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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脑海里闪过之后,她掉转了方向,跑上一片宽敞且毫遮挡的训练场。
追赶的士兵立刻发现了她,大声呼叫着向她追过来。
左少卿跑过的这个训练场,有时也用来训练汽车驾驶员。地面上插着一些竹竿,让驾驶员们在这些竹竿里钻来钻去。中国的说法叫“钻竿”。
左少卿从训练场上跑过时,用力从地上拔起一根粗竹竿。她提着竹竿如同提着一支长长的步枪,向远处的围墙猛冲过去。接着,她右手握住粗竹竿的一端,左手握着下面一点。她加快了速度,并在极度紧张中估测着围墙的距离。
终于,她高高地举起竹竿,用力向下一扎,紧接着奋力向上跳起,她借着奔跑的惯力腾空而起。她的双腿向上升起,收腹、拉臂,在空中转身,用双臂的力量把身体举得更高。她在隐约之中已经看见那道如荆棘一般的铁丝网,渐渐移到她的身下。她唯一不能确定的是,围墙外面有什么东西,是否可以安全落地。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什么也不顾了。
当她感觉到竹竿撞到墙头时,她松了手,让自己的身体向下飘落。她拚命地向下面看,但在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她收腹、缩腿,双臂抱住头,绷紧全身的肌肉向下坠落。'
她万幸地落到一片小小的满是荒草的斜坡上。她的身体重重地撞在地面上,然后就是快速的翻滚。茅草和树枝划过她的脸,她只明白一点,她逃出来了。
她忍着剧痛站起来,快速地检查一下身体,以及插在腰上的手枪和口袋里的香皂。她确认自己一切完好损。之后,她判断了一下方向,就向黑暗中狂奔而去。
这一天黎明的时候,政府军一〇五师情报参谋阿本上尉、金兰湾警备区司令部作战参谋阿森上尉和大叻警察分局长阿谅中尉,被招到麦肯中校的办公室里。
麦肯中校对他们的命令非常简单,就是立刻率领各自的士兵,搜寻并逮捕军事顾问团的随行人员,来自台湾的左少卿。
麦肯中校的办公室里只有桌上的台灯亮着,他冷峻的脸在昏暗的灯光里半明半暗,如同一只满脸杀气的恶兽。左少卿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越墙而逃,让他心里愤怒不已。
阿本等三人都着实大吃一惊,难以相信地看着麦肯中校。但他们一看见麦肯中校那张青紫色的脸,谁也不敢再多问一句。
随后,麦肯中校指着地图给他们分配了任务。命令他们以各自所在的位置,逐步向外搜索。搜索前进的方向是大叻山,直至边境。
麦肯中校严肃地说:“绝不能让她越过边境。如果她从谁的手底下逃脱,我会很不客气的。”他认真地把三个人仔细看了一遍,“如果不能逮捕,可以开枪。我要见到尸体。这一点你们明确吗?”
阿本上尉和另外两名军官面表情地看着麦肯中校,先后点点头。
麦肯中校向他们一挥手,“你们现在就可以率部出发了。”
阿本上尉等三人出了麦肯中校的办公室后,互相小心地看着,但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他们只是挥挥手,上了各自的车,离开了基地,去搜寻左少卿。
但是,在这整整的一天里,士兵们都没有找到左少卿。这个时候,左少卿躲在自己的藏身地里,也不敢出门。
这是一栋破旧的二层小楼,混杂在一片同样破旧并且高低错落的民房里。门前的小巷极其狭窄,生活艰难的居民们麻木聊地过着自己的贫困日子。
老黄第一次和她见面后,就告诉她有这么一个秘密住所,作为她遇到麻烦的时候,临时避难的地方。
天快亮的时候,左少卿到了这座小楼的门外。她不敢大意,小心观察周围的动静。这个时候,正是周围的居民睡眠最沉的时候。
她在门边的墙缝里摸到了钥匙,小心地开了门,声地闪进门里。重新锁上门。
她不敢开灯,甚至不敢移动。她在门口的一张凳子上坐下来,透过门边的小看着外面。也看着那些早起的居民们在各自的门口做饭、洗衣、扫地,以及互相聊天或者斗嘴。
天完全亮了之后,她开始仔细观察这栋小楼房。这个小楼房她曾经来过几次,但都是在夜里。她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不正常的情况出现。
她坐的这个地方是小楼的门厅,有简单的桌椅。地面落满了灰尘。这让她有一点苦恼。凡是落满灰尘的地方都容易留下痕迹,也可以表明这里最近来过人。门厅的边上是同样破旧的楼梯,直通楼上。楼梯的后面是厨房和卫生间。
她声地站起来,沿着楼梯向楼上走去。楼上的房间里有比较完整的家具,所有家具,包括床上都蒙着白布。空气中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她看得出来,这个房子里已经许久没有来过人了。这一点让她略略地放下心来。
她走到墙角,缓缓地蹲下。她从后腰拔出匕首,插进地板缝里,轻轻一撬,一块地板就掀开来。她把手伸进去,很快就拿出一个木头盒子。这是她的后备,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使用。
38看网海阁'
二百五十七、 逃亡()
她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本护照,这是今后必不可少的。一支枪,和两个夹,这也是今后必不可少的。最下面是两叠钱。老黄告诉她,手里一定要留一些钱,遇到意外的时候可以使用。这些钱也是老黄留给她的。她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把木头盒子重新放回到地板下,并仔细地扣上地板。
她拿起所有的东西,走到床边坐下。她先拿起手枪,拉开枪栓检查一遍,插入夹,顶上子,再关上保险。这是她最喜欢也最信任的柯尔特m1911手枪,威力强大。有了这支枪在手,她感到自己的信心又回来了。
在她的护照上,她的名字叫何凤芝。照片却不是她,而是一个长得和她很像的女人,要仔细分辨才能看出她们的区别。现在,她还有一些钱,一共是两百美元和三百法郎,都是零钞。在这个国家里,这两种货币都能使用。
现在,她不能离开这栋房子。邻居们看见她会感到惊讶,甚至会报告警察。她决定睡觉。她已经两个晚上没有好好睡觉了。此时,她感到全身疲乏,睁不开了。
她把蒙在床上的布单掀开一部分,将钱和护照放在枕头下面,手里握着枪,夹在两腿之间,侧身在床上躺下。几分钟后,她就睡着了。'
她并不知道,此时金兰湾基地附近,已经快闹翻天了。警察和军队在路上设了关卡,盘查过往的行人。更多的警察在大街小巷里搜寻,看见长头发的女人就要拦住问话,想找到一个在逃的中国女人。
另一件事是,诊所里被左少卿救出来的梅医生终于没有躲过去。警察进入她的房间盘查时,她脸上和身上的伤引起警察的怀疑。她和那个房子里的两个男人都被捕了。梅医生从此没了踪影。后来杜自远多次派人到这里寻找,都没有找到她。有人说她被引渡到台湾,也有人说她被秘密杀害。后来左少卿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只能在心里暗暗地叹息。
这个时候,梅斯也没有闲着。他通过自己的电台,一方面和台北的叶公瑾保持联系。另一方面,他把这里发生的事,通知了潜伏在大陆的“水葫芦”。他给“水葫芦”的命令是:此人,务必处理干净!
