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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欺骗我们的!但是,其中提到的三点,至少应该有一点或者两点是真实的!这是做假情报必须具备的!但是现在,藏人的地点不对!上船的地点不对!他妈的出海时间也不对!有这样的假情报吗!”
冯顿和黄佐竹都瞪着他,但也都说不出话来。
旁观而言,情报工作中的假情报,就像天上掉下来的雨点一样多。但所有的假情报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其中必有一部分,甚至大部分是真实的。谁要是拿出全假的假情报,那他就是一个弱智!
这时,杜自远瞪着他们,却放低了声音,“这次行动,我负责!”
这句话,其实更严厉。
冯顿和黄佐竹都在桌边坐下来,无声地看着他。杜自远负责这次行动,他们不能干扰他的指挥。此时,房间里的气氛更加严峻了。
楚伯林再次来电话,还是说那两辆汽车正在向南,速度很快,几乎追不上了。
杜自远果断地说:“老楚,你不要追了。你撤回,在尖沙咀一带待命!你到达以后,和我保持联系。”
冯顿冷冷地盯着他,低声说:“杜自远,你太自信了!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不在车上!你会害了我们大家!”
杜自远盯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只过了不到十五分钟,又出现了新的情况,而且是更严重的情况。
一个年轻人冲进里屋,向他们报告:“窝打老道,怡和公司里,刚刚开出来两辆汽车,沿着窝打老道一直向南行驶。我们怎么办?”
这下子,里屋的三个人都愣住了。怡和贸易公司,同样是保密局香港情报站的一个据点,甚至是一个更大的据点。从怡和公司出来向北,就是界限街,再向东一站地,就是界限街41号。这两个据点如此之近,几乎可以说就是一个据点。这是第一点。第二点,从窝打老道向南,就是公主道。从公主道再向南,就是尖沙咀。到了尖沙咀就到了天星港口。这个港口是去香港岛湾仔最近的港口。
冯顿终于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来,指着杜自远大声说:“杜自远,你现在拦截不拦截!从窝打老道到尖沙咀很近,夜里街上没人没车,汽车开起来会很快!”
杜自远坐在桌边,目光尖锐地盯着他,没有说话。
那个年轻人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
黄佐竹轻声说:“老杜,现在跟刚才不一样了。刚才那两辆车,出发地点、出海地点和时间,都对不上。我们同意你说的。但是现在,第一,地点极其接近,几乎就是一个地点。第二,从方向上看,出海的地点也一样。除了时间不对外,其他的,基本上都一致呀!是不是应该先拦下来再说!”
杜自远脸色严峻地盯着黄佐竹。谁都看得出来,他正飞快地在心里计算着,判断着各种可能性。
这个时候,杜自远慢慢地转向门口的年轻人,坚定地说:“不要跟踪,让他走!另外,通知楚伯林,派人去天星港口,看看这两辆车是不是上了轮渡。看清楚以后,立刻打电话报告!快去!”
冯顿和黄佐竹都看着他,几乎同时问:“为什么!”
杜自远严肃地看着他们,轻声说:“有这么几个原因,我们一起来分析。第一,走观塘绕道的那两辆车,明显是打掩护的,对不对?那么,窝打老道上的这两辆车,也有可能是打掩护的!”
冯顿严厉地说:“观塘绕道的两辆车,有可能就是掩护窝打老道这两辆车的!”
杜自远向他伸出手,“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完。刚才说的是第一。第二,现在窝打老道这两辆车还不知道会不会上轮渡。如果上了轮渡,那么符合情报上说的第二点。”他抓起面前的电话记录向他们摇了一下,“如果这两辆车上了轮渡,那么,问题就来了。我刚才说过,他们要运送郑远山,他妈的为什么要在湾仔登船!完全说不出道理来!”
四百二十四、 策划()
冯顿和黄佐竹都疑惑地看着杜自远。
杜自远也盯着他们。他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们过来,“你们看一下这个地图。从尖沙咀到湾仔,必须乘轮渡。他们要在码头上等轮渡的时候,就可能遭到我们的袭击。难道他们想不到这一点!他们在轮渡上更危险,如果有我们的人在轮渡上,他们一个也跑不了!他们会想不到这种可能性!最后一点,就算是从湾仔登船,还要出维多利亚湾,然后才能到海上。这又是一个大弯。运送郑远山最紧迫的是什么!就是时间!他们却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为什么!”
冯顿和黄佐竹几乎同时问:“你说为什么?”
杜自远几乎是恶狠狠地瞪着他们,“因为这两条路上的车,都有可能是为了明天的行动打掩护!这就是我的判断!如果我们今天采取行动,就说明我们已经掌握他们的情况!那么,他们明天晚上的行动,就有可能取消,或者改期。到那时,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房间里的气氛因紧张而凝固,在静谧中藏着不可掩盖的危机。三个人都互相注视着,也在心里掂量着眼前的各种情况。
杜自远终于放缓了口气,“我知道我是在冒险,甚至有可能放跑郑远山!但是,和我分析的情况比较起来,这个险,我必须冒!我们都等着!”
