼睛。她急忙抓起膝盖上的纸袋,从门缝里递出去。立刻,另一个纸袋递了进来。她一动不动地坐着,甚至不敢呼吸。她听见那个女特务在洗手。然后是另一个人进来说:“少主,我感觉情况不好。”张雅兰也紧张起来。她轻轻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枪,放在纸袋上。
她又在马桶上坐了十五分钟,确认外面没有人了,才悄悄地离开。
张雅兰最后一次了表,决定下班。她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提起她的包,静静地走出了办公室。
她乘黄包车去了夫子庙。在繁华热闹的夫子庙里,她很轻易地甩掉身后的特务,然后绕了一个大圈,去了秦记酒家。她要在那里和杜自远见面。
但是,跟踪她的特务发现失去目标后,立刻给右少卿打了一个电话,说目标失踪了。右少卿立刻明白,这个张雅兰有行动。
右少卿没有犹豫,立刻开车赶到夫子庙,与跟踪的特务会合。她问明了情况,又在附近转了一转。精明的右少卿,竟然在秦记酒家里找到了张雅兰。让她意外的是,杜自远竟然坐在张雅兰的对面。至此,她心里的疑问已经全部解开了。
二百二十四、 危情聚首()
张雅兰走进秦记酒家时,已经快晚上九点了。【】她站在酒家的门口,向里面张望。
酒家里的客人很多,几乎每张桌子上都有人吃饭。她见,角落里站起一个人,正是杜自远。她微笑着向杜自远走过去。
杜自远伸手请她坐下,“雅兰,还没有吃饭吧。来先喝一碗热汤,暖和一下。”他盛了一碗汤,放在张雅兰面前。
张雅兰笑着说:“从早上起,我就提心吊胆的,哪里还吃得下饭。”她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哎呀,太好喝了。喝到肚子里真舒服。”
杜自远把一碗饭放在她面前,“吃吧,你一定饿了。”
张雅兰说:“老杜,我还是把东西交给你吧。这样,我心里才踏实。”她周围,小心地从提包里拿出那个牛皮纸袋,从桌子下面递给杜自远。
杜自远接过来,放进自己的皮包里,小声说:“这是最后一次传递了,你完成得非常好。现在,你再呆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过几天,我会安排你去解放区。”
张雅兰笑了起来,“太好了,我现在真想去解放区一。老杜,昨天夜里,我真是吓死了。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是她向我交待任务。”
“很意外,是吧。”
“太意外了。那么狠毒的一个女特务,我恨死她了。老杜,我犯了一个错误,我诚心诚意地向你检讨。我爸找了人,要杀死她,是我去指认的。我差点铸成大错。老杜,你批评我吧。”
杜自远大为惊讶地着她,“原来是你指认的!你呀,你呀!你也是老党员了,为什么不向组织报告?”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上级要是处分我,我一点怨言也没有。真的是差一点。老杜,请你转告她,我向她赔礼道歉。”
杜自远还想说几句,但一想到张雅兰受到的酷刑,又感到难以再去责备她。就说:“你吸取教训吧。我们的同志要潜伏在那种地方,是非常困难的。有些事,她就得狠下心来才行。等有机会,你当面向她道歉吧。”
这时,杜自远注意着远处,脸色变得严峻起来。
张雅兰注意到了,“怎么了,老杜?”
“你不要回头。”杜自远已经见,右少卿进了秦记酒家,正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他迟疑了一下,终于站起来,向门口的右少卿招手。
右少卿是费了一点心思才找到这里的。她知道,张雅兰从未甩掉过尾巴,现在却甩掉了,她一定有情况。当她见杜自远向她招手里,她还是有一点意外。她脸上露出笑容,向那边走过去。
但是,当她见坐在杜自远对面的,竟然是张雅兰时,她的眼睛变得尖锐起来,脚步也放慢了。她明白了,现在她终于可以确认,她心爱的这个人,也是一个共党。
杜自远等她走到桌边时,笑着说:“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位是在国防部工作的张雅兰,我跟她父亲是老朋友,跟她也可以算是朋友了。这位是右少卿,在保密局工作。也是我的朋友。”
张雅兰张大了嘴。事实是,她竟然不认识右少卿,从未见过她。现在一见她和昨天晚上向她交待任务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真的是大吃一惊。最初的瞬间,她真的以为她就是昨天晚上那个人。但见杜自远说话的态度,她才明白不是。
右少卿却认识张雅兰。她站在观察室里,曾经多次张雅兰受审。那个时候,她是很佩服张雅兰的。她从未想到,一个如此弱的女子,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