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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辆装满走私货物,属于广西调查局的卡车,这个时候,确实已经出了国,行驶在越南北方的国土上。
快到中午时,卡车到了河内。在一条僻静的小街里,王怀清和江桂林下了车。他们向秦东海挥挥手,很快就消失在小街里。他们将从这里开始,继续调查金兰湾交通线中断的原因。
进入河内市区以后,科长和司机也下了车。他们和秦东海和龙锦云握手告别。他们要从这里返回国内。剩下的旅途将是秦东海和龙锦云轮流驾驶。
卡车出了河内以后一直向西行驶,直奔越南的边境城市奠边府。他们将从奠边府进入老挝。
实在说,在那个年代,奠边府是从越南进入老挝的唯一通道。
一九五四年,法**队在奠边府建立了一个很大的军事基地,驻军近两万人,目的就是为了切断从老挝到越南的这个唯一通道,将老挝境内的越军主力和越南境内的越军分割成两个部分,然后逐一歼灭。
但是,法国人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越南军队背后的中**事顾问,指挥越军歼灭了奠边府的法**队,最终使法军撤出了越南。
也正是因为越南军队控制着老挝,才没有在老挝边境上设立关卡。所以,秦东海的卡车没有经过任何检查,就直接进入老挝了。
卡车在老挝境内一直向南。深夜时,他们到了巴色。这是老挝第二大城市。但在龙锦云的眼睛里,这里不过是一个小县城。她小心地驾驶着卡车,穿过城市里狭窄而古老的街道,一直向南驶去。
到了第二天上午,是秦东海驾驶卡车。他们同样未经任何检查就进入了南越。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论是南越还是北越,都把老挝当作自己的属地。
从这个时候起,秦东海就要小心一点了。这里是南越,并且是在美军的控制之下。他们经过南越的波来古,向东到芽庄,再向南一点,终于进入了金兰湾。
秦东海和龙锦云轮流开车一天一夜,此时已经筋疲力尽。
秦东海问龙锦云,“你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龙锦云笑了一下,“有点疲倦,没事。还是先完成任务要紧。”
这也是秦东海的想法。他将卡车停在一家小旅店的门外,在柜台上开了房间。他们轮流在卫生间里洗了一个凉水澡。这一路上,特别是在老挝境内,几乎全是土路,他们身上脸上,甚至连头发根里都落满了尘土。
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尽快和金兰湾的组织取得联系。
这一路上,秦东海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如何谨慎地与金兰湾的组织取得联系。
秦东海在中调部二局亚洲处工作,具体分管在中南半岛的秘密情报线。他对金兰湾的组织和人员,以及和他们的联络方式,都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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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二、 落空()
一般地来说,秦东海要和金兰湾的组织取得联系,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与金兰湾组织的联系,已经中断一个多月了。是什么原因造成中断,他完全不知道。有人被捕?组织被破获?还是仅仅因为交通线出了问题?在这些问题没有弄清楚之前,他必须万分小心。
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这次任务极其重要。他已经从杜副局长沉重的眼睛里看出来,弄清楚阮其波死亡的原因,是一件极其重大的任务。楚处长曾经问过杜副局长,“关系到国家安全?”杜副局长极其严肃地说:“是的!”
所以,在这一路上,秦东海都在考虑,如何谨慎地和金兰湾的同志取得联系。
但是,接下来发现的情况,还是大大超出他的意外。
秦东海和龙锦云在小旅店里梳洗整齐,顾不上吃中午饭,就静悄悄地离开小旅店。他们首先去的是德隆街上的一家诊所。负责这家诊所的梅医生,是金兰湾组织的负责人。
德隆街是一条窄窄的小街。此时正是中午时分,小街里几乎没有人。
秦东海穿着一件白衬衣和浅棕色卡叽布长裤,腋下夹着公文包,看上去像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龙锦云则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半袖小上衣和一条深蓝色的裙子,梳着齐耳短发,手里提着一只点心盒子。猛一看,你会以为她是三十年代北平的大学生。但这正是当时越南年青姑娘最流行的服装。可见中国的服装文化对这个南亚国家有多么大的影响。
他们像兄妹,也像朋友,还像一对恋人,不时说着话,平静地向前走着。'
快走到诊所门前时,秦东海微笑地说:“小龙,你不要往街对面看,只看着我,脸上露出一点笑容。好,就是这样。”
秦东海这样说着,眼睛却越过龙锦云,看着街对面的诊所。
诊所很安静地座落在小街对面。除了一个乞丐样的少年盘腿坐在户下面,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但秦东海还是发现了异常,户里的白纱帘整整齐齐地垂挂着。但按照约定,如果一切正常的话,那个白纱帘应该有一角放在台上。
秦东海明白,这间诊所已经不安全了。
秦东海一边和龙锦云说着话,一边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他们一直走到前面的街口,拐进另外一条街里才停下来。他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龙锦云小声地问:“东海,怎么样?”