杜自远想了一下,又说:“老黄,作为预防措施,你通知海军那边,加强海上巡逻。看看天亮前,有没有渔船出海。”
黄佐竹点了一下头,就去了外屋。他给香港分社打了一个电话,说:“明早的电讯稿,现在一定要整理出来。我等你的电话。”
他回到里屋时,杜自远说:“那么,我们都耐心地等着吧。”
黄佐竹和冯顿都不说话了。他们只能坐下来等。此时,杜自远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空。黄佐竹一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拧着自己的额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冯顿则坐在桌边,一支接一支地吸着烟。他们这一等,就是四十分钟。
终于,楚伯林从尖沙咀打来电话,“老杜,从公主道上过来的两辆车,现在都上轮渡了。我们怎么办?”
杜自远平静地说:“你们全部回驻地。所有的人都休息,但是,任何人不得离开。下一步的行动,等候通知!”
他放下电话,又拿起桌上的电话记录,反复地看着。他抬头说:“我相信,这里面提到的三点,都应该是准确的。这是我的感觉,也是我的判断!”
杜自远心里有种很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很陌生了,但又是那么熟悉,仿佛是他曾经有过的经历。在他曾经有过的经历中,只有最智慧的情报人员,才能在与他完全没有联系的时候,给他传递来最准确的情报。这个人就是左少卿,那个多年来一直藏在他心里的女人。
他此时坐在桌边,低头沉思。在南京时,为了救出受了重伤的李云林,她能够在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在何处的情况下,给他发出准确的信号。很自然的,他也想起来,后来在“旋转门”的包间里,他和左少卿紧紧拥抱,热烈亲吻的情景。
我希望,仍把你抱在怀中;我希望,再吻你的双唇;我希望,和你相守一生!我的爱人,你在哪里?我的爱人,何时才能与你相见?
杜自远只能这样在心里期盼,期盼再次见到左少卿。但是,他也感觉到,如果不出现天大的奇迹,这几乎是难以实现的。他忍不住,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到了这一夜过去,天已大亮的时候,黄佐竹接到分社来的电话。
电话里的人说:“黄社长,今早要发的电讯稿不合格,已经拿回去修改了。”
黄佐竹说:“好,我知道了。你盯着这份稿子的修改。”
他放下电话,回到里屋对另外两个人说:“从海军那边传来消息,到今天早上之前,没有在香港周围海域发现有走私渔船。”他说着,就在脸上露出笑容。
冯顿也笑了。他转向杜自远说:“老杜,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向部’要派你来。你可真是把好手。”他想了一下又说:“你也真有胆量!”
杜自远疲惫地向他点点头,“老冯,谢谢你的夸奖。不过,后面还会出现什么情况,现在还很难说。你们两位也休息一下吧,准备今天晚上的行动。”这时,他的脸色又严峻起来,低声说:“我相信,运送郑远山的行动,就是今晚!”
黄佐竹和冯顿都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杜自远说到这里,脸色变得更加严肃起来,“今晚的行动,不要对任何人说。外面的几个人,一个也不准离开。老冯,他们都是你的人,你要负责!”
冯顿的脸色也变得严峻起来,向他点点头说:“我明白。”
也是在天大亮的时候,一直坐在界限街41号二楼办公室里的陈荫堂和关锦州,也得到了和杜自远类似的消息。
从观塘绕道南下的两辆车,最终抵达东湾渔港。车里有两个人上了等在那里的渔船,立刻就驶出了海。从窝打老道南下的两辆车,最后渡海到了湾仔。车上也有两个人在“德利”渔行的外面上了一条渔船,向东驶出外海。
到天大亮的时候,这两条渔船在海上兜了一个大圈后,重新返回原来的地方。船上的人打电话回来报告,一切顺利。只有观塘绕道的人发现,曾经有汽车追在他们的后面,但后来被他们甩掉了,此后一切顺利。
陈荫堂和关锦州坐在办公桌的两边,互相注视着。这个好消息,却叫他们心生疑虑。第一,中共方面,确实对他们有监视,但似乎监视得并不严密。观塘绕道那边曾经被人追踪,但窝打老道这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们都明白,窝打老道这一路,才是重点呀!
第二,则让他们感觉到恐怖。对窝打老道这样的疏漏,对中共的情报人员来说,似乎是不应该的。那么,中共方面是否故意卖一个破绽,让他们从窝打老道走呢?似乎也没有这个道理。这两条船都出了海呀!如果郑远山真在其中一条船上,就已经离开香港很远了,下午就会到台湾。中共似乎没有胆量卖这么大的破绽。
但是,如果真的是中共卖的破绽呢?那就太可怕了!
第三,同样让他们恐怖。他们是做好准备的,判断中共方面可能会截住其中一路汽车,甚至两路都截住。但是,中共方面却几乎没有动静。对他们来说,最恐怖的事,就是摸不着头脑。
现在他们对中共的情况,就是摸不着头脑。这一点更让他们恐怖!
陈荫堂说:“锦州兄,这件事如果出了问题,我们谁都承担不了这个责任。我的意见是,尽快向局里报告,听一听上面是什么意见。”
关锦州认为这个说法有道理。他们商量着拟了一封密电。关锦州立刻送到隔壁的电讯室,让他们向局本部发报。
下午,他们收到局本部的回电,电文内容是:“行动务必谨慎,尽速送回。”
他们对这个回电琢磨了一会儿,其中似乎只有两层意思:一是谨慎,二是尽速。
有了这个回电,陈荫堂和关锦州确定,行动仍在今夜的凌晨一点钟开始。但运送的办法还要谨慎商量。他们商量了一下午,终于制定了一个比较稳妥的运送办法。
这天的下午,杜自远