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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么些年过来了,谁又说得定呢?
这时,他注意到,在这份简要资料的右上角,用铅笔注着三个小字:“待联络”。
他点着这三个字,“其武,这又是怎么回事?”
潘其武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这个组,和我们的联络中断了。”
叶公瑾皱起眉,“损失了?”
潘其武沉吟文学网:“不是。一九五四年年底,这个小组和我们的联络突然中断,原因不明。我们当时确实以为是损失了。但时隔不久,我们突然收到这个组发来的几组电码。电码不完整,不知说的是什么。电讯处分析后认为,这个电码确实是魏铭水的报务员所发,特征很明显。其次,从信号不稳定的情况看,似乎是他们的电台出了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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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八、 右少卿()
潘其武看着叶公瑾的眼睛,谨慎地说:“这可能,是他们失去联络的原因。”
“后来呢?”叶公瑾简洁地问。
潘其武笑了一下,“我们一直努力和魏铭水这个小组恢复联系。魏铭水那边,也在努力和我们恢复联系。一九五五年二月,这个右少卿,甚至亲自跑到香港,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居然找到我们香港情报组的一个叫顾尚宾的人,想通过他和我们恢复联系,并获得一部新电台。但是,当时出了两件大事,顾尚宾仓促撤退,就没有和右少卿保持稳定联系。”
叶公瑾抬头盯着潘其武,“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潘其武放低了声音,“一件是,从**那边的情报机构跑过来一个人,就是郑远山。也许局长听说过这个人。”
叶公瑾点点头,“我听说过这个人。他现在是在……”
潘其武立刻说:“现在这个人被安排在中央二组,少将专员。也就是司法部调查局沈局长负责的那个组。现在属于控制使用。”
叶公瑾点头表示明白,“那么,这个右少卿,后来呢?”
潘其武脸上露出微笑,“局长,当时发生的情况简直叫人意外。这个郑远山出逃后,**那边几乎发了疯,他们的公安和总参情报部全力追捕这个人。我们这边也全力救援,终于协助他跑到了香港。后来,**那边换了一个人负责整个追捕行动。这个人您也认识。就是杜自远。”'
叶公瑾有些惊讶地扭回头,看着潘其武,“杜自远?他的身份是……”
“他那时是总参联络部的处长。他奉命接手这次行动。据说,原来负责追捕行动的人被撤了职。局长,意外的事在后面。”
“是什么?”
“当时我们在香港的人,几乎有一半的力量都在执行这个任务,保护郑远山。并且动用一切力量,千方百计帮助他离开香港。”
“另一半力量呢?在干什么?”叶公瑾注意地凝视潘其武。
潘其武弯下腰,几乎是附在叶公瑾的耳边,“局长,当时发生的另一件事,就是‘克什米尔公主号’飞机发生空难的事。这是我们筹备的另一次行动。”
叶公瑾立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当时虽然不在其位,却知道那是情报局近年来所进行的一次最重大的行动。行动虽然成功,但并没有达到目的。那次行动,在世界上造成了重大影响,把英国人和美国人都卷了进来。在台湾这边,有些人因此升了官,但有些人却因此送了命。
他知道的另一个情况是,那次行动之后,毛局长曾经有过秘密指令,要求今后再有此类行动,必须万分谨慎。他的真实意思是,今后不得再执行此类行动。
叶公瑾的头脑中盘旋着这些情况,思考着它们的意义。几分钟后,他的思路重新回到右少卿身上。他说:“其武,这两次重大行动,和右少卿有关吗?”
潘其武认真地说:“都有关系。但严格说起来,右少卿和前面的郑远山更有关系。因为**那边已经什么也不顾了,就是要除掉郑远山。我们也因此损失了许多人。但谁都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帮助郑远山离开香港的,竟然就是这个右少卿。局长,据香港情报组后来汇报,当时的情况真是十分激烈呀!”
叶公瑾听到这个话,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这个右少,还真有两下子!”
潘其武继续说:“这个右少卿请郑远山转告我们,要我们和她联系。当时时间紧迫,话没有说清楚,没有留下清晰的联络地址。我们就没有再和武汉的魏铭水小组取得联系。”
叶公瑾关切地问,“右少卿回去后,我们又采取什么措施了吗?”
潘其武说:“采取了。从五五年一直到去年,我们连续派出两个小组,带着电台和经费去武汉,希望和这个组建立联系。但是,这两个组都没有成功。”
听到潘其武这么说,叶公瑾就点点头,“我明白,那就是这两组人都损失了。其武,继续派人和这个组联络,争取联络上。”'
“是,我会去安排人。”潘其武轻声说。
这个时候,叶公瑾手里拿着这两份简要资料,却陷入了长考。
“长考”,本是围棋术语。是指一个棋手在博弈中长时间地考虑战术。曾有棋手一动不动地坐在棋盘前,长考达两三个小时的。他所考虑,所比较的,往往是几种不同的博弈方案,在十几步甚至数十步之后的结果。
叶公瑾正是在考虑数十步之后的结果。他这一坐,就是数十分钟。
潘其武站在他的身后,也是一动不动,默默地等待着。
此时已是深夜,万籁俱静。办公室里寂静声。叶公瑾闭目沉思,只在偶尔时看一眼手里的简要资料。潘其武一动不动,如木雕似的站在他的身后。潘其武的谨慎,于此可见一斑。
一个小时后,叶公瑾终于抬起头。他向办公室里扫了一眼,这才注意到始终站在身后的潘其武。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在对面坐下。
叶公瑾把赵明贵的简要资料到潘其武面前,“其武兄,这个组,由你亲自掌握。所有的指令和回电,由你亲自保管,不要再让别人沾手。”
潘其武默默地把这张纸拿到手里,“是,局长,我亲自负责。”
叶公瑾又把右少卿的简要资料到潘其武面前,“这个组,你要尽快和他们取得联系。多派几个组,总有一个组能躲过**的追捕。”
“是,这个我亲自去安排。”
“这样最好。”叶公瑾长出了一口气,“其武兄,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那个左少卿。你应该认识她。”
“是的,我认识。”潘其武平静地说。
“我得到消息,前天,这个左少卿离开南越金兰湾的美军基地后,已经越过边境,进入柬埔寨。你要负责组织我们在柬埔寨的人,截住她。截不住就除掉她!这件事必须干得万一失,绝不能让她返回大陆。”
“是,我一定。”潘其武简单地说。
“其武,必要的时候,你亲自去一趟,直接指挥。”
潘其武明白这个“必要的时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他必须亲自去督战,并且,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但他并没有动,仍然不动声色地看着叶公瑾。叶公瑾要除掉左少卿,他大约能猜到是什么事,一定和南越阮其波的死亡有关。但是,究竟为什么呢,他不明白。
终于,他轻声问:“局长,请你明示,为什么一定要除掉这个左少卿?”
叶公瑾沉默了片刻,说:“其武,这个左少卿的身上,可能带着一个胶卷。你若是看见胶卷,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潘其武用他老成持重、不动声色的眼睛看着叶公瑾。他明白,叶公瑾并没有说出全部情况。当年在南京,左少卿身上有共党嫌疑,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情况。他甚至知道,叶公瑾当时所以留着左少卿,更大的目的是为了钓她身后的大鱼。
但是,现在呢?为什么一定要除掉左少卿?她在台北闲居了七年,一所事,就算她是**特工又怎么样?他还是不明白。这个左少卿身上可能藏着一个胶卷,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情报吗?似乎不像。在金兰湾那种地方,又能拿到什么重要情报呢?叶公瑾说,她身上可能带着一个胶卷。这个“可能”又是什么意思?
潘其武一动不动地坐着,默默地注视着叶公瑾。叶公瑾同样也默默地注视着他。他们事实上是在对峙着,一个想问,一个不想说。
最后,终于是叶公瑾先露出了微笑。他不是认输。他知道,如果让潘其武明白真相,可以促使他更好的完成任务。
他轻声说:“其武,这个左少卿的生死,和阮其波的死亡原因,有重大关系。”
潘其武点点头,“局长,这一点,我已经猜到了。”
“而阮其波的死亡,是美国下手的结果。”
“美国人?”潘其武真的大吃一惊,“为什么?”
“阮其波死亡,会使中苏之间产生很严重的矛盾。美国人得到情报,最近一段时间,中苏之间正在进行谈判,是苏联帮助中国制造原子武器的谈判。”
潘其武顿时张大了嘴,他已经明白这件事的要害,非常严重的要害。
“但是,”叶公瑾继续说:“左少卿可能看见了美国人的刺杀过程,甚至拍下了照片!其武,这才是最要命的事!”
潘其武终于明白了,美国人,还有面前的这个叶公瑾,都是老谋深算。美国人为了破坏中苏之间的谈判,采取了一个极其精密,也极其隐晦的办法。
但是,潘其武还明白另外一件事。叶公瑾长考了一个多小时,他一定在心里策划了一个方案,或者说是行动计划。他让自己去执行任务,却又不肯说出他的计划,明显是在防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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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九、 设网()
这样,潘其武就不能不想到,叶公瑾对他的戒备和疑虑,并没有丝毫的减轻。
但是,我不在乎!这就是潘其武此时心里的想法。我倒要看一看,你叶公瑾策划的行动方案,究竟是什么样的方案!
潘其武离开叶公瑾的办公室之后,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五点登上飞机,他一分钟也没有停,一分钟也没有休息,而是做着紧张的准备工作。
他通过电台通知南越站和泰国站,要求他们立刻各抽调三名行动人员,携带必要的装备,去金边等候命令。此外,他又紧急从行动大队挑选了三名行动员和一名报务员,带着电台随同他一起出发。
他要求档案处提供一些左少卿各种角度的照片。他从中挑选了几张,要求技术处冲洗出数十张来。他要求所有的行动人员必须准确认清这个人。
第二天的下午五点,他上了飞机。在大约六个小时的飞行中,他一直在研究柬埔寨地图和交通图,为他的行动做准备。
那个时期,柬埔寨这个国家的公路交通和铁路交通,都极其落后。潘其武面对地图时判断,左少卿经大叻山穿过边境进入柬埔寨后,她只有一条路可走,从金边乘火车去泰国的曼谷。
柬埔寨只有一条铁路,是一九三一年由法国人帮助建筑的。从金边经磅清扬、马德旺、诗梳风到柬泰边境城市波贝,然后进入泰国到达曼谷。
但左少卿要从柬越边境抵达金边,却是一个漫长的几乎没有任何交通工具的旅途。她也许只能步行,甚至连搭便车的机会都很少。潘其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