到这天傍晚的时候,左少卿终于醒过来。这一觉,她几乎没有翻身。现在她感到清醒了许多。但饥饿和干渴的感觉让她坐卧不安。她走进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但里面放出来的都是混浊的黄水。她只好放弃了。
她坐在前,透过帘的缝隙看着外面的动静。她现在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等。
一直到夜里十点钟时,外面的小巷才渐渐地安静下来。左少卿带上所有的东西,声地出了小楼,沿着窄巷向外面走去。
一出街口,她就感到肚子里抽搐着喧哗起来,她已经闻到一股极其诱人的香味。
街口的一角,摆着一张小方桌,桌边有几只小凳,旁边有架在火炉上的锅。一个中年妇女正在装满碗筷和食物的担子前忙碌着。这是一个卖螺蛳粉的小吃摊子。
左少卿抗拒不过饥饿,背对着墙在小桌旁坐下。她知道自己的后腰插着手枪和匕首,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后腰的突起。忙碌的中年妇女向她露出慈祥的微笑。左少卿的眼睛扫过街上的行人,然后轻声说:“大嫂,请给我做一碗米粉。”
中年妇女点点头,就开始忙了起来。她从盆里抓起一把大米做成的雪白的粉丝,放在开水锅里烫,然后在一个大碗里放上各种调料。再从另一个锅里盛了一大勺螺蛳汤冲在碗里。这时,烫米粉的锅已经开了。她用笊篱把米粉捞进碗里,在上面撒了一点葱花,又用竹签现挑了几个螺蛳肉放在碗里,这才端到左少卿面前。
左少卿已经闻到那个碗里飘出的香味了。她抓起筷子,挑起米粉送进嘴里。妈呀!那些米粉润滑香辣,直接就从她的嘴里滑到肚子里。她脸上露出极为赞美的笑容。她说:“大嫂,请再给我做两个春卷吧。”
中年妇女也是满脸的笑容,连连向她点着头。她从竹篮里揭出两张薄如蝉翼的米粉皮,放在面前的案板上,然后在上面放上用豆芽、米粉丝、尤鱼丝、虾仁和小葱段做成的馅,仔细地包起来,然后放在油锅里炸。炸的时候,她开始在一只碟子里用鱼露、辣椒糊和米醋调制出美味的蘸料。春卷炸好了。她用生菜叶子把春卷裹起来,放在碟子里,送到左少卿的面前。
左少卿拿起一个春卷,咬了一口,妈呀!春卷香辣脆嫩,让她满口流汁。她忍不住闭上眼睛,享受着滚热的春卷滑入饥腹中的感觉。
左少卿吃着美味的米粉和春卷时,不由想起许多年前,她和妹妹在南京新街口,也是这样坐在小吃摊前,吃着各种美味小吃。妹妹张牙舞爪地抢她碗里的老鸭肉。那情景,仿佛就在眼前。现在,她在这里,正处于逃亡之中。而妹妹,却不知身在何处。左少卿心中,此时也忍不住唏嘘起来。
她吃完了小吃,付了钱。中年妇女一再向她道谢。但她并没有吃饱。她不能一下子吃得太多,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准备遇到下一个小吃摊时,最好再吃一个大大的肉粽。那也是本地非常有名的小吃,完全是用肉做成的。今后的几天,她在山里可能没有饭吃,她需要现在好好储备一下。
左少卿离开小吃摊,顺着小街慢慢向前走。她在一家商店里买了一个双肩背的浅棕色的背包,又在一家服装店里买了几件衣服。她护照上的职业是公司会计,她买的服装要符合这个身份。她另外还买了一些内衣。女人不换内衣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会让女人心情恶劣,恶劣的心情则会带来灾难。她还买了火柴和打火机,买了一双胶底鞋,买了一只手电,一个玩具指北针,几张不同的地图,一顶同样是浅棕色的宽檐遮阳帽。她还买了一些药品,包括外伤药。在山里,她可能生病或受伤,她必须做好准备。最后,她又买了一大包锅巴,作为在山里吃的干粮。她心里把这包锅巴当作后备。
她重新回到小楼里。她躲在没有户的卫生间里,用手电照着察看地图。
梅医生写给她的地址并不在大叻山里,而是在大叻山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