秦东海摇摇头,“这个诊所有问题,甚至可能已经出事,我们不能进去。”
接着,秦东海和龙锦云去了老黄住宿的地方。但还没有走到门前,连龙锦云这样的新手也发现有问题了。那扇门虚掩着,户上的玻璃碎了一块。这都是出了问题的迹象。
接下来,他们去了联络站。金兰湾交通线的终点应该通到这个联络站。联络站设在一条很深的小巷里。但是,他们隔着很远就看见,联络站的门上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封条。
秦东海和龙锦云默默地离开联络站,重新回到大街上。他们在一棵大榕树的后面停下来,开始低声商量。
从各种迹象来看,金兰湾的组织已经不是交通中断的问题,而是整个组织已经被南越当局破获了。
“东海,”龙锦云有些紧张地问:“还有其他人可以联络吗?”
秦东海摇摇头,“这三个地方是最主要的点。这三个点的人都出了问题,其他地方的人也保不住了。而且,其他人都不了解组织里的情况。”
“那么,咱们找不到人,就没办法调查阮其波的死因,是吗?”
“是。”秦东海沉重地点点头。'
“咱们怎么办?”龙锦云的神色更紧张了。
秦东海非常非常不愿意在她面前说:“我不知道。”他不想在这个新来的女同志面前显出手足措的样子。
秦东海看了一眼周围,勉强露出微笑说:“小龙,不要显得那么紧张,露出一点笑容来。你让我考虑一下。”
秦东海非常明白,他决不能就这样空手而归。这样回去就是他的失败。查清阮其波死亡的原因事关国家安全,他必须想办法完成这个任务。他决定冒一次险。
“小龙,”他尽可能平静地看着龙锦云,“我想重新回到诊所去,我想再看一看。如果可能,我想夜里进去看一看,也许在诊所里能找到什么线索。所以,我想现在再回去看一看。”
龙锦云紧张不安地看着他,“东海,你怎么知道那个诊所里没有人?”
秦东海严肃地说:“所以,我才要回去看一看。如果里面有埋伏,我们只能想其他办法了。如果里面没有人,我夜里一定要进去看看。再没有别的机会了。”
“好,我和你一起去。”龙锦云平静地看着他。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他们差不多整整走了一个下午。秦东海心里猜想,也许诊所那里已经有了一点变化,或许能让他看出一点眉目来。
他们重新回到德隆街。中午时,他们是从诊所对面街边走过去的,目的是观察诊所及其周围的情况。这一次,他们决定从诊所门前走过去。也许,近距离观察,能让他们看得更细致一点。
但是,当他们刚刚拐出街口,走上德隆街的时候,秦东海就意识到有问题了。
秦东海中午来时,曾注意到诊所外面的墙根下坐着一个乞丐样的少年。此时再回到德隆街,那个乞丐样的少年,仍然盘腿坐在诊所的墙根下。他似乎连姿势都没有变。他还只是个孩子呀!秦东海在心里想,他这么小就当了密探?如果这个乞丐样的少年真的是密探,他晚上就不可能再来了,诊所里一定有埋伏!
龙锦云碰了碰秦东海的胳膊,勉强做出笑脸,但说话的声音却异常紧张。她说:“东海,你看见那个乞丐了吗?”
秦东海向她露出真正的微笑,“小龙,不错,你也看出情况了。乞丐不应该在这么僻静的地方坐一下午。咱们继续向前走,我观察诊所,你注意那个乞丐。”
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不紧不慢地从诊所门前走过去,如同两个普通的路人。
此时,这个热带国家虽然只是四月,耀眼的骄阳业已偏西,但暑气并未减弱。柏油路面上蒸腾起火一样的热气,灼烤着路上的行人。
秦东海和龙锦云脸上挂着汗水,心里都怀着谨慎,慢慢地走过诊所。他们走过去很远时,龙锦云拉住秦东海的胳膊用力一摇,并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东海,东海,”她急促地问:“你发现情况了吗?”
“没有。”秦东海回头看着她,“诊所里什么也看不出来,也听不到动静。”
“我发现那个乞丐有问题,一定有问题!”龙锦云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秦东海也紧张起来,“你发现了什么?”
“那个乞丐,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抱着一个膝盖,一直把脑袋搁在膝盖上。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们,一直盯着我们。他的头没有动,但他的眼睛一直跟着我们动。他在盯着我们!”龙锦云紧张地看着秦东海。
秦东海的心悠悠地提了起来。龙锦云说的这个情况,正是他担忧的最坏的情况。他忍不住说:“妈的,他还真的是一个密探!他在那个墙边坐了一下午呀!”
他们忍不住都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孩子仍然坐在墙边,头仍然放在膝盖上,但脸已经转向他们这一边。毫疑问,他一直盯着秦东海和龙锦云的背后。
情况糟到不能再糟了。金兰湾组织显然已经遭到破坏,夜里进入诊所寻找线索,本来是秦东海唯一的机会,甚至连这个机会也很渺茫。现在来看,诊所里一定有埋伏。秦东海焦虑起来,他现在找不到完成任务的办法。
就在这时,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事,让他们大吃一惊。
从诊所那边的街道上走过来一个人,像一个刚刚下班的职员。他低着头匆匆地走过来。他经过秦东海的身边时,突然说了一句话,是越南话,然后就走过去了。
秦东海瞬间盯了那人的后背一眼,急忙转向龙锦云。他看见龙锦云已经惊得目瞪口呆,脸色苍白了。
“他说什么?”秦东海轻声问。
“他说……他说,赶快离开,这里有危险!”龙锦云惊恐地看着他。
秦东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在这里,他们竟然被人看出了身份。老天,他们一定在什么地